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出線3
休息了半個小時，竹夢他們跟著工作人員到了另一塊場地。那裡，站著三個極不協調的人，一個大胖子，一個瘦高個，和一個小矮子。他們都穿著一身紫色的湖人隊服，竹夢隱約地記得好像蝙蝠也有同樣的一件。蝙蝠望著他們的眼光一下子就變了：「這下子來了真正的對手！」
蝙蝠走上前去，和胖子一握手：「大象哥，想不到你們在這裡啊？」
「哦，蝙蝠？」大象看上去很不高興：「想不到你就和他們幾個組一個隊，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不過算了，老朋友不計較你那麼多，不過比賽起來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蝙蝠聳聳肩：「多謝象哥，不過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太放鬆，比賽可是淘汰制，我想作為主力的球隊，還多幾場比賽。」
高個子哼了一聲。
伽瑪望著比賽表格，裝作很疑惑的樣子：「這是動物園嗎？全是動物的名字？」
蝙蝠對他作了個小聲的樣子：「不要瞎說，野獸隊不好對付！」
蝙蝠做著介紹：「他們三個，都不是我們這個區上學的人，只是家住在這裡而已。那個胖子，叫做大象，那個高個子，叫做長頸鹿，還有那個矮子，叫做獵豹。是三個很有實力的人。」
大伯冷笑：「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野獸隊先發球，防守他的大伯慢了一步，便被獵豹很快的過掉。獵豹似乎忌憚面前的蝙蝠，他佯裝突破，卻從背後把球傳給長頸鹿，長頸鹿微微一跳，直接扣籃得分。
另一邊，竹夢被大象擠得東倒西歪，坐到了地上。大象哈哈的笑著：「小孩子，去找別人吧！」
大伯走了過來，拉起了竹夢：「你沒事吧？」竹夢搖搖頭。大伯說：「你去看獵豹去吧，我和這個胖子對對位！」竹夢點點頭。
面對獵豹，竹夢快步上前，突然獵豹一個變相，可是竹夢超常的臂展擋住了他的步伐。獵豹並不氣餒，又是一個變相，從竹夢身邊鑽了過去。
竹夢感到那一個瞬間，一個肘子擊倒了自己的腹部，他痛苦的蹲到了地上。面前，無人防守的獵豹直接上籃得分。
蝙蝠緊張的走過來：「沒事吧？」竹夢滿頭冷汗，他咬牙：「我還能堅持。」遠處，獵豹不屑一顧：「籃球比賽，意外是很多的，小心！」
竹夢狠狠地望著獵豹，倒是大象喊道：「給我，獵豹！」
接到球的大象想往裡面坐著打球，可是腿卻用不上力氣。他低頭看去，大伯的腿正好卡在自己的膝關節。大伯問：「你也是學摔跤的嗎？」
大象沒有理他，想要轉身，但是膝蓋被置，他動不了。大象只得回過身來面對籃筐，跳投，球沒有進。
竹夢高高跳起，雙手拿住籃板，但是手往回收的過程中，兩隻手從他手中間拿過籃球。長頸鹿從竹夢手裡生硬硬的搶下籃球，然後直接跳投，又進一個。
竹夢大開眼界，強中自有強中手。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已經連丟了四分，他要奪回來。
獵豹再次變相，可是竹夢沒有貼上去，獵豹突然後撤，跳起跳投。
球沒有進，那面，大象拿到了籃板球。可是他的球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大伯就抄走了。他從三分線上回來，對大象說：「來啊，我和你單挑！」說著跳起來就是一個跳投。
竹夢站到籃下，看到遠處跑過來的長頸鹿，他靈機一動，單腳起跳，用手將球向上托，球再次升高。長頸鹿跳起撲了個空，蝙蝠跳起接過籃球，馬上就是一個跳投。
球命中，大象高喊：「防住他，蝙蝠不會突破！」
竹夢恍然大悟，蝙蝠會扣籃，一般都是補籃或者空中接力，卻很少見他突破扣籃。因為蝙蝠身高，運球過慢，面對獵豹這種速度型小個子他的突破沒有威力。聽到大象話的長頸鹿向前一步，蝙蝠無法跳起，只得將球回傳給了竹夢。
