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都帶著女兒要躲回老家了,冀王那混蛋竟然還追出京把他閨女給拐走了,明明小時候多伶俐乖巧的一個小皇子,結果卻越長越扭曲,一想到冀王如今那性子,他的心就忍不住滑到了苦水裡,滿腹憂愁。
他的寶貝女兒啊……
「爹,有件事跟您說。」
「什麼事?」
「王爺說,日後如果我生下女兒,可以冠以『風』姓,您高不高興啊?」
風轍驚訝莫名,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爹?」
「冀王說的?」
「嗯。」
「他親口說的?」
「嗯。」
風轍臉上浮起歡喜,外孫女冠上「風」姓,那就是他風家有后了。
「到時候讓您外孫女給您招門女婿上門,風家就有后了。」
風轍高興地直點頭,又忍不住瞪了閨女一眼,「一個姑娘家說這些,沒羞沒臊。」
「難道您不高興嗎?」
「高興。」
「那不就結了,您高興就好。」
這邊風氏父女嫁前談心,那邊很快龍安恪就得到消息。
當聽到屬下向自己報告那句「如果冀王待你好,你就與他好好過日子,如果不能始終如一,那你就自己好好過日子」時,他覺得自己終於能夠理解自己的准王妃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性子了。「王妃那邊沒別的事吧?」
「沒有,一切如常。」
「小心保護,本王不希望王妃有任何意外。」
龍安恪站在窗前,看著天上暗淡的星光輕輕吐了口氣。
不把她真正娶進門,他就沒法放下心。
再過兩天,她就完全屬於他了,皇室宗牒上會有她的名字,從此她的名字就跟他掛在一處,百年之後她也會與他埋在一處。
「莫聲。」
「在。」
「你說本王如果現在去看王妃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王爺,婚禮在即。」
他忍不住嘆口氣,「還是不挑戰太傅的心臟了,雖然他這嫁前家訓實在是不給本王面子。」
莫聲重新隱回了暗處。
龍安恪在窗前吹著微熱的夜風,望著風府的方向站了一夜。
成親當日,風府內外張燈結綵,府外的嗩吶吹得熱鬧,來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光是鞭炮就不知放了多少,一直放到龍安恪前來。
因為要在這裡娶妻,所以他買了一處園子,充作暫時的新居,那處園子里風府並不遠,但他還是騎著馬,讓人抬著花轎繞城一圈去迎新娘,然後有騎馬繞城一圈回新居。
風雰一早起來便被斤重派來的宮中嬤嬤折騰,什麼沐浴更衣,什麼開臉上妝……總之,她餓著肚子被人折騰上了花轎,又忍飢挨餓地被一路抬回新居送進了洞房,一直坐到紅彤彤的喜帳之內,她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還在飄。
好不真實,她就這樣嫁了,甚至沒有足夠的時間調適自己的心情,便略顯倉促地嫁給了龍安恪。
上驕前,爹的聲音有些哽咽,隔著蓋頭她都能想象得到他既欣慰又不舍的表情。
在風雰心神紛亂的時候,眼前驀地一亮,她錯愕地抬眼。
「怎麼是這種表情迎接本王?」帶著戲謔的熟悉聲音傳來。
風雰看到身著吉服,顯得俊美無比的龍安恪。
不等她開口說話,他手揮了揮手,屋子裡伺候的人便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一清空,龍安恪便撩袍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
看著眼前這張宜嗔宜喜的臉,看著她按品級穿的喜服頭飾,這個樣子的她雍容華貴中,卻也透著一股恬靜淡然。
不過,粉敷得有點厚,遠不如她不是脂粉的模樣來得可口,更加不如當日那讓他經驗的桃花妝,這新娘喜妝實在是不怎麼合他的眼緣,這次宮中派來的嬤嬤太呆板了些。
「怎麼回來這麼快?」
龍安恪勾唇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道「這裡本王最大,他們誰敢造次。」
風雰瞬間默然。
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們若是在京中成婚,就算貴為王爺,也還是有不少人壓在他上頭的,敢鬧他洞房的肯定有不少人。
可惜,如今他在這坪水鎮真可謂是他說了算。
「餓了吧?」
風雰點頭,「很餓啊,有吃的?」
