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節 故友
這一天和每天相比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還有一天他們就將前往南川這座城市去面對那支頑強不屈的新隊伍。
想到紀寒天的固執和頑強，歐陽上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鬥志就這樣漸漸的被點燃了起來。他和這支隊伍曾經的領袖顏雨峰不一樣，他從來沒有過太強烈的想要登頂的和野心。
他只是想能夠快樂的打籃球而已。只是隨著實力的增長，到現在他才要靠著自己的能力撐起這支已經遲暮的球隊。他不知道他還要堅持多久，或者說他還要堅持多久。
擰開礦泉水瓶，冰涼的水順著喉嚨灌進胃裡，在這樣有些燥熱的天氣里體會到一絲難得的涼意。
「喂。」身後突然有個聲音傳了過來，「弱智，你這麼灌水小心突然暴斃。」
歐陽上智喝進喉嚨里的水猛然嗆了出來，他驚訝的回過頭來，不可置信般的看著身後那個外表俊逸帶著迷人的微笑無論放在哪裡都能迷倒一片少女的青年。還有他身邊那個全身充滿了爆炸性肌肉，身高直接在兩米開外的猛男。
「夜長風，項傑？！」歐陽上智完全愣住了，「你們……你們不是在外地嗎？」
不必多說，兩人赫然就是北陽曾經的元老，上一屆全國首席得分後衛夜長風，以及南區第一大前鋒項傑了。歐陽上智與他們共事三年，別說就這麼直愣愣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就算是他們完全變了個樣歐陽上智都肯定自己能認得出來他們兩個。
而在這樣一個時候，歐陽上智就是這麼獃獃的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要說在這個隊伍里，自從顏雨峰走後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天下，他和兩者之間的關係也比和顏雨峰的關係要好，畢竟在歐陽上智心裡，顏雨峰是大哥老大那樣領路人的角色，而這兩者則是完完整整的一起訓練一起生活一起比賽了三年。
「在外地就不能請假回來？」項傑嘿嘿一笑，「弱智，你又把北陽帶進了南區決賽啊。我們都走了你還能做得這麼好，難為你了。」
「就是啊。」夜長風湊過來，「不過你可千萬別再拿個總冠軍，那我們臉上就掛不住了……到時候你肯定拿個最有價值球員，讓我跟阿傑情何以堪啊。」
聽著兩個一出現就拿他開涮的曾經一起打球一起生活的隊友，歐陽上智就一陣無奈。
「我們特地說好今天來嚇你一下，結果等了一個多鐘頭，唉。」項傑走過來摟住歐陽上智的肩膀，「弱智，為了補償一下我們受傷的心靈，今天晚上你就請客吃飯吧。」
「……我跟我媽說好了回家吃飯的。」歐陽上智弱弱道。
「長風，弱智家電話多少來著，我來跟他媽媽談。」項傑回頭掃了一眼夜長風，夜長風淫蕩的笑了起來，掏出手機開始報。
然後項傑那個傢伙就開始撥電話了，結果電話一通，剛剛一臉淫笑的項傑很快就一本正經：「喂，您好，請問是歐陽媽媽嗎？我是上智的以前籃球隊的學長項傑，今天剛好從外地回來，碰到上智一起吃頓飯，他怕不回去惹您生氣了。讓我來幫他說，嗯嗯，好我知道了。」一掛電話，項傑立馬回歸本色：「你媽二話沒說同意了，嘿嘿，逃不掉了。走吧。」
歐陽上智無奈的攤手，「好吧好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我跟阿傑商量去到客場給你助威，以防你客場太緊張發揮失常丟我們北陽的臉。」夜長風一本正經的說到。
「去吧你就……」歐陽上智白了夜長風一眼。
旁邊項傑湊過來了：「嘿嘿，我們現在歐陽隊長可威風了。如今的高中籃球第一人啊。」
「弱智，你最近漲進沒有啊。等會我們找球場來打打吧。最近都沒怎麼活動了，也來試試現在還能不能虐的了你。」夜長風笑道。
