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看鳥兒
「你叫什麼名字？」褚涼抬頭看了看楚凡，輕聲的問了一句之後馬上又把頭低了下去。
楚凡想了想，拿過一邊的小本子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了下來「楚凡，知道嗎？這個讀楚。」楚凡這一秒有當老師的感覺，正看著自己的學生在做作業。
褚涼寫了兩遍，楚凡，楚凡...這是他第一次寫別人的名字，楚凡，他很喜歡。
楚凡挺詫異的，原來褚涼已經八歲了，不過實在看不出，因為褚涼太瘦了，站起來都還不到他胸口，小小的身板他覺得他稍微用力都能推翻了，鄧禹家妹妹也八歲了，看起來比褚涼胖多了。
門外傳來嘭嘭的腳步聲，楚凡不用看，光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老爸回來了。
「凡啊，接住。」老爸把外套丟給楚凡，一把抱起褚涼，「哎呦，咱家寶貝兒。」
楚凡接過外套「楚秋林同志，能換個稱呼不？」老爸總喜歡這麼喊他，別人一聽就是『煩啊。』
老爸抱著褚涼坐在榻榻米上，扭頭瞥了一眼楚凡「我看著你確實是煩啊。」楚凡這下是沒脾氣了，像斗敗的公雞扒拉著腦袋把老爸的衣服拿到掛衣鉤上掛著。
褚涼想推開這個叔叔，但是叔叔笑得很和善，就是這個叔叔的鬍子好扎人，扎得他臉疼，他不敢推開只好把頭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出的熱氣惹得老爸一陣大笑。
褚涼挪了挪頭，這個叔叔的聲音很洪亮，這麼一笑，震得耳朵有些疼，不過他不怕，心裡暖暖的。餘光看到剛才的少年正抱著手臂看著他，整齊漂亮的牙齒，笑起來微眯著的眼睛，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他笑得很好看，他抿了抿嘴唇，蒼白的臉上飛上一抹紅暈。
楚凡一看，咦，這小傢伙這麼臉紅，難道在害羞。等他再看時，發現褚涼又變成原來怯生生的模樣，臉上的紅暈也不見了，他搖了搖頭，原來是產生了幻覺，不過小傢伙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老媽做的紅燒肉味道特別好，比那小餐館的好吃太多了，楚凡一直惦記著，他飯量小，還有些挑食，所以身上都沒幾兩肉。吃了一碗飯已經不怎麼餓了，盛了第二碗飯慢慢一邊吃一邊扭頭看了看褚涼。小傢伙低著頭正可勁的吃肉，他這麼看只能看到側面，發現褚涼鼻子很挺，從側面看過去很漂亮，跟女孩似的。
褚涼沒說話，低著頭一個勁的扒著碗里的飯，叔叔阿姨都給他夾了很多菜，他很久沒吃肉了，連連吃了幾大塊肥肉，現在嘴裡有些膩，想去倒水，發現椅子挺高，他夠不著地，看到叔叔阿姨都在吃飯，他不敢說出來，就低著頭看著椅子腳。突然一個杯子出現在他眼前，杯子里的水因為慣性，微微撒灑了些在他鼻子上，涼涼的痒痒的，抬頭就看到楚凡正笑著，手裡還拿著杯子。
褚涼有些害羞，小小的臉上微微發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倒水。
「膩了吧，別吃那麼急，又沒人跟你搶。」楚凡看到小孩吃了幾大塊肉，就知道鐵定是膩了，鬼使神差的就去倒水了，老爸老媽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楚凡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褚涼接過水，使勁喝了幾口，嘴裡的膩味終於淡了些，他低著頭攢著手裡的杯子，院長說小孩子要有禮貌，不然會被討厭的，他雖然有些怕這個哥哥，還是說了句謝謝哥哥。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有些心慌猛的吸一口氣，鼻子里就進了水，嗆得他眼睛紅紅的。
「哎呦，你慢點啊，這著急忙慌的。」楚凡替小孩拍了拍背，半天小孩才緩過勁來，眼睛紅紅的還泛著淚光，楚凡覺得他可憐兮兮的。
褚涼吃了四碗飯，飯菜都很好吃，比福利院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怕明天就吃不到了，所以得多吃一些，可以多頂一會餓。
「小凡，等會帶弟弟洗臉刷牙，最小的牙刷是弟弟的，你房間的衣櫃里有新買的睡衣，記得給弟弟換，我跟你老爸有點事兒。」老媽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又跟楚凡交代了幾句跟著老爸出去了。
牙刷？新睡衣？楚凡把遙控丟一邊噌噌跑進卧室，一套粉黃粉黃的睡衣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衣櫃的中間層，上面還有卡通圖案，料子摸起來挺軟，拿在身上比劃比劃，衣服挺小確實不是他的，他都好久沒買過新衣服了。
楚凡挺泄氣的，又走回客廳無聊的按著遙控板，電視剛從黑白升級成彩色，但是屏幕挺小，電視也就那些，楚凡看得很沒勁。褚涼卻很好奇的看著電視，他都不知道電視原來還有這麼漂亮的顏色，福利院的電視都是黑白的，特別小，整個院子的小孩都聚在一起看，他個頭小，被一擠就沒法看到了，而且總是出現雪花，斷斷續續的總看不清楚。
楚凡本來想關掉電視，看到小孩瞪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像看到什麼新奇物件似的盯著電視，覺得很好玩，又把電視調到了少兒頻道。
鄧禹老早就在門外叫他了，他沒出去，要是平常，他早和鄧禹一塊玩去了，今天有弟弟，他要照顧弟弟。百無聊賴的蹭到窗前看到老爸老媽坐在院子里，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他隱約能聽到福利院，領養，轉學等字眼。
等他回過頭時小傢伙已經不看電視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看到他回頭，慌忙低下頭擺弄著手指，楚凡失笑，小傢伙真逗。
「楚凡，趕緊洗漱去睡覺，明兒還上課呢。」老媽在院子了喊了一聲。
楚凡從小自己收拾自己，這下要照顧小孩，他實在不習慣，送沙發上往地上滑用屁股著地的姿勢坐在地上，楚凡噌的站起來，對小孩說了已經洗臉去唄之後走進洗手間，楚凡除了洗澡很勤，其他都得老媽催著，這會他洗完澡才發現沒帶衣服，光著身體走出來就看到小傢伙正瞪著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看著他。
「看什麼呢？」楚凡哈巴狗似的甩了甩頭上的水，甩出的水灑在牆上掛著的鏡子上形成斑斑點點的水珠，發現小孩還是盯著他一動不動「看鳥兒？你有不？」楚凡抹了一把手臂上的水拿過浴巾裹住了下半身。
褚涼沒說話，他看著光著身體的楚凡，腦子裡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楚凡已經換好了睡衣。
「咦嘿，不錯嘛。」楚凡換了睡衣走到洗手間一看小孩已經刷好牙了，看樣子是沒有吞牙膏沫，褚涼這麼配合，他也落得輕鬆。褚涼現在正踮著腳拿毛巾，因為個子太小，夠不著，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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