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司馬懿的反擊
面對劉琦的猛烈攻擊,梁習及其麾下將士雖然奮勇作戰,卻依然看不到任何希望,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他們的心也越來越涼了起來。
大約半月之後,總攻就開始了,這一次漢軍倒是沒有使用那種令人心驚的火炮,但是卻用了上千輛輪轉式投石車,只見人頭大小的石頭如同是天降隕石一般,呼嘯著向城頭砸了過去,許多將士即便是躲在女牆之內,也依舊被遠遠拋射過來的石頭砸了個血肉模糊。
而更加令他們感到不安的是,隨著城外那堆積如山的石塊逐漸的減少,他們的城牆也呈現出了千瘡百孔,破損不堪,在此之後,漢軍就在一些將領的帶領下,推著沖城車,對那破損不堪的城牆發起了大力的衝撞。
梁習按照常規的做法,在城牆外豎起了一道布幕以抵消衝力,卻被劉琦的火箭兵一頓火箭之後,燒了個乾乾淨淨。
那千瘡百孔的城牆根本經不起沖城車的幾下衝撞,很快便出現了坍塌,而幾乎與此同時,漢軍便如潮水一般從破損的城牆內突進去,向城內發動了猛攻。
好在為了防備漢軍的攻城,黎陽城近期經過了重新修建,在外城之內又加修了一座瓮城,當大軍陸陸續續的突破城防之後,遇到了另一座城牆,這座城牆雖然沒有外城堅固,然而由於沒有受到拋石機的攻擊,所以倒是顯得比外城要更要容易守了。
而對他們更加有利的是,現在的漢軍全都集中在瓮城中間那不大的地方,這對於向他們發動大規模攻擊是十分有利的。
所以梁習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命令早已撤到內城上的軍士們取出新研製的連弩。對著密集的漢軍發起了進攻。
一時之間只聽得弩箭如同飛蝗一般,密密麻麻的向城下進行傾瀉。
可是沒有想到漢軍卻好像已經預料到事情會如此一般,紛紛取出高大的盾牌,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禦,奮力的抵擋著他們的弩箭。
這時候梁習不由得有些驚慌了。因為他們費盡心思的研製出來這新型連弩,而且這幾年生產的連弩幾乎全都裝備給守衛黃河沿岸的這些軍隊了,現在自己擁有這麼強大的武器,這一輪弩箭下去,造成的殺傷效果卻極其有限,雖然也造成了數千漢軍的傷亡。可是相對於十幾萬漢軍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更加要命的是,他們的弩箭資源十分有限,雖然拋射弩箭看起來很是壯觀,可是他們卻知道,不要說他這支軍隊。就算是整個曹魏政權都經不起龐大的消耗,他們這上萬連弩兵一輪下去就是五十萬支鐵弩,兩輪攻擊就是一百萬支弩箭,這麼龐大數量的弩箭足夠支持兩萬弓箭兵用上半月,甚至當初打完一場官渡之戰都沒有消耗這麼多的弩箭。
他們用了一百萬支弩箭所換取的代價僅僅是數千漢軍的傷亡,如果要對漢軍造成足夠的威脅,那將需要多少弩箭?一千萬支?甚至更多?不要說他的軍中,恐怕就是整個曹魏的所有武庫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的弩箭吧?