竹夢其實也怕這種小個子，因為獵豹的樣子和速度能判斷他擅長搶斷。果然，獵豹突然出手，竹夢半個側身將他擋在身後，可是獵豹還要出手，竹夢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那是大力曾經的精彩表演，竹夢以左腳為軸，右手向外代，身體向後傾，將獵豹直接甩開。帶球過了獵豹，竹夢快步上前，可是大象在他起跳的時候撲了過來。
竹夢毫不猶豫，雙手向上一舉。球繞過了大象，大伯輕鬆補籃。
「漂亮！聖誕老人！」蝙蝠大喊。
蝙蝠主動去發球，把球給了竹夢。獵豹大概是忌憚竹夢的轉身，沒有再次上前。可是原來的大伯被大象直接擠到身後，根本看不到。竹夢運著球，想著怎麼辦。突然蝙蝠從身後出來，站在那裡。
竹夢想到曾經大力和雯雯的感覺，他向蝙蝠跑去，蝙蝠為他把獵豹擋住，然後突然向下。竹夢毫不猶豫，擊地把球交給了蝙蝠。那個球傳得非常驚險，它在地上彈起后，在獵豹的手上和長頸鹿的手下，傳到了蝙蝠的手裡。蝙蝠高高跳起：「不能突破也能扣籃。」
竹夢恍然大悟，這次是大伯過來發球，可是大象並沒有跟上來，大伯為竹夢擋住獵豹后，竹夢沒有回傳，而是帶球向前一步，然後在無人防守下打板入筐。
竹夢一下子找到了比賽節奏。無論是大伯向前，還是蝙蝠向前，他都可以向前運一步球再判斷。如果蝙蝠是向後，自己就突破；如果蝙蝠向前，球就立刻跟上；如果是大伯，那就取決於獵豹的方向，球肯定是在獵豹不能放手的人手中。這一切都因為兩點：一，大象不出來防守；二，長頸鹿移動慢。
在快速完成三顆球后，獵豹突然向前，不讓竹夢傳球。竹夢想要後轉身甩開他，可是獵豹的肘子一直在竹夢的腰間，無法用力。
不能輸，竹夢暗想，他突然想起了大力的話：「有後轉身，還有前轉身。」
是的，竹夢突然身體向前，右手誇張的動作將球運到前方。被甩開的獵豹想要拉住竹夢的左手，可是被竹夢直接甩開。竹夢快步向前，這次迎面來的是長頸鹿，竹夢將球向後給到了蝙蝠手裡。蝙蝠跳投命中。
上半場比賽結束。
蝙蝠一邊喝飲料一邊搖頭：「這樣不行，我們和他們拉不開比分。」是啊，上半場比賽結束，雙方打成了10平。竹夢用毛巾擦著汗：「我想想辦法，他們的速度有些慢，我想，我們應該以快打慢！」
這本來是原來炫炫告訴他的，打籃球比賽，就要用自己的長項對應對方的短項。大伯有些疑惑：「可以嗎？那個獵豹速度很快的。」
竹夢閉起雙眼：「也許，我可以這樣，這場比賽，我們一定要痛痛快快的贏！」
再次上場，竹夢一隻手握住籃球，面前的獵豹陰險的笑著。竹夢長舒一口氣，想起了曾經老猴那花哨的表演動作，和他最後說得的話：
「打籃球，自信很重要！」
竹夢咬咬牙，是的，籃球已經練了很長時間，是需要表現的時候了。
竹夢單手開始拍球，籃球落到地上又彈起，可是竹夢突然快速拍球，並且身子向前傾，獵豹嚇得向後一退，他以為竹夢要突破。可是竹夢卻沒有動，籃球還在手裡拍著。獵豹向前一步，可是竹夢手中的籃球卻消失了，蝙蝠接球后跳投。
原來，就在獵豹身體向前的那一剎那，竹夢動了，將球傳給獵豹身後跑位的蝙蝠。獵豹腦袋後面沒有眼睛，他沒有看到竹夢在變節奏那一剎那，長頸鹿慢了一步。而這一步，就是機會。蝙蝠在空位跳投的能力可是相當突出的。竹夢抓住了長頸鹿慢的一剎那，將球傳了出去。
獵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的節奏變幻，不像是一個這麼年輕人應該有的動作，這是一個街頭籃球老手才有花式運球，而且這些運球因為花哨不實用一般不再比賽中出現。可是剛才面前這個小孩子使用出來了，是他會嗎？還是無意的使用出來？
竹夢再次運球，獵豹抬起頭來，這個年輕小孩臉上露出了一股微笑，一種看不到，完全不清晰，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這個微笑很熟悉，就像……
來不及發愣，竹夢從他身邊呼嘯而過，面對空無一人的籃筐輕鬆上籃成功。
獵豹回過頭，皺起了眉。
