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南春
86_86825花明一會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然後規規矩矩的放在了一個石桌之上,趕忙站到了一旁,他知道這幫爺爺都是老頑童,說不定誰興趣來了就敲自己兩下,還是躲遠看熱鬧好。
周廣仁將葉開拉到石桌前,幾個老頭全都圍了過來,想看看這個小傢伙到底如何了得。
喬成也圍了過來,哼了一聲:「一個醫生而已,都知道醫生擅長狂草,你就寫幾個狂草吧,別說比的上顛張醉素了,能有一分水準就了不起了。」
這貨的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任誰都能聽出裡面的不忿感情。
周廣仁扭頭就給了他一個爆栗,罵道:「你個小王八蛋,懂個屁,老實看著。」
他罵喬成小王八蛋,喬山不幹了,朝著周廣仁哼哼的運氣。
周廣仁看了看喬山:「怎麼?不服啊?」
喬山道:「你個老烏龜,你罵他小王八蛋,那我不是成了老王八蛋了嗎?」
好嘛,喬山直接將周廣仁罵成了老烏龜,周青青哭笑不得,對喬山撒嬌道:「喬爺爺,怎麼說話呢?」
喬山朝著周青青嘿嘿一笑:「沒事沒事,我罵周老頭呢,跟你無關,都知道我們青青最討人喜歡了,嘿嘿。」
周青青不滿的跺了跺腳,說是無關,她的周廣仁的親孫女,能無關嗎?
不過這是一個小插曲,眾人一笑就過去了。
喬成鬱悶的揉著腦袋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葉開。
葉開看了看喬成,心裡納悶,自己哪裡招惹他了?怎麼這傢伙對自己不滿什麼?
於是笑了笑,也沒跟他計較,畢竟一幫老頭在這裡呢,多少要給人家點面子。
「幾位老人家,我是真的不會寫,寫出來怕你們笑話。」
周廣仁哼了一聲:「別磨磨唧唧的,就按你門口紅紙上的寫就成。」
另外幾個老頭也開導。
「別緊張,順其自然。」
「嗯,寫毛筆字越是隨意越能寫出好字。」
......
葉開哭笑不得,自己還用你們教嗎?自己的字轟動天下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游啊游呢。
不過他不會將這話說出來,太傷人了,他也知道這幫老頭是為自己好。
於是笑了笑,扭頭看了看在一旁鬱悶的喬成,道:「既然這位兄弟說醫生擅長草書,我就寫草書吧。」
周廣仁一愣,趕忙拉住了葉開的手:「我說小葉啊,你可別亂來,都知道草書看著隨意,但是真的寫出來卻是很困難的,這可關係著我的羊雜呢,你要想好啊。」
喬山看著周廣仁心虛的樣子,哈哈笑道:「周老頭,害怕了嗎?哈哈,羊雜,羊雜......」
周廣仁被喬山羊雜的鬱悶,鬆開葉開的手,道:「草書就草書,他大爺的,不就是羊雜嗎?我老頭子還請得起。」
喬山一幫老頭看周廣仁肉疼的樣子,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這老頭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摳門,想吃他一頓羊雜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今天能夠看到這人心甘情願的請客,一幫老頭全都笑了。
周青青在一旁提醒道:「你會草書嗎?」
葉開搖搖頭:「不會,我就見那字體好寫,畫兩下就可以了。」
「啊?」
這下不僅周青青傻眼,所有人都傻眼了,幾個老頭更是看鬼一樣的看著葉開,拜託了,兄弟,那是草書,雖然跟鬼畫符似的,但它終究還不是鬼畫符好不好。
喬成見葉開真的要寫草書,又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找難看。」
周廣仁回頭又瞪了他一眼,然後揚起了手,喬成趕忙躲開了,這老頭雖然上了年紀,但是敲的爆栗真的好疼啊,自己又不能還手,好憋屈。
葉開笑了笑,然後看了看周廣仁:「老爺子,如果僥倖贏了,等一下記得還有我一份羊雜呢?你也知道的,我那地方生意也不好,很長時間沒吃過這東西了,有點嘴饞。」
周廣仁笑道:「多你一份沒問題,無論誰贏,都請你吃。」
其他幾個老頭也點頭,這事根本不算事,不就一頓羊雜嗎?
葉開也是開玩笑的,他什麼時候會在乎一份羊雜呢。
看了看硯台,周廣仁一回身又將喬成喊了過來:「小子,過來,研墨。」
喬成差一點跳起來,有沒有搞錯?自己要看這小子的笑話呢,怎麼要自己研墨,鬱悶到家啊。
他不想過來,但是喬山朝著他一瞪眼,這貨低著頭過來了,然後開始研墨。
研墨並不是看著那麼簡單,拿根墨錠在硯台里加點水攪合兩下就成了,那是不對的,寫書法有道是輕研墨重舔筆,研墨要輕,不能急,這樣研出來的墨汁才會細膩光滑,寫出的字才會有光澤。
喬成作為書法協會的學生,當然知道這點,拿根墨錠慢慢的晃蕩著。
周廣仁看著罵道:「小兔崽子,你睡著了?快點研,一會我們還去吃羊雜呢。」
喬成心裡都快哭了,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他還是很快把墨研好了,然後哼了一聲將墨錠一扔,站一邊去了。
葉開只是笑了笑,這種人他還壓根沒看到眼裡,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兒。
伸手將狼毫毛筆拿起來,然後直接在硯台里將墨汁浸的飽飽的。
寫草書墨汁必須要充足,這種字貴在連貫,很多筆畫都是一氣呵成,如果墨汁不足,寫到中間就斷了,要是再重新浸墨汁接著寫,意境就沒了。
浸好墨汁,葉開抬頭想了想,然後在一群人屏住呼吸睜大眼睛靜靜的注視下,葉開突然將毛筆按在了宣紙之上,緊接著就見葉開的手腕如同飛舞的銀蛇,唰唰唰連續晃動。
喬成切了一聲:「裝模作樣。」
可是他剛說完,就發現現場一片安靜,甚至周青青都是目瞪口呆。
眨眼功夫,葉開在宣紙上提筆離開,白白的紙張之上,出現了四行如同狂龍颶飛的草書字體,每一行字都是一氣呵成,中間或是粗重運筆,或是細淺的連貫,看著就像是真龍在宣紙上舞動一般。
喬成也傻眼了,有沒有搞錯啊?!這貨心裡瘋狂的大喊著,作為一個學習書法的人,而且是在書法造詣上有一定水準的人,他還是有點真才實學的,當然能看的出草書的好壞。
「草以點畫為性情,使轉為形質。」唐代書法家孫過庭在《書譜》中這樣說過草書,就是草書的每一筆每一畫所表達的是一個人的性情,一般寫草書的人,性情都是奔放不羈的,比如懷素和尚,人稱醉素,就是喝醉了最奔放的時候下筆,張旭,人稱顛張,好吧,應該是發癲的時候寫的吧。如果從字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情,那麼這個人的字就真的寫好了,尤其是草書,更是能夠直觀的表達這一點。
如今看葉開寫的草書,是一首晚唐詩人杜牧的《江南春》: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寫的是優美的景色和一種幽美的意境,可是葉開的草書卻將這種優美的景色給搞成了鐵戈金馬一般的戰場情景,每一筆每一劃都好像是將士們在奮勇殺敵。
「這......」幾個老頭有點傻眼了,這真的是草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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