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車禍
張朝陽心有所動,將王夢婕擁在了懷裡。
王夢婕抬起頭,盯著張朝陽的雙眼,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因為有了你。」
張朝陽點點頭,忙說:「我也一樣啊,夢婕。」
不想王夢婕嘆息一聲,說:「可是,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往往太短暫,就和空氣與山溝里的流水一樣,轉眼即逝!」
張朝陽也感嘆道:「是啊,美好的東西就像曇花一樣,美妙的時光只有瞬間,但是那短短的瞬間就給人們留下太多的留念,就像愛情,就是因為有了那段值得留戀的別離,才更加美好!」
王夢婕被張朝陽的話所打動,依偎在王夢婕的懷中,繼續向前走去。
平時,張朝陽從劉家寨回張圩子都要走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可今天不知是怎麼了的,忽的一下子就到了。
走到家門口,張朝陽發現,母親早就站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
見兒子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了一位漂亮的一個大姑娘,老人心裡簡直跟吃了蜜一樣甜,喜的合不攏嘴,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拉著王夢婕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中滿是慈愛和關切,還有激動和欣喜。
當張朝陽把王夢婕介紹給老人,老人看到年輕漂亮的王夢婕和張朝陽可謂天生地造的一對的時候,高興的滿臉綻開了花,連聲道:「好閨女,趕忙進屋子裡說話。」
在農村,像張朝陽這樣大年紀的人早已經娶妻生子,甚至早就成為兩個孩子的爸爸了。然而,張朝陽直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老人怎能不為之心急。
看到張朝陽的母親如此親熱,讓王夢婕有受寵若驚之感,她叫了一聲:「嬸。」
張朝陽的母親高興地應了,拉過她來上下打量,說:「閨女,你真俊啊。」
「嬸,您笑話我了。」
「來,進屋,進屋。」張朝陽的母親拉著王夢婕進了屋,完全把張朝陽晾在了一邊。
張朝陽苦笑地摸摸頭,跟在母親和王夢婕的身後,走進院子。
走進堂屋,老人招呼王夢婕坐下,圍著火盆取暖。
王夢婕坐下來之後,老人這才轉過臉沖張朝陽道:「朝陽,你陪著小沈先烤火,我去給你們做飯去……」老人邊說邊轉身走出堂屋,去灶間給張朝陽他們做飯去了。
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老人就把飯做好了,張朝陽的父親和嫁在同村的姐姐也帶著男人和小孩一起趕了過來,一家人圍著火盆吃了頓團圓飯。
吃過午飯,他們也該回去了。
張朝陽母親給他們包了一包糯米飯,還有一包臘肉絲。她親熱的拉著王夢婕的手,讓她下次再和張朝陽來玩,她一路絮叨著送他們到村口,才依依不捨地看著兒子和王夢婕離去。
張朝陽他們走出好遠,張朝陽母親還在山上駐足觀望,她的身影顯得那麼弱小。
張朝陽幾次回頭望去,還看見她站在村口的大石頭上,鼻子禁不住有點發酸。每一次他回家,母親總是這樣目送著他離去,那目光里充滿了愛的期待,他感到自己就像母親放飛的一隻風箏,思念就是那根長長的線,如果沒有了這根線,他不知道自己會飄零何方。
他狠狠地回過頭來,拉著王夢婕飛奔而去,直到過了山坳,再也看不見母親的身影,他才放開了王夢婕的手。
王夢婕突然被他拉著跑了半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停了下來,只顧得上大口喘著粗氣。等她緩過勁來,才結結巴巴的問張朝陽:「你,你跑什麼嘛,後面,後面又沒有鬼在追?」
張朝陽說:「我怕見到我媽那不舍的樣子,每一次都讓我不忍離去。」
王夢婕看得出張朝陽和母親之間感情很深,就說:「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以後好好孝順她吧。」
張朝陽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走吧。」
王夢婕剛抬腳要走,忽然感到腳腕鑽心的疼,不由得「唉喲,唉喲」叫了起來。
張朝陽聽見她痛苦的叫聲,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忙過來問:「怎麼了?怎麼了?」
王夢婕揉了揉腳腕,說:「可能是剛才崴著了,我穿著高跟鞋在山路上跑,能不葳著嗎?」
張朝陽懊悔地說:「都怪我,還能走路嗎?」
王夢婕站起來試了試,再次痛得彎下了腰。張朝陽見她不能走路,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說:「你別動,呆會腫起來了。還是我背你走吧。」
王夢婕一想這麼遠的路,張朝陽怎麼背得動她呢,就說:「我慢慢走吧,離鄉里還遠呢,你背不動的。」
