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沐雨晴之所以沒有回家吃飯.是因為辦公室來了一個人.來人雖然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可讓她總覺得那人是來要賬的.笑的特別意味深長.
「說吧.你的答案是……」何翊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輕鬆閑適的樣子.
沐雨晴當然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回美國嗎.
讓她離開穆易辰是斷斷不可能的.心裡雖然早就打定了注意.但是礙於何翊對她多年的恩惠與幫助.拒絕的話不好說太直接.
「那個……何翊.我餓了.我請你吃飯吧.」
緩兵之計.可以醞釀一下要說的話.怎麼對他說.才不會太傷他自尊.才會不讓彼此都尷尬.
意味深長的目光越發的意味深長.何翊盯看了她幾秒.站起來.說.好.
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幸好何翊說.好.不然在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出他一個既不傷她自尊又合理的說話.還真是要了她的命.
奧克集團駐S市分公司為了節省成本.地址選的比較偏僻.周圍比較空曠.找一個環境好點的餐廳不太容易.
沐雨晴正躊躇著.何翊指指街對面的燴麵館.「走吧.就去吃那個.」
沐雨晴吸了一下鼻子.「不覺得虧待嗎.」
「你忘了我們在學校的時候.經常都是找這種門面吃飯.經濟又實惠.關鍵是能吃飽.」
何翊朝她眨眨眼.她笑了起來.是啊.上學那會兒.大家都是花著家裡的窮學生.每頓飯都計劃著來.稍有不慎.就會入不敷出.那時所謂的吃大餐.也不過是去一次像燴麵館這樣店面的飯店.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都成了社會的精英.國家的棟樑.一頓飯的錢有時候比那時一個月的飯錢還多.可.他們再也找不回那時的純真與快樂.
時間就是這樣.讓人豐滿讓人富有讓人沉澱.同時也讓人失去.
沐雨晴跟著笑了笑.揮了揮手說.「成.咱們就去那吃.」
從外面看燴麵館的招牌與門店不覺得咋地.進去之後才發現.其實裡面的裝修還不錯.至少比他們上學哪會兒去的地方強的多.
他們要了四個菜.一大一小碗燴面.兩瓶啤酒.
面最後上.他們慢慢的喝著啤酒.
「有沒有覺得好像回到了從前.」
何翊往沐雨晴的一次性杯子里斟滿啤酒.微笑著問.
「是啊.好懷念那個時候.」沐雨晴端起面前的啤酒.入口苦澀.
何翊並不喝.只是看著她喝.「那個時候你總怕我吃不飽.借口吃不完.總往我碗里抄面.都快把自己碗里的面抄完了.還撒謊說自己就是愛喝湯.」
沐雨晴笑了笑.低頭.「女生都吃的少.」
何翊想像從前一樣.揉揉她的頭髮.嗔怪的說一聲愛撒謊的小女人.手指馬上觸到她的發頂.她突然揚了頭.兩人都驚愕了一下.隨即都笑了笑.
沐雨晴丟過去一個白眼.「我已經不是小女孩兒了.」
漆黑沉靜的眼眸深看著她.唇角微微的上揚.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初見時的樣子.單純可愛.純潔善良.明明不是那麼嘩眾取寵的人.卻強裝著強大堅韌無所顧忌.站在醒目的領獎台上.紅著臉對著麥克風說.生物系的何翊.我喜歡你.
認識她這麼多年.那是她做過最出格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她不喜歡被人關注.不喜歡當焦點.為了他.她成了一個敢愛敢恨肆意妄為的膽大女子.
其實她很膽小.從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她表白后.足足有一個月.她都踩著鈴聲進教室.為的就是躲開大眾的眼目.
「阿晴.跟我走吧.」何翊突然開口說.、
沐雨晴端著啤酒的手一傾斜.裡面的啤酒迸濺出來.她放下手裡的一次性酒杯.低著頭斟酌了一下.鼓起勇氣.「何翊.不可以.」
雖然很早就意識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不可以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何翊心裡還是很難過.他可以摸著良心說.他沒有愛過其他女人.除了她.
心裡也一直都存有幻想.今天卻不得不面對早就註定好的結局.
「阿晴……」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帶著悠久歲月的沉重.「如果當年我沒有跟穆妍做出那個事.你會不會跟我一輩子.」
沐雨晴輕咬著嘴唇看著他.驀地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牽強苦澀.「何翊說實話我不知道.就算你跟穆妍沒有什麼.我也不敢保證在以後的歲月里不會愛上別人.在漫長的歲月里.你能保證一輩子都只愛一個人嗎.沒有碰上.沒有發生.怎麼說都沒有意義.」
「阿晴.你學會迂迴了.」何翊端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大口.沐雨晴瞪他.「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既然木已成舟.多說無益.輸給穆易辰.他何翊不算丟人.沒等面上來.兩人就結賬走了出來.
迎著正午的太陽.沐雨晴說.「什麼時候走.」
既然註定要分開.那麼.就只能忍痛割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愛人尚有離開的那一天.何況是朋友.
何翊看著雙手插進口袋.笑著看她一眼.「就這麼討厭我.我走了就真的不再回來了.」
沐雨晴握著拳頭在他身上捶了一下.笑著說.「別嚇我.」
兩人分手.一個朝東一個朝西.沐雨晴快走到車自己旁邊.突的回頭.看見何翊正扭頭看著她.她站定.「走之前給穆妍告個別吧.」
何翊笑著沒有回答.她用力的向他揮手告別.
何翊突然跑了過來.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
送走何翊.沐雨晴剛準備上車灰公司.身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還能再難分難捨點嗎.」
她回頭.是穆易辰.驚喜了一下.跑過來.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嬉笑著說.「我的老公大人怎麼來了.」
穆易辰生硬的甩開她的手.口氣依舊冷徹如冰.「我要不過來.怎麼能欣賞到剛才那麼精彩的一幕.」
額.
跟何翊抱在一起的時候.他看見了.
沐雨晴再次貼過去.挽住他的胳膊.「那只是朋友之間的擁抱.不代表什麼.真的真的……」看男人陰沉的臉.她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你真的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