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偶遇

「我們去哪裡？」竹夢回頭興奮得問。

可是蝙蝠和水晶在面對著一群舉著話筒和照相機的人；大伯身邊也圍了一群女生，和水晶一起來的小姑娘在他身邊，他們談得很很高興；伽瑪身邊則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幹什麼的。竹夢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

「我回了！」竹夢對著人群喊著，雖然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竹夢很早就睡覺了。第二天起床已經快到中午了，打開手機裡面充斥著簡訊。伽瑪告訴他進軍決賽階段還有兩天，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些好朋友也發來簡訊向他祝賀他的成功；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簡訊，什麼我愛你之類的。竹夢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怎麼會有這麼多陌生人發錯了簡訊呢？

打了幾個電話，蝙蝠大概在和水晶約會，大伯也應該有事，伽瑪的事情更是多得不得了。竹覺得很無聊，因為曾經比賽完竹夢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他的照片，可是現在沒有照片可以整理了，那幹什麼呢？

竹夢決定出外轉轉。夏天的太陽在下午照的人懶洋洋的，街上沒什麼人走動。可是竹夢就是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暖暖的太陽讓他感覺有些安全。本來和伽瑪在一起就相當於有了一個高級空調，這些天又老是被奇怪的目光注視，弄得竹夢老是覺得身體內部有股寒流。只有在這個時候，竹夢才能感到，來自身心的溫暖。

慢慢地走，不知不覺竹夢就來到了城市公園，在街邊買了一個礦泉水，竹夢走到公園的長椅邊坐下。輕風一陣吹過，身後的樹林留在身上的光影在不停的晃動。竹夢眯起眼望著遠方靜靜飄過的雲彩，看來這樣的下午也不錯。

遠方不知什麼時候貼起了巨大的海報，海報下，一個女孩在望著什麼。竹夢望著海報上巨大的姚明，有些好奇——姚明身上的衣服既不是紅色的火箭，也不是白色的國家隊隊服，那是個什麼廣告呢？竹夢慢步走上前台，原來是姚明杯的廣告。竹夢饒有興趣的望著海報，原來是鼓勵市民去看姚明杯現場表演的廣告。海報上面的人形象各異，竹夢突然望到上面有大力他們，銀白髮的蕭婷靠著大力，幸福則做著鬼臉，炫炫帶著墨鏡酷酷的望著鏡頭，非常有趣。

這是身邊的女子突然說話了：「我覺得他們有希望有好成績的。」

竹夢低下頭，望著女子指著的圖片愣住了。圖片上有五個人，中間的女生高興得揮舞著手，她身後的男生高高地舉起一隻長臂，左右兩面各有一個男生很酷的望著四周，而女生前面的男生蹲在地上，單腿向右伸出，雙臂展開。竹夢揉揉眼睛，那個蹲著男生似乎很像自己。「為什麼？」竹夢不解的問。

「沒什麼，」女孩輕輕地搖搖頭，聲音非常委婉：「不過我覺得，他能看到我，我們雖然沒見過面，但是我感覺我們的距離很近。這種感覺，很傻吧？」女孩抬起頭，望著竹夢。

竹夢狠狠地被她的目光抓住了，女孩愣住了，又望了望海報，突然笑了。

「謝謝你的吉言，我請你吃冰激凌？」竹夢微笑。

不知為什麼，今天的哈根達斯店裡面人特別少。女孩坐在自己面前，越發顯得較小。她墨色的頭髮上扎著一束粉紅色的頭花，發稍柔和的披在肩上。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裹住她嬌小的身材，只露出兩條細細的腿和一雙嬌小的腳。竹夢望著女孩認真地用小木勺挖出一塊香草的冰激凌，小心地放到嘴裡，粉嫩的雙唇微微露出一個隙縫，將冰激凌含在嘴中，閉上眼，用心得抿著：「嗯，美味！」

仔細的端詳著女孩的面孔，竹夢才感到有些心驚，原來女孩的雙瞳是既不是黑色的或者棕色的，或者別的什麼顏色，而恰恰是水銀色的。不會就是她每次在看我比賽吧？竹夢不安的想，但是沒有那種懾人的感覺啊。強作鎮定，竹夢似乎很隨意地說：「我叫孟仙竹，人們都叫我竹夢，你呢，怎麼稱呼？」

女孩微微笑了笑，眯起了眼睛：「叫我妮子吧，我不是城裡的人，我是來度假的。」

竹夢點點頭，現在國家講究開放旅遊市場，所以全國各地都在拚命的發展旅遊業。明冠城也不例外，他們這個城市的特色是籃球，最近看到很多和籃球有關係公司在明冠城開業。據說還要邀請nba的大篷車和阿迪達斯、喬丹的訓練營來到明冠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竹夢有些羨慕地說：「其實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不過今年暑假應該沒有時間了，我要好好的打球，爭取拿到獎金！」竹夢伸出一隻手，攥緊了拳頭，在面前一揮。

妮子微微的笑著：「加油啊！你們隊一定行的！！」

「為什麼？」竹夢不解。

「因為你啊！」妮子還是微笑：「我哥哥認為你是這次比賽最大的黑馬，有你在，比賽就輸不了。」

雖然竹夢很好奇，但是也不方便多問。自己打球和這個陌生女子以及她的哥哥，有什麼關係呢？

很快下午茶的時間就過去了，妮子沒有接受竹夢的好意，自己坐計程車走了。竹夢總覺得自己碰到了一個好的粉絲，雖然她的話多少有些心裡不安。

在回家的路上，竹夢看到一個遊魂似的人坐在路邊抽著煙，竹夢有些驚訝，因為那個熟悉的身影分明是——蝙蝠。

蝙蝠就像著了魔一樣，坐在那裡完全沒有知覺，只是不停的往嘴裡塞著煙。竹夢很奇怪蝙蝠怎麼了，可是問他什麼，蝙蝠都充耳不聞。無奈，竹夢買過來幾瓶冰鎮放肆可樂，一隻燒雞，幾袋牛奶和冰塊。蝙蝠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冰牛奶，可是他現在對面前的東西完全沒有感覺，夢竹只好自己把這些東西全部塞到肚子裡面，感覺胃部好沉好沉。

天色暗了下去，路燈也亮了起來，蝙蝠沒有反應；身後廣告也亮了起來，蝙蝠還是沒有反應；廣告燈熄滅了，終於路燈也熄滅了，蝙蝠狠狠地踩捏了最後一根煙，站起身來，留下一句話：「水晶消失了。」

「啊？」竹夢掙開朦朧的雙眼，天上，啟明星已經亮了起來，蝙蝠慢慢地走遠了。竹夢趕忙站起身來，跟了上去。蝙蝠的臉上失去了曾經常見的笑容，僅剩下一陣陣的憂愁，讓人看了不禁也跟著傷悲。竹夢突然覺得蝙蝠不是那種看上去花花的人，至少現在來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