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四百四十九章 雪球滾動

左風自認為已經了解到，靈魂同晶核之間達成聯繫以後，會是怎樣一種感覺，然而當真正融合晶核以後，他才明白自己對最終的效果還是低估得太多。

最初在聯繫小水泡的時候，左風的感知在向外延伸，彷彿自己成為空間群中的一部分，又或者空間群成為自身的一部分。

那個時候左風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自己對於空間群的了解會逐步深入，而隨著聯繫的越來越緊密，到後來可能不僅只是單純的了解，而是會進一步的對空間群有些掌控。

對於前一部分的估計，左風屬於相對保守一些，至於對後面那部分，掌控空間群的一些變化，從左風當時所處的角度來看，已經算是比較大膽的了。

然而當他的靈魂同最後一顆小水泡達成聯繫，左風就明白自己的估計，到底還是保守了。或者說左風本身的想象力不足，限制了他對結果的想象和判斷。

倒也不怪左風會有此判斷，這是因為他對於空間群了解不足，對極北冰原的了解就更少了，至於空間群與極北冰原間的聯繫，就更是匱乏到了極點。

在這種情況下，左風能夠想象的空間，自然會局限在空間群當中，完全無法想象到以空間群為基礎，竟然還會延伸到整個極北冰原。

興奮與快樂幾乎是一瞬間就過去，緊接著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同的痛苦，迅速地湧入到左風的靈魂當中。

前一刻，他還在感受著靈魂的無限延伸，好像可以這樣一直延伸到無限遠。也是在這一刻，大量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湧來，左風的確獲得了大量的信息，只不過信息量太多太多，彷彿在一瞬間呈現出爆炸般的效果。

別說是左風現在這個靈魂，只是其淬筋期分身的靈魂，就算是他本體那更加強大的身體，更加廣闊的念海，靈魂容納的信息量直接高出數倍，依然不足以容納此時獲取的信息量。甚至就連承擔其中一半都很困難。

這還是左風第一次，感受到獲取的信息量巨大到難以想象，會帶來怎樣一種痛苦。更要命的是，左風面對這些龐大的信息，他就連阻止與拒絕都辦不到。

因為是主動聯繫的小水泡，然後主動與整個晶核完成的融合，那他就必須要接受和承擔相應的龐大信息。

在沒有阻止和拒絕的前提下，左風能夠做的就剩下，全力去清除掉獲取的信息。此時最讓左風痛苦的，還不是信息大量的湧入腦海，而是要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辨的情況下，就將大量的信息直接清除掉。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突然間獲得了許多寶物，可是因為寶物太多一股腦的落下來，眼看著就要將此人給活埋致死。因為無法阻止那些寶物的掉落，那就只能夠將掉下的寶物丟棄掉。

正常情況下，自然是挑選價值相對低一些的丟棄，將更珍貴的寶物保留下來。可是時間根本就不允許的情況下，那就只能不管不顧，快速地將大量的寶物丟棄，也不管其本身價值如何了。

這還是左風第一次，如此奢侈的對待那些珍貴信息，相比起承受大量信息的湧入，不斷的清除掉大量珍貴信息，反而讓他更加的心痛。

好在也只有憑藉這樣的方式，左風現在還能夠保持靈魂的正常，尤其是他現在能夠稍微掌控，自己所處晶核內的一些變化。

尤其是那些來自於花九腸和噬幽所釋放的能量，它們若是繼續前進，將立刻威脅到左風的靈魂。現在他倒是能夠穩住那些靈魂，甚至是阻止花九腸和噬幽，再將任何一點能量「送」入到晶核當中。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花九腸和噬幽的威脅，已經在快速的減弱，甚至已經很難對左風再構成威脅了。

現在左風倒是可以將注意力，基本上都轉向了自己的靈魂上，哪怕就算是對晶核與空間群，還有外界的極北冰原都充滿了好奇，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他的這個靈魂要先保存下來。

如果在這裡失去了靈魂，那麼之前的全部努力，都將失去意義。甚至可能這晶核，還有可能便宜花九腸或噬幽這兩個傢伙。

現在信息的湧入已經與清除的速度持平，這樣一來左風也能夠讓自己的狀態保持穩定，他甚至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這樣一種狀態了。

與左風現在情況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此時的花九腸和噬幽了，左風的狀態越好，花九腸和噬幽就越是抓狂。

