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葛薩特的調查報告
存亡時刻
第二章葛薩特的調查報告
「葛薩特打算與某人……也許是犯罪嫌疑人……談一些相關的事,他當時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座位上。突然,有人向他開槍射擊……。真是慘遭不幸啊,究竟是誰殺害了他?我定要將真兇抓捕歸案……。」
諾拿盧曼眼睜睜地看以往的朋友靜卧不醒,友情和伸張正義讓他為朋友報仇的情緒高漲。
「戈羅,搜索一下是否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使用你的看家本領。」
「沒問題,你瞧!他的錢包還留在身上,並未顯示遭竊過的痕迹!」
一邊說著,戈羅一邊將葛薩特身上的物品一一放在桌子上,它們中有錢夾、兩枚金幣、手絹、鑰匙及地鐵票。
坐在沙發上的諾拿盧曼,閉目思考這宗案子。
「葛薩特與奧佛地這兩人的案子一定有某種聯繫,兩案的作案手法基本一致。不同在於奧佛地的錢夾被拿走,而葛薩特的東西卻是絲毫沒有動。
「這樣的話,倘若兩案相互聯繫的話……核心就是錢夾中的信了……」
諾拿盧曼的腦筋如同飛馳的車輪似的,轉個不停。
「犯罪嫌疑人掌握奧佛地收到了葛薩特的信件這個情況,信的內容必然危害到了犯罪嫌疑人。那麼最核心的在於那封信的話,見財起殺心或隨意作案的可能性都能排除了。
「目前我們尚不能排除本案是政治暗殺案件的可能,然而,我一點也看不出那種跡象……」
「戈羅,你把文件櫃打開察看察看。」
「頭兒,標有文件待辦的那個抽屜內空無一物。」
「真的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有一點很是蹊蹺!倘若犯罪嫌疑人這麼干是為了那封信,他完全能在葛薩特寄信之時就幹掉他奪走信,那樣做不是很便捷嗎?那罪犯為何要連斃兩命呢?戈羅,你清楚嗎?」
「也怪呀!我的腦中也沒個層次。」
「這樣吧!你在此處給局裡打電話,通知他們此處發生兇殺案。我回家去寫份情況彙報,警務司長肯定等得心急如焚了……然而,做這些工作前還是讓葛薩特夫人先知此事。」
葛薩特太太在她的青春時代必定是位魅力四射的美女。她那靚麗的臉龐,即便是時光殘酷的侵蝕,也不過是為她憑添了成熟和雅緻,然而在這個時候,她的面孔上卻掛滿了淚水,她真的傷心欲絕了。
「我十分理解你哀痛的心清,對於你的丈夫我從來都很欽佩,因此,不管怎樣,我必將元兇抓捕歸案,你一定要對我有信心!」
葛薩特太大聽完諾拿盧曼發自肺腑的話后,神情黯然地點了點頭。
「原本打算向你提幾個問題,這都事關重要,不過,現在看來還是下次再談吧!」
「我,……我一無所知。」葛薩特太太終於開口講話了。
「我丈夫他提前講過今天中午回家,由於他從來都很守時,過了中午他仍未回家,我就不免擔憂起來。真是不幸,我今天特意為他做了他所喜愛的飯菜……」剛講了幾句,葛薩特太太的淚珠又滾滾而落。
諾拿盧曼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瞧她,接著往下發問:
「你對那些前來委託辦案的顧主有印象嗎?」
「顧主……?都是一些社會上層人物,我只知道這一點,我丈夫是沉默寡言,謹小慎微的人,他把那些處理過的案件的相關文件都影印一套收存著。」
聞聽此言,諾拿盧曼一躍而起。
「影印文件在哪裡?」諾拿盧曼由於過分激動而使得聲音發緊。
「就放在了衣櫥里。」
「能否讓我看看?」
「沒問題,我這就去取。」
諾拿盧曼在心中暗自思忖,可找到了蛛絲馬跡,激動得快要叫出聲來。
葛薩特太太一共取來了六個紙袋,每紙袋的封面均寫有僱主的姓名:
北倫伯爵
敖幾思·奧佛地……
以下的姓名就不必管了。
「能否交由我暫時借閱?」諾拿盧曼向葛薩特太太徵詢。
「毫無問題,我代表我那遇害的丈夫,把這些文件交由你保管,望它們對你破案會起到好的作用。」
「非常感謝你,我也寄希望於它,對將案犯抓捕歸案會有所幫助!我必將那個真兇抓住,請你相信我,我發誓!」
一貫說話嗓音比較低的諾拿盧曼,此次卻向葛薩特太太高聲保證,隨後彬彬有禮地向她致謝。
葛薩特的那些文件被擺放到了諾拿盧曼的辦公桌上。
