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再遇
經歷過一場迷你版後宮爭寵事件,從小羅莉身上的草莓,到完顏夫人的鄙視,作為戰爭犧牲品的夏春耀得到了一個深刻的認知,那就是,如果她有朝小老婆這個光榮職業發展的企圖,那最起碼還得修鍊個百來年,不僅生理上要做好準備,還要有隨時被考驗心理素質的準備…總結下來,這個光榮的職業,自己睡覺的時候崇拜一下就好了,親力親為就算了…
她對這個帶有偉大現代女性的革命性和婦女解放意識的總結,亂驕傲了一把,也順便把那個人雨夜的威脅拋在了腦後,安慰自己,世界總是這樣殘酷的,尤其是地主階級當道的封建社會,得到啥就要失去點啥,她得到了解放婦女思想的先驅稱號,失去的嘛…也只是一串記憶里的棉花糖,雪夜的紅梅,還有帶著體溫的朝服而已…呵呵,都不是啥值錢的東西,不心痛,不心痛!
正當她忙著為解放婦女思想做身心上的鬥爭,地主階級的考驗卻讓她應接不暇,自從雨夜回來后,她每次要進書房,就被站在門外等著她的泰管家被一腳踢飛到角落裡去畫圈圈,看他一副儼然經紀人的模樣,大概已然把她當成窺探天皇巨星隱私生活的狗仔隊了,不過,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一聲,裡面那位天皇巨星的啥私生活早就被她看了個徹底,從當初的書房淫亂史,到最近的惑亂小草莓…
她就這樣被封殺在書房門外,再也沒見過九爺的面,也沒進過他的房,如果只是被晾著也就罷了,最變態的就是,也不知啥時候,誰幫她在九爺書房門口搭起了個小木桌,送來的帳本一點也沒減少,反而快把她給埋到桌子下去了…
這簡直是史上最慘無人道的折磨,在沒有美男可看的鳥環境里對帳本,還要時不時對上泰管家那張」你也有今天」的老臉,不時看著小羅莉笑吟吟地進出,發現小羅莉衣衫不整出現的頻率愈演愈烈,以這個趨勢繼續下去,過陣子她得去配副耳塞,這古代隔音效果其差無比,她怕她一個把持不住,會在帳本上用狗爬的字寫黃色小說,還是25禁以上的…
日子過去的很快,她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起來,口裡也漸漸哈出了白氣,可是臨時搭建的惡劣工作環境還是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頂多偶爾會在她偷懶睡覺流口水時,身上多一件不該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褂子他,她起初還蠻有公德心地疊好,擺書房門口,後來也漸漸懶了,一把從背上拖下來,擦完嘴巴上的口水,就丟門口,報復地主階級虐待農民工的殘酷行徑…
一晃到了年底,帳房裡的人又開始忙著應付著年底的爛帳本,今年有些詭異的忙,有的時候還得點根小蠟燭挑燈夜戰,而那個挑戰了幾個月a片男主角能力的九爺似乎把所有的帳目都拋給下人做了,自己又不知道跑去幹什麼傷天害理,勾引婦女的事了.
康熙四十七年的大年,她窩在家裡,哪裡也沒去,逗弄著糖糖過大年,任由春桃繼續發揮教條模式,誓死要將她從月亮上解放出來,不留餘力地告訴她,她的月亮生小月亮了,她伸了個懶腰回了一句,過年過生日好啊,總有假放,逞強完畢,換來一對熊貓眼,不過熊貓眼總比核桃眼好,她只是沒睡著,和哭著睡著相比,她還是覺得前者比較具有現代女性氣息…
二月的那一天,她還是照常起床,照常上班,今年的冬天又長又冷,雪都還化透,雖然她是很感激老天爺給她一個這麼應景又肅殺凄涼的環境用來醞釀情緒啦,但是她還是比較喜歡春暖花開,到處發春的季節,至少生理上,她是這麼希望的…
門一開,她走了出去,頭也沒回地正要拉上門閂,卻在指尖碰到一個熱燙的物體時,縮了縮手,將手收了回來,看了看指尖有些微紅的痕迹,她抬頭看了一眼還灰濛濛的天,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後靠,貼上那物體,背脊上竄起一陣暖意…
她將掛在門閂上的小暖爐摘了下來,捧在手裡,不知道是不是那年裡,他把她趕出書房后,塞進她手裡的那一個,她記不太真切,只是記得這溫度是一樣的,絲毫不減,比這溫度記得更清楚的,是自己被它給害得慘兮兮的,要不是這個破爐子,她才不會感動的亂七八糟,傻了吧唧地跟他進那個破皇宮…
「……那個時候…我說謊了…我說,因為一個暖爐就想把自己賣給你…是謊話…你明明知道的,那是謊話,天大的謊話,你別信,我也當沒說過…」
她一邊說著,卻將」謊話」往懷裡塞,暖著她的小肚子,就連手也貪戀在上面,捨不得移開,她今年收到的生日禮物,還是和去年的一樣,沒什麼品位,只是砸得她暈暈的,她以前說的話,真真假假,亂七八糟,顛三倒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話,哪句在放屁,他信了多少?她自己又信了多少?不管信了多少,當她屁顛顛地逃跑的時候,就應該變得什麼都不是了,他居心叵測,他來勾引她的罪惡感,他不想讓她揮一揮衣袖,還徑自給她的身上加重,又是驢子,又是暖爐的,他不知道超載要被罰款的嗎?她就說古代的法律意識都太差了嘛!
