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角的智商

時間一點點在黑暗中流淌而過，生活在和平時代的於亞何曾見過這般場面，不過這顯然不是文人們感慨的地方。街面上來往的押送鎮民的校車漸漸少了起來，附近的居民都已經被集中到了學校的操場，遠一些的，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全逮捕回來的。頭上來來往往的直升機也漸漸不再出現，顯然軍隊的搜查重點已經開始向郊區轉移。

大衛來到於亞身邊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離開？」

「再等等吧！也許過一會就會有更好的機會。」於亞卻是知道，再過一會，原來影片里的一個情節就會發生，那是學校那裡被看押的瘋人發生暴亂。軍隊的人被迫撤離，趁那個混亂的時候再離開，顯然更安全，不然被軍隊的直升機發現，一枚火箭彈下來，所有人都變烤豬了。

大衛：「又是猜測？」

於亞笑笑：「恩，只是感覺而已。」遠處，學校的方向，燈火通明，映亮了半邊天空，小鎮的其他地方則是一片沉寂，漆黑的夜幕下，房屋的陰影，就如一頭頭潛伏的怪獸。

「噠噠噠！」連串密集的槍聲撕裂了夜空，東邊學校所在的方位，忽然變得更加喧鬧了起來，遠遠的可以看到幾架直升機搖搖晃晃的從地面上升起來，座艙里的戰士，對著下面傾瀉著子彈。顯然那裡發生了什麼變故，忽然，一團巨大的火焰騰上半空中，四散的衝擊波將一架剛剛升起的直升機又重重壓回地面，直升機里一個士兵被拋到半空中，然後，「轟！」又是一團巨大焰火升起，升起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小鎮。

於亞有些激動，原來影片中瘋人的暴動果然還是發生了，看了看旁邊抱著妻子的大衛，道：「那些被強行集中看押的瘋人發生暴動了，我想我們要等的機會已經到了！我們趕快離開吧！」

大衛轉過頭看著於亞，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點什麼，可是夜晚暗淡的光線下，只能大概看的見於亞臉部的輪廓。於亞給他的感覺很怪，他似乎能夠未卜先知，雖然他一直在用他那拙劣的手段進行掩飾。比如剛才，學校那裡發生爆炸，於亞第一反應，不是驚訝，不是疑惑發生了什麼事，而是驚喜，這說明，他一聽見爆炸聲就斷定那裡發生了暴亂，除非他能一瞬間就從種種跡象判斷出事情的真相，否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最初就知道會有這一場暴亂髮生，他也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這太不可思議了！除了未卜先知，大衛不知道怎麼解釋。

只是，於亞並沒有表現出惡意，況且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所以大衛也不再多想，道：「軍隊的人目前都分散在郊區進行搜捕，留在鎮子里看押的人估計並不多，軍方的研究人員顯然低估了，瘋人真正瘋狂起來時的悍不畏死！他們比真正的宗教狂熱分子還要恐怖！所以參考了那些研究人員的結論，指揮部應該沒有留下足夠的兵力用以看押學校里的瘋人，軍方可能會暫時撤離這裡，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於亞，目前為止，你的猜測都很好的成為了現實，我很期待，你接下來會有什麼預言！」大衛沒有再用猜測這個詞，而是預言！

於亞一聽卻如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冷水，剛剛的激動一下全沒有了。「恩，我只是瞎猜的而已，那裡是什麼預言，嘿嘿。」於亞乾笑兩聲，心中腹誹，什麼時候自己居然露出了這麼大的破綻，讓他產生了懷疑，難不成要我告訴你其實你只是個電影人物，雖然，管理者沒有明文禁止這種舉動，但是，想來後果不會太好。還好，他只是懷疑罷了。美國人都喜歡看英雄漫畫，要不我就說我也像蜘蛛俠一樣獲得了異能，能夠預知未來，很玄幻的說法，應該能夠敷衍過去吧······

羅素若是知道了於亞心中的這般想法，恐怕馬上又會跳起來大罵於亞侮辱他的智商了，然後直接用手中的散彈槍將於亞的腦袋打成篩子！只能說於亞平時是個好孩子，沒騙過人，所以編織謊言的水平顯然也不太高明。

