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以為你是誰2
「呦呵,這還威脅起人來了,我倒要看看她什麼能耐。」郁母朝著門外走去。
管家緊隨其後,兩個人到了大門口,果然看見江月坐在車內。
「我給你說,你要不走,我現在報警了。」
「你要報警你就報,最好把記者也給引來。」江月堅決的說,「我就見盛西一面,如果他讓我滾,我保證不再來。」
郁母冷笑,「上次你在好巴食餐廳見我們盛西,你以為我不知道?怎麼?見了他又如何?我們盛西結婚的日子都訂下了,當年要不是你,我們盛西也不會這樣,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敢來,你以為我豈能容你在我郁家門口撒野!」
說完,郁母看向管家,「報警,將她的車給我拖走,上新聞就上新聞,怕你不成!」
管家立刻照做,撥打了警方的電話,但江月明顯的不怕,在那裡依舊不離開。
見郁母和管家進了大門,她下了車,手上拿著一個大喇叭。
沖著郁家的門大喊,「盛西,我是江月,我想見你,你給我出來!盛西!郁盛西!」
還沒走到客廳門口的郁母氣急,「還真的反了她了,拿著喇叭喊!讓保鏢將她的喇叭給我奪過來!」
「是是是。」管家小跑著去吩咐。
但是郁盛西已經聽到了江月的喊話。
他在房間里,神色灰暗,坐在輪椅上,並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現在的他在這兩年的沉澱下,早已不再是二年前的他。
張嬸兒站在門外,通過門縫看向裡面,禁不住一聲嘆息。
江月到底被警方來了后批評了一頓,然後離開了。
她知道,郁盛西在裡面很大的幾率聽見了,但是,他卻沒有出來見她。
江月被警方批評記過後,便沮喪的回去了,但是卻讓郁母憤憤不平,直至到了客廳,還在念叨。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女人,我們郁家沒找她算賬,她還不要臉的整天過來。」
「夫人,幸好現在大少爺想的開,也幸好可人姑娘入了大少爺的眼睛,這不大少爺就要快結婚了嗎?等結婚後,還怕她出什麼幺蛾子,所以,現在就當她不存在,反正大少爺也不在乎她了。」
郁母這才消氣不少,「說的有道理,明日可人會過來,你安排好司機和保鏢,護送他們出去遊玩,對了,千萬不能讓這個江月有機可趁接近盛西,知道嗎?」
「明白,我會妥善安排好的。」
郁母點頭,「嗯,必須安排好。」
當家長們見了孩子就認出了是自己的寶貝,抱著激痛哭不已,看的郝可人和別的警員也深受觸動。
但孩子不是說你認出來就能領走了,必須要鑒定之後是親子關係才能離開,所以,只有海林和郝可人先回來了。
到家已經是半夜了,郝可人輕手輕腳的進了客廳的門,卻在如此寂靜的情況下,聽到了來自李父李母卧室的哭聲,是李母。
她的心也順著揪緊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樓上。
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卻如何也睡不著,這種滋味難受的緊。
如果時間能倒流,她一定不會選擇這樣。
只是,沒有如果。
她現在已經進退兩難,身不由己了。
也許是知道明天不用上班,郝可人沒有定鬧鐘,她打算下午去郁家的,結果一大早,李母便來喊她了。
洗漱換衣簡單的化了妝之後,到了樓下發現郁盛西親自來了。
他穿著很板正,一絲不苟的模樣,面容帶著英俊的稜角,精神卻看著並不是那麼煥發。
像是昨天晚上同她一樣,沒能睡好的緣故。
她上前,站到他的身後,自然的推著他出了門口。
李父李母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心口隱隱作痛。
車子停到了一家餐廳門口,卻不再是那家好巴食,而是距離郁氏不遠的一家餐廳。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剛將包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郁盛西便將菜單遞給了她,「你想吃什麼?」
「你看著點就好。」她微微一笑。
「那好,今天上午我們去遊玩,下午回家試穿婚紗。」
「好。」
剛點完菜,郝可人朝外看去,被玻璃外的人影嚇了一跳,江月站在玻璃外頭,通過玻璃看著郁盛西。
大概因為餐廳門口有郁家的保鏢,並且這些保鏢來的時候就被管家特意囑咐了,所以,她進不來。
郝可人很不自在,江月探視她和郁盛西的目光就像是被原配抓姦的那種感覺,太赤果果,一點沒有掩飾。
郁盛西一點沒往外看,就像是不知道一般,可那麼大一個人站在那裡,他如何會不知。
江月站了會兒便走了,正當郝可人鬆了口氣,兩個人進餐的時候,江月不知道從哪兒進來了餐廳,直接的坐在了郁盛西的旁邊,大膽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盛西。」她的聲音帶著哽咽,眼圈紅紅的,郁盛西卻不為所動,淡淡的說出了兩個字,「放手。」
江月沒放手,卻看向對面的郝可人,「我跟盛西單獨說幾句話,你先出去。」
換做任何一個人,郝可人都會站起來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時間,但是唯獨江月,不行。
