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筆勾銷
郁盛北抬眼,「丹尼爾,你派人去協助警方找人。」
丹尼爾問,「少主,屬下要派多少人?」
「七百人。」
「是,屬下立即去辦。」
「嗯,下去。」他翹著腿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腦海里浮現了那個女人抱著西裝坐在橋上痛哭的場景,他站起來,將茶杯放下,出了門。
開著車神鬼使差的再次來到了淮江,車子停到路邊,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橋上的纖弱身影,彷彿從早上他離開就沒有換過姿勢。
郁盛北掏出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
郝可人沒有掏出查看是誰打來的。
他只好下車,朝著她走了過去。
李父李母看見他過來,當即站了起來。
「郁總。」
郁盛北開口,「我已經派了七百人參與援助,人馬上就會到,沒消息,也許是好消息。」
李父感激不已,「多謝郁總出手相助。」
「沒事。」他繼續說道,「一直呆在這兒也不是事兒,你們還要保重身體,先回家等消息吧。」
李父點點頭,回頭看向郝可人,「可人啊,你跟你嬸兒先回家,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
郝可人緩緩站了起來,一個踉蹌,身子朝著後方傾去,郁盛北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她。
她緊閉著眼睛,身子如搖搖欲墜的風箏,無半點聲息,郁盛北看她臉紅的不像話,伸出手在她額頭上一摸,才驚覺她發起了高燒。
「發燒了,她暈過去了。」
李父聞言便說,「那趕緊送醫院。」
郁盛北打橫抱起郝可人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李父催促李母,「你跟著一起去,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好。」李母說完便趕緊追隨郁盛北。
他們這邊剛走,丹尼爾派來的黑衣人便趕到了這裡,協和警方一起進行搜救。
雖然他們心裡都已經一清二楚,這麼久的時間了,李熠彤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但總要一個交代,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都必須要找到。
李家在南城市不太有名,但是,自從郁盛西的未婚妻是郝可人之後,連帶著李家也被媒體亮出在公眾面前,李熠彤更不用說。
他跳江驚動了警方,媒體上自然更跑不掉,這件事在新聞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一致的猜測是因為郝可人拋棄了李熠彤,選擇了郁家大少爺郁盛西,才會讓接受不了事實的李熠彤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新聞跟進李熠彤跳江的進展情況,網友們在網上炸開了鍋,也在等待著結果,有人在嘆息,有人在祈禱,有人在謾罵……
郝可人跳江的新聞也很快被上了頭條,大家都為此錯愕不已,因為,很多人已經認為是她拋棄的李熠彤,怎麼會跳江?當看到有路人上傳的照片后,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當中的緣由,討論的更加激烈了。
一時間,到底其中的真相是什麼,眾說紛紜。
唯獨郁家,卻安靜的不像話。
得知這個消息出來后,郁母便命張嬸兒將郁盛西的手機收了起來,房間的網路也給掐了,報紙更不用說,是斷然不會送進去的。
做好這一切后,郁母便給李母打電話,但是始終沒打通。
一直到現在,郁母看電視新聞,得知了郁盛北救了郝可人,並且派七百人去搜救李熠彤,這才將電話打給了郁盛北詢問情況。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你哥知道,你不是在醫院嗎?等會將李夫人帶咱們家來,我有話要對她說。」
「好。」
郁盛北掛了電話,看了一眼病床上緊閉著雙眼的郝可人,而後對李母說道,「我媽要見你。」
李母征楞一下,而後點了點頭,「好。」
「我安排護士好好照看著她,你跟我一起回老宅吧。」他轉身跨步走了出去。
李母稍後跟上。
郁母在客廳里等候多時了,看見李母進來,當即迎上前,「李夫人請坐。」
李母頷首,坐在了沙發上,郁母看她臉色很不好,便問,「還沒找到么?」
「沒有。」
「真是太令人難過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早知道他們感情那麼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可人跟盛西見面的。」
李母雙眼獃滯,吸了吸鼻子,木然的回答,「郁夫人,這不怪你,是我們夫妻二人為了公司出此下策,是我們對不起他,我現在只想讓我的兒子好好的,什麼都不想去想……」
李母眼淚滑落,今日,對她對整個李家而言,是一場生死噩夢。
郁母坐到她旁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不是還沒找到嗎?也許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也許還在,什麼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李母垂淚說道,「希望如此。」
