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錯誤的示範
這一聲媽媽把阮文麗心肝都疼壞了，抱了抱褚涼又扶起楚凡，檢查了下兩人的傷口后，阮文麗揪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誰打的我兒子？」阮文麗怎麼也穩不住了，他兩個兒子齊齊被欺負，當她阮文麗吃素的？對面，鄭瑋正用校服擦著鼻血，她認得這小孩，一小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二話不說走到鄭瑋旁邊「是你打的我兒子？」
鄭瑋見過阮文麗，學校家長會時她和楚凡一起，鄭瑋被吼得一抖，覺得被嚇成這樣沒面子，也扯著嗓子吼了回去「誰叫他推我。」
「那他為什麼推你？」阮文麗又是一吼。
「因為他欺負我弟弟。」楚凡直了直身體，膝蓋剛才撞在地上的鵝卵石上，挺痛的，估計已經腫了，現在只好用一條腿支撐著身體。
褚涼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大大的眼睛里滿滿的眼淚，看著楚凡一身的傷，眼淚就不停往下掉，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鄭瑋。
事情最後的結果是老師從鄭瑋身上搜出煙和打火機，鄭瑋也承認是他先動手打了褚涼後來楚凡才和他打起來，因此他被記大過，加上之前大大小小的錯誤，鄭瑋和付鴻被學校給予休學處理。
楚凡也沒能倖免，一瘸一拐的被帶進辦公室談了半小時話，不過最後沒有被處分。
在辦公室待到下午，事情也算處理完了，楚凡一瘸一瘸的走出了校門，老媽叫了車，讓他和褚涼坐車回去，自己騎著老閃電跟在後面。
「哎呦喂，這腿。」鑽進車，楚凡吸了一口冷氣，這膝蓋骨頭都磕著了吧。
小孩看著楚凡，眼睛里的淚珠成串的掉，一雙小手揪著衣服關節都泛青了，看著楚凡緊皺的眉頭「哥，疼嗎？」
「哪能不疼啊。」楚凡隨口說了句，扭頭就看到眼淚汪汪的小孩，立馬改口「不疼不疼，哎呦，你別哭，你這一哭，我挺難受啊。」楚凡眼尖，看到小孩脖子上有淤痕，咬了咬牙只恨他剛才下手不夠狠。
「真不疼嗎？」他明明聽到楚凡說疼了。
「真不疼，哥沒那麼脆弱。」楚凡豪氣衝天的拍了拍胸口，結果一個急剎車，膝蓋頂在副駕駛後邊，直疼得他眼淚打轉，他這不就是說了謊話想安慰安慰小孩嘛，這報應至於來得這麼快。
這麼一撞，更老火了。
老媽拿來藥水，指了指榻榻米「脫了，上去。」
楚凡啊了一聲，想了下這除了老媽就是弟弟，也沒啥害羞的，索性就脫了。屁股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哎呦老媽，輕點輕點，你這殺你兒子吧。」楚凡疼得冷汗都冒了，他之前沒覺得屁股疼啊。
一陣鬼哭狼嚎，這包紮總算是告一段落，只是這手似乎骨折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得好，光榮犧牲的右手現在正裹著厚厚的石膏掛在胸前。
楚凡墊著腳一挪一挪的挪到了鏡子前，顴骨被打淤青了，蹭破了皮，額頭劃了一道小口子，不大，血已經止了，右臉頰有三道划痕，看起來挺深。
「粗糧，我這破相了，以後娶不到媳婦怎麼辦？」楚凡其實對娶媳婦沒什麼概念，只是學校的同學沒事老嚷嚷著米娟是他媳婦兒，這會他就順口一說。
褚涼愣了愣，娶媳婦？像電視上一樣嗎？他歪著頭想了想，媳婦是不是要永遠在一起的人？他只想和楚凡還有新爸媽在一起，爸爸已經有媽媽了，那他就娶哥哥好了，仰起頭揪著衣角「那我娶哥哥就可以了。」這樣哥哥就不怕娶不到媳婦了。
楚凡一聽，顧不上疼了，凈樂了半天，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粗糧你真逗。」
