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秘密
「考試不是拿給你睡覺了，不想考就給我滾蛋。」
「滾就滾，誰稀罕。」楚凡很不喜歡這個英語老師，勢利又好色，他在公交上還撞見過他摸人家屁股。
從考場出來，他看了看樓梯間的大鐘，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考完，待會再回來接粗糧，街上這會沒什麼人，他找了家遊戲廳，遊戲廳開的位置挺偏的，學生都喜歡來這裡，家長找不到，這會遊戲廳沒什麼人，學生都在考試。
遊戲廳的老闆娘是個寡婦，楚凡叫他許姨，聽說她獨自一個人帶大孩子，他兒子也有出息，考了個好大學。
「喲，小凡，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顧文哥。」顧文就是遊戲廳老闆娘許姨的兒子，今年大三了，人性格好，學習好，挺溫柔，對誰都笑臉相迎，這條街的人都挺喜歡他。
「要幣嗎？」顧文打開抽屜，想到什麼似的「鄒凱回來了嗎？」鄒凱家在楚凡家對面，他和顧文玩得很好，通常一放假兩人就在一塊玩，楚凡挺羨慕這樣的友誼的。
「好像沒呢，鄒嬸說這兩天大雪，火車延時了，本來是今天，估計是到不了了。」
「哦。」楚凡低頭掏錢，沒有注意到顧文眼裡的失落。
在褲帶里搜了一通，發現沒帶錢「顧文哥，今天不玩了，沒帶錢。」考試楚凡不帶書包，只帶了一隻筆，錢都丟書包里，因為放身上他總掉。
顧文笑了笑，拿出幾個幣「我請你，一起玩玩，我好久沒玩了，話說我當年可是是打遍這條街無敵手。」顧文低頭笑了笑，當然，除了鄒凱之外。
楚凡一聽來了勁，他正缺對手呢，選了對戰模式，顧文長時間不打手有些生疏但是有經驗，楚凡經常玩技術很嫻熟經驗卻比不過顧文，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熱火朝天。
一打起來就忘記時間了，直到許姨叫吃飯他才反應過來，扭頭一看，外邊都已經黑了。
「楚凡一起吃飯唄。」許姨已經準備好碗筷。
「謝謝許姨，我先走了，顧文哥再見。」楚凡說完幾步竄出遊戲廳，騎著老閃電飛速的往學校趕，他不敢想，褚涼是個倔脾氣，一定會等他的，可是這點兒，學校都已經關門了，這大晚上的一小孩走回家得多不安全，楚凡想著以前聽說專門有賣小孩的，挖心肝的....楚凡頂著老北風都出了一身汗，恨不得多長兩條腿來蹬自行車。
褚涼一個人從學校出來，馬路上的燈都已經亮了，紅色的大燈籠三個連成一串在路燈下面。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冷，地上的雪被車反覆壓成了泥水，他被路過的車濺得一身泥水，風這麼一吹，就更冷了。
他勒了勒書包，楚凡現在已經在家裡了嗎？如果在家裡就好，這晚上挺冷的，他怕冷。
從學校回家要經過一座橋，他和楚凡最不喜歡過這橋，橋已經很舊了，兩邊用鐵絲圍起來，地面上一下雨就很深的水坑，大車一過就被濺得一身水，這會在重建，地上更是很厚一層淤泥。
褚涼低著頭很小心的躲著車，這是楚凡的衣服，雖然是楚凡穿過的衣服，老媽說面料挺好也不算舊丟了可惜，他就拿來穿著了，雖然是楚凡穿過的，但是他很珍惜，不想在弄髒了。走著走著就撞到一個人，他抬頭一看，這個人不正是那會和楚凡打架的鄭瑋，他現在染了頭髮，五顏六色的像調色板，耳朵上還帶著一個大大的像子彈似的黑色耳釘。
鄭瑋顯然也已經認出褚涼，伸手推了一把小孩「哎呦，這不是一小新霸王的弟弟嗎？怎麼這會才回家啊，你哥哥楚凡呢，他不要你了？老子還有好多賬沒跟他算呢。」
褚涼眉頭皺了皺，對於楚凡不要他這樣的話題他很反感，抬起頭遠遠看到一道身影正朝著他的方向過來，即使隔得很遠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褚涼也知道，那是楚凡，楚凡來找他，但是他不能讓鄭瑋和楚凡碰上，鄭瑋身邊有四個人，楚凡一定打不過。於是他抬腳對著鄭瑋的膝蓋一腳下去，這一腳力氣挺大，鄭瑋沒想到他一對四還膽子這麼大敢出手，直接被踢得半跪下來。
楚凡回頭看了一眼染著幾種顏色頭髮的男生，總覺得在中間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很眼熟，挺像粗糧的，但是隨後他回頭，只看到四個染著頭髮的不良少年聚在一起，哪還有什麼身影，楚凡搖了搖頭，他這都出現幻覺了，得趕快去學校才行。
褚涼抬頭，楚凡已經過去了，可是才一下，他又回頭了，褚涼急忙彎下腰，他個子小，這一彎腰被徹底擋住了，見楚凡扭過頭，他才開始跑。拚命的一直往前跑，身後的叫罵聲越來越近了，但是他不敢停下來，也不敢順著大路跑，平常他和楚凡回家都是走的大路，楚凡如果沒有找到他，也一定會回來，到時候一定會撞上。
冬天的風吹進喉嚨很難受，他呼吸都不順暢了，地上融化的雪水把褲腿打濕了，粘在身上有些癢，繞著跑了好幾圈，這挺偏的，有一家遊戲廳，後面鄭瑋越來越近，他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
顧文吃過晚飯，洗完碗坐在吧台前面，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許姨跟朋友出去打牌了，空蕩蕩的遊戲廳就剩他一個人，眯著眼睛趴在吧台上來回按計算器，聽到門帘被推開的嘩啦聲，他揉了揉太陽穴「小朋友，這麼晚了不能玩了，明天再來。」
「我也要明天再來？」進來的男生身穿著墨綠色呢子大衣，簡潔的黑色短髮，脖子上圍了一條米色圍巾。
顧文抬頭看到鄒凱，蹭的從吧台站起來「你...你不是今天不能回來了嗎？」
「我答應你今天回來，就不會食言。」鄒凱笑了笑，火車是晚點了，不過他自有辦法，反手拉過滑動門，留了一條小縫隙「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本來打算去冰城看你，你不準。」顧文被鄒凱摟著，清秀的臉上有些紅暈，他和鄒凱是小學同學，一直到高中才明白彼此的心思，但是對於這座小城，同性戀是不被承認的存在，他們只能在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能多待在一塊。
唇齒纏綿間，一道小小的身影閃進了兩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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