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情敵
褚涼回過頭就看到對街外號二猴的張東在他身後，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他身後還站著兩個跟他差不多大的人。褚涼沒說話，回頭繼續走，才走了兩步就被拽住了。張東個子大，褚涼被拽得一個趔趄，書包從肩上被拽下來掛在手臂上晃了晃。
「我呸，你拽什麼拽。」張東瞥了一眼褚涼，伸手往褚涼身上推了幾下。這條路兩邊都是新開發的住宅，住戶才幾家，周圍都是上學路上的學生，看到鬧事都圍了過來。
褚涼把垮下去的書包帶重新拉上來，抬頭看了一眼張東，眼神是不符合年齡的陰冷，張東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回頭看了後面的跟班，又走近褚涼準備動手。
張東手還沒落下，腹部就穿來一陣劇痛，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這一傢伙挺狠，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褚涼還沒回來神來就被一個人拽著手跑了起來。
褚涼躲過了張東揮過來的拳頭，眼睛穩穩的盯著張東的腿，忽然眼前閃過一道人影，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著跑起來。
張東沒想到褚涼還有幫手，沒防備的被這一拳打得半天緩不過氣來，回過神褚涼已經跑出去老遠了，他跺了跺腳，本來準備欺負欺負楚凡的弟弟找找面子，沒想到被將了一軍，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他火大得很。
褚涼被拽著跑出百來米后才抬頭看拉著他的人，是那個經常沒事拿他橡皮擦翻他書的裴霖、裴霖一邊跑一邊回頭確定後面沒人追上來，辛虧這裡離學校不是很遠，跑了幾分鐘就看到學校的黑色大鐵門，一邊值班室的門衛正在門口檢查學生的校服和校牌。
「終於到學校了，累死我了。」裴霖彎著腰猛喘了幾口氣，這天涼了，冷氣灌進鼻子好像水流進鼻子了似的，難受得他眼淚都出來了，耳朵也嗡嗡響，裴霖喘了幾口氣回頭看著褚涼「你剛才不會真打算和那大胖子打吧。」
褚涼沒吭聲，拉著書包走向校門，門衛檢查完校牌和校服，褚涼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裴霖「要遲到了。」
這是褚涼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裴霖咧了咧嘴跟了上去，一邊跟著一邊還不忘記叨叨「你知道嗎，我剛才還真沒敢下手，萬一下手不夠狠，我們就慘了。」「你怎麼惹著那個大胖熊了啊，他找你麻煩......」裴霖口中的大胖熊就是張東，這一會就取了外號。
褚涼沒說話，如果二猴知道裴霖給他取的新外號會是什麼樣？不過大胖熊比二猴好聽多了，褚涼在心裡想著，裴霖的後面的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一個早上裴霖都纏著褚涼，不管褚涼理不理他，嘴巴就是閑不下來。即使褚涼不吭聲，裴霖也不會覺得無趣，依舊自顧自的說，幾乎是把自己從爺爺到他這一代都說了，直到褚涼喊了第N次停時，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學校食堂這會人挺多，大夥都排著隊取飯，這是褚涼來到新學校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吃飯，原來也有女生故意坐在他身邊，只是問他十句他也未必答話，久而久之那些女生也就不自討沒趣。
放學的時候，楚凡沒有來接他，裴霖下午打了電話給他爸爸，當然他沒說因為有人找麻煩，瞎扯了個借口，放學的時候裴爸已經在校門外了，一路上張東都跟在他們後面，但是沒敢動手。
打這件事後，褚涼也沒有像原來一樣排斥裴霖，偶爾還會和他說說話，雖然褚涼的話不多，但在裴霖眼裡已經是很不錯的發展了。鄧禹則是在手術后奇異的瘦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一些胖，但是相比之前現在已經很瘦了。
冬天如期而至，褚涼也變胖了很多，小小的臉上有肉肉了，摸起來軟軟的可舒服，大大的眼睛看起來跟娃娃似的，粉粉嫩嫩的，楚凡沒事就喜歡捏捏，一邊捏還一邊嘟囔「粗糧，再長胖點，再胖點捏起來更好玩。」
老媽在廚房洗菜，聽到楚凡的話「你怎麼不胖點，瘦得跟猴似的，不知道還以為你媽我虐待你。」楚凡怎麼吃就是只長個兒不長肉，這段時間跟雨後春筍似的又長了一截，老媽才帶著去買了兩套新衣服。
