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9 章

第 09 章

凌雅風在萬種矚目下,優雅淑靜的走上了皇帝跟前的紅毯,真有點現代天王巨星走奧斯卡銹大道的風範。

她穿著煙霞紫的宮裝長裙,輕紗裙裾,飄飄若仙。頭上的一支新鮮蝴蝶蘭,簡潔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絕美的容樣。她走過來的時侯,淡淡的飄過一陣花香,似蘭非蘭,幽香綿綿。

芙洛望著緩緩行來的凌雅風,不得不承認,自己成為了她排除障礙的一把刀。在事前知道的情況下,她可能並不介意幫凌雅風打到她的目的,可是這樣無知的被利用,著實傷了自己的自尊。迎接到玉貴妃責難如刀的目光后,芙洛對凌雅風的壞感再次加劇了,為自己的愚蠢感到無言。有時又在想這一切的結果也許正是自己放任的,自己有時也不了解自己潛在的想法。

不過看凌雅風以這麼招搖的方式出現,她好像並不想韜光養晦的在後宮度過,而是想牢抓聖寵,芙洛也不知道該為她的自信傾倒,還是為她的將來哀悼。

「民女凌氏雅風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氏?」龍軒帝的眉頭皺了皺,又突然舒展開來。「你是禮部尚書凌翼雲的女兒,朕記起來了,幾年前朕去凌尚書的府上還聽過你彈琴,如今想起來比起當年,你的琴藝又進步不少啊。」

凌雅風一聽龍軒帝居然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琴聲,眼波流轉,雙靨飛紅,這樣的容色在京城第一美人的臉上出現更是奪人心魂。她表面雖然有驚訝之意,心底卻十分自信龍軒帝會記起自己。「多謝皇上誇獎,民女不敢當。」

龍軒帝賜給了凌雅風一雙翡翠玉鐲,她嫣然退下。

之後萬全宣布了皇上對各位新進秀女的封賞。四十九名秀女龍軒帝也就留下了九名,其餘要麼充了宮中高級女官,要麼許了其他皇子皇戚為妻妾,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除了凌雅風和白雲若外,其她的秀女封的都是最低的從八品更衣。白雲若被封為從七品選侍,賜號雲,入麗婕妤所住的瓊愉宮偏殿。而凌雅風成為了龍軒朝第一個以秀女身份進封正五品嬪的妃子,賜號靜,主位靜靈宮。

接下來的蝶幸則是今天除封賞后,秀女最企盼的時刻了。皇上會根據蝴蝶在誰的髮髻上停留而選擇今夜侍寢的小主。在炎夏後宮,正五品以下的妃嬪都稱為小主,無主殿居住,正五品以上才可以入主各宮主殿。

秀女們成兩列站立在承初殿中,內監打開飼養蝴蝶的籠子,那蝴蝶便向佩戴了鮮花的秀女飛去,每個人都靜靜的不敢動,生怕驚動了蝴蝶,不肯停留在自己的頭上。

蝴蝶在眾女頭上一陣徘徊后,翩翩反向,直向芙洛的頭上飛去,停在了那朵玉雕芙蓉花上。在座眾人都變了臉色,芙洛本因醉意而的雙頰估計瞬間慘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是惹禍了,而且還不知道為什麼?

「大膽芙妃,今日乃是新進秀女的蝶幸之日,你居然也擅自佩戴鮮花。」玉貴妃大喝道,對芙洛平日累積的怨氣終於找到了抒發的地方。

芙洛趕緊走到正中,面對皇上跪了下去。「嬪妾並未佩戴鮮花,請皇上明察。」這一次芙洛沒有低下頭,而是毫無畏懼的直視他的眼睛,因為只有無辜的人才能如此無辜的正視人的眼睛,芙洛覺得。

「翡玉,將芙妃頭上的花摘來本宮瞧瞧。」

翡玉狠狠的摘下芙洛頭上的玉芙蓉,拉扯著的髮絲疼得她不自主的眼淚盈眶,似掉未掉。而翡玉丫頭則認為自己有玉貴妃撐腰,一個後宮里芙妃唯一不敢欺辱的主子,且看今日情形,芙妃估計也難逃重責了,誰讓芙洛平日口碑極壞,下人如果有機會整倒她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這是,這是玉真國的國寶『含香玉芙蓉』。你還想狡辯嗎,芙妃。這含香玉芙蓉雖然不是鮮花,但是戴花人如果飲酒後,此花便會發出奇香,那蝴蝶不正是被這香味吸引了嗎?你明知今日乃是秀女蝶幸,卻還爭風吃醋,居然想起這等卑劣的招數來爭寵,你可知罪。

