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哥兩好啊掐得爽
「你們玩的還挺開心的嘛，那我就先去赴宴了。」老闆倚在老樹榦上，老神在在地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早已無視他的存在，忍不住出聲道。
河水潺潺，一大一小在軟泥地里蹦蹦跳跳玩得不亦樂乎。地上用枝杈畫上了條條杠杠，儼然是跳房子的布置。
「老闆，她欺負我人小腿短。」阿紫一見自家老闆，立刻撲過去抱住大腿，還不閑著嘴裡嘮嗑。
「小鬼，你剛說什麼來著？」房小靈眯著眼，手裡拿了根樹枝戳了戳那小娃娃粉嫩嫩的臉蛋，毫不意外地就瞧見了阿紫不屑的白眼。
老闆長嘆了口氣，果斷一手一個，狠狠每人賞了一個暴栗子。「走了。」
阿紫委委屈屈地癟了癟嘴，應聲道，「是。」
房小靈揉了揉頭，幸災樂禍地給阿紫辦了個鬼臉，卻不料正被老闆抓了個現行，在他充滿殺氣的眼刀下，房小靈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就撇過頭去，不再去看阿紫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一路行去，房小靈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更確切的說她不知道到底該問什麼，太多的話堵在一起，糾結成亂麻，而她至今都沒有看到線頭在哪裡。
「你們，可是巽家人？」一個青衫男子驚喜地看到迎面走來的一大一小兩人，莫名有種想要淚流滿面的感覺。他今個兒本是偷偷從家裡頭跑出來找巽清倒苦水的，結果來這兒轉了兩圈轉暈了，偏偏連個小廝都沒見著，現在所幸……
房小靈偏了偏頭，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人好幾遍，只覺得眼熟萬分，可偏偏想不起來這個人姓甚名甚。
老闆瞥了眼房小靈，見她皺的緊巴巴的包子臉，頓覺悲嘆。「我等是巽家請來的客人，不知這位兄台……？」
「我是來找巽清的，他在哪裡？」
「巽家今晚有晚宴，他應該會在那裡。我與小童現在正往那裡去，不知這位兄台可否賞臉與我們一道？」老闆言笑晏晏，端得是溫文爾雅的作態。
男子不疑有他，只覺眼前這個男人風度翩翩，言辭，談吐，舉止無不昭示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頓時就有了結交之心。
「那就有勞了。鄙人姓張，張佐焱，不知閣下如何稱呼？」他半彎下身子，做了一揖。
老闆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只道，「張兄，家師有言，在外不得通報姓名，請恕在下恕難從命。巽清喚我先生，你隨他便可。」
張佐焱不以為杵，見他態度坦坦蕩蕩，不卑不亢，更是想要親近。他恭恭敬敬拱手道，「先生。」
老闆頷了頷首，就抬腿從他身側走了過去，「再不走，晚宴可遲了。」
「是。」
房小靈獃獃地看著這一幕，不由咋舌。她總算想起了這個男子，前世里張佐焱雖稱不上是一個不可一世的性子，但那份骨子裡的綣狂不羈確實是他的招牌，瞧他之前敢在他夫子臉上用墨水戲耍就可以想見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可誰能告訴她，這個眼前恭恭敬敬如同小綿羊的人到底是誰？！老闆已經強悍到瞬間秒殺這種xxx么？！
阿紫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你以為我家老……先生是什麼人，這種愣頭青的角色實在不夠入眼。」
房小靈一驚，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難不成自己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了么？！
張佐焱好奇地看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問道，「小朋友在說什麼，說給哥哥聽好不好？」
「！！！」房小靈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張著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老闆極為淡定地護在了阿紫身前，把手伸給了阿紫，示意他牽著。「我家小童生性頑皮，讓張兄見笑了。」
「哈哈，小孩子頑皮點好，好啊……想當初我像他那麼大時，被老爹管得死死的，真是……哎。」
「張兄說笑了。」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很快就走到了巽家主廳室。阿紫甚是無趣地憋著嘴，又不好跟身旁的房小靈搭話，只好看著地上默默地數著螞蟻。
房小靈跟在他們身後，瞧著那個青衫男子有些出神。相隔那麼多年，還是這些個人，這些個風景，而自己是否還會像當時那般情願自己當個鴕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爭，不去搶，做好妖族的本分，不插手人類的事務……還會么，還會么？
她捫心自問，而答案從來都是一致的——她，不會。
人如何，妖又如何，她只知道她要守著他，去他娘的人道妖道，千百年前就因為這狗屁玩意，她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他成了枯骨一具，成了拋在集市門前的孤魂野鬼，而她成了行屍走肉，被自己鎖在那裡，等了一年又一年……
「呵……」她嘴角揚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眼裡的迷濛漸漸散去，如利劍剛從沉睡中蘇醒。
「咦，張佐焱？！你小子怎麼來了，都不給我說一聲，太不給我面子了吧。」不遠處，巽清坐在席間，猛地一抬頭卻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但還是立即改口招呼上了旁邊的那一位。
只因，靈兒是，不能說的存在。
「巽兄，你居然還記得我的存在，真是太讓我驚喜了。」張佐焱咬牙切齒說完這一句后，快步走上前，單手勒住了他的脖子，一個巴掌拍上了他的頭死命地晃來晃去，直到巽清受不住暈連連告饒才堪堪收住了他的「惡行」。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把我甩在那老頭兒那裡。」張佐焱總算消了氣，隨意端了杯茶就灌了下去。
老闆含笑看著他們兩個，深邃的鳳眸總算染上了點柔色溫度。
「咳……我家孩兒頑皮了些，先生不要在意。」翠娘無奈地看著旁若無人的兩個半大男兒，覺得實在丟臉的緊，趕緊拉著先生在旁就坐，可眼中的寵溺依舊不減半分。「來，小孩子就坐在這裡好了，先生也好給個照應。不要太拘禮，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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