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回來了

天色漸暗，那種暗不是天黑之前的暗而是即將要下雨的暗。街道上的小販和行人行色匆匆，往家趕去，生怕自己被即將來臨的雨淋濕。

幾乎每個人都經過風徹，可每個人都嫌惡的避開，沒有人向風徹伸出援手。儘管對風徹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拿自身的安危去和風家這樣龐大的家族對抗，並且他們也不願髒了手。

星星點點的雨滴驟然從天上落下，將少數還未來得及回家的行人澆了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沖刷著風徹身上的臟物。

冰涼的雨水落到臉上，喚醒了風徹沉入黑暗的意識。他緩緩睜開眼，透過雨幕朦朧的看著前方，原來他還沒死。是什麼讓他重新醒來？是這冰冷無情的雨滴還是腦海深處的那一聲聲絕望的呼喚？

風徹抬起手，去盡情的感觸屬於雨滴的冰涼，就好像他今日感受到的屬於世人的炎涼。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弱肉強食，不會有人為了身為弱者的自己而與風家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對抗，他要生存就只能靠自己。

腳不能動的風徹用他的雙手撐著，在地面上緩慢的爬動，在街角，他的身後，剛從空間通道中出來的沐寒獃獃地看著那一抹倔強的身影，心彷彿被一刀一刀的切成了碎片一般，疼得他幾乎要窒息。

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得讓沐寒抬不起來，明明是如此急切的想要回到風徹的身邊，可是如今他卻情怯了。

風徹會不會怪他的離開？會不會怪他回來得如此之遲，讓他遭受了如此之多的折磨？越想，沐寒就抬不起腳來邁向雨中那個他深愛的人。

而雨濕地滑，對於行動不便的風徹來說，移動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下，所以還沒等沐寒糾結完他就重重的跌下，激起一片水花。

眼見著風徹跌下，沐寒再也顧不得其他，飛奔過去將風徹摟進了懷裡，急促的喘息響在耳邊。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讓風徹微微閃了閃神，待回過神來時，自己身上的臟物已經沾染上了那身白衣。

「你的衣服髒了。」風徹伸手推了推沐寒，心在這一刻無比的安定，他回來了，從今往後他不再是一個人。

「那又如何？能與你同甘共苦是我的榮幸。」沐寒輕笑著再次擁緊風徹，眼中流淌出滾燙的淚水，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雨。

「笨蛋！」風徹笑著哭了，儘管現在的他很是狼狽不堪，但是沐寒他卻沒有和世人一樣嫌惡，反而將他抱在懷裡，心甘情願的同他一起狼狽。

「就算是笨蛋那也是你一個人的笨蛋，從今日起，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沐寒鬆開手，抬眸深情的望著儘管狼狽但卻風采依舊的風徹。

風徹聞言呆愣住了，沐寒說他不會再離開他，那也就意味著沐寒衝破了封印，不用再回到封印中了。沐寒為了離開封印應該付出了代價，而那個代價是為了兌現當初對他許下的那個諾言。

「沐寒……」

「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能夠在你身邊，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心甘情願。」沐寒伸出手輕捂住風徹的唇，截斷他的話語，他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感激。

「好。」風徹握住沐寒的手，很奇異的讀懂了沐寒的意思不再問，看著被雨淋濕的他再看看自己，失笑。

他們竟以如此狼狽的姿態在雨中交談了那麼久，真是無可救藥了。

「沐寒，我想洗澡。」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