芙洛望向怕自己不死的姐姐,敢在皇上發聲之前自作主張的姐姐,心裡為死去的真真的芙妃暗自悲哀,這樣的兩姐妹能在宮裡平步青雲到今天,芙洛更加肯定皇上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才隱忍至今,只是不知道今日他還會不會繼續隱忍。

「玉蓉,今兒這麼高興的日子就不要責怪芙妃了。芙妃既然這麼思念朕,今日朕就在菡萏軒歇下吧。只是芙妃今日之錯卻不可再犯,罰奉三月以示懲戒吧。」

「謝皇上恩典。」芙洛木然的謝恩回座。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怎麼懲罰自己,反而今夜還要臨幸菡萏軒,想到這裡芙洛心裡一陣冰寒,當皇上隱忍的原因失去后,還不知道自己會落得如何悲慘的下場呢。

在場的玉貴妃愕然,蘭賢妃瞭然,凌雅風冷然。

慶桐宮

「娘娘,皇上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芙妃這樣做他都沒有懲罰她?」

玉貴妃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翡玉。芙洛這個妹妹在宮裡除了會給自己添亂外什麼都不會,今日她僥倖無事,今後還不知道會犯下什麼天大的錯誤將自己拖累了。今日本想擺出大義滅親的樣子將她貶下去,絕了與自己的關係,想不到皇上卻免了她的責罰,這與平日嚴峻冷酷的皇上可一點也不像。皇上一向賞罰分明,今兒卻明顯的偏私芙洛,想起芙洛今日妝容的改變,皇上破天荒的在菡萏軒留宿一整夜,難道~~。想到這裡玉貴妃對芙洛的怨恨更深了一層。前些日子也不見皇上寵幸她,所以忽略了這許多,今日才幡然省悟,玉貴妃悔之莫及。

雲祥宮

「娘娘,皇上今日為什麼不懲罰芙妃啊?」蘭賢妃的貼身侍女蘭心道。

蘭賢妃沒有回答侍女的問題,溫柔一笑,今兒的事兒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心情,因為她知道皇上為什麼這麼對芙妃,也知道芙妃今後的下場一點也不會好。

眼下正是炎夏皇朝借道玉真國攻打青鈞國最關鍵的時刻,皇上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懲罰玉真國國王最疼愛的女兒芙洛公主呢。不過離王師勝利回朝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玉蓉和芙妃在這宮裡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想到這裡蘭賢妃的心裡更是高興,皇上對她們越好,就越是表示她們今後受到的懲罰越慘。

蘭賢妃是龍軒帝身邊伺候最久的妃子之一,她深知冷傲孤絕的皇上最恨的就是違背自己意志的隱忍,讓他忍得最久的人也會死得越慘。例如那位曾今權傾朝野,妄想弒君篡位的王爺,年幼權輕的龍軒帝也曾隱忍,最後那位王爺死無全屍,家裡的男丁盡殺,女子全數充為最下等的官妓,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皇上也曾今特別關照過,那些女子絕對不能贖身,只能無休止的被折磨致死。

靜靈宮

「恭喜成為靜嬪,這可是咱們這朝唯一的呢,一定會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老爺知道了不知會多高興呢。只是那個芙妃也太過分了,今天居然也來爭寵~~」凌雅風的貼身侍女司茜道。

「她不會得意多久的。」凌雅風信誓旦旦的道,她不會讓別人分走皇上的寵愛的。

菡萏軒

「公主。」碧葉怯生生的道。

「碧梧你去為本宮溫一壺酒。」

待碧梧下去后,芙洛凝視了碧葉許久,才道:「今日之事不怪你,是本宮忘記了。你下去吧,本宮想獨自呆著。」的49

今日連續兩次的打擊,終於讓芙洛意識到了現實。這裡是充滿陰謀漩渦的後宮,先是無知的被人利用當了掃除障礙的刀子,然後是被人陷害爭寵,差點死掉。這兩個月的太平日子讓芙洛放鬆了警惕,今日如當頭棒喝讓她幡然省悟,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碧葉,碧葉,為什麼她不端來其它盒的首飾,偏偏拿來的是裝了含香玉芙蓉的盒子,那麼耀眼的躺在盒子里,芙洛想忽略都不行。只是芙洛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碧葉,思索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動碧葉,既然知道了碧葉是別人的姦細,自己還可以提防,如果貿然處理了,不僅打草驚澀萬一別人安插其眼線豈不是更不好提防。

