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三界震動! 第一章你也捨不得我嗎?
第五卷三界震動!第一章你也捨不得我嗎?
看著馮清瑜身影在大樓頂端跳躍,越來越遠,終於隱沒在一幢幢大樓之後,林宗方不禁渾身一軟,跪倒在地上。
為什麼明知這樣才是對的,卻這麼痛苦?林宗方緊緊抓著自己的頭,身子不斷顫抖著,自己是不是從此再也看不到她了?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過了片刻,客房的門緩緩地打開,喬櫻無聲地走了出來,她走到客廳,一面將落地窗關上,一面回頭擔心地看著林宗方。
林宗方怔怔地抬頭,看著在黎明微光中清麗優雅的喬櫻,林宗方乾啞地說:「別……別關上……清瑜她……清瑜她……說不定……」
「師父。」喬櫻走近,跪在林宗方身旁,輕輕摟著林宗方的肩膀說:「哭出來吧。」
林宗方的眼淚終於涌了出來,忍不住將頭埋在喬櫻的肩膀上,像個孩子般地啜泣。
又過了片刻,客房門再度開啟,剛收功的劉育萱,正準備要出來做早餐,沒想到一開門,卻看到林宗方和喬櫻兩人在地上相擁,林宗方似乎正在哭泣,劉育萱一呆,愕然說:「怎……怎麼了?」
喬櫻連忙搖了搖頭,阻止劉育萱問下去,劉育萱四面一望,沒看到馮清瑜,心中更是訝異,卻又不敢開口。
已經哭了一陣子的林宗方,心情漸漸穩定下來,他深吸了幾口氣,抹乾眼淚,放開喬傻說:「對不起。」
「沒關係。」喬櫻溫柔地說。
「育萱……」林宗方轉頭望向劉育萱,緩緩說:「盼雪……叫清瑜回去了。」
「啊?」劉育萱吃了一驚,奔過來扶著林宗方說:「真的?」
「嗯……」林宗方跆踉地站起,苦笑說:「我……其沒想到……我會這麼……」一面忍不住眼淚又滴了下來。
「清瑜……不會回來了嗎?」劉育萱焦急地問。
「我不知道。」林宗方說:「盼雪……好像不高興了……」
「要是我,也不讓她回來……」喬櫻嘆口氣說:「傻瓜才看不出來。」
林宗方心一疼,哽咽地說:「怎會這樣……不該會這樣的……我從沒想過……會這樣……」
「天仙也真是太折騰人了。」喬櫻扶著林宗方,生氣地說:「把兩個遁能相融的少年男女放在一起,不出事才有鬼,她是打什麼主意?」
「別這樣說。」林宗方搖頭說:「盼雪也是沒辦法,要不是清瑜來保護我,我已經死了好幾次了,我也從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難過……清瑜比我還愛哭,她……一個人這樣回去,我居然讓她一個人這樣哭著回去……」說著說著,林宗方心痛如絞,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劉育萱眼眶也紅了,忍不住說:「誰教你愛裝模作樣,明明愛上清瑜。還說什麼……」
「但是盼雪怎辦?我怎能對不起盼雪?」林宗方難過地說:「我是喜歡一得和盼雪走啊,到時候清瑜怎辦?」
「不就多修一世而已嘛……」喬櫻在旁咕噴地說:「叫天仙成全一下,她該也會答應的。」
「怎能讓她多修一世……」林宗方搖頭說:「當初若不是我闖了進去,根本就沒有這些事……」
「真的愛她的話,哪還顧忌這麼多?」喬櫻擦腰說:「我也還沒死心,還想讓師傅愛上我呢。」
林宗方此時沒心情聽這些,嘆了一口氣說:「你別說了。」
「我說真的。」喬櫻摟著林宗方的脖子說:「師父隨時可以抱著我哭。」
林宗方連罵人都沒勁了,輕輕扯開喬櫻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
劉育萱可發急了,衝到林宗方面前大聲說:「就這麼算了嗎?」
宗方一怔抬頭。
「你不去找清瑜嗎?」劉育萱說:「和盼雪姊姊說清楚!」
「怎……怎麼說?」林宗方愕然說。
「就說你離不開清瑜,對不起!不能隨她走了!」劉育萱瞪眼說:「這還不會說?」
喬櫻可是對劉育萱刮目相看,連忙叫好說:「師姊說得對!師父先和天仙說清楚,我以後再和小師母搶師父!」