自打諾拿盧曼從葛薩特家中離去,他便直接去辦公室研究那些影印文件,自然他既沒去見警務司長,也沒去吃午飯。
此時戈羅刑警來到他的辦公室,當他聞聽找到了離薩特保留的影印文件時,他的雙眼立馬亮了起來。
「使用的影印機真不錯。」
「你從這些影印文件中找到些什麼?奧佛地委託葛薩特去辦理何事?」
「你別那麼性急嘛,戈羅。」諾拿盧曼慢條斯理地抬眼說道:
「奧佛地先生疑心他的夫人姬露德與人私通,由於他深情地愛著夫人姬露德,因而才委託葛薩特調查此事。」
「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姬露德年輕貌美,調查的結果如何呢?」
「這個葛薩特尚沒有斷定,然而,奧佛地太太確有一位名叫奧利貝·博薩的男友。他年方20歲,是名美術院校的學生。」
「僅僅20歲,這麼年輕,莫非他便是姬露德的私通者?」戈羅很是吃驚地叫出聲來。
「這個還不清楚,然而,據傳奧佛地太太常常與這位博薩一起出入在美術館和飯店,並且,姬露德經常光臨的騎馬場他也頻頻光顧,似乎他是那個馬場的會員之一。情況不過就是這些,目前還不能斷定這個博薩是否就是姬露德的情人,只不過是同一馬場的會員,來往頻繁一些罷了,也有這種可能。」
「我斷定那個私通者非他莫屬,因為他倆的交往過於親密。」
「他倆是交往甚密,然而你也不能就這樣妄下斷言!」
「既然葛薩特對調查尚無定論,那他為何寄信給奧佛地議員呢?」
戈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便問道:
「影印文件有份信的影印件,我閱讀了一下是昨天所寫:
奧佛地先生:
前天您委託我調查的事情,還不能下定論,但我想要告知你一件隱
情,28日下午我在辦公室等候,恭請你能光臨或聯繫。
因而,據我猜想葛薩特判定姬露德確有情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明天不就是你所講的28日嗎?」
「也許是奧佛地先生有些急不可耐,男人碰到這種事哪裡有什麼耐性,自然是越早見到葛薩特越好,然而由於約定好是明日,今日若貿然前往,未必能夠見到葛薩特。因此奧佛地先生打算先給葛薩特去個電話,然而在辦公室打這種電話很不妥當,極易被窺私**強烈的女秘書竊聽。奧佛地先生一番思量之後:家離辦公室也不甚遠,不到3分鐘就走到了,況且,夫人又外出騎馬。
「我這麼推斷案情,如何?」
「哦,很好,後來又發生些什麼?」
「奧佛地無意之中瞥見了打算回家去的奧利貝,對於奧利貝而言,奧佛地無異於他的心腹之患,當然是伺機幹掉奧佛地而後快。似乎他早就預謀已久,他尾隨在奧佛地的身後,來到了公寓樓,而當他觀察到奧佛地走進了電梯,而四周並無旁人時,他便下手了,他從背後向奧佛地射擊……」
「真是太神了……」戈羅不無敬佩地講。
而諾拿盧曼報以淡然一笑,瞥了戈羅一眼,接著往下講:
「他為了遮人耳目,才特地把奧佛地的錢夾取走,然而他翻看過那裡的物品后,不由得驚詫萬分。原由那裡夾著葛薩特寄給奧佛地的那封信。他擔心葛薩特會將這一情況告知警方,那可就不妙了。接下來,奧利貝迫不得已將葛薩特幹掉……」
「這樣的推理,便可以解釋為何葛薩特來在寄信前遭槍殺的因由?」
「是這樣的,但你要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全都是我的推理,當然,也有可能事實與此完全吻合。可能會有別的不為人知的內情……」
「話當然可以這樣講,但你推理得合情合理,沒什麼錯漏之處。」
諾拿盧曼聽完此後,聲色俱厲地對戈羅說道:
「莫要太想當然嘍,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我們必須進行分析。並且,我的推理分析越像是真的,那是把案子看得太簡單啦,倘若一個謎題不費吹灰之力便解開,多數都是猜得不對。因此,推理分析只是推理分析。戈羅,你要聽仔細,這樣的推理分析絕不可透露出去。葛薩特曾經給奧佛地寄信一事我們要向上司彙報。另外,奧利貝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此事也要彙報,然而有關葛薩特對奧佛地夫人的調查的影印文件不能講出去,就這樣吧!戈羅,你能嚴守這個秘密嗎?」