一邊思索一邊無知覺的飲著碧梧溫來的酒,眼前的世界開始晃動,重影,模糊,倒下。

「皇上駕到。」內監尖細的嗓音彷彿碧梧和碧葉的催命符一般,讓她們瑟瑟發抖,誰讓她們的主子芙妃這會兒還在醉得毫無知覺呢。

龍軒帝的車輦停在了菡萏軒的門口。忙碌了一整日的龍軒帝這才有機會停下來思索今日自己的不同。芙妃在這樣的日子如此拙劣的爭寵,他當然是會原諒的,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背後的玉真國。於國於家他現在都不會動玉貴妃和芙妃的,在這後宮她爬得越脯受的待遇越特別,最後死得也會越早越慘。想起眾妃嚴重對芙妃的嚴重不滿,龍軒帝的嘴角噙起了一絲殘酷的笑容,他非常期待戰爭結束后,後宮眾妃的表現。

從小在宮廷長大的皇子,自然不會陌生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鬥,勾心鬥角、詭譎兇險一點也不亞於真正的戰場,他如果不優待芙妃,如何能吸引眾妃的眼光呢。

只是,今日自己為何會當場許諾要召這個讓自己深惡痛絕,想起就倒胃口的芙妃侍寢呢?是因為她的突然變化讓自己有了新鮮感嗎?不會,比新鮮感,那些新晉的秀女豈不更新鮮,憶起風姿卓絕的凌雅風,嬌嫩柔弱的白雲若,龍軒帝心裡一陣厭煩,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選擇了菡萏軒呢?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菡萏軒的一干宮人都跪在了門口恭迎聖駕。龍軒帝放眼掃去,卻不見芙妃。眼裡的寒氣開始聚集,凍得初夏的菡萏軒彷彿落入了北風的漩渦。

「娘娘,娘娘突發不適,無法侍駕,望,望皇上恕罪。」平日伶俐的碧葉被凍得話都講不順溜了。

龍軒帝的臉色不見緩和,大步的踏向了菡萏軒的內室。後面跟著跪著移動的碧葉和碧梧,眼淚汪汪,嘴裡直到,「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直到龍軒帝推開芙洛寢宮的門。一絲酒氣撲鼻而來,雖然碧葉和碧梧已經儘力打掃熏香,所有的窗戶能開的都開了,可是還是掩不住那酒氣。

「出去。」龍軒帝陡然轉身對著後面的宮人喝道。

嚇得所有人連滾帶爬的關門出去了。沒有一人能想象芙妃的下場。自炎夏皇朝開始以來,可沒有一個妃子敢在皇帝召寢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龍軒帝繞過屏風來到芙妃的床爆拉開床帷。一股子奇異的冷香混合著酒香,出奇的怡人,讓龍軒帝暴怒的心情得到了一絲安撫。

芙妃穿著自製的睡袍好不知禍的呼呼大睡,被子早因燥熱被踢到了一爆白色絲袍大敞的領口,一對若隱若現的(就算不是喜馬拉雅,肯定也是梅里雪山級別的),修長雪白,玉潤光澤的大腿,嬌小嫩弱,仿如白蓮的玉足,乾淨晶瑩,彷彿水晶的指甲,就那麼呈現在龍軒帝的眼前,他的暴怒頓時轉化成了燥熱,心裡卻道一定是最近公務繁忙沒有召妃嬪侍寢的結果,否則怎麼可能對著芙妃發情呢?