他們兩個走到現在這一步，同樣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或者說在沒有進入到虛無水球之前，他們還一直相信，自己就是最接近整個空間群寶物的那個幸運兒。

實際上他們兩個，在此之前還真的頗有收穫，因為相比起左風和幻空，他們兩個還獲得了一定數量的本源之精。

對於任何一個勢力或任何一名強者來說，本源之精都是無比珍貴和稀有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丁點都會引得無數超級宗門的爭搶。

他們兩個一口氣獲得的數量，已經堪比古荒之地超級宗門上千年的積攢，這怎麼能讓他們不興奮無比。他們在之前重疊空間的輔空間內，發現還有其它數量不詳的本源之精，只是以他們的狀態無法獲得更多。

但是在他們看來，只要掌握了整個空間群，那些本源之精就全部都是自己的，另外應該還會獲得其他更加珍貴的存在。

有了本源之精的收穫，花九腸和噬幽不光興奮無比，同時他們還認為，自己才是更加接近空間群核心，接近所有重寶的那一個。

直到晶核內的情況展現在他們兩個面前，彷彿一切美好都在瞬間幻滅，對於他們內心有著不小的打擊，同時也讓他們感到有些思緒混亂。

不管是之前施展各種手段，還是後來好不容易，將攻擊所釋放的能量「送」入到晶核當中。他們差不多都是在依靠本能在行動，既沒有什麼策略，也沒有什麼針對性的手段，甚至就連基本的配合都沒有。

結果現在就連他們最後的希望，那些將要碾碎靈魂的能量，也失去了效果以後，他們兩個現在是真的感到絕望了。

只不過這種情緒，對花九腸影響得稍微大一些，反而是噬幽這位獸族強者，影響的要少一些。

獸族本身就不擅長思考，往往能夠在絕境中，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潛力和戰力。這也是為什麼有一個詞叫「困獸之鬥」，說的就是當野獸處於絕境的時候，會表現的異乎尋常。

現在的噬幽就像是被逼入絕境的野獸般，立刻就傳音向花九腸道：「必須要將這靈魂抹殺，必須要抹殺掉，否則我們不僅什麼都得不到，就連本體都可能會受到牽連。」

此時的噬幽已經再次恢復，他原本那種冰冷殘酷，同時又高高在上的狀態，就像是最初遇到花九腸的時候一樣。

而他的這種態度，也像是一盆冷水般，直接澆在花九腸的心頭，讓其從心底里打了個激靈，狀態倒是因此恢復了一些。

雖然花九腸一直非常厭惡，噬幽以這種態度對自己，可是這一次他卻有些感謝，因為對方這種態度，讓自己能夠更快的認清現實。

噬幽說的沒有錯，他們兩個現在的處境很糟糕，甚至可以說沒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狀況了。

看起來那靈魂是被進攻的一方，可是反過來說，如果成功他們能夠獲得全部，而如果失敗他們將會失去全部。只有認清這個現實，他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極的情緒。

「我們再試一試，將現在新獲得的肉體，與本源之精進一步融合來發動攻擊。」花九腸在冷靜下來之後，也迅速想到了嘗試的方向。

與之前相比，他們兩個如今的不同之處，主要就在於那正在逐漸凝聚的真實肉體。而有了肉體不光施展的手段更多，對於本源之精的利用也能夠更加徹底。

噬幽傳音給花九腸，就是想要借用其人類手段眾多，思維更加活躍的特點。當下毫不猶豫，就已經按照花九腸的要求開始了行動。

似乎因為彼此配合久了，越來越默契，也可能是在這種處境下，彼此再沒有了任何的成見與芥蒂，都向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新獲得的肉體讓花九腸對力量的掌控與利用，有了巨大的提升，就連噬幽也明顯比之前要變得更強了幾分。

噬幽將自己調動的力量送給花九腸，而花九腸卻是迅速運轉后，再加入自身釋放的力量轉給噬幽。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噬幽卻是毫不遲疑的直接接過來，運轉后再次加入自己的力量，然後轉移給花九腸。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就像是在滾雪球一般，讓能量在兩人的不斷注入和轉移中，快速的膨脹著，幾乎在不到三息間，就讓聚集的能量提升了近五倍。

此時這能量，已經超出了他們兩個將能量直接結合的兩倍，甚至是已經接近三倍。而他們兩個卻沒有就此停手的打算，能量還在繼續轉移，同時也還在不斷地注入，直到那能量已經超出，正常疊加的六倍，花九腸才與噬幽合力將其推向晶核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