劉育萱沒好氣地看了喬櫻一眼說:「你不是神人嗎?幫宗方想想辦法啊。」
「我可對付不了天仙……」喬櫻聳聳肩說:「我倒覺得天仙是故意的,我們這些人都看得這麼清楚,天仙怎會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說不定她故意讓你們倆分開一下,免得老是自欺欺人搞不清楚,明明就是小師母,還師叔咧?」
「就算是天仙,當自己也在局中的時候,可能也會搞不清楚的。」劉育萱輕嘆了一聲。
林宗方也說:「你忘了盼雪的『願』嗎?她既然有那種願,何必整我們?」
「『願』的內容也是我們猜的。」喬櫻搖頭說:「也許天仙的『願』真和師父有關,但說不定其實內容完全不同。」
「不……」林宗方想起單素經,緩緩搖頭說:「有個很厲害的人……她也知道盼雪的『願』,還勸我送清瑜走,所以我們猜的應該沒錯。」
「多厲害?」喬櫻意外地問。
「她可以把魔化的人,恢複本來。」林宗方說:「清瑜……淆瑜那時說……能除去天魔之氣,那人說不定已經超出三界……」想到馮清瑜,林宗方的心頭就開始抽痛。
「不可能!」喬櫻搖頭說:「超出三界的道仙,怎能在濁世顯形?不怕毀了這世間嗎?」看喬櫻說得這麼斬釘截鐵,林宗方不禁一愣說:「那……」
「就算是神佛降體的靈識分身,在這世間的能力,也不可能超過二界最高神之一的天魔。」喬櫻說:「就像天魔真身也不可能跑來這世間,否則直接去找天仙麻煩不就好了?」
「那她怎麼會這麼清楚盼雪的事情?我們那時什麼都還沒說呢。」林宗方說:「不就代表她修為比盼雪高嗎?」
「只要是空界的高位神,就該清楚這些了。」喬櫻突然一怔說:「師父,你確定那人是除去天魔之氣嗎?你親眼看到?」
「是別人見到的,還有錄影。」林宗方微微一愣說:「難道梁大哥騙我?不會吧,他說影片可以讓我看的。」
「還有一種可能,看起來會很像這種結果……」喬櫻遲疑了一下說:「若能灌人大量天魔之氣,就能使下等魔躍升為陰魔,外人看來,就會以為恢複本來……但……其實還是魔。」
林宗方大皺眉頭說:「你的意思是……」
「有這種能力的,可能是某個修行已久的老陰魔,將己身累積的大量天魔之氣灌入妖魔體內,使其提早成為陰魔……但這樣有損自己道行,有點難以理解……」喬櫻突然一驚說:「師父,那人若真是這種魔,見到你居然沒有順手殺了?真是太稀奇了。」
林宗方見喬櫻越扯越是離奇,若是平常,說不定還有興緻和她扯下去,此時可沒那個心情開玩笑,林宗方搖搖頭說:「不和你鬧了,我想靜一下。」
「我沒鬧啊!」喬櫻一臉委屈地說。
「宗方……」劉育萱忍不住又說:「你真的不去接清瑜?」
林宗方看著劉育萱,難過地說:「讓我想一下,好嗎?」
劉育萱也只能嘆口氣,不知該怎麼說。
「我進房去……早餐你們吃就好。」林宗方緩緩起身,向著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林宗方坐上床,望著馮清瑜平常打坐的那小小凹陷處,想著這兩個月的點點滴……
和馮清瑜剛認識的時候,她只是個討厭自己的小丫頭,單純、率員、善良,像個孩子一樣的她,有點驕蠻,卻不任性;沒有耐心,卻充滿同情心;不大會說話,但笑容卻勝過千書萬語……
這兩個月來,不管身體還是心靈.她都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就算她口中不說,自己也知道,她漸漸不討厭自己,甚至越來越依賴自己……自己何嘗不是越來越依賴著她呢?和盼雪的戀情結束了近三年,第一次心動,就是因為……就是因為這個絕不能愛上的她……
過去不是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嗎?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從她第一次用雙修之法搶救自己之時開始的嗎?還是印尼小島大戰後,在那滂沱大雨中,她仰著臉看著自己的那一刻?又或牛個多月前,當陰魔終於離開之後,她不顧一切撲到自己懷中哭泣那一剎那?
