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說真話的騙子
沐雨晴沒有跟著去成度假村.原本她想是跟著去的.怪就怪臨出門的時候.穆易辰說了一句.小晴.最近你很辛苦.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瞪他.
他那隻眼珠子看她不想去了.
不去度假村看風景.在家裡看你.做夢.
沐媽微微一愣.隨即擋住沐雨晴想要跨出大門的身體.「天氣這麼熱.你就別去了.在家陪小晨吧.難得他休息一天.」
「媽.其實我……」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決定了.你在家陪小晨.他爸.上車.我們走.他大姨一定等急了.」
沐媽喜滋滋的上了寬敞的房車.活了半輩子.她還沒坐過這麼高級的車呢.
車開到大門口.猛的停下來.沐媽放下窗戶.對著一臉衰樣的沐雨晴大喊.「晴兒.我跟你爸旅遊完.就直接回老家了.你跟小晨好好過日子哈.儘快要個孩子.我馬上要退休了.到時候過來幫你們帶孩子啊晴.媽媽走了……」
沐雨晴扶額.操之過急的沐媽喔……
人一走.若大的房子就安靜下來.穆易辰轉身回了客廳.沐雨晴望著父母車子開走的方向.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也跟著進來.路過樓梯時.眼睛有意無意掃了一眼二樓的方向.只聽清淡的聲音夾雜著翻報紙的聲音傳來.「別看了.人一大早就走了.」
氣.他憑什麼認為她就是在看何翊.
走過去.瞪他一眼.說了句：「自以為是.」端起茶几上的果汁.咕嚕嚕的喝掉.冷笑.「別整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沒你想的那麼齷蹉.」
抬眸看她一眼.穆易辰沒有說話.就在沐雨晴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好脾氣時.只聽他緩緩的說：「那個.是真的.」
嗯.什麼真的假的.
見她迷惑.穆易辰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盒錄像帶.扔過去.淡淡的說：「看看這個.」
沐雨晴拿起那盒錄像帶.外面封了封條.已經被人撕開.封條上寫了一組數字.好像是錄像的日期.她看了看外觀.猜度著.這盒錄像帶應該有些年頭了.
把錄像帶插進dvd.拿著遙控器.反覆按著按鈕.卻怎麼也打不開畫面.穆易辰輕嘆一口氣.這個女人還能再笨點嗎.
放下手裡的報紙.奪了她手裡的遙控器.幾下就打開了畫面.沐雨晴微囧.
心裡卻不服氣.你家東西嘛.你當然知道怎麼用了.
電視屏幕上閃現出年代久遠的畫面.聲音嘈雜.人群涌動.大多數是學生.穿著老式的藍白色校服.地點好像是在一個大禮堂.
沐雨晴微微蹙眉.這都是些什麼呀.他跟她看這幹什麼.懷舊嗎.
碧潭的眼睛盯著屏幕看了幾秒鐘.修長的手指按了快進按鈕.好像過了.又開始倒帶.帶子因為年代久遠.效果很不好.畫面卡的厲害.穆易辰弄了半天.才找到要給沐雨晴看的東西.
「你個壞蛋.賠我的糖葫蘆.」一個梳著馬尾.扎著粉紅色蝴蝶結的女孩兒.明亮的眼睛里噙著淚水.氣呼呼的說.
鏡頭一轉.畫面切到一個男生的身上.雖然那個年代的衣服.現在看起來土.髮型也很醜.可看到畫面里的男生.沐雨晴還是小小的驚艷了一下.這孩子真漂亮.長卷的睫毛.墨黑的短髮.一雙眼睛亮的.宛如天山湖泊.純白色的毛衣上系著鮮紅的紅領巾.只是眉眼之間.卻是與他年齡不太符合的銳利與成熟.
「是你撞上我的.我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我還讓你賠呢.」男孩兒臉色微紅.漂亮的手指緊抓著幾張紙.像是很氣惱.
「我不管.不管.反正你得賠我糖葫蘆……」女孩兒扭著胖乎乎的身體.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男生臉色越發紅了.握著紙張的手緊了緊.凌厲的吐出四個字.無理取鬧.
沐雨晴正看得投入.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電視變成了黑屏.她轉身.驀地發現穆易辰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他的五官與電視里的孩子極為相似.心裡一動.驚詫的睜大了眼睛.「裡面的兩個孩子.是你跟……」
穆易辰點點頭.冷淡疏離的眼神.漾開一抹淡淡的溫柔.「從小到大.我的每次領獎.每個報告.每個精彩的瞬間.劉叔都會為了錄下來.」
他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很久都沒說話.
「很巧是不是.」他猛的抬頭看她.眼神是別樣的柔和.
沐雨晴微微一愣.冷笑.「你不會說.從那時起.你就對我一見鍾情.暗生情愫了吧?」
言語間.是赤果的嘲諷.
「怎麼可能.我不早戀.」唇角掛著戲謔的笑.他好像在……開玩笑.
看她一眼.沐雨晴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臉扭到一邊.目光看向別處.「那誰知道.你嘴裡什麼時候有過實話.」
「既然沒有實話.你幹嘛還要生氣.」頓了一下.「我跟他說的話.不是真心.其實……我對你……很有……」
「住嘴.」沐雨晴蹭了的一下站起來.氣呼呼的沖他喊.「不要再說你愛我.對我一見鍾情之類的話.騙我一次就夠了.再騙.就有辱你天才少年的智商.」
剛溫暖起的眼神.瞬間沉落下去.這個女人真是蠢的可以.說假話的時候.比誰都相信.現在說真話.她卻說他在撒謊.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是怎麼長的.
「我沒騙你.」他黑著一張臉.冷冷的說.
「沒騙我.沒騙我.我能跟何翊分手.沒騙我.我能跟你結婚.沒騙我.我的生活能一團糟.」
沐雨晴沖他大喊.整個事件的始末越發的清晰.騙子說自己沒騙人.多麼可笑.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更加失態.輸了全部.別再失了自尊.揚了揚手.「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了.我的家人都送走了.戲也演完了.我們.離婚吧.」
他看她一眼.冷冷的吐出四個字.「無理取鬧.」凌厲冷漠的樣子.竟和當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