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海中
戰機降落時,掀騰的氣lang,吹颳起一陣飛沙走石.
狂風襲面,慧根伸手捏住軍帽的前沿,又略垂下頭,用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慧根額前的碎發在風中紛紛散動,顯得有些凌亂,但他的身體卻在狂風中站的筆直,彷彿是一桿標槍,一棵白樺。
風漸歇,櫻花戰機在慧根身前的緩坡上停穩,戰機的機艙緊接著被打開了,那落地的門如同一個滑梯,傾斜著延伸到了地上。
無數提著半自動步槍的倭國士兵,快速的走出了機艙,並沿著那傾斜落地的鐵門,衝到了緩坡上。
這些倭國士兵在下了戰機后,便很迅速的排成了兩列,站到了下落的鐵門的兩側,直到這些士兵已經站好,川藏小九郎才推著輪椅從那機艙中走了出來。
在那輪椅上,身上穿著棉服,下半身裹著厚實被褥的武田龜息,臉色極為陰沉的看向了前方。
武田龜息的視線越過了倭國-軍人的頭頂,凝聚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慧根身上。
彷彿是感覺到了武田龜息的視線,慧根輕輕的掀起了點軍帽,略微的抬起了腦袋,朝著武田龜息看了過去。
視線交匯,兩人俱都不閃不避,只不過武田龜息的臉色更加陰沉,而慧根,卻慢慢的朝上翹起了嘴角。
「算起來,當日倭島一別,你和我已有九年沒見了吧?」
慧根輕輕的蠕動著嘴唇,語氣極輕的道:「想起在軍校的那段時日,真是要多謝師兄的悉心指導,這些年來,我絲毫都不敢懈怠,就是因為我一直都想在真正的戰場上和師兄交手,然後,將你和你的民族,一起踐踏在腳下。」
慧根的聲音不大,但光靠揣摩慧根說話時的嘴型,武田龜息就已經明白,慧根都在說些什麼了。
因為明白,所以憤怒。
潮紅的色彩,涌到了武田龜息的臉上,其猙獰的臉色一時間顯得格外恐怖,像極急欲噬人的猛獸。
「帶我過去。」
武田龜息的聲音顯得格外陰冷,而聽到了武田龜息話后的川藏小九郎,渾身都打了個哆嗦,便推動著輪椅將武田龜息推下了飛機。
而那些倭國士兵在看到了武田龜息的動作后,也都很一致的轉身邁腳,然後大踏步的朝著慧根走了過去。
眼見那麼多手持半自動步槍的軍人走了過來,身上仍有傷勢蘇商蒲臉色微凝,走要提起拐杖走向前去,卻被慧根抬手制止了。
那些倭國士兵隊列整齊的跨步而行,走到了距離慧根只有十米遠的地方,才一起的停下了腳步。
而一直跟在這些倭國-軍人身後的川藏小九郎,則將武田龜息推到了這些軍人的身前,並在距離慧根只有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呵。」
瞪起猩紅的雙眼,武田龜息怒視著身形筆挺而立的慧根,突然怒極而笑,道:「大放厥詞的混蛋!你以為你有這些金龍戰鬥機,你就勝券在握了嗎!?」
「我告訴你,南都今日必然陷落,你來到這裡,只是在自尋死路!」
武田龜息牢牢的盯著慧根的臉,臉上的神色極為凝重,語氣中卻飽含著輕蔑和不屑。
「呵。」
在武田龜息的注視下,慧根微抿了抿嘴,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師兄,我既然知道你在這裡,又豈會只帶了金龍戰鬥機。」
「多年師兄弟,我豈會不知道師兄的手段。」
慧根微微的翹起嘴角,語氣尤為自信的道:「而我既然已經來了這裡,那我自然已有十足的把握。」
「你有什麼把握!!?」
武田歸息加重了語氣,怒喝道:「櫻花戰鬥機只是我的空軍而已,我的艦隊此時已經排列在據這座城只有十米的位置處,隨時準備登岸,那些戰艦上,有我大倭國-軍足足五萬,隨時隨地準備登岸入城,隨時隨地都能踏平這座小城,你憑什麼跟我斗!?」
聞言,慧根臉上的笑容不變,沉默的看著武田歸息臉上的怒容,好一會兒后,才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師兄,你的演技確實很好,表情和神態都很到位,可惜,你騙不了我。」
「我敢肯定,那些排布在海上的戰艦,只是你手中軍力的一部分而已,你真正的主力,已經登岸了,而那些登岸部隊的目的,則是堵住城中辛存者的所有退路,免得有一名華夏人走脫。」
「武田歸息,能想出這樣絕戶的毒計,你果然不愧是倭國的軍事高材生,無愧為倭軍的棟樑。」
慧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臉色開始泛冷,語氣和聲音中彷彿蘊藏著零點的低溫。
「然而,肆意的分散兵力,卻是用兵的大忌,師兄,你這樣的計策,正好給了我各個擊破的機會。」
「嗚!~~」
慧根的話音剛落,一道悠長的號角聲便傳到了眾人的耳畔,而聽到這一聲號角聲后,武田龜息的臉龐一下子便變得蒼白了起來。
慧根身後,蘇商蒲豁然轉頭,朝著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然後面露猶豫的道:「這,這聲音,是海上來的?」
是的,是海上來的。
大洋海面,嚴密排布成一個方陣的幾艘倭寇戰艦上,所有的倭人士兵此時都轉過頭去,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霧氣漸薄,這些倭人已經能看清周圍的一切,便都看到了一艘航母,一艘豎立著華夏紅旗的航母。
那艘航母就在倭人戰艦的後方,就在倭人戰艦的方陣中,之前霧氣太濃,倭人們的注意力又都被南都小城上的大戰所吸引,沒人能想到會有一艘航母趁著霧氣,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現在他們可以想到了,但一切也都晚了。
當華夏航母上響起號角聲后,其上面無數的炮管早已經對準了倭人的所有戰艦,其甲板上剩餘的二十來架金龍戰機也悉數起飛。
「轟!」~~從海上傳來的爆鳴聲,在武田龜息的耳中,顯得尤為刺耳,彷彿一擊又一擊的重鎚般,一下下的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每吸一口氣,都感到胸悶難忍,心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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