不……是在那連時光都停滯下來的山谷中,陌生的她,彷佛精靈一般地出現,帶著淡淡的笑容,訝異地看著從空中摔入水中的自己,從那一瞬間開始,自己就再也不願讓她哭泣,再也不願讓她難過……
但是她現在一定正難過地哭泣……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我也正為了她而流淚……該去告訴盼雪,自己沒法和清瑜分開嗎?就算真的這麼做,清瑜會同意嗎?盼雪會同意嗎?
就算她們都不同意,就應該這麼沉默下去嗎?
不行,不管她們同不同意……始終都要當面作個決斷,自己該把所有的事情,在她們兩姊妹之前攤開,不管是不是要和盼雪離開,不管能不能繼續守護著清瑜,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從此不再相見……
這時候趕去,盼雪不知道入定了沒?想了一個多小時,林宗方終於下了決心,他抹乾了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一躍下床,轉頭看著窗外。這一轉頭,林宗方不由得吃了一驚,那遙遠空中的一個小點,是什麼東西?
目光轉過的同時,林宗方的遁能靈覺也泛了過去,這一剎那,林宗方大吃一驚,顧不得窗戶沒開,嘩啦一聲,撞破了窗戶,往外就沖了出去。
林宗方這下連風神仙術都來不及用,純粹是以內息迸出,但若是馮清瑜,還知道怎麼樣使用內息在空中御氣,林宗方可一竅不通,靠著衝力飛出十餘公尺,馬上往下摔了下去。
但不管是衝出還是落下,林宗方目光都望著那正快速接近的小點,也沒想到應該用內息護體,只直覺地一再迸出內息,雖然每一次都能往上沖些許距離,但運用無方的情況下,馬上又往下跌落。
就這麼上上下下的,林宗方下墜了十幾層樓,突然一陣狂風卷過,他腰帶一緊、止住跌勢,就這麼被人提在空中。
那人身影嬌小,長發飛散,眼眶泛淚,滿臉紅霞,雖然提著林宗方,卻不知為何別開頭不肯望著他,正是離開了兩個小時的馮清瑜。
「清瑜?清瑜?」林宗萬一借力,伸手緊緊抱住馮清瑜:「你沒走?你回來了?」
馮清瑜的臉漲得更紅了,她似乎想發怒,但下一瞬間,表情又柔和下來,只低聲輕罵:
「你找死嗎?怎麼突然撲出來往下摔?連風術都不運……你這……大笨蛋!」
「我……我突然看到你……」林宗方這才想起,剛剛果然是在找死,尷尬地說:「你……你怎麼在外面偷看?」
「誰偷看了。」馮清瑜臉一紅,一把推開林宗方,瞋說:「你自己飛啦!」
「是、我自己來。」林宗方連忙運起旋風,連馮清瑜一起托著飄飛,一面緊抓著馮清瑜的手說:「你回來多久了?」
「剛回來……」馮清瑜紅著臉說:「我看到你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看了一下下。」
林宗方突然想起,剛剛坐在床上的自己,正為了馮清瑜而不斷流淚,一面還不斷念著她的名字……她已經明白了嗎?林宗方呆了呆才說:「你……你知道我……」
馮清瑜低下頭說:「我剛剛,在姊姊懷裡哭了很久、很久、很久……」
「對……對不起。」林宗方難過地說。
「你幹嘛對不起?」馮清瑜紅著臉跺腳說。
「呃……」林宗方可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苦笑。
「姊姊問我,是不是以為不能……不能再來見你。」馮清瑜越說聲音越低,臉龐卻越來越紅:「我……我點頭之後,姊姊就說,你也……你也這樣以為……後來姊姊給我一個東西之後,就叫我回來看你,沒想到你……」
盼雪在想什麼?難道真的是在點醒我們?林宗方愣在那兒。
「我看到你在哭……我第一次看到你哭……」馮清瑜眼淚再度流了出來,怔怔地看著林宗方說:「你……你也捨不得我嗎?真的嗎?」