除此之外,漢軍還在用他們手中的弩箭進行還擊,他們手中的同樣是這種性能的連弩。雖然由於魏軍躲在城牆後面,命中率依舊不高,可畢竟還是給魏軍帶來了傷亡,最主要的是,這些漢軍的攻擊壓制住了魏軍的連弩兵,讓他們原本強大無匹的連弩攻擊再也無法發揮應有的威力。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陸續進來的漢軍開始用他們手中的攻城器械,開始部署對內城發動攻擊。
如果讓他們繼續發動攻擊的話。那麼內城將會很快就會像外城一般,被漢軍輕易突破城防。一旦如此。這將意味著黎陽城再也保不住了。而一旦黎陽失陷,不管是盪陰還是鄴城都將受到空前嚴重的威脅,這對於曹魏來說絕對是不敢想象的災難,至少會引起朝廷的再次遷都。
梁習皺著眉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漢軍,腦中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頓時哈哈大笑,額手稱慶道:「天不絕我。」之後便對親兵隊長梁利說道:「將丞相交給我們的投石車推過來,我們便在城頭上對敵軍展開反擊,也讓他們嘗一嘗隕石雨的滋味。」
片刻之後,兩百輛投石車部署完畢,隨著梁習的一聲令下,投石車開始投擲巨大的石塊。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劉琦啊劉琦,你沒想到像你們那樣的投石車我們這裡也有吧?現在你們的大軍集中在瓮城之內,只要被我這麼一砸,至少也要損失幾萬人馬,我看經過這麼一場慘重的損失,你還有沒有信心再打下去,嘿嘿,如果你知道我們的投石車是我們的紫你們的技術,估計都會氣得跳腳吧。」
梁習正在想象著石頭落入漢軍之中的悲慘一幕,忽然聽得身旁將士們低聲的驚呼,然後就見親兵隊長梁利對著他喊道:「將軍,不好了,不知為何,這些石塊都飛到了內城去了,不盡道路被阻塞。許多民眾也遭了秧,或者是民房被砸塌,或者是百姓被砸死……」
「什麼?」聽到消息的梁習不由得大驚。轉身向後看去,果然見一塊塊石塊如同冰雹一般砸向內城,觸目所及的是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景象,百姓們哭天搶地,街道上壅滯堵塞,破敗的民房,混亂的場面,這些都讓他心中嚴重的不安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投石車為何不向外拋射石塊,反而將石塊拋向了城內?」
原來當初在拋石車研製出來之後,司馬懿倒是也親自查看了一番,感覺到構造和原理都與普通的拋石車沒有什麼區別,再者說了,對於許多工匠都能生產的投石車,他倒也沒有懷疑漢軍會弄什麼玄虛。再加上這東西他其實是秘密研究出來的。連曹洪都瞞過了,自然不能公開拿出來調試,而之後很快就是火藥被研製出來,司馬懿先是被曹洪拉著試爆火藥,卻沒想到曹洪被炸死。司馬懿隨後被解除了職務,這之後他為了避嫌,再沒有命人試驗拋石車,一直到高平陵政變之後才想起來這東西,便將這些拋石車直接交給梁習了。
所以,直到剛才發射拋石車之前。從來沒有誰對這些拋石車做過實驗,也從來沒有誰會懷疑這些拋石車有問題。
而城下的漢軍看著城頭上的拋石車,本來心中很是緊張和憂慮,可是當她們看到石塊紛紛被拋射進了內城,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梁習搞的什麼玄虛,但是他們見有機可乘,自然是心中大樂,立刻紛紛組織反擊,於是乎本來就有些停頓的攻城戰再次熱烈了起來,而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劉琦則指著城頭上的拋石車對身邊的龐統笑道:「士元,這好像是我軍研製出來的反向投石車呀,沒想到敵軍竟然用在了這裡。」
龐統聞言也是哈哈大笑。點頭說道:「微臣本來以為反向投石車只會讓曹魏浪費資源和時間,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妙用,呵呵。陛下妙算,臣所不及也。」
而作為三軍統帥的劉琦自然不會坐失良機,立刻下令大軍發動進攻,只見大軍豎起雲梯,推著沖城車,再次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由於魏軍的士氣受到影響。城頭上的弩箭幾乎用完,所以漢軍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攻上了城頭。然後與城頭上的魏軍展開了近身肉搏,結果用了不足半個時辰就攻進了內城。
這時候漢軍將士看到內城被城頭上的拋石車破壞得千瘡百孔。盡皆啼笑皆非,同時千種也暗暗后怕,如果這些石頭真的拋射到他們中間,真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損傷?
