第112章 紅眼兔,大殺器
「所以,你這段時間,都浪費在哄韓笑枚那個彆扭傢伙身上了?」徐峻楊覺得簡直不可置信,「難道是我看走眼了,你真的是當年那個行事果決的小喬喬?」
「……嘶。」徐沐喬被他的一句小喬喬雷得全身發冷,「想撒嬌回家找你老婆去。」
「要我說,你就從了楚凜的意見吧。畢竟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確實是一劑猛葯。可是如果達不到效果,那下場也是凄慘得很。」
「你對她這麼在意,我都覺得當時原諒你原諒得太輕易了。」徐峻楊胳膊上的肉還隱隱作痛,他家老婆從不暴力,只是偶爾會迷上刮痧而已。
嘖。當初沒原諒徐沐喬的若是他,或許他現在也在享受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的待遇。
徐峻楊悔不當初。
徐沐喬彷彿看出他心中所想,不屑,「你別想多了,要是你和枚枚一樣難纏,我就不多做糾纏了。還你一片耳根清凈。」
「……」徐峻楊深深覺得家門不幸。
胳膊肘往外拐得不要太厲害!
徐沐喬一手翻著剛剛列印出來的劇本,用筆勾出幾個要注意的地方,又換了紅筆把她暫時掌握不好感情和語氣的句子畫了線,「老哥,幫個忙唄。」
家裡有個大影帝,不用白不用啊。
「噢,你覺得,剛剛在你哥脆弱的心靈上插了一刀,轉眼就能找你哥幫忙。這是求人應有的態度?」
徐沐喬無奈,「求你了哥!咱們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玄關處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徐沐喬僵硬的回過頭,似乎能聽到自己的脖子像是千年殭屍那般轉動,傳來咔擦一聲響。
她背地裡說過枚枚多少好話,枚枚不來,這下說了句見外的話,怎麼枚枚就跑楚宅來了呢!
蒼。天。無。眼。
「嗯,兩家人也沒必要說一家話了。」韓笑枚面冷如霜,拉了吳姑蘇的手,沒換上楚宅的鞋便要走。
徐沐喬簡直想自己抽自己一嘴巴。背後做了多少努力,她為了《暗崖》的干音幾乎把嗓子錄到發炎,更是請了雙料影帝過來大材小用地指點她台詞感情。
可現在居然就這麼毀在一句話上了?
這種就差臨門一腳的感覺實在是太虐心了。
「枚枚!」徐沐喬急急忙忙起身追上,企圖把事情解釋清楚。
同樣的話落在不同人的耳里卻是不同的效果,徐沐喬本意是討好徐峻楊,把他的情緒安撫柔順了,自然就方便辦事。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韓笑枚。不然那幾段干音,她至於自己返了無數次工?
「徐沐喬,你丫就是太任性。」韓笑枚即使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也是個個性辣媽。從她的長相和身材,根本看不出她是個**,更看不出她居然還是大學輔導員。
「我知道,我任性,我錯了。」三個我的真誠,當面認錯的認真,徐沐喬自認已經做到了所有能做的。
「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八年前那場爆炸,我都快急瘋了。你不知道曾經說好做彼此的伴娘結果你失約時我的感受。」韓笑枚撥下徐沐喬有些顫抖又堅持攥著她衣服的手,說得一臉平靜。
「我都可以解釋的……」
吳姑蘇拉著看熱鬧看得起勁的徐峻楊去另一個房間喝茶,給她們姐妹倆留下私人空間。
李嫂也悄然離開,去了廚房。她有預感,這兩個姑娘就算吵得再厲害,最後還是會哭哭啼啼地抱在一起。
看著徐沐喬一臉懵懂的表情,韓笑枚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你就是欠虐體質是嗎。一個人走這麼久,再苦再累不給我個准信兒。我後來都當做你已經死了,這樣也就不會再做噩夢。」
徐沐喬瞪大了眼睛,眼眶發紅,不知是被捏疼了,還是心裡發苦。
枚枚的手勁兒還是那麼大。枚枚說話還是習慣了直來直往。
徐沐喬一時間沒能反駁,卻聽韓笑枚又說,「任性已經沒底線了是吧。以為通過楚凜向吳教授施加壓力,我就不得不過來?或許還盤算著讓我發火,吵一架以後就順理成章地和好了?」
徐沐喬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是楚凜已經出手了。剛看到韓笑枚的時候她還是驚喜的,以為枚枚主動過來,就是要原諒她了。
當時怎麼這麼傻。韓笑枚真要來,就算是帶雙胞胎過來緩和氣氛,都不會帶吳姑蘇。她聽楚凜說過的,吳姑蘇的實驗室最近步入忙碌期,也正是因此才急著要楚凜批准預算。
現在好了。除了跟徐峻楊說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那句話,被枚枚聽到,還託了楚凜的福,這下枚枚應該已經內心暴走了。
果不其然,韓笑枚自顧自回答,「我沒必要再生你的氣,或者是吵架。畢竟友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不珍惜,我也就很容易捨棄。」