林峰在一旁卻不願意三個劇情人物在這個問題上太過深究，於是便開口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不然，過一會，暴亂的瘋人們衝到這裡來，只怕我們想走都不太容易。」

大衛看了看這個身上有著同行味道的年輕人，有些促狹的笑道：「你似乎也斷定瘋人一定會暴動成功，能夠衝破軍隊的封鎖線。我剛才說的一切只是分析，如果軍方的指揮官不怕部隊損失，強令讓他們封鎖住這些瘋人的話。那些士兵憑藉有利地形，藉助手中的自動化武器，只要能夠保持足夠的火力強度，不讓瘋人近身，按照直升機的機動性，只要十分鐘那些去郊區搜捕的部隊就會陸續回援。當然以瘋人們悍不畏死的瘋狂，以及優勢的數量和保存的部分智力，再配合上瘋人手中的一些民用槍械，應該會給防守的戰士造成五成以上的陣亡，這將對那些士兵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事實上的損失可能要更大。我想那位軍方的指揮官現在也在苦惱是要堅守待援，還是先進行撤退，保存部隊。不過你好像已經為他做出了決定。你斷定了那位仁慈的指揮官不會讓自己的士兵白白犧牲在這裡，難道，你也是一位先知？」

林峰沒想到這個主角那麼難纏，正想著怎麼回答。

大衛卻又開口道：「其實，你說的是對的，不論軍方決定是留是撤，暫時都顧不上我們，所以，這個時候確實是最好的撤離機會。咱們去車庫吧。」

參與者眾人聽了，心中幾欲吐血，既然都是要走，剛才還廢話一大堆幹什麼。李明站在一邊叼著一支煙，看著大衛和茱蒂離去的背影，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有意思，本以為這世界里的人物都像NPC一樣，呆板的按照劇情演戲，現在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啊。

這個時候於亞的腕錶忽然震動了一下，於亞看了一下，瞬間一種巨大的幸福感襲來。腕錶上的信息：「參與者於亞，大幅度改變劇情。改變主角的劇情發展流程：大衛和茱蒂被軍隊逮捕，救援茱蒂，回家尋找汽車等原影片情節略過。獲得C級劇情偏離評價一個。」C級評價啊，哈哈，上一次拚命去救大衛，果然是值得的，我還說怎麼只有100點的殺瘋人的獎勵，原來主要是讓我藉此和主角取得聯繫，然後······「嘿嘿！」想到開心處，於亞不禁笑出聲來。

葉茜雲看著於亞一個人落在後面，自己傻笑著，不由有些毛骨悚然，「於亞，你怎麼了？不會也被感染了吧。」

於亞一愣，「餓，沒有，怎麼會呢。只是想到一些開心的事情而已。雲姐，你今天真漂亮！」於亞心情高興，竟少見的調笑了葉茜雲一句，然後跑向前面，扔下葉茜雲一個人愣在哪兒。

來到車庫，於亞和三名劇情人物坐在一輛車上。剩下的人坐另外一輛車，林峰開車，葉茜雲，坐在副駕駛位上。王向，蔣臨秋，李明三人擠在後座上。

「好，現在向雪松湍市出發！」大衛發動了汽車，率先駛出了車庫，向著沼澤鎮外開去。林峰同樣駕駛著一輛警車跟在後面。

小鎮的中心街並不長，幾分鐘之後，眼看著就要到鎮外的公里，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馬達聲。從一個巷子里，衝出了一輛小型貨車，和兩輛摩托車。林峰見狀馬上開始提速。

「嗚嗚!——」「哈哈！——」車上的瘋人大聲怪叫著。「轟！」一個燃燒瓶撒著火星砸到車輛旁邊的店鋪上，木製的房屋，很快燃起大火，巨大的火光，讓後面那輛車上的瘋人更加瘋狂，「嗚嗚！——」的大叫著。隨即又有兩個燃燒瓶投向林峰他們的這輛車。「他媽的！還來！」林峰怒罵一聲，將方向盤打向一邊，車輪劇烈的在地上摩擦著，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一個瓶子扔空了，落在了左邊的店鋪上，夜空下又多了一團火炬，另外一個則險之又險的擦著車尾炸裂開來，後備箱上，頓時粘上幾點火星，好在，粘住的不多，幾下就滅了。