她已經沒有退路,以後對面的這個男人將會是她的丈夫,她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如果現在妥協,以後,更沒有話語權。
「有什麼話,等我們吃過早餐再說吧,我現在很餓。」她說著,戴上一次性手套,捏起小籠包,不緊不慢的吃著。
江月看著她,胸腔的怒火蹭蹭蹭的快速燃燒了起來,但郝可人忽視了她,優雅的吃著早餐。
郁盛西一隻手將江月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開,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
江月坐在那裡,淚如雨下,「盛西,在很早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敢愛上別人,我就死給你看,我說到做到。」
她說完,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刀子,一點沒猶豫,捅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頓時血噴濺出來,桌子上的早餐上,無一倖免,全部都是。
「快救人!」郁盛西慌了神,一把握住了江月的手腕。
聽到他的聲音,保鏢衝進來,將江月給快速的抱了出去。
郁盛西自己快速的轉著輪椅離開,郝可人坐在那裡,嘴裡還嚼著包子,她看著桌子上的血點子很快被服務員擦乾淨,直至一塵不染。
她站起來去結賬,而後離開。
郝可人望著和煦的陽光,一個人挎著包順著人行道走,剛走幾乎,雙腿一軟,即將跪在地上的時候,一把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轉過頭來,對上了郁盛北的目光。
郝可人站直身子,郁盛北丟了手,看著她,「剛才的事情我看見了,你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去醫院?」
「我不想去看見我的未婚夫如何自責的場景。」還有,她覺得太諷刺了。
諷刺的是,因為她和郁盛西的訂婚,熠彤跳江了,因為她和郁盛西的訂婚,江月捅傷了自己。
一想到李熠彤,郝可人很想那個人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會不惜一切擁抱他,不想後果跟他在一起,只要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好端端的,活生生的。
「你還是去為好。」他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
郝可人想了想,搭車去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媒體。
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驚動了那麼多記者們,實在是郁家的影響力之大。
看見她,一群人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郝小姐,請你說說具體的事情經過好嗎?江月為何突然那麼激動,郝小姐是否說刺激她的話了?」
「郝小姐,據我們所知,你和郁盛西訂婚,你的青梅竹馬的戀人李熠彤已經跳江,你也尾隨跳江,江月也捅傷了自己,對此你有什麼態度?」
「郝小姐,請你說說你此時的感受好嗎?」
「郝小姐……」
她神色平靜,凝視著詢問的記者們,就那麼看著,不怒不喜,不悲不傷,看的記者們自覺紛紛退後,自動放行。
詢問了前台,到了手術室門口,站在了郁盛西的對面。
「別難過,會沒事的。」
「你以為你是誰。」他抬眼,看著她,「如果她讓你走的時候你起身走,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了。」
郝可人如遭雷擊,看著他的眼睛,血液在倒流,腦子在渾濁,甚至連自己的嘴都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他會給她這麼一句話,你以為你是誰,這麼六個字,便道出了她的位置。
「我沒以為我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如果對換位置,我想你不會說出這話來。」她凝視著他,慷鏘有力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你不會明白我此時的心情。」
如果說別人不會明白,郝可人也許會覺得真的可能不會明白,但是,對於她而言,沒有她更能理解這種心情了,理解歸理解,但是她很清醒。
一些話,她原本是想說的,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什麼都不想再說出口。
她選擇了閉口。
默默地站到一旁,靜靜地等著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