「……我幹嗎把我自己分析得像一個花言巧語欺騙純情少男芳心,然後不負責任地說,」大家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當真」的混蛋一樣……阿門…」她被小暖爐暖得骨頭酥酥的,卻猛得皺起眉頭,純情少男,呸呸!兒子都有了,他和純情少男已經沒有啥關係了,她的罪惡感也可以收起來繼續焚燒感情垃圾了!沒錯,就是這樣!
說是這樣說,一邊信誓旦旦,指天罵地,一邊卻拽著那暖爐死緊,她只是由於特殊的工作環境需要,所以,利用一下已有資源,絕對沒有任何違反清規的念頭…請大家都不要想歪,阿門…
但是…這個小暖爐卻嚴重影響她的工作效率,所以那句什麼飽暖思淫慾的老話,也許非常不適合阿哥模式的某某人,卻嚴重適合她這貼**,這肚子一暖就想睡覺,眼睛是死睜著,可幾個時辰過後,帳目還是一頁也沒動過,到是口水滴滴答地快要從嘴角邊流下來,結果,不知道是不是這等情形讓裡面的boss發了脾氣,泰管家將她一腳踹飛,交代了一句,九爺這些個日子都不想看到她,要她有多遠滾多遠…
她立刻擦了口水,立正站后,抱著她的小暖爐閃人,卻在經過書房的微微敞開的門邊時掃了一眼書房,視線撞到一道有些戳脊梁骨的視線,她使勁地眨了一下眼睛,卻見那視線立刻扯了開來,就連那本站在門邊的身影也詭異消失,還附帶一聲超響地關門聲…
康熙四十七年,連她都覺得蠻詭異的,九爺的轎子進進出出的頻繁,還有些個不曾見的生面孔的官員進出院子,下人們忙著撲風捉影,察言觀色,她卻在這個當口被徹底趕出九爺的勢力範圍,撥到泰管家的名目下,變成一顆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小旗子,只能拿著小帳本恢復了四處收帳的打工小妹生活,不知道泰管家是不是對灰姑娘里的繼母角色*情有獨鍾,在她上工的第一天就對她嘴角一歪,丟出一句:」哼,別以為九爺還會護著你,好好把這些房租給收了,收不回來,就別回九爺府!」
她起初沒明白啥意思,還囂張得回望了一眼泰管家,收帳這麼簡單又撈油水的事,對她這種有商業頭腦的現代女性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於是,牽著她的小毛驢,跨著她讓春桃給特製的斜跨式的包包,一甩自己的辮子,突然覺得自己也算走在了大清朝的流行前線了,一臉神色游哉地晃蕩在北京城裡,可是當她一打開帳目這才發現,男人,尤其是老男人的嫉妒,實在是太恐怖了…
竟然給她這一走清純路線,待字閨中,心有所屬,目前還在和別人搞柏拉圖戀愛的女娃娃到北京城有名的」墮落一條街」去收帳!太禽獸了!這簡直是一種變相地辣手摧花!為啥以前她都不知道九爺經營範圍有這麼廣泛的,敢情啥該做的,不該做的,這皇阿哥都做齊了嘛!嗚…他家皇阿瑪這皇帝是做假的啊,自己兒子都快成黑道老大了,什麼堵場,什麼高利貸,什麼地下錢莊,嗚…還勾引她這無知少女墮入萬惡的黑道…
膽戰心驚地掃過了帳目,卻發現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為什麼沒有妓院哩?以九爺的德行來說,妓院該是很適合他華麗的身份…呃…她只是想趁機去妓院研究一下,這個性交易合法化是個啥管理系統而已…很純潔的學術研究…