「我能背,我力氣大著呢,以前從田地里背一百斤穀子回來我也不會累,背你走這點路算什麼呀。」說著就彎下腰來讓王夢婕伏到他的背上去。
王夢婕痛得實在走不了,只好爬上了張朝陽的後背。
張朝陽背著王夢婕走在山路上,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星星點點的散落在他們身上,聽著林間小鳥的歌唱,一點也不覺得累。王夢婕溫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讓他的心裡感到無比的甜蜜,這樣的感覺讓他幸福得幾乎眩暈過去。
因為第二天還要趕回二道嶺,回到益陽,把王夢婕送回住處后,沒來得及與王夢婕親熱,張朝陽就提出了告辭,匆匆趕到益陽汽車站,坐上益陽發往方山的班車。
不巧的是,車子行駛到半路的時候,又遇到了交通阻塞,直到下午四點半才重新恢復交通,這樣一來,到方山已經接近六點,回二道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他來到縣委職工宿舍,準備在唐天浩那借宿一宿,第二天一早再趕回二道嶺。
然而,唐天浩宿舍鐵將軍把門,問了唐天浩鄰宿舍的年輕人才知道唐天浩出發了。
沒有辦法,他只好離開縣委職工宿舍,在汽車站附近找了家旅館,登記了一間房間。
登記好房間,張朝陽再次來到大街上,找了一家小吃鋪草草吃了碗麵條算是完成了晚餐任務。
在小吃鋪吃完飯,張朝陽見時間還早,就沿著大街隨意向前走去。
逛著逛著,張朝陽便來到了汽車站前面的利民廣場。
在方山,利民廣場是市民的集結地,一到晚上,人特別多。三教九流,五花八門,賣假貨的,賣盜版光碟的,賣唱的,討錢的,幹什麼的都有。
路過天橋時,張朝陽發現廣場旁邊的停車場邊上站著幾個年輕人,年齡在二十多歲,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問題青年,頭髮染得紅紅綠綠,嘴裡叼著煙,交頭接耳地談著些什麼。張朝陽對這類人很排斥,雖然年紀懸殊不大,思想卻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站了一會,張朝陽覺著沒趣,正要離開,這時猛地傳來一聲極為刺耳的剎車聲。
聽到剎車聲,張朝陽情不自禁轉過臉來,並循聲看了過去,只見在他前邊不遠處停著一輛紅色馬自達轎車,在車頭攔著剛才那幾個年輕人,有一個還躺在車下。
汽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女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女人一下車,幾個小青年便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
從那伙人凶神惡煞的神情來看,那女人肯定是惹上了麻煩。
而且就在這時候,周圍已擁過去了一群人,愛看熱鬧不是哪一個地方所特有的,具有全國性的特徵,張朝陽也不能免俗,加入了其中。
看了一會,原委便清楚了,原來是那女人駕車出來,撞倒了一個人,這幫小青年不肯放她走,要求賠償。
那幾個小青年的態度非常囂張,而且獅子大開口,讓女人給他們五萬元錢,否則,就對女人不客氣,而且當女人提出報警,由交警隊處理的時候,幾個年輕人立即圍上前來,要對女人動粗。
幾個小青年的舉動,讓張朝陽不由想起了最近在報紙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說的是現在有人專門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等車,見有車過來后故意向車上撞,然後進行勒索,一般都是選擇外地的有錢人或者單身女人作為下手對象,這種現象被稱作碰瓷。
想到這個新聞,張朝陽心裡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裡道,剛剛還好好的站在那兒,怎麼會被車碰了呢?這夥人是不是也在碰瓷呢?
思緒間,張朝陽不由向車輪底下看了一眼,那人雖然躺在車底下大聲叫喚,但他臉上的痛苦表情絕對是假裝出來的,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血跡,由此不難確定,這絕對是一起有預謀並且技術含量很高的碰瓷事件。
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張朝陽不由同情起那個女人來,惻隱之心頓生,裝作無意的樣子一腳踩在車輪下那人的腿上。
張朝陽在學校的時候參加了兩年學校組織的散打培訓班,訓練得很是系統,雖然算不上很牛叉的高手,但手上腳上的力氣倒是有一把,只聽那人哎喲一聲痛叫,人跟觸了電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脫口大罵道:「哪個混蛋踩老子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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