又是竹夢運球，獵豹忽然感到有什麼不對，是的，這個步伐，這個方式，這個方法，多麼像，像它——猴子！
獵豹突然腦子裡浮現了一個名字——老猴！
宛如輕舒猿臂，竹夢將右手伸開，球卻匪夷所思的落到左手。竹夢左手一推、一送，蝙蝠拿球拔起來就是跳投，直接命中！
獵豹確信了，他對竹夢低聲喝道：「你認識老猴對不對？」
竹夢沒有回答他，而是跳著從他身邊飛過，然後把球仍起來，自己卻撞到大象身上。大象身後，大伯輕鬆勾手。
獵豹點點頭：「看我來破你！」在竹夢再次運球的時候，獵豹跳了過來，雙手向著竹夢的臉就撲了過來。
這就是當時那個猴子不能對付的絕招——抓破猴臉！獵豹的護腕不同於一般的護腕，它裡面暗藏著一個碎丁，可以輕易劃破對方的身體。而這個位置如果是眼睛或者旁邊，就像那隻死猴子一樣。這樣對手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竹夢在他動得時候自己也動了，他左手向前，右手在把球運到左手后，手肘微微向外。在從獵豹身邊通過的時候，獵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胸前一陣輕微的「嘎」！
獵豹回過頭去，竹夢這次面對防守過來的長頸鹿沒有選擇傳球，而是高高跳起，在空中躲過長頸鹿的手后，竹夢雙臂掛框，身體向外甩了過去，將長頸鹿撞倒。
竹夢落到地上，冷冷地說：「要小心，籃球比賽，很容易出現意外的！」
蝙蝠有些緊張地走過來：「怎麼回事竹夢？」蝙蝠和大象他們還是比較熟的朋友的，不願意有什麼過節。但是竹夢臉上失去了原來的稚嫩，換來的是一個嚴峻的臉：「我記得當時有個叫作老猴的人告訴過我，如果有人打籃球，在防守時從一開始出手點就是進攻隊員身體，尤其是臉的話，那麼不要客氣。剛才是老猴教我的「歪打病貓」，原來告訴我是為了對付一個病貓的。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我也不知道這個獵豹，就是那隻病貓。」
那天夜裡，老猴曾經教給他很多華麗的動作，並告訴他很多話。其中一條就是：「打籃球，最關鍵的就是不能受傷，無論內傷外傷都是。如果有人打籃球，在防守時從一開始出手點就是進攻隊員身體，尤其是臉的話，那麼不要客氣，直接將他放倒。因為那個時刻你不放到他，那麼倒下去的就是你。」老猴給竹夢看了眼角處的傷疤，當時竹夢嚇得心驚肉跳。可是在面對獵豹的時候，竹夢就不再怕了，相反地他充滿了勇氣，為了什麼？給老猴報仇嗎？竹夢不知道。
場外，伽瑪滿意的點點頭，收起了相機。竹夢的表情不是第一次出現，曾經在面對弓長的時候也出現過，現在伽瑪基本上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時刻的竹夢，應該是比較可怕的。
裁判叫了暫停，除了獵豹沒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現場也沒有攝像機，而剛才竹夢的動作很隱蔽，因為老猴交給他動作的時候，就提前把球員的位置和裁判的位置提前告訴他了。獵豹痛苦的捂著右肋，大概有三四根骨頭斷了吧？
大象陰沉著臉：「你要幹什麼？」他翻身去找竹夢，可是竹夢早已經消失，場地上站的是沁支隊另外一個球員，伽瑪。原來伽瑪雖然拍攝下了當時的動作，但是絕對沒有理由告訴裁判。他只是把竹夢帶走，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提前帶他去下一戰的場地。
野獸隊因為缺少一個人，沒法繼續進行比賽。沁之隊取得了勝利，但是雙方球員都莫名其妙，尤其是大象，瘋狂的轉著圈子，想找這個已經消失了的竹夢。
獵豹躺在擔架上，望著天空中的慢慢逝去白雲，上方變成了救護車的車頂。老猴曾經坐在救護車上對他說過：「萬事有因果報應。」現在這個算不算因果報應呢？是他曾經把老猴眼角拉開一寸長的血口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