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手術

「換炮！換炮！」劉永強朝徐風喊。估計是聽見劉永強喊換炮，費德羅立馬明白過來，一邊從另外的車門朝劉永強開槍，一邊把車往後面退去。

劉永強哪裡能容許他跑掉！所以，當費德羅剛剛啟動車子的那一瞬間，劉永強就毫不猶豫朝車子的前輪開了一槍。沒想到的是，子彈竟然被硬生生地反彈了回來，輪胎一點兒事都沒。徐風已經架起火箭筒來，瞄準費德羅乘坐的那輛車。費德羅急了，眼巴巴地看了徐風那邊幾眼，然後一個縱身，竟然利利索索從車窗里跳了出來，然後就地一滾。

費德羅才剛一落地，徐風那邊的火箭彈就已經打出。「嘶…轟！」瞬間，小車彷彿被瞬間分解開來的甲殼蟲，各部位零件滿天飛。

噼噼啪啪，叮叮噹噹，哐當哐當的聲音不絕於耳。有東西衝天而降，迎著劉永強的腦袋。彷彿是一塊車門，劉永強只感覺頭頂瞬間黑暗下來，接著感覺腦袋嗡了一聲，頓時變重了許多；隨後才感覺到一絲疼痛。

劉永強還能依稀地感覺到，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從頭頂流了下來，經過臉龐，最後滑落。身邊，不停地有汽車零件掉落下來，但劉永強根本不知道躲閃，因為那一砸已經把他搞蒙了。「喂！你還站在哪兒幹嘛？」米多西在樓上大喊：「躲開！躲開！」劉永強能聽見她的喊聲，但並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在劉永強不遠處的豹哥這才回過頭來，這才發現劉永強的腦袋被鐵皮砸開了一條裂縫。「強哥！？」豹哥驚呼，在幹掉一個企圖對他開槍的費德羅小弟后，迅速朝劉永強這邊跑來。劉永強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感覺到天旋地轉，全世界瞬間沒了方向。

周圍，炮火紛飛，徐風在打出第一顆火箭彈之後就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那些手下見他們老大的車子都被毀掉，從心理上產生了很大的障礙，以至於在作戰的時候都沒之前那麼積極了。當徐風發出第二顆火箭彈的時候，基本上有一半的人都消失在了戰場上，有的是被幹掉的，有的是奪路而逃的。

豹哥跑到劉永強身邊，扶住他。「強哥，怎樣？」劉永強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哈哈哈。」有人大笑。豹哥轉過身去，結果就看見了正從地上一點一點爬起來的費德羅。豹哥氣憤，開槍射擊。

費德羅眼尖，滾了一滾，豹哥打出的子彈落了空。在劉永強他們右手邊的位置，休斯頓正帶著他那一幫兄弟追趕落荒而逃的費德羅手下。

豹哥過來扶住劉永強，在經過一番天旋地轉之後劉永強的意識才逐漸恢復狀態。劉永強伸手，摸了一把血淋淋的腦袋，然後使勁兒想了想，依稀還記得什麼。劉永強轉身，看見正打算退後逃走的費德羅。

「抓住他！」劉永強喊。「抓住他！抓住他！」豹哥幫襯著喊道。越來越多的人朝費德羅那邊望去。「抓住他！抓住他！」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叫喊起來。有人朝費德羅那邊跑去，費德羅回過頭來開槍，一個躲閃，費德羅就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休斯頓見了，把手一揮，他那些兄弟就瞬間圍了上去。不過，他們又很快就停住下來，因為前面方向上，更多人馬涌了過來。「強哥！你先進去。」豹哥把劉永強往後面一擋：「這裡就交給我們好了。」徐風在樓頂朝下面張望，彷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強哥咋啦？」「別管那麼多！做好你自己的事！前面又來人了！」豹哥喊。徐風愣了一會兒，然後「哦」了一聲，然後又開始趴下。

休斯頓他們停住，估計大家都沒想到還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或許是聽到這邊喊打喊殺聲越來越大的緣故，之前逃走的那些費德羅手下此時竟然又有人重新跑了回來。豹哥將劉永強扶到牆角處，米多西跟麗麗兩個已經下到底樓來。「先把強哥接上去吧，估計待會兒大家都得依仗這棟房子了。」豹哥對米多西說。