「碰碰！」瘋人們見燃燒瓶不起作用，便放起槍來。

「都趴下！」林峰吼道。同時整輛車開始在路上左右搖晃著行駛起來。

「啪！——」後車窗的玻璃被擊中了，一個彈孔出現，整面玻璃上爬滿了裂紋。李明拿出手槍，用槍柄將玻璃徹底砸開，「嘩啦！」破碎的玻璃裂成一粒粒的向著車后的地面滾落。李明一手扶著座椅，一手持槍，盡量穩住身形，朝後面汽車上的瘋人開了一槍。後面小貨車司機，右肩上頓時爆開了一朵血花，濺了旁邊的那人一臉。汽車也在路上打了個晃，險些駛出路基去。

王向看著李明如此厲害，簡直就是神槍手。於是也拿著手槍，翻過身來，朝著後面射擊。此時，後面的卡車司機因為受傷，一時車速慢了下來，從距離林峰他們20米一下掉到四五十米的地方。王向之前根本沒有開過槍，和於亞一樣菜鳥一隻，也就知道三點一線的說法，何況又是在這樣行駛的車輛中。所以「砰砰砰！······」一串的槍聲下來，只是恰好將對方剩餘的一隻車前燈打爆了。即使這樣也讓王向歡呼起來，然後開始換子彈，男人果然不論多少歲，都是喜歡槍的。

蔣臨秋卻沒有射擊，只是拿著手槍，戒備著那兩輛摩托車，摩托車上有兩人，一人開車，一人揮舞著鐵棍，不時怪叫著。副駕駛上的葉茜雲，被往來呼嘯的子彈，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握著手槍的手，不停的發抖，卻沒有發出一聲尖叫。旁邊的林峰看著，眼睛里閃過一絲敬佩。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林峰看恐怖電影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什麼都不會，只會不停的尖叫的女主，偏偏這種人每每都能活到最後。

後座上的李明，此時卻吹起了口哨，「哈哈！夠刺激！比在家裡看電視里的飛車鏡頭有意思多了。現在可是真人表演！嘿嘿！小雲兒，害怕了沒有啊？」

正在開車的林峰，被雷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小雲兒？那傢伙竟然叫雲姐小雲兒？」林峰有種想吐血的衝動，李明和葉茜雲的年齡都在三十左右，李明即使要大些也有限，「這傢伙，實在是越來越過分了！希望他不要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否則······」林峰可不相信，李明真是一個混混那麼簡單，如果現在的混混都有像剛才李明那一槍那樣高明的槍法，在移動著的汽車上擊中另外一個移動靶，那麼他們這些警校畢業的人都該去自殺了。

「你，你，混蛋！」葉茜雲儘管剛剛還恐懼，但是現在卻氣的臉色漲紅，除了小時候，爸媽這樣稱呼過她，還沒有別人這樣叫過她，尤其是那個稱呼她的人，還是個色狼。沒錯，是色狼！從最初，李明盯著她的胸部感嘆著說出一句極品之後，李明就被葉茜雲打上了色狼的標籤！只是葉茜雲不知道，她現在紅紅的臉龐，幾縷凌亂的髮絲，羞怒的表情，已經讓某色狼大流口水了。

這一會功夫，兩輛警車已經開出了小鎮，失去了車前燈的貨車，跟了一會便被林峰徹底甩在了後面，只有兩輛摩托車依舊不依不舍的跟著，只是沒有了貨車的掩護，只有冷兵器的他們，只要跟得近了就是靶子。所以摩托車上的四個瘋人最後輕易的被李明，蔣臨秋，王向瓜分了，李明兩個，他們一人一個。林峰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漆黑的曠野上，沿著筆直的公路，兩輛警車孤單的前行著，前面還有軍方的封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