「起來。」龍軒帝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拉起芙洛。

因疼痛而朦朧爭眼的芙洛看清眼前那張面如刀刻,鼻若斧削,青暉流轉的臉,那雙輝映著夜色光輝的北冰洋似的寒漠雙眸,所有的委屈頓時湧上了心頭。

想起要不是貪圖在夢裡和眼前的國色天香的帥哥那啥,肯定是不會倒霉的穿越到這陰險的後宮的。新仇舊恨一起湧上,芙洛雙手捧起龍軒帝的臉,腦袋還不知道該怎麼報仇,嘴巴早已先動了,典型的沒有大腦。

情況是她猛得咬住了龍軒帝的雙唇,他疼痛悶含推開了她。

小樣,居然敢推我,芙洛再次反攻,拉扯之間撕毀了龍軒帝的龍袍,自己的睡袍,而龍軒帝滿臉滿身都沾滿了某人的口水。

門外害怕門內出事的萬全,碧葉,碧梧偷聽道的是,「你這個惡婦……」,眾人為芙妃道吸一口冷氣。

「你這個毒婦……」萬全覺得有必要通知內侍監處理一下後事了。

接下來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伺候龍軒帝那麼多年,萬全從沒見過龍軒帝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外,即使形於外那也不是真的。

「救命~~」眾人聽到的最後一句便是芙妃的尖叫。

雖然聽不全所有的聲音,但是這幾句高喝已經足以讓所有人知道整個情況了。各宮主子對眼線報來的消息都很高興。

萬全一直等不到龍軒帝召人進去,也不敢在他心情這等的時候進去,那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屎)嗎?

就在萬全在門外蹲著要睡著的時候,一陣乒乒乓乓聲再次將他驚醒,如是一夜反覆。

次日清晨,萬全在門外戰戰兢兢的叫道:「皇上,該起了。」

許久后,久得萬全覺得蜘蛛都開始在自己身上結絲的時候,才聽見令自己放鬆得差點跌倒的話,「進來吧。」聽語氣,皇上的心情還算平靜。

進屋后,簡直是滿屋狼藉,下腳的地方都差點沒有了,屏風,柜子,花瓶,熏爐沒有一個是正常站立保持原狀的。很想野獸蹂躪過後的房間。

萬全伺候龍軒帝沐浴更衣的時候,驚得大叫一聲。監管了風風雨雨的內監總管萬全第一次這麼失態的驚叫出聲。皇上的身上布滿了密密匝匝青青紫紫的痕迹,背上還有指甲留下的血痕。

龍軒帝則用那冷的足以凍死的眼神瞪了萬全一眼,之後只聽得水聲和衣服的嗦嗦聲,萬全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只是偶爾偷偷瞄了瞄那張幕簾低垂密掩的雕花床,很難想象芙妃的樣子,但是也不敢問皇上該怎麼處理。

龍軒帝穿上萬全拿來的新朝袍后,面色冷靜的走出了芙妃的寢宮,對著門外跪守的碧葉碧梧撂下「處理乾淨」便飄然而去。

碧葉和碧梧走進芙洛的寢宮時,驚得不知所措。碧葉掀起床帷的手得沒有絲毫力氣,看到芙洛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密密的布滿了紅痕,不知該害羞還是害怕,碧梧把手指伸到芙洛的鼻子下一探,對碧葉點了點頭。兩人這時才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安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這宮裡,主子死後,運氣好的丫頭可以分去跟其他主子,可是一般都不會得到重用,運氣不好的就會被分去干其他低等的雜物,可不比在主子身邊當貼身大丫頭舒服,受重用的有時比一些不得臉的小主還有頭面。

芙洛悠悠的醒轉來已經是入夜的時候了。頭重腳傾,腦袋裡彷彿針在扎,從脖子到腳趾無不酸疼,尤其是大腿根部。大腿根部,芙洛一陣驚慌,兀的站起來,乏力的無法支撐自己,只能一瘸一瘸的走到桌邊端起茶杯,口乾舌燥啊。

這時才發現有些不對,茶杯,桌子,柜子彷彿一切都是陌生的新的,「碧梧。」芙洛艱難的喚出聲。

碧梧應聲入內。

「昨晚,皇上~~」芙洛的口氣有些。

碧梧不語,臉色蒼白。

「這些東西?」芙洛指著新的擺設。

「奴婢什麼都不知,今早進來的時候,那些都不能用了。」不能用?芙洛心想你也太委婉了吧。不由又覺得印證了自己的假設是真的,原來,原來這個國色天香的皇上果然是虐待狂,喜歡SM,否則自己怎麼會如此慘不忍睹,看到裸露肌膚上的痕迹,身子的疼痛難忍,加上周圍環境大幅度的破壞,芙洛很慶幸自己昨天喝醉了,否則,真不敢想象要面對那樣的對待,自己會不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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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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