米多西掏出一方手帕，按在劉永強腦袋流血的地方。「扶他上去。」米多西對麗麗說。人越來越近，休斯頓他們竟然一時不知所措起來。也難怪，剛才都還處於優勢，如今一下情況逆轉，要想很冷靜地做出正確的判斷還當真是件不容易的事。休斯頓愣住了，他那些兄弟也跟著**，彷彿根本就沒意識到有危險一般！

豹哥跑出去，劉永強受了傷，此時也只有他才能指揮大局了。豹哥一邊往前面跑一邊換上彈夾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很明顯，此時，費德羅他們那邊的人數已經超過他們這邊，如果在空地上作戰，再加上他們剛才出來的這股猛勁兒，恐怕會吃虧。

豹哥算計了一下，此時在空地上作戰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兒好處。「後退！後退！」豹哥朝休斯頓他們那邊喊。休斯頓這才反應過來，動了動身子，然後舉起槍來。

「啪！」「啪！」「啪！」在連續幹掉幾個衝鋒在最前面的費德羅手下之後，休斯頓就開始帶著他那幫兄弟且戰且退。對面有人開槍，並且越來越多，密集的子彈彷彿流星一般劃過鵝黃的上空。

「啊！」休斯頓隊伍中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有人受了傷，倒在地上。是休斯頓一個兄弟。「抬走他！抬走他！」豹哥一邊指揮一邊朝那邊靠攏，企圖與休斯頓他們合併攏去。有人倒下，就有人驚慌，頓時，大家都手忙腳亂起來。

「還擊他們！還擊他們！」此時的豹哥彷彿是唯一還清醒著的人，那些休斯頓兄弟，估計是很久都沒實戰的緣故，今天的表現實在不敢恭維。黃毛帶著他那一幫兄弟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跑到豹哥後面。

「那邊！」豹哥指著左前方喊：「攔住他們！後退！」一群人，且戰且退，最後終於全都到了屋檐下，依仗著矮小的底層走廊與費德羅那幫人對抗著。此時，徐風就發揮出了他獨一無二的用處，能夠以居高臨下的優勢向費德羅他們開火。

可惜費德羅並不是傻子，之前都已經領教了火箭彈的威力，此時又怎麼會站在那裡乾巴巴地挨打呢？所以，徐風才剛一行動起來，費德羅立馬大叫：「散開！散開！」這一招果然很靈，因為這樣一來徐風就不敢再開槍了，畢竟一顆火箭彈，價格不菲。

趁著費德羅他們躲藏的機會，豹哥急忙帶頭貓著腰朝樓上跑去。劉永強由米多西和麗麗攙扶著進到了後面的房間，躺下。

因為麗麗以前學過醫務，有過實習經驗，再加上上一次給豹哥做過一個手術，所以她自告奮勇地承擔起醫生的角se。麗麗小心翼翼扒開劉永強的頭髮，結果看見一小片碎鐵皮仍然鑲嵌在他頭皮上，而在那鐵片後面一些的地方，是一條足有十厘米長的裂口。

當麗麗用酒精給劉永強傷口消毒，準備拔出鐵片的時候，鑽心的疼痛讓劉永強不禁叫出聲來。「不痛！不痛！」麗麗一邊柔聲說，一邊用嘴巴小口吹氣，吹到傷口上。酒精揮發時帶走了大量的熱，再加上麗麗吹出的氣流中含有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氣，於是劉永強不禁變得沉醉起來。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米多西待不下去了。

「我出去看看。」米多西說，然後站起來。麗麗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仍然小心翼翼為劉永強傷口處吹氣。劉永強頭頂上的那些傷疤，足足縫了四十多針，因為沒有麻醉劑，所以只好忍著，不過這也好，疼痛讓劉永強的意識變得更清醒了些。

