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蓉城之巔

雖然林青朝現在的傷勢最好不要喝酒，但我倆都沒提這回事，人在江湖，有些事情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比較好一點，即便這事情的本身可能是一件壞事。

一瓶瓶標簡單的五糧液。我跟林青朝用小杯子慢慢喝著，嘴裡聊著以後的發展之路。

我說天下會肯定會越做越大，雖然昏黑可能上不了檯面，但我一定能以天下會為起點，走出一條只屬於我陳照南的路。說完之後，我問林青朝以後有什麼打算，林青朝悶著頭喝了一口酒，說自己還沒想好，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說。

我知道林青朝還是在逃避，但也沒說什麼刺激他的話，只是夾著花生米，跟他繼續喝酒。

等一瓶五糧液喝完。我微微有了些醉意。藉助這微醺之意，我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欄杆旁邊走過去。

風很大，但對於我這種身手的人也不算什麼，我一隻手扶著欄杆。一隻手端著酒杯，並伸出食指指著電視塔下面，蓉城市的一方天地，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我沖林青朝喊道：「林哥，快過來，快過來，看看咱們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蓉城。」

林青朝也端著酒杯走過來。看著下面的風景，有些唏噓的說道：「生活了這麼多年，我這還是第一次具體看蓉城的全貌，在下面的時候總覺得這個城市很大。城北到城南，開車也得倆小時，但站在這上面，蓉城還真是不大，一眼都能看到那邊山上……」

「是啊！」我接著林青朝的話說道：「以前我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也覺得蓉城很大，人很多，而且都是我得罪不起的高富帥。」

我的話題不知道怎麼，轉到了我以前的大學生活上面，繼續說道：「我在高中的時候，可是個學校有名的小霸王，但大學時候，我來到這裡，仔細去觀察一下身邊的人，發現我自己是個屌絲，所以我就夾起尾巴做人，每天渾渾噩噩的混吃等死，不招惹別人，也沒別人招惹我。我本來以為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我將來找個吃不肥餓不死的工作，然後取個我註定不會動感情但卻要相守一輩子的老婆，再生一兩個孩子，每天被雞飛狗跳的生活捆綁住手腳，就這麼庸庸碌碌的過去一生。誰知道大學還沒過完，我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原本以為我夾著尾巴就可以做人，但李振北的出現讓我明白了，作為一個屌絲，即便我夾著尾巴，也註定做不成人，只能做一隻任由高富帥欺凌玩弄的狗。」

「從那以後，我決定了，我不想做狗，我要做人，所以我要努力。即便我的努力只是徒勞，並不能讓我做人，我也要變成一隻會咬人的狗，把踩在我頭上的高富帥狠狠咬下來一塊肉！」木長夾划。

「於是我就走上了這一條道路。於是我原本夾著的尾巴開始支楞起來，變成了一把鋼刀，我用這把鋼刀，捅進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的胸膛，然後用敵人的鮮血給自己壯膽，繼續一步步的走下去……」

我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又道：「我是個衝動暴躁，脾氣大卻又沒什麼本事的屌絲，以我這種性格，走上這條路之後，只可能會有一個歸宿，那就是死在街上，被別人亂刀砍死。但誰知道我非但沒死，還他媽的一步一步越走越高！現在回想起來，我他媽的自己都覺得有點不敢相信！」

說到這裡，我笑的聲音更大了：「再往後來，你猜怎麼著？我忽然得知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屌絲！我爸媽是高富帥，我一家都是高富帥！老子本來就應該是含著金鑰匙出聲的高富帥，只是我出聲之前，出了點小變故，讓我變成了一個屌絲……剛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我人生觀都他媽的發生了變化，老子就因為自己是個屌絲，才一步一步往上爬，準備爬到高富帥的階層，最不濟也能弄死兩個高富帥跟我陪葬，但沒想到，老子他媽的根本就不用怕，本身就是個高富帥！」

「一開始我還挺不能接受，後來接受了之後，我就開始尋思，他媽的老子並應該是個高富帥，誰他媽的把老子弄成了屌絲？知道真相之後，我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老子要逆襲回去！老子要重新變成高富帥，要把那些把我弄成屌絲的高富帥弄成屌絲！哈哈，這話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彆扭？」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才出聲對林青朝問道。

林青朝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對我搖頭道：「不，一點都不彆扭。」

「哈哈哈哈……」我大笑著拍了拍林青朝的肩膀：「對，你說的對，一點都他媽的不彆扭，就是老子要殺回帝都，把當初把我爸趕出去的陳家人拉出來，看看他們有什麼好牛逼的！」

說完這句話，我忽然一下把話題轉移開了，嘆了口氣道：「林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輕浮？覺得那麼千難萬難的事情，我嘴裡這麼隨隨便便的說出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林青朝搖了搖頭，但卻並不說話。

我又笑了起來：「其實我的確是有些輕狂。我一直覺得，不管我爹是誰，不管我姓什麼，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有了這些東西，我依然不是高富帥。從骨子裡面，我就是一個屌絲。所以，我覺得我沒什麼好輸了，我的目標也就是弄死兩個高富帥墊背而已，我怕個屁？我又為什麼不能輕狂？」

「當然，我知道自己肩膀上背負著什麼，我會記得那些東西，但我並不十分看重那些，正因為不看重，所以我會被害怕，不會被那些東西壓倒。我在做的事情只是為我自己，並非為了那些我背負的東西，並非為了別人加諸於我身上的東西。等有一天，就算我成功完成了那些東西，我也一定會說，那並非我的本意，只是我順便完成的而已。」

說完這句話，我徹底結束了這方面的對話。我說的口乾舌燥，儘管有些微醺，但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至於林青朝能不能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那就看他自己了。

我端起酒杯，對林青朝道：「林大哥，來，喝酒！」

林青朝默默無言，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我哈哈大笑把酒杯扔到地上，然後指著下方的風景說道：「林大哥，咱們站在這裡，只能看到一個程度，再往遠處，就是地平線了，想看到更遠的地方，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的更高！」

「站得更高，談何容易啊……」林青朝一杯酒下肚，談性似乎終於升起來了一些，開口說道。

「是啊，談何容易……蓉城最高的建築已經是這個電視塔了，在整個蓉城，已經找不到能讓我們看得更遠的地方了……」

我抬起頭，咧嘴一笑道：「所以我要出去一趟，去做些準備，然後上路去找能讓我站的更高的地方……」

林青朝沉默無言，眼睛暗淡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當然沒打算放過他，話題回到了最初我問他的那個問題上面：「林大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林青朝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面有熱血、有畏懼、有不甘、有失落……但最終，林青朝還是頹然說道：「我不知道。」

我對他的答案並沒有意外，只是笑著說道：「那我告訴你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好不好？」

「嗯？」林青朝抬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笑著說道：「接下來，你親自把青花會的堂口打亂，人員劃分到天下會四個堂口之中……」

「這沒問題，我已經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不會有所更改。」林青朝忽然打斷我的話，插口說道。

我擺擺手：「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