「當然。」林宗方剛剛一直懊悔的,就是從沒告訴過馮清瑜自己的心意,此時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緊馮清瑜說:「我捨不得你,我一直都捨不得你。」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馮清瑜咬著唇,推開林宗方,難過地說:「這樣是不行的。」
「我們去找盼雪!」林宗方說:「我得問個清楚。」
「啊……」馮清瑜突然一怔,彷佛想起什麼。
「怎麼了?」林宗方問。
「姊姊剛剛說……」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才說:「她一個小時之內不會入定。」
「她在等我們!我們快去。」林宗方拉著馮清瑜的手,兩人轉向東南,向著當初見面的山谷飛去。
兩人飛入山谷中,按照盼雪嘗初的指點改變遁能,入了剎那空間,兩人越是接近那山中小屋:心中越是忐忑,盼雪今日的舉動實在是難以索解,這一趟是福是禍,實在很難說。
很快地,到了那架在樹上的小木屋,木屋門戶洞開,盼雪盤坐在內,似是正等候著兩人。
林宗方和馮清瑜對望一眼,兩人攜手走入屋中,看著盼雪,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坐。」盼雪反而先微笑著開口。
這一瞬間,林宗方感覺到馮清瑜似乎想抽出她的手,林宗方想都沒想,將她的小手一把抓住,這才轉頭看了馮清瑜一眼,馮清瑜一怔,紅著臉,為難地望著林宗方片刻,最後終於還是回握了下去。
兩人並肩在盼雪面前坐下,盼雪想了想才語氣平和地說:「你們應該已經知道,宗方和我的『願』有關。」
果然一開場就說到正題,林宗方和馮清瑜同時點了點頭。
「但是你們不知道內容。」盼雪輕輕一笑:「這個『願』其實早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立下了。」
那怎會和自己有關?林宗方微微一呆,忍不住看了馮清瑜一眼,卻見她的表情似乎是迷惑多於驚訝,並不全然意外。
盼雪說:「我因為只差情關,這一世本來並不打算待上很久的時間。很小的時候,我就自悟離家,藏在山中修練,但是在十二歲的時候,我突然心血來潮,發現家人有一場大劫,其中包含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妹妹……」
林宗方突然醒悟,莫非是馮清瑜十歲時,使她父母雙亡的那場車禍?
「我穿過空間趕去的時候,只來得及救回十歲大的清瑜。」盼雪溫柔地看了馮清瑜一眼,微笑接著說:「當時,看著因失去父母而難過哭泣的清瑜……那一瞬間,我的心產生了動搖,『願』就在那一刻出現——我想讓這麼可愛的清瑜,有著幸福的一生。」
「姊姊……」馮清瑜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忍不住紅了眼眶。
但這還是和自己無關啊?林宗方越聽越是滿頭霧水。
「雖然後來順利過了情關,既有此願,我便無法離開……」盼雪說:「所以我就這麼一直陪著清瑜,等著她未來的伴侶出現,要到那個時候,我才能放心地入道。」
未來的伴侶?聽到這兒,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的眼睛都瞪得荖大,馮清瑜首先紅著臉跳了起來說:「姊姊!你……你說什麼?」
「那一天,我萬萬沒想到……」盼雪苦笑說:「應數而來的,居然是宗方……居然是我那個宗方……」說到這兒,盼雪看了林宗方一眼,眼神中竟有一絲當年相戀時的溫柔。
林宗方一怔說:「盼雪……?」
「因為當初那段情緣,清瑜已經恨透了宗方,若我說出實話,以清瑜的個性,恐怕還得耗上不少年……」盼雪俏皮地一笑說:「所以……我只好撒謊羅。」
馮清瑜紅著臉,微張小嘴呆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反應,林宗方卻是啼笑皆非,神仙也可以撒謊的嗎?
