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弔唁
聽到這個名字后,我倒抽一口冷氣。徐婉怡見我表情有異樣,疑惑問:「你認識?」她像是想到什麼,又說:「昨天聽我媽說那沈世林挺狠的,以前我們家資金周轉不靈時,有報道稱沈世林對醫用明膠這方面有些意向,打算涉足。我老爸天真的去找沈世林,想要他入股我們家的公司。可對方將我爸撂在待客室整整一下午,他助理最後輕飄飄一句他去國外出差了,就將人給打發了。而薛家被收購外面半點風聲也沒有,說收購,就收購了。如果不是我家和薛家的一些表親有些關係,估計我們也還和外界那些記者一樣,以為薛家老爺的死,只不過是是命數已到。」
徐婉怡哼笑一聲,忽然神秘兮兮挨在我耳邊說:「有小道消息說,沈世林今天會來薛家弔唁。」
我有些不相信問:「這件事情,可信度多大?」
徐婉怡穿好鞋子后,一身光鮮亮麗站在鏡子前,好像此行不是去參加葬禮,而是去T台走秀。我想如果我是死者家屬,我一定會揍她。可她卻還頗為滿意理著頭髮,還拿出口紅,嫌顏色不夠艷麗,往唇瓣上又塗了一層,抿了抿唇說:「這我是聽別人說的,可信度大不大那就不得而知,反正這趟去了肯定不會吃虧。」
她說完,便再次哼著歌,從衣架上拿起手提包,便要推門離開。
我及時拽住她手臂,語調快速對她說:「我和你去,等我換好衣服。」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朝卧室跑去。徐婉怡在身後怪叫:「誰參加葬禮還帶自家表姐去的,紀精微,你別發瘋……」
「砰!」
我將門一關,徐婉怡的話便硬生生擋在門外。怕她不會等我,我脫下睡衣,隨便拉扯了一件牛仔褲和T恤穿上,衝出門追上徐婉怡,和她一起去了薛世旺的葬禮。
雖然薛家被收購,可薛世旺的葬禮辦得非常隆重,各界人士紛紛來弔唁,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著,如果不是薛世旺靈堂的兒子兒孫們表情透露著異樣,我都不得不懷疑徐婉怡告訴我薛家被收購的消息,是真是假。
徐婉怡這次來的目標非常明確,一隻腳剛踏入靈堂,便將視線盯著靈堂內一位垂臉默哀的女孩走了過去。我了解她的個性,她對我這個表姐都無比刻薄,更別說是和她一向敵對的薛寧。
今天是人家的葬禮,我怕她亂說什麼話,到時候讓薛家人以為我們是來鬧場子的,可就不好了。
我緊緊跟在徐婉怡身後,她徑直走到薛寧面前,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甚至還假模假樣安慰了薛寧好一通,可嘴角那抹示威和幸災樂禍的笑,怎麼都掩飾不了。
薛寧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雙眼通紅的瞪徐婉怡。
我怕徐婉怡將薛寧刺激太過,便也說了一些節哀的話,拉著徐婉怡離開。在經過靈堂時,四處張望,發現根本沒有任何騷動,還有關於沈世林這個人。
我們兩人到達洗手間時,薛寧將我手狠狠一甩,對我暴躁說:「你拉我幹什麼?!沒看見我剛才正痛打落水狗嗎?」
我對徐婉怡說:「今天是別人的葬禮,踩人也要分時間和場地,剛才要不是我一直提醒你注意你表情,我相信,你還沒出靈堂,就已經薛家人亂棍打死。」
徐婉怡不服氣說:「我表情怎麼了?!」
我說:「明明是來參加喪禮,你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參加婚禮。」
徐婉怡捂著臉問:「真有那麼明顯?」
我肯定的點點頭,她朝著洗手台上的化妝鏡照了照妝容,還從包內掏出粉餅補妝,得意笑著說:「剛才那小三八的表情真是讓我痛快。」她撲完粉后,將粉撲放回粉盒:「讓她仗著自家有錢,現在她薛家不過只是一隻落魄鳳凰不如雞。」
我不知道徐婉怡和薛寧之間到底有多大深仇大恨,只是在心裡感嘆,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狠也是最仁慈的動物。
正這般感嘆時,門忽然隱隱傳來相機的閃光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剛才詭異的安靜在此刻蕩然無存,我和徐婉怡面面相覷,兩人沒有再說話,一前一後快速離開了洗手間,再次衝到靈堂。
正好看見有許多身穿黑色衣服,胸前佩戴白色絹花的人馬朝著靈堂走去。我和徐婉怡跟在那些人身後,只隱隱看見為首的是一位穿著黑色西裝,同樣胸前佩戴絹花的男人,他身後是緊跟的隨從和保鏢。
沒有看見臉,因為這些人一來,薛家正在靈堂上行答謝禮的人,立馬如臨大敵圍了過來,整個靈堂從先前詭異的安靜,到現在的氣氛如箭在弦上,隨時便可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