歐陽上智沒有說話聽著兩個學長你來我往的貧者，突然找到一種久違的感覺。在現在這支隊伍里他是隊長，所以已經沒有人再會調侃他了，他不能在比賽的時候氣餒，不能在訓練的時候偷懶――雖然他直到現在仍然習慣性的會在訓練的時候偷懶。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每時每刻都有隊長的樣子，要成熟穩重舉止得體。
可是歐陽上智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回想起以前天天被項傑和夜長風兩個人捉弄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他們罩著的歐陽上智總覺得天永遠不會塌下來。
「弱智？」看見歐陽上智沉默的在走神，夜長風也疑惑的晃了晃手：「你好像又長高了幾公分吧，我記得去年夏天看你的時候還比我矮大半個頭來著。」
「上個月測的時候是一米八三了。」歐陽上智點了點頭，夜長風自從長到一米九三之後也有好幾年沒長個了，而且他已經將近二十歲了，估計之後也不會有太大的餘地。不過夜長風也不在乎這點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歐陽上智只要不長到比他高那就萬事OK。
「嗯，你也差不多沒得長了，死心吧。」
「我無所謂。」歐陽上智聳了聳肩膀，「反正你除了會投個籃，什麼你都贏不了我。」
「打你投投籃也就夠了……」夜長風依舊嘴硬著，雖然這兩年開始他們的單挑已經幾乎不相上下了，如果夜長風不依靠自己的身高強射歐陽上智的話，在突破方面可能還會稍遜一籌，沒辦法，這傢伙雖然個子小人小，可是速度太快了。夜長風想可能在中國高中籃球，也就只有曾經的顏雨峰能夠擋得住他，其他人根本不夠看。
「夜老大，」歐陽上智突然想起了什麼，認真了起來，「今年聯賽終於遇到了一個對手，能夠在爆發力和速度方面和我相差無幾的讓我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對手。」
「哦？」夜長風微微蹙眉，「南川七中的叫什麼寒天的那個？」
歐陽上智的表情明顯有些驚訝，「你聽過？」
「沒……」夜長風立馬又變成一副的樣子，「這兩天看了不少有關十二中的報道，這個名字提的還算比較多就記住了。」
「哦，」歐陽上智理解的點點頭，「他們隊里還有一個球員，打球很像老大呢。」
「顏雨峰？」夜長風一時沒有意識到歐陽上智指的老大是誰。
「嗯啊。」歐陽上智應聲，「不過他的心理素質比不上老大，身體素質不錯。」
「廢話，」項傑在旁邊不屑道，「全中國也就只有一個顏雨峰，要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能和他比，那全國總冠軍不就輕而易舉了。」
「不過這樣的話，」夜長風倒是考慮的更多了，「你擋不擋得住呢？」
「擋不住也得擋。」歐陽上智倒是洒脫的多了，一年當隊長對於心境的歷練超過了之前三年。「那支隊伍還很稚嫩，沒有什麼大戰經驗。」歐陽上智擺擺手。
「說到顏雨峰。」夜長風猛然想起了什麼，「我有給他發電郵，說你們後天比賽了。不過可惜下午是那邊的半夜，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找得到轉播看。」
「王教練說這場比賽有CCTV五套的轉播。」
「那這下肯定能看得到了，我今天晚上去給他發郵件。」夜長風想了想道，「你可要好好表現，他馬上就要去CAA混了，幾所大學都在搶他呢。」
「唉……」歐陽上智突然嘆了一口氣，顏雨峰就像是一個在他面前的里程碑，無論他怎麼追趕，距離都只是變得越來越遠，還是打好自己眼前的比賽吧。
沒有顏雨峰那樣變態的身體條件，想要走上籃球這條路，還是會有困難。也許去英國之後，自己就將放下籃球了？
這剩下的幾場比賽，也許就是自己的謝幕賽了。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