呃…反正都進墮落一條街了,等工作完畢,她就去偷窺一下,如碰到不利於身心健康成長的鏡頭,她會自動馬賽克掉,當初穿到清朝來的時候,她就定下了一定要偷窺到古代兩大特產,皇帝和妓院!!皇帝,只由於她沒啥見識,膽子小,只聞其音,不見其人,所以最起碼用妓院來安撫一下她受創的幼小心靈吧!呃…她不是故意把皇帝和妓院聯繫起來的…
打定主意,縮著腦袋,踏著戰戰兢兢的小碎步,走進只在下人傳言間聽過的墮落一條街,聽春桃說,這條街上的女人,就沒一個是處*女,而她這貼**正式打破春桃的言論,成為了這條街上的珍惜品種…
但是,清朝人士對保護稀有動物的熱情顯然不高,要不為啥每個掌柜看到她,皆是一臉」你這臭丫頭誰啊」的破表情,任她好說歹說,都只當她是路人甲,甚至有幾個走粗暴路線的,一腳將她踢出了店鋪,還有幾個走禽獸路線的,還叫出幾個流氓兮兮的走狗對她吹鬍子瞪眼,要她儘快閃人,否則,不保證她的生命安全,而最最不能讓她接受的,就是,他們全然無視她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而且還是這條街上的珍惜品種,用那種完全沒有劫色,只是想把她踹飛的眼神瞪她!她長得有這麼安全嗎?啊?好歹她這人也算在墮這落一條街上嘛,就不能選擇對待普通閨女的招數對待她嗎?比如調戲啦,比如耍流氓啦,比如…阿門…她墮落了,她幹嗎非要用這種途徑證明魅力…
總之,她拖著一文錢也沒要到的荷包,感謝泰管家給她這場」愛的教育」,讓她知道,他泰管家還是九爺府的頂樑柱,人家只認他,不認她這貼**…
深嘆一口氣,拖著那頭蠢驢走在墮落的街上,她算髮現了,這墮落也是看人的,像她這種走在墮落的道路上,沒人搭訕,沒人調戲,沒人打劫,因此,英雄救美,俠客路見不平的邂逅是沒指望了,還不如期望走路踩香蕉皮撞帥哥呢,色狼啊,那種專門幫人家牽紅線,有貢獻精神的人,到底在哪裡啊!
看著街道兩邊香粉亂飛,歌舞不斷的妓院,四周走往迎來的轎子,恩客和花娘們的調笑,她一邊踩著出淤泥而不染步子,一邊卻偷瞄著,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啥激烈動作,結果,估摸著這裡也算高級娛樂場所,這些個人走的都是高雅路線,有的還吟上兩句她聽不懂的詩,搞幾句風花雪月的句子,調得佳人一笑,搞得她一陣迷茫,估摸著裡頭的情景還沒九爺書房裡的香艷刺激,於是作罷…
不過,好歹墮落一次,她總不能空手而歸,四下亂逛著,視線在撞上一家店鋪時瞪大了眼睛,鼓了鼓嘴,從鼻子里呼了口氣,手抓在唇角,賊賊地一笑,啊哈哈哈,她就說應該有吧,這就是她在現代死也不敢進去的傳說的情趣用品商店啦,嘿嘿嘿嘿…
左顧右盼了一陣子,確定沒有熟人,將小驢子往門口的柱子上一栓,咻地跳進她夢寐以求的地方,美其名曰,長見識!
幾個時辰之後,她志得意滿地從店鋪里爬出來,帶著一張淫笑的臉,滿意地拎著手裡華麗的透明薄紗賣豆腐系的肚兜,恩,把這個送給春桃當幫她綉包包的回禮,肯定讓她,呃...或者說她男人感激死她,啊哈哈哈!
將肚兜拿在手裡,她伸出一隻手去牽驢,卻見那頭死驢貌似也對情趣商品興趣非常,兩隻眼睛死瞪著裡面那個顧店的漂亮妹妹,真不知道八爺是從哪裡選來一頭這麼好美色的驢子,她頂多是不分男女吃豆腐,它倒好,連基本的種族觀念也沒有,比她還墮落!