緊接下來,魏軍並未屈服,而是與漢軍又進行了激烈的巷戰,漢軍經過了近三個時辰的苦戰,才終於徹底佔領了黎陽,而參戰的近三萬魏軍包括領軍主將梁習全部戰死,無一生還。
這一戰漢軍損失將近萬人,也屬於近幾年來最為慘重的一次損失,但是漢軍受到損失之後還能補充,魏軍卻很難再補充上來,從這一點來說,這三萬大軍對於以後守衛鄴城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損失。
劉琦雖然貴為皇帝,對於己方損傷的將士卻是依舊痛心,一如既往的關照相關官員,一定要做好對陣亡將士遺屬的撫恤工作,同時也誠心誠意的對這些將士進行祭祀追憶,表達他們對於天下一統所付出犧牲的紀念。
群臣和眾將士見劉琦依舊不改當年的本色,不僅同眾將士同甘共苦,還依舊這樣念念不忘陣亡將士所立下的功勛,不由得盡皆替那些死去的將士和他們的家眷感恩,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情,他們為這樣的皇帝就算是死一百次也絕對沒有怨言。
就在劉琦率軍攻破黎陽城的同時,其他各路大軍也都取得了重大的進展,劉琦派諸葛瑾暗暗聯絡了他的族弟諸葛誕,諸葛誕雖然並不像諸葛瑾那樣聰明,卻也知道憑藉一己之力想要對抗司馬懿,無異於痴人說夢,又見族兄諸葛瑾前來勸降,便決定接受族兄的邀請,並留下諸葛瑾相助,共同謀划對付司馬懿,這樣一來劉琦輕易便得到了樂陵、陽信等地,又得魏延大軍相助,十餘萬大軍圍困平原,即便孫禮是當代名將,也是一籌莫展,只好睏守平原。
黃忠的大軍卻利用火炮之厲輕易破了平陶、大陵等地,逼得郭淮無奈之下只好退守晉陽,雖然郭淮仗著熊兵堅守,但由於黃忠人多勢眾,又掌控了強大的攻城武器,更兼糧道被黃忠切斷,太原被破也是早晚的事。
其實太原郡南鄰上黨,北接新興,東面是樂平郡,本來糧道很難被斷絕,可是新興郡由於雁門被攻破,自身都難保,哪裡有機會管得了太原?而樂平和上黨二郡之所以顧不上,主要是因為周瑜的大軍。原來周瑜的河內軍團採用聲東擊西的手段,以攻打盪陰為名,使得上黨之敵失去了戒心,然後親自率領大軍翻越了太行山,一舉攻克了上黨郡,大軍在出其不意的攻克了壺關之後,除了留下少數兵力留守上黨之外,立刻率軍進入涉縣,現在前鋒離武安已經不足五十里,只要佔領了武安,再沿線佔據邯鄲,那麼鄴縣就會受到劉琦和周瑜的南北夾擊了。
周瑜攻克上黨的消息傳來,整個鄴城震動,連司馬懿都隱隱感覺到了不安,好在這時候魏軍平定曹休叛亂的消息傳來,讓他心中略略感到安慰,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保住冀州,只是想著自己將來也像公孫氏父子那般割據遼東,成為一方藩王,就算是表面上向漢朝稱臣納貢,心中也比較滿足了,現在幽州收復,曹休被處死,且夷三族,他終於放下心來,自己有了這樣一個大後方,倒也不用擔心後路被封鎖,所以他便任命自己的三弟司馬孚作幽州刺史,以作為自己日後的退路。
「本相聽說,劉琦派遣匈奴人劉全忠、劉存孝兄弟兩個率軍進攻范陽,這些日子竟不見動靜,可見這兩兄弟隨著實力的日益強大,已不願唯劉琦之命是從,呵呵,劉琦命人暗暗聯結青州叛賊諸葛誕與毋丘儉,本相也不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王思,本相命你前往匈奴見劉全忠,勸他與本相聯合,共抗劉琦,只要他肯答應,本相就封他為匈奴單于,並扶助他的族群佔據漠北之地,除此之外,本相還答應與匈奴世修盟好,永不相犯。」司馬懿的眼中透著一絲精明,對身邊的一位文士下令道。
只見那名叫王思的文士躬身答應,略作準備之後,便立刻辭別司馬懿,前往雁門而去。
司馬懿見王思走了之後,淡淡笑道:「呵呵,劉琦,你恐怕沒有想到,你最信任的繼子也會對你心存反意吧?一旦此人背叛,恐怕整個并州不復為你所有,到時候你是急於平叛呢?還是急於進攻我并州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