「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不是，這肉都長粗糧身上了。」楚凡不過癮的又揉了一把小孩的小臉，才意猶未盡的撒手。
老爸正在看報紙，拿下遮住臉的報紙看了一眼楚凡「小涼吃了認賬，你吃了不認賬的還好意思。」
楚凡一聽，慫了，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現在老爸老媽統一戰線，他完全不是對手。
吃過晚飯，褚涼趴在桌子前做作業，楚凡最近特不想寫作業，都是抄抄抄，他頭都大了。窗外有碎碎的雪花，楚凡揉了揉眼睛，真下雪了，不是幻覺啊。
「粗糧，粗糧你快看，下雪了，哎呀，下雪了！」楚凡特喜歡下雪，一到冬天下雪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個勁的搖著還在寫作業的褚涼，褚涼抬頭看了看窗外，昏黃的路燈燈光下哪裡有雪花，那些碎片似的不過是小孩炸炮竹的紙屑被風吹起來了。
楚凡一看才發現確實不是雪，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趴在床上左右扭了扭「我還以為下雪了，唉，白樂了，睡覺睡覺。」楚凡蹬了蹬腳丫，鞋子被蹬掉在地上，這會天冷，加了一層被子，但是楚凡怕冷，一鑽進被子里就抖個不停，抽搐似的，牙齒還上下打架，老媽不準用電熱毯，說對身體不好，為此楚凡還難過了好一會。
褚涼放下手裡的筆，也鑽進了被窩，他夏天身體涼，冬天就暖和，熱乎乎的，楚凡咧了咧嘴，往褚涼身邊蹭了蹭，小孩很暖和，有個弟弟就是好，一會他就不冷了。
褚涼見他快睡著了，慢慢的鑽出被子，把楚凡蹬得到處飛的鞋子撿回來放好在床前，把檯燈關了，踮著腳尖走到窗口拉上了窗帘，才拿著作業去客廳。
最近的作業很多，新學校的內容他有些跟不上，必須得好好努力才行，褚涼做好了作業，又拿出練習冊，把上面的題目做了，收拾好書包時間已經十點了，巷子里的路燈還亮著，昏暗的燈光下，有細細碎碎的雪花。
雪下大點就好了，明天楚凡就能看到雪了。
第二天天灰濛濛褚涼就起來，打開窗戶銀白一片，太好了。他躡手躡腳爬回被子里，想叫醒楚凡，但是楚凡冬天很懶，反正雪一時半會不會融，待會也可以看。透著雪反射的光模模糊糊打在楚凡臉上，褚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楚凡其實長得挺好的。
「粗糧，粗糧，下雪了下雪了，太好了。」楚凡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窗帘，今天外面似乎比原來要亮很多，他穿著穿著保暖衣跑到窗口一把拉開窗帘，亮眼的白色頓時出現在眼前，明晃晃的白色讓他有些頭暈，楚凡揪著窗帘左搖右晃臉上是滿滿的笑意。
老媽正在準備早餐，聽到一陣鬼哭狼嚎，打開門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楚凡「大早上的鬼喊鬼叫什麼，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了。」
有了雪，楚凡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穿好了，洗漱完了飛速的拿起桌上的包子就鑽到院子里，兩邊的花這會已經枯萎了，連根都融進泥里，葡萄架也只剩乾枯的藤，被厚厚的雪掩去了大半，厚厚的雪敷在葡萄藤上面彎彎曲曲的像白色的絨帶。
褚涼也跟著他出來，不過手裡還拿了一個雞蛋和一盒牛奶。
楚凡嘿嘿一笑，褚涼吃飯一向比他快，所以早餐現在都是褚涼給他拿著，他騎著單車回頭咬上一口再繼續，今天時間還早，他不急。
「楚凡...」院子外面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軟軟嗲嗲的，褚涼很不喜歡，他知道是那個叫米娟的女生，鄧禹總說她喜歡楚凡，這點讓他很不開心，楚凡似乎也不排斥，他們經常會在一塊玩。
楚凡這次沒有叫褚涼拿早餐，而是快速的把雞蛋剝好塞進嘴裡之後就快步跑出院子門，褚涼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楚凡的背影，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愣愣了站了幾秒后他也跑進屋裡拿了兩人的書包，跟老媽說去上學后也立刻跟著楚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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