「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呵。我不敢當東郭先生。最近心臟很脆弱。」韓笑枚作勢起身尋找吳姑蘇,「希望你讓楚凜不要為難吳老師。這樣,或許我們還有普通朋友可以做。」
「至交好友呢。」徐沐喬又抓住了她的衣袖,「枚枚,你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聽墓園的守墓人說了,這些年你都去看過那個流產的孩子。八年了,如果按照我離開之前算,我們認識了十幾年。感情哪裡是說斷就斷的……」
「你了解我。」韓笑枚淡淡回應。
徐沐喬掩了口,把哭腔憋回去,「我知道,你說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可是十幾年的感情不可以破例嗎。」
「你自己算算這些年我為你破了多少次例了。」韓笑枚嘆息中帶著些許蒼涼,「逢年過節,讓你去我那,不要一個人窩在宿舍,你不聽。爺爺要手術費,我讓你不要去酒吧,我給你錢,不漲利息,多少年還都行,不還都行,你不要。」
「喬喬。你總是對身邊的人這麼倔。這麼多年都學不會依賴嗎。」
「都怪楚凜。自從他不聲不響離開,你整個人都變了性子。高一那年的你和高二那年截然不同,隔了那麼大的分水嶺,我試著填了這麼久,還是填不平。」
「這次是楚凜給你出的主意吧,用那種方法,把我逼到你面前來。」
徐沐喬急忙搖頭否認,「不是他……是我自己一時昏了頭。」
在客房偷聽的徐峻楊忍不住感嘆,「今天這信息量頗大啊。」
「說來聽聽。」吳姑蘇表面上在紙上寫寫畫畫,上面一堆SAS分析公式,實際上目光還是留意著這邊的。
其實楚凜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就算楚氏不給S大撥款,他自己這些年的存款早已足夠。況且,作為經濟學教授,在股市上他看股票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之所以在老婆面前表現得焦急,只是因為想給她一個台階下。他看得清楚,枚枚表面上在生氣,其實心裡還是很牽挂她這個麻煩朋友的。
這個台階既然楚凜主動搭了,他自然願意帶著老婆邁上去。不然兩家都不要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了。
可是自打徐沐喬說了那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把枚枚氣得夠嗆,他開始有點後悔帶她過來了。
徐峻楊怎知這短短几十秒吳姑蘇的大腦已經高速運轉,無數考量在心中盤旋。
他還由自總結著,「首先,你老婆實在太厲害了。其次,我是第一次見我妹妹被楚凜和她爺爺之外的人弄哭。最後,這兩個人真的不是百合嗎?有點可惜……」
吳姑蘇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不會有什麼靠譜的意見。可能是戲子當久了,也就對人生的很多事兒看破了。
說白了,也就是變態了。
「我讓你們兩個來楚宅談事,不是來弄哭我老婆。」楚凜一接到吳姑蘇的簡訊,立馬推遲會議,從公司趕會了楚宅。
放那個容易自我糾結的人兒獨自在家應對那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實在是不放心。
「誰欺負她?」
「你別說話。」
兩句話同時從對峙的人口中說出來,楚凜和正從客房出來的兩人都無語了。
吳姑蘇首先把韓笑枚護在身後,「既然楚宅不歡迎,我們還是不在此招主人嫌了。」
「……」楚凜招手示意紅眼兔子過來。這倆女士都多大了,孩子都多大了,吵次架還要家裡人傾巢出動。
紅眼兔子堅定地站在韓笑枚身邊,絲毫不管尷尬不尷尬。
楚凜扶額,這種淡淡的無奈又心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吳姑蘇兩口子眼見著就要走到門口。
徐沐喬還僵在那裡,看起來像個小可憐。楚凜心軟,強硬地把人拖過來,順了順被她剛剛揉眼睛時蹭亂的頭髮,把那隻還在擦眼睛的爪子撥拉掉。
正要把徐兔兔揉進懷裡強勢虎摸,卻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把手中的人拽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韓笑枚,面色仍帶著怒意,卻還是及時回來抱住了兔兔。
說實話,在她轉身聽到徐沐喬第一聲抽噎時,所有的堅持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或許有人就是這樣,她之前做過任何過分的事,你生氣,你無奈,可最後總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