「有,當然有,不把你餵飽了,本王怎麼下口吃你。」
風雰被他這赤裸裸的暗示羞得玉面飛霞。
龍安恪卻是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道:「走,吃東西去。」
風雰這才發現在外間早就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絕對能讓她吃撐還有餘。
「我先把妝卸了吧。」
龍安恪看看她的臉,痛快地點頭同意了,「來人,幫王妃卸妝。」
他的聲音不大,但門外立時有人應聲,很快便進來幾個侍女。
風雰在她們的幫助下很快卸掉了頭上繁重的首飾,順便更換了衣服,改穿了件大紅色的煙羅裙。
「這麼一看果然順眼多了。」龍安恪一邊說一邊順勢在她臉上親了兩口。
侍女們低著頭又退了出去,不敢多看一眼,多說一字。
沒有外人,他便不再守規矩,直接將人抱坐在自己膝頭,陪著她用膳。
風雰這頓飯吃得很鬧心,因為有一隻不規矩到極點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移,還時不時撩撥點火,更過分的是他還涎著臉要她喂他吃,他那雙手完全用來對付她了。
「你就不能讓我好好吃頓飯嗎?」風雰真的有些惱了。
龍安恪語帶抱怨地道:「我都三天沒碰你了。」
「咳……」
「喝水。」
風雰用力拍開他的手,朝他怒目而視。
龍安恪完全沒有理會,「快吃,別磨蹭。」
風雰忍不住深呼吸。
「吃啊,如果吃飽了——」
「我還沒吃多少呢。」
見某人已經毫無節操地用他那吃過東西的油膩嘴巴在她身上落印記,風雰直接拉起衣袖去擦那油漬,同時惱道:「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龍安恪意猶未盡地抬頭,略微哀怨地看她,「本王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凶了呢」
「你餓上一天再試試拿好脾氣跟我說話,」她頓了一下,繼續說:「尤其還碰上一個像你這樣不懂體恤只會雪上加霜的人。」
龍安恪頭像,雖然沒人生氣也別具風情,但今兒是洞房花燭夜,他覺得自己還是遷就一下妻子比價哦好,這樣會兒她吃飽了才會繞過他吃,不過他的王妃似乎吃得太過細嚼慢咽了些,龍安恪慢慢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風雰端了碗湯正喝著,冷不防碗被人從手中奪去,然後整個人便被捲入了一個寬闊強壯又火燙的胸膛。
「你吃得也差不多了,該本王吃了。」
「我還沒吃飽啊……」餓得狠了,她不敢吃太快。
當被人放到大紅的喜床上時,風雰有些羞窘地別開眼,「才剛吃了東西,不好馬上就……」
龍安恪哪裡顧得上其他,眼睛看著如玉娃娃般卧在大紅喜床上的心上人,只覺得血脈賁張,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強烈刺激。
他喉間發出一聲貪婪的吞咽,便撲向了那致命的誘惑。
這一夜喜帳之內被翻紅浪,一夜未休。
新嫁為人婦的風雰婚後兩天過得極是辛苦。
以前某王爺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男女之事尚會節制,如今卻是再無顧忌,每每總是要做到他盡興才會放她休息,若非第三日要回門,昨晚他依然不會早早放她安歇。
饒是如此,回門之日起床,風雰的臉色仍是顯得有些憔悴,不得不仔細拿了脂粉掩飾。
龍安恪坐在一邊看她上妝,有些感嘆道:「本王看你化妝的技巧很不錯,誰教的?」
「小時候喜歡擺弄那些胭脂水粉,弄就了,便畫得好了。」不過孰能生巧罷了。
小果一旁解釋,「聽奴婢的娘和府里的一些老人們說,小姐小時候最喜歡逮著給人家化妝了,最開始的時候她畫得還很恐怖。」據說當年府里簡直是一片群魔亂舞的景象,奈何風轍膝下只有一女,又是老來得女,千寶貝萬寵愛的,下人們有怨也不敢發。
龍安恪不由得失笑,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啊。
「小果,要叫王妃。」這丫頭,已經三天了,稱呼還改不過來。
小姑偶縮了下腦袋,王爺當初還興匆匆地要她喊姑爺呢,結果他一成親又不讓叫了,連小姐也得改喚王妃,唉,這京里的傳言果然沒錯,王爺就是個喜怒無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