「不過這個選擇,也是很危險。」盼雪輕吁一口氣說:「要讓你們寸步不離地相處,就只能把你們曝露在魔徒的威脅之下,還好……幾次都化險為夷。」
林宗方聽到這兒,靈光一閃說:「上次他們不願對清瑜下手,我們才逃過一劫……也是因為這個『願』嗎?」
馮清瑜忙問:「對,為什麼會這樣?」
「殺了宗方,清瑜的幸福成空,我這一世就走不掉了。」盼雪說:「但如果殺了清瑜,『願』的對象消失,『願』自然就失去了作用,反而幫我消去了牽挂。」
「若清瑜出了事,你不會因為難過……反而有害嗎?」林宗方不大了解。
「也許你們不明白。」盼雪微微一笑說:「我早已超脫這些情緒,會牽挂清瑜的幸福,也只是因為那一剎那產生的『願』……其他一切,其實都是虛幻了。」
果然不能理解,林宗方輕嘆一口氣,想想又說:「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吧。」盼雪說。
「既然這樣……為什麼會阻止我們太頻繁的雙修?還提醒我要剋制自己……」林宗方紅著臉說:「如果屢想讓我們……不該那樣做吧……」
「我並不是騙你的,連夫妻都不適合不斷使用雙修之法,那種親密感,畢竟不是發自內心,而是來自融合的快樂。」盼雪說:「難道你希望你們之間的感情或牽絆,是建立習慣或慾望嗎?」
「當……當然不是。」林宗方這才明白盼雪的深意,不禁十分佩服。
「不過,當兩人彼此產生愛戀的時候,雙修后那股擁有對方的慾望確實會被擴大,你們該忍得挺辛苦吧?」盼雪嫣然一笑說:「但既然已經說清楚,以後倒也不用克制了。」
林宗方和馮清瑜同時紅透耳根,馮清瑜忍不住撲到盼雪懷中,把頭埋了起來,林宗方則吶吶地說:「我們……這個……」
「是了,以這時代的風俗來說早了一些。」盼雪一笑說:「每個時代的社會慣例不同,那你們就依俗而行吧,等當真做了夫妻,可以改成六日一次,待修為漸增,情念漸去,還可以繼續縮減,這部分,到時候你們道基漸固,可自行斟酌。」
當真做了夫妻?聽到這話,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臉漲得通紅,連瞄對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宗方,我也不全然騙了你。」盼雪忽說:「若你因我之故,始終無法對清瑜動情,這一世過去之後,我會帶你出三界的。」
「這……」林宗方抬起頭,吶吶地說:「這該是很破例的作法吧……」
「是啊,有得必有失。」盼雪說:「你境界不到,性靈只好和我融合,在我保護體悟,也許百年,也許千年,等你自己修到了那個境界,才能和我分開,若你厭倦了我,日子會過得很痛苦漫長,也有可能就這麼喪失了自己的本性。」
厭倦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確實有更想在一起的人……林宗方不禁轉頭看著馮清瑜。
馮清瑜也正看著林宗方,她突然說:「你……你該隨著姊姊的。」
林宗方一呆,訝然說:「什麼?」
「這機會很難得——」馮清瑜咬著唇說:「幾世修行,都未必能……」
「我不在乎。」林宗方搖搖頭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馮清瑜一怔,慌張地說:「可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我最討厭你!」
「沒關係,我習慣了。」林宗方笑說:「我喜歡你就好。」
馮清瑜臉一紅,頓足說:「你這笨蛋!」
「好了,清瑜……不會撒謊就別撒謊了。」盼雪笑著搖了搖頭。
馮清瑜又羞又惱地喊:「姊姊!」
「至於喬櫻……」盼雪頭一側說:「啊!這時代似乎不能收妾的?我倒忘了。」
「忘了?什麼意思?」馮清瑜一怔,忍不住叫了起來。
「宗方應該可以處理妥當吧……」盼雪想了想,一笑說:「清瑜放心,宗方就算出軌,還是會很疼你的。」