郁母眼神流轉,乾咳一聲說道,「發生了這個事情,我們都很惋惜,但是,李夫人,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前和你說清楚才好,雖然我覺得在這個時候說,是對你們的傷害,是不好的,但是,還是請你有個準備比較好。」
李母看出了她的意思,「郁夫人的話我明白,你是想說關於可人的吧?」
「沒錯,現在出了這個事情,不管你的兒子找到與否,可人和盛西的婚事已經宣揚出去了,日子也定下了,我們盛西也很喜歡她,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問題,不僅對我郁家不利,對你李家也是很不利的,這個我要給你們提前打好預防針,畢竟……我們也已經簽訂了合同協議。」
李母聽了她的話,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一時間仍然急火攻心,她聲淚俱下的開口,「我李家別的什麼都沒有剩下,就只剩下臉了,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郁夫人儘管放心便是,婚禮如期舉行。」
郁母頷首,「有了李夫人這段話,如此,我便放心了,盛北,你親自送李夫人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靜靜地站在一旁的郁盛北沉吟了一聲,「嗯。」
將李母送回了家,他開著車回到了醫院。
到了病房門口,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多此一舉多管閑事做什麼?
他向來不是這樣的人,今天的自己很不正常。
什麼時候,他這麼富有同情心和愛心了?
簡直天方夜譚。
但來都來了,好歹看看她醒沒醒過來再走。
推開門,護士說道,「她還沒有醒來,只是,時而夢囈。」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在這一會兒,等會我離開了,你再進來。」
「好的,郁先生。」
護士走出去,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房間里剩下不清醒的郝可人,以及十分清醒的郁盛北。
「熠彤……熠彤……」帶著哭腔的夢囈又開始了,郝可人的兩隻手在胡亂的抓著什麼,很用力的在撲騰。
他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這個動作,沒有聽從他大腦的指揮,是手擅自做的主。
她渾身開始抖動了起來,如篩糠一般。
嘴裡不停地在喊著李熠彤的名字,眼角的淚光也在一個勁的往外流。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她悠悠的醒了過來。
看見他,她將手從他的手裡抽取了出來,然後重新閉上眼,顯然對於他的到來,她視若無睹。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她開口,「我沒有讓你救。」
「呵……」他淡漠的說,「早知道你這麼不知好歹,乾脆就淹死你算了。」
郝可人不說話,這是用行動在告訴他,自己不想理會他。
郁盛北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臉有些拉不下來,但想到她現在處於這個狀態,便不多跟她計較。
「你殉情的事情上了新聞,我哥並不知道,希望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後果自負。」說完,他正準備離開,卻被她喊住。
「你等一下。」她睜開紅著的眼睛,「之前的事情希望一筆勾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以後,誰都不要再提。」
「我讓你去盛世年華談這個事情,你為什麼不去?」
「我覺得沒必要去那樣的環境下談,在這裡就可以說清楚,我並不覺得,我還欠你什麼,就這樣吧。」說完,她將頭歪向一邊兒,擺出了自己的態度。
郁盛北站在那裡,定晴的看著她,隨後說道,「我答應你一筆勾銷,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無論李熠彤是生是死,你既要嫁給我哥,就必須將他忘得乾乾淨淨,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郝可人悶聲回答,「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他深深地最後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出了病房,郁盛北心裡莫名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個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從來沒人敢拿這種態度對他,真是長見識了。
一想到,不久后,她就要成為自己的嫂子了,這感覺……說不出的滋味。
出了醫院,他給容黎昕撥打了電話,去了他家裡。
容黎昕準備了好酒,親自給他倒上,悠悠的說,「我還以為你肯定找不到我的家門呢。」
「你小看我了。」
「距離上次來我這裡你知道有多久了嗎?」
「沒多久吧,不過幾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