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波乍起

夜色之下，整個聖迭戈市一片寧靜。

月光從窗外直射進來，照在盤膝而坐的張文森身上，為其平添幾分神秘色彩。

隨著幾縷青色的幽霧從他的周身盤旋而出，讓這房間里竟憑空的生出了一陣陣陰冷的寒意，恍惚之間，還夾雜著一些猶如厲鬼嘶吼哭泣的聲音。

「總算是踏入第一重天中期了，比起那人來說，還是要慢不少。」

《六道九重天》，是他出現在他腦海里的那些記憶碎片的擁有者所修行的功法，共分為兩篇，一篇為九重天，專修法力境界；一篇為六道篇，內涵諸多道法仙術，統稱為六道九重天。

眼下，距離他最初來到聖迭戈，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

在這半年裡，他很快的熟悉了美國這邊的生活模式，還有學校里略微迥異的學習方式。

不得不說，就高中生活而言，美國這邊比起華國來說還是要輕鬆地太多，不管是從上學的時間來說，還是學習的強度來說，都是如此。

張文森本身也不是那種自我要求有多高的人，倒是樂得清閑。

他也並沒有因此就把多出來的時間全部花在修行上，一是因為即便那樣做，修行速度也不會快多少，二則是因為他不想因為修行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

修行於他，是生活一部分卻不是唯一，關於這一點他從修行之初就給自己定下了基調。

「慢點就慢點吧，能有這份機緣是幸事，但要影響生活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隨著功法運轉最後一個周天，張文森結束了今天的修行。

現在大約是凌晨三點多，他站起身子，準備去沖個澡放鬆一下時。

就在這時——

他的袖子突然莫名的抖動了一下，緊跟著，一條若隱若現幾近於透明的晶色迷你小蛇從他的袖口探出了頭，一邊活動著身軀還一邊吞吐著口中的信子……

「嗯？怎麼了，六子。」張文森止住了腳步，奇怪的看著小蛇道。

「嘶~~嘶~~~~」晶色迷你小蛇盯著窗外的某個方向，發出嘶聲。

「你是說，這附近有元氣的波動？而且還在活動中？」

張文森的語氣帶著幾分遲疑，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晶色迷你小蛇所言不虛的話……那就證明在這附近，出現了擁有超凡能力的生物，一如他在飛機上所遇到的那個煙霧人一般。

要知道，在他經歷那場車禍從而得到記憶碎片之前，他一直都是接受現代無神論教育的。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不存在任何超凡力量或是生物的，他自己沒有見過，也不曾在新聞里聽過，鬼神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只是故事裡的存在。

即便是後來他意外踏上修行之路，也一直認為自己的事情，只是一個例外而已。

除他以外，這個世界應該還是正常的。

但飛機上那個煙霧人的出現，再一次顛覆了他的世界觀，原來這世界上真的還有其他的『同類』，他並不是獨一無二的，這個發現讓他又驚又喜。

他之所以有些遲疑，是因為他一時間還沒有作出決定，應該怎麼去應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極有可能是第二個『同類』的生物。

不過，他倒是絲毫沒有懷疑晶色迷你小蛇對他的示警，晶色迷你小蛇作為他的本命『靈蛻』，是不可能騙他的。

所謂『靈蛻』，亦是記憶碎片中的一種獨門手段。

在修行初期，以遊魂為引，加上一縷自身精氣，可以凝練出一種介於遊魂與妖物之間的特殊生物，名為『靈蛻』，用以輔助修行和防身之用。

當『靈蛻』被提升到某個門檻時，甚至能夠徹底打破虛實界限，化為一頭真正的妖獸。

另一方面，因為凝練法門的不同，每種『靈蛻』化為實體的難度也不同，自然而然的，最終所化成的妖獸種類也不一樣，但無論如何，它們都不可能背叛其主。

張文森的『靈蛻』，正是這條幾近透明的晶色迷你小蛇，在那人的記憶碎片里，這條晶色迷你小蛇，在打破虛實界限后，可是化為了凶名赫赫的上古凶獸——肥遺！

隨著那人征戰殺伐，無數大神通者盡皆命喪其口！

不過，現在的晶色迷你小蛇，離打破虛實界限的程度還差的太遠，遠無法與它化實后的本體凶獸肥遺作比較，可即便如此，此刻的它也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最為實用的一個，便是對元氣波動的感知能力。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不少『同類』嗎……」張文森的心情有點複雜。

在來美國之前，任憑他怎樣去調整自己的心態，盡量不讓自己顯露出異常之處，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生出了些許寂寥之意，用一句網上裝逼的話來說，就是無敵最寂寞。

直到在飛機上遇到那個詭異的煙霧人。

他平靜的心境終究是無法繼續保持平靜，盪起了些許波瀾，而眼下當晶色迷你小蛇再次感應到其他的元力波動時，他再也無法壓抑想要弄清一些問題的衝動了。

「那便一探究竟吧，看看這一位『同類』又是是何方神聖。」這一切說來漫長，其實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張文森便平復了心情，笑了笑。

輕輕拍了拍袖子，讓那條被他起名為『六子』的晶色迷你小蛇縮回袖子里。

張文森輕輕的推開窗戶，整個人就這麼直接的從窗戶跳了出去。

他如今住的是二樓，可這對於一個踏入修行的人來說，算不得什麼障礙。

……

同一時刻，距離張文森幾條街區外的某條林蔭小道上。

一個黑人老頭正半翹著腿，口中叼著煙斗，坐在街旁的木椅上，吞雲吐霧。

啪嗒……啪嗒……

就在黑人老頭正對面的小巷中，一個身扛著大袋子，全身都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神秘人從小巷中快步走了出來。但當他無意間看到小巷對面坐著的，那個正在吞雲吐霧著，帶著一臉慈祥笑容看著他的黑人老頭時，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哈，大半夜還這麼辛苦工作，你們老闆要給你們加班費的吧？要不給的話那可太不像話了。」黑人老頭靠在椅背上，敲了敲煙斗，臉上的笑容十分熱情。

「老頭，你就是『麵包師』是嗎，我聽說過你。」黑袍人的嗓音如破鑼般刺耳。

「既然你聽說過我的名字，那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吧。」見黑袍人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禮貌，直接開門見山道破自己的來歷，黑人老頭也緩緩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你們，撈過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