「頭兒,你就只管放心吧!」
「我要再考慮考慮別的事,你先走吧!」
說完這些話,在沙發上坐著的諾拿盧曼緩緩閉上了雙目。
諾拿盧曼眉頭緊鎖,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警務司長特諾·溫莎、內閣總理大臣雅道福·諾商博耳以及內務部長雅博耳·尚卜拉三人圍坐在一起。
「諾拿盧曼,目前……」警務司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摸著鬍子。接著說:「向我們彙報一下目前案子偵破的進展情況,我們十分關注此事是否與政治相牽連,因而大家才聚集一堂,你說說情況如何?」
「呸,這幫傢伙真著急,然而我的推理分析還未到可透露的地步,我連一絲一毫的證據都不曾掌握。
「然而,從內閣總理大臣的目光以及內務部長的神情來看,我怎能對他們講毫無進展呢?
「憑我的感覺而言,此案並未牽涉到政治,假若我如此這般道出的話,這幾個大人物便會將心放進肚子,不過他們定要問清依據何在……。但那影印件我絕口不提,可是也不能什麼都不講,為那頗受青睞的司長,我只有如此這般做……」
諾拿盧曼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心平氣和地講述了到目前所掌握的情況,然而,對於葛薩特調查姬露德的影印文件一事卻絕口不提。
在聽取了諾拿盧曼的情況彙報后,內閣總理大臣的臉色好看多了,內務部長也是不住地點頭。
「名不虛傳,真不愧為名聲顯赫的刑警隊長。」警務司長高聲讚揚他。
「犯罪嫌疑人必定為奧利貝·博薩,他的殺人動機必定為剷除情敵。這樣看來案子與政治暗殺沒有關聯,這就太棒了。諾拿盧曼,感謝你將我們從困境中救出。
警務司長似乎在炫耀自己精明強幹的屬下似的,進而轉向總理大臣說:
「我馬上籤署命令逮捕奧利貝。總理大人,這樣的話,您就不必為此事操心了。」
那兩位大從似乎如釋重負一般,臉上洋溢著笑,並相互握手。
「奧佛地的民進黨可要臭不可聞了,萬萬沒料自己黨中的頂樑柱居然被夫人的情人槍殺……一貫宣揚要揭露政府腐朽的奧佛地,到頭來如何呢?這個事件,足以表明那些政府的反對派都是一些大限來時自顧不暇的傢伙。醜聞!絕對醜聞!……」內務部長興高采烈地說。
「很抱歉,」在一旁的諾拿盧曼猛地插話。「很抱歉,請允許我打斷一下,我剛才所講述的僅僅是我自己的推理分析。我從未講過奧利貝·博薩就是本案的真兇,並且,目前也無法斷言姬露德的情人是他,由於,這一切沒有一星半點證據。」
聞聽諾拿盧曼所言,正打算邁向門口的內閣總理大臣及內務部長雙雙停住了腳步,臉上帶有明顯的懨氣。
「可這事都是你講的!」
「我所講述的不過是對案情的推理分析,仔細想想,倘若奧利貝·博薩與奧佛地太太之間僅是同屬一個馬場的會員或僅是一般朋友呢?我剛才所講的那些推理便全都不成立了。」
「目前該如何去做呢?」警務司長很是不滿地問道。
「派員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倘若他企圖躲藏或外逃的話,便速將他抓捕。還有,我仍有幾個問題打算詢問奧佛地太太,給我一些時間,只有證明那些推理分析沒有破綻才行,沒準還會有新的情況。」
儘管這位刑警長講得慢慢悠悠,然而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他講得條理清晰,並且話里也是信心十足。
總理大臣允許了諾拿盧曼的請求,講:
「可以!但是,只給你48小時,多上1分鐘都不行!」
「非常感謝你!總理大人。」
諾拿盧曼彬彬有禮告辭后,轉身走了,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就給48小時?這麼短的時間能幹嗎?」
但是,此時的諾拿盧曼又有了亞森·羅賓的神勇。
「都來吧!越是困難重重,無路可走,我越能絕處逢生,最終取勝,就讓我行動起來。」
諾拿盧曼滿懷**,鬥志飽滿地前往施博地尼路。