褚涼揉著被彈得挺疼的額頭，看著楚凡一瘸一瘸的背影，他明明說的都是真話，楚凡怎麼就是不信呢。
楚凡瘸著腿蹲在門口的青石階上，手裡拿著溜溜球往前邊地上丟過去收回來，反反覆復了幾次覺得無聊之後乾脆就坐著發獃。鄧禹下午在教室外等楚凡沒等到，才聽到同學說楚凡和鄭瑋打架了，他趕到楚凡家時就看到打著石膏的楚凡正瞅著地上發獃。
鄧禹伸手戳了戳楚凡手臂上的夾板「斷了？」
楚凡抬頭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鄧禹，這隻烏鴉嘴。鄧禹被楚凡這滿臉的傷嚇了一跳「不是吧，打這麼狠，你怎麼和鄭瑋那孫子杠上了？」他很奇怪，鄭瑋和楚凡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居然下這麼狠的手，難道是因為上次楚凡帶付煙的事？他放學那會聽說鄭瑋和付鴻都一起被休學了。
楚凡幾句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鄧禹一聽，猛的跳起來，他自小和楚凡穿一條褲子，他原先和別人打架，對方人再多，楚凡也不會撂下他跑了，這次楚凡被打成這樣，他居然沒能幫到忙，心裡很憋屈。
「他娘的鄭瑋，老子下次看到他，非滅了他口。」鄧禹在氣頭上，往地上一跺腳，肚子上的肥肉都抖三抖。
「他滅你口還差不多。」楚凡戲謔了一句，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這是他兄弟。
被楚凡這麼一說，鄧禹低頭想了想，打架他根本不在行，次次打架都得楚凡罩著，他臉上一紅「老子不稀罕跟他打，光壓都能壓死他。」說完還用手撥了一下腰上的一圈肥肉。
被鄧禹這舉動惹笑了，楚凡看著體形頂他兩個的鄧禹，確實相信他能把鄭瑋壓死。鄧禹看楚凡沒什麼大礙，又嘮嗑了幾句才回了家。
晚上，老媽燉了排骨，說是慶祝多了個小寶貝，楚凡連連喝了幾口湯也沒吃到肉，打架的時候嘴皮裡面被打破了，嚼東西用力了怪疼的，他只能喝湯了，眼巴巴的看著一鍋肉心裡忒不是滋味。
這點傷對楚凡來說不算什麼，只是手臂打了石膏上了夾板，加上屁股被石子硌青紫了一大塊，坐著不太方便，就連睡覺都都悠著點。
吃完飯，老媽讓兩人坐在客廳，楚凡屁股痛，就站著。
「楚凡，對於你保護弟弟這點，老媽給你鼓掌。」老媽說完，還真拍了幾下手掌，楚凡愣了愣，老媽這是唱的哪出。老媽拍完手「但是，打架的事情還是要給予批評，在敵方人數多於我方時，要學會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誰會吃飽了撐的打不過還傻挨打啊。」楚凡愣了，他沒想到在打架這一點上，他和老媽完全一致，但是當時他可顧不了這麼多，一身的血都沖頭頂了，恨不得把鄭瑋給撕了。
老爸咳了一聲「沒你這麼教育人的啊，典型的帶壞孩子嘛。」
老媽回頭看了一眼老爸「楚秋林同志，請不要打擾我的談話。」老爸沒吭聲了，拿著報紙繼續看，老媽說完楚凡，回頭看了看小不點似的褚涼「小涼，今天嚇壞了，和哥哥去睡覺吧。」
老爸挺納悶的，走到院子的葡萄架下點了支煙，小孩都叫老婆叫媽媽了，怎麼還管他叫叔叔呢。
老媽跟著老爸出了門走到石桌邊，伸手戳了戳還在納悶的老爸「怎麼了，吃味了？」老爸猛吸了一口煙沒吭聲，老媽又說「別急，慢慢來，我估摸著他今天也是嚇壞了才喊我媽媽的，隨小傢伙，愛叫什麼就叫什麼，時間長了就好了。」被老媽一開解，老爸嘿嘿一笑，也是，反正都是他兒子，叫不叫都是爸爸。
「見好就收了啊，今天這是第幾支煙了？」
老爸一聽，著了「老婆，下不為例，走走，該休息了。」老爸掐了煙率先進了屋子，剩老媽在後面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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