外面仍然有槍聲傳來，不過因為劉永強是在裡面房間，所以並不用擔心子彈會打到他們這裡來。

二樓，豹哥正帶著黃毛和他的兄弟以及休斯頓他們拚死抵抗，企圖不讓費德羅他們靠近房子半步。遠處，彷彿有朝陽升起，天邊漸漸現出一絲腥紅；汽車的轟鳴聲漸漸小了下去，空氣也變得冷清起來。

此時，雙方人員都感覺到睏倦，如果說戰鬥了大半個晚上，不困，那絕對是假的。相比之下，休斯頓他們的精神仍然非常充沛，至少比黃毛他們。

有過實戰經驗的就不一樣。正當費德羅他們奮力靠攏，而豹哥他們又奮力抵抗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警報。「烏拉…」很清晰的樣子。就這一聲警報，幾乎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幾乎全部人都回過頭去看。

豹哥抬頭，只見一道閃亮的、紅藍交替的燈光從遠處的地面上散發出來，在空中形成一道半弧形。「警察來了！」下面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人群中炸開了鍋。那一聲烏拉響起之後，天空中閃爍的燈光變得急促起來、「是警察！」豹哥脫口而出。

的確是警察，估計是他們這邊打鬥得太厲害，被巡邏的警察聽見或者是被附近的居民報了警。「撤退！」費德羅最先發出指令。

「退下！退下！」豹哥也招呼他們說。或許是裡面的劉永強聽到外面吵吵得厲害，就要堅持出來看看，結果頭上纏著繃帶才走到門口就碰見從外面進來的豹哥他們。「怎麼回事？」劉永強問。「警察來了。」豹哥回答說。

「警察？不可能吧？」「是真的，好像還不止一輛。」劉永強愣了愣，朝外面張望了一眼，雖然沒有繼續的警報聲傳來，但半空中仍然有燈光閃爍。「那趕緊些。」劉永強吩咐說：「叫兄弟們都趕緊收拾東西，退到後山上。」

「好的。」黃毛應承一聲，然後轉身招呼他那些兄弟。其實很久以前劉永強是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說是為了以防萬一，叫他們每時每刻都要做好逃走的準備，一定要把有用的東西全部裝在一個箱子里，到時候就算需要逃走，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不至於遺失東西。沒想到，劉永強的這個打算如今居然派上用場了。

跑到後山，眼睜睜看著警察進到屋子裡，一陣胡亂搜索，甚至還能聽見警官叫罵警員的聲音。此時天已經亮了，而劉永強他們卻再一次成了無家可歸的人，那種被挫敗的感覺，非親歷的人所能感受。

「強哥…」豹哥走到劉永強身邊來，但只說了一半的話。「啥也別說了，這次我劉永強就偏要在這裡跟他們鬥爭下去；***！老子就不信那個費德羅有多大本事！」「強哥，費德羅那邊暫且不說，關鍵是有警察作梗，恐怕功虧一簣啊！」

「沒啥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直到這邊雞飛狗跳為止！」其實劉永強說這番話的時候大有逼上梁山的感覺；想想看都是，一來是沒多餘的錢，要是有錢，跑到哪兒去都不是問題；二來是剛剛才找到仇家，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當然，最重要的是，劉永強心裡那種沉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整天打打殺殺不說，還要整天飄來飄去，那個感覺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我同意你的說法。」劉永強剛一說完，麗麗就立馬贊同他說：「我也反對整天跑來跑去，既然打架，那就來點兒痛快的！趕明兒，強哥，我跟你並肩作戰！」麗麗說這話的時候，米多西在一邊臉se鐵青，可惜她並沒注意到。

「行了，大家先休息休息，等警察走了我們再回去。」有一點劉永強比較擔心，那就是屋子裡留有一些垃圾什麼的，會很明確地告訴警察，那裡住的人，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如果真那樣，那今後被警察騒擾的次數會明顯增多。

當周圍的景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時候，圍剿過來的警察終於慢慢退去，隨著而來的是救護車，一具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被搬了上去。

沒有一具還有性命的，就算有，不管哪一方都不會留下他們。因為那棟房子已經好多年都沒人住過，所以基本上屬於廢棄的，所以警察在勘測完現場、做好記錄，保存好證物之後，並沒像一般的現場那樣進行封鎖，而是徑直走人。

這對於劉永強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