奧佛地太太身著一件黑色喪服,只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她便是一名寡婦了。從外觀看去,她神情肅穆很是穩健,流露出非常得體的悲痛,讓人很難看出她會為了一位毛頭小伙而始亂終棄,難以自持。
她把諾拿盧曼請到了沙發上,並示意他不要講那成套的悼詞,她緩緩開言道:
「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無可奈何的諾拿盧曼,只得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問她:
「你丈夫突然死亡,即便想要隱瞞也不可能瞞太長的時間,到了明天,報刊雜誌的那幫傢伙就會蜂擁而至,他們打算了解你們生活的全部,還要將觸角伸向你家中的每一個地方,你需要保護好自己……,我所講的意思你懂不懂?我是為幫你擺脫困境才來找你的。」
「我沒什麼事值得掩蓋!」
「真的嗎?奧佛地太太,我現在假扮成一名記者咱們演練一下。很自然我會前往臘佛耳馬場去做調查,我想會從那個地方探聽出您與一位青年常在博榮尼森林幽會的事!」
「刑警隊長先生……」
「你用不著惱羞成怒!這都是真實的。」
「……」
剎時間,奧佛地太太變得面無血色。
「有個名字是奧利貝·博薩你該很熟吧?」
奧佛地太太瞪大了雙眼,裡面充滿了慌恐不安。
「奧利貝·博薩在一家美術院校上學。」
諾拿盧曼平心靜氣地說道。
奧佛地太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流露出驚懼的樣子,但她強要遮掩這心中的不平靜,特意聳了聳肩。
「依你這樣講,我與他一起散散步,就被你斷定我倆是情人關係啦?」
這架勢分明是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退,才不得不反撲。
「也許是這樣,然而媒體……」
「到了那時,我便對他們講奧利貝與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先生他公事繁忙,沒什麼時間留在家中,因而,我找個朝氣蓬勃的畫家和我談談天,為我憑添了人生樂趣,不過這樣!」
「那麼,他愛你愛你非常深?」
「他年幼無知,也許愛情與友情根本分不清!」
「無論如何,從奧利貝的角度來看,你先生的存在無異於雷池,這你總不會矢口否認吧?」
「真是無稽之談!你對他知之甚少,那個小孩怎能這般心狠手辣呢?倘若你疑心他為犯罪嫌疑人,那你有些過於天真了!」
「雖然到現在還沒人對他產生疑心,但是奧佛地先生確實疑問過!」
「他說什麼……?」
奧佛地太太國情緒激動而立刻漲紅了臉。
諾拿盧曼感覺到她所講的確是實情。這個奧佛地太太並未紅杏出牆。
要是這樣的話,也不可當作奧利貝·博薩不是殺人兇犯的依據!」
她堅信那個博薩不會是行兇作案之人。
「原來是這樣……」諾拿盧曼接著往下講:
「你的丈夫曾授權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對你進行跟蹤調查,那個私人偵探曾寄信給你丈夫,含蓄地指出你與博薩的不正常關係,然而那封信已被兇手拿走了。」
奧佛地太太不由地把手放在半開半閉的嘴上,吃驚的表情溢於言表,諾拿盧曼接著往下講:
「明日的報紙必將對你大肆攻汗,指責你為謀殺的共犯,那時無論怎樣辯白都無濟於事了!」
「天吶!」她禁住尖叫出聲了。
「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她最後向諾拿盧曼投以企盼。
然而,諾拿盧曼打算探知一下她是否仍在堅持奧利貝是清白的,接著問:
「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的,然而在一切沒有最終搞清楚之前,奧佛地太太你是否還在堅信他是無辜的呢?」
她將頭垂下,握緊了兩隻手,低低地說:
「不能完全排除可能……」
「咳,非常遺憾……」
諾拿盧曼在心中暗想:「一個支持博薩的人又拋棄了他……」
就在這一天晚上,奧利貝·博薩被捕於巴黎東車站。
他正要乘車前往日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