「出軌?」馮清瑜一怔,瞪著林宗方說:「那是什麼?」
「不用學這個,我……我也不會出軌。」林宗方忙說:「盼雪說笑的。」
馮清瑜似乎不大相信,嘟著小嘴看看盼雪又看看林宗方。
盼雪微笑說:「不過記得仍須勤加修練,若是停滯不前,你父母很難脫困。」
「父……母?」林宗方一怔,父親可是死了很多年了。
「我是說你母親,錯口了。」盼雪哂然一笑說:「這不知是怎麼了,難道我眼看『願』將圓滿,便忐忑了嗎?」
林宗方這才鬆一口氣,接著又問:「要到哪種程度,才能化凈我媽的遁能雜質?或者是……也許有別的修行者有能力辦到?能不能先告訴我方法?」
「不能。」盼雪頓了頓說:「你現在雖然不明白,但以後就會知道我為什麼現在不肯說。」
林宗方一怔,只好點頭:「好吧,我會努力修練的。」
「就這樣吧。」盼雪站起微笑說:「你們該回去了。」
馮清瑜一呆,抓著盼雪的手,慌張地說:「姊姊,你……你的『願』完成了嗎?要……要走了嗎?」
盼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今日只是覺得時機已至,把你倆的感情揭破而已,宗方魔劫未盡,你的未來還很難說,所以『願』還未了。」
馮清瑜一怔,也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說不出話來。
盼雪輕撫著馮清瑜的小臉,微笑說:「去吧,我們都仍須修行。」
「何況宗方的仙術還是半吊子呢,我怎能在這時候離開?」
「姊姊……」馮清瑜低聲喊著,拉著盼雪的手不肯放開。
「愛撒嬌的孩子,才說你長大了呢。」盼雪對著林宗方一笑說:「宗方,把這丫頭帶走吧。」
林宗方臉一紅,走過去牽著馮清瑜的手,兩人再看了盼雪一眼,這才走出屋外,運起仙術,穿出剎那空間。
浮在半空中,兩人都有些迷惘,今日這一切彷彿作夢一般,歷經了悲傷與狂喜,一直努力抵抗著的情感,更是忽然完全不用遮掩:心情的起伏之間,讓人很難承受。
林宗方想著想著,忍不住輕喚了一聲:「清瑜……」
也在沉思著的馮清瑜回過神來,望著林宗方一笑,但突然又不知為什麼臉紅了起來,羞澀地低下頭去。
林宗方終於忍不住伸手,輕輕地將馮清瑜擁入懷中,一面低聲地說:「沒想到……真會有這一天。」
馮清瑜顫了顫,怯怯地回擁著林宗方。過了好片刻,馮清瑜這才推開林宗方,紅著臉說:「好了,回家了。」
「對了,那個……」林宗方突然說。
「恩?」馮清瑜微微一怔。
「昨天提到看雪的事情。」林宗方頓了頓才說:「還想去嗎?」
昨天以前,馮清瑜聽到這事只會開心叫好,但這時卻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和林宗方單獨相處,馮清瑜的臉就開始紅了起來,她微一遲疑,低聲說:「兩個人嗎?」
林宗方卻也是有點尷尬,當初本來只是為了想逗這小妹妹開心,所以帶她出去玩,此時氣氛卻完全不同,若就這麼邀她離家單獨相處幾日,不知為何總有點不大妥當的感覺。
此時見馮清瑜遲疑,林宗方連忙說:「不想去的話,就下次再說吧,或者大家一起出去。」
馮清瑜一怔,抬起頭有點焦急地說:「我不是不想去……只是……」
她雖然漸漸長大,畢竟情竇初開,操之過急反而是自己不對。林宗方微笑說:「沒關係,盼雪也說我們該先用功點,想玩的話來日方長,對不對?」
這樣一說,馮清瑜就輕鬆了,她露出笑容說:「對!」
「回家吧。」林宗方點頭,御使著風術飛行。
眼看自家大樓出現在眼前,林宗方正要減速,突然聽見馮清瑜說:「欸……我問你。」
「什麼?」林宗方轉頭。
馮清瑜臉色不善地說:「出軌到底是什麼?」
「那不重要,盼雪是開玩笑的。」林宗方連忙說。
「姊姊才不會亂開玩笑。」馮清瑜怒沖沖地說:「快說!」
「這……」林宗方不禁頭大,盼雪沒事扔下這兩個字,往後的日子看來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