使勁扯了扯韁繩:」走啦,蠢驢!你再看人家也不會嫁給一頭驢的啦!」
驢子晃了晃腦袋,繼續呆立在那裡,她只能拿兩隻手去拖它,它被她使勁拽住,卻坳了脾氣,使勁一甩腦袋,硬是將韁繩從她手裡甩飛出去,連帶著那件透明性感小薄紗也被甩飛了出去,隨風而飄,她一看,急了,開玩笑,那個東西不便宜耶,她還要拿回去做人情的!
蹬起兩條腿,伸著兩隻小短手,她仰頭看著那件小薄紗,只能隨著它四處亂竄,這下丟人了,還好這清朝沒有報紙這個東西,要不明天的社會版還不由她來當頭條,某目測未滿十八歲女娃,當街追情趣用品,評論…世風日下…
「我不要當頭條!」她惡寒了一陣,加快了兩隻蹄子,一個飛撲,總算把那個丟人顯眼的玩意從空中抓了下來,卻因為大使力,一個頃身,扎在了地上,吃痛地咳了兩聲,哀嘆了一聲這一摔不知道又把她的小胸部壓癟了多少,兩手捧著剛抓住的性感小肚兜,一抬起頭來,卻見面前是一雙有些考究的布鞋,帶著點警戒往上瞄了瞄,一件淡灰色的長袍,帶著恐懼繼續往上瞄,一把有點眼熟,讓她泛起一陣頭痛的扇子,帶著點惡寒地繼續往上瞄,一張有點眼熟此刻帶著點局促的表情的臉…阿門…這絕對是個悲劇…
「……你在這兒幹嗎?」有些傲慢的聲音依舊不減當年臭屁,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那喜歡講話不看人的德行也還是一如以往…
「……呃…」她正要回答,卻見他的瞪大了眼睛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性感小薄紗上,她立刻翻身站起來,趕快將犯罪證據塞回自己的包里,乾笑了兩聲,」嘿嘿…嘿嘿嘿嘿…呃…你又在這兒幹嗎…」阿門…她真的只是隨便問問,只是他堂堂十四阿哥站在華麗的妓院門口,真的是一副很值得人深刻研究討論的歷史性畫面…
他被她問的怔了怔,側身看了看瞥了一眼背後的標誌性建築,支吾了一陣,最後哼了一聲:」爺是來談正經事的!」
「……唔…正經事…」她憋了憋笑意,怪嗆怪調地接了一句,她了解,正經事,微服召妓嘛…正想知道,他家皇阿瑪看到自己寶貝兒子做」正經事」後會有啥反應,不過…男人嘛,都心心相息,搞不好就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得交代一句,防範工作要做好…
「你那腦子裡又在想些啥亂七八糟的事兒啦!」瞥了一眼她的表情,他想也沒想,」嘩」地一合扇,習慣性地砸在她腦門心上…直到」啪」的一聲在他耳邊響起來,他才憶起,有多久沒聽到這等悅耳的聲音了…
「啪」的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起了腦子裡的回想,似乎有好久沒被這樣敲打過了,怪不得最近有些事情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也許被抽打一下,她腦子裡堵塞的部分能被疏通一下,唔…她幹嗎把自己的腦袋形容成一個堵塞了的抽水馬桶一樣…
「這邊…再打一下!」她手指了指右邊的腦袋,非常肯定地看著他…
他垂目看著她,一身的土,斜跨著莫名其妙的口袋,那裡面還裝了個她追了大半天的肚兜,皺著的眉頭,不自覺地鬆了開來,從喉間帶出一絲笑聲,舉起扇子,不減力道地敲在她右邊的腦袋上:」還有哪兒癢了,爺一併幫你收拾了.」
她別了別嘴,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只是在想問題,需要刺激而已,你當我沒事找抽啊!」
「爺一直這麼認為來著.」他一邊應著,一邊譴開了身邊的小廝…
她對著他投以鄙視的眼神,卻想起她的小毛驢,急忙回頭要閃去找她的驢.
「去哪兒?」他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後腦勺.
「驢…我得去找我的驢.」她摸著後腦勺.
「哼,你倒是永遠比爺忙!」他意有所指地說著,附贈一記白眼…
她咽了一口唾沫,卻見他沒多說,只是隨著她一道走,她鬼鬼祟祟地斜視了他一眼,卻見他不爽地對著她瞪回來,阿門,這下死定了,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她的驢子好象還留在情趣用品店門口用眼神非禮漂亮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