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翻看了兩頁,初衷卻是欣賞她秀麗的字跡,然後才漫不經心地隨口問:「完整的?」
「不是。」她很老實地說:「我娘的《酒經》里共記載了一百二十七種酒的配方及釀造方法,我只能靠記憶寫下一半兒,而且這一半卧已經在酒坊實驗過了,絕對沒有問題。」
「一半?」
「一半已經不少了,你可以拿去賣不少錢。」她蹙起眉。
這人太貪心了吧!一半的酒經,最少都能賣萬兩黃金,他還不知足,想要全部?
「我不缺錢。」他提醒她。
差點忘了,他是曲家人,「海龍王」家裡的銀子堆成了山,他身為「龍子」,自然不缺。
「那你想怎麼樣?」盈蘭若有點急了,「我只能弄出這一半,另一半我從來沒有試過釀出來……」
「為什麼不試著釀出來?」他打斷她的話,揚揚手裡的紙張,「這東西是你娘留給你的,你打算就這樣隨隨便便把它賣了?再說這價錢也太低了,像你這樣作買賣的,我還是頭回見。」
「那……你不要了嗎?」她怔忡地看著他,腦子裡紛亂一片。
「比起那個,我更想要別的東西。」曲庭兮笑了笑。
「是什麼?」盈蘭若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麼之前的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
「傻丫頭。」俊顏上的笑容愈來愈大,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朝自己拉去。
盈蘭若驚了下,用盡全力掙脫后,轉身就想跑,不料卻被一雙大手從身後攔腰抱住,雙臂收攏,整個人都被禁錮在他懷裡。
「你要幹嘛?」她推拒著,回首恨恨地瞪他,嬌軟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怒意。
「別急。」他把她抱到膝上,俊顏含著笑,在她耳邊低喃:「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好不好?」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刺蝟一樣,全身都豎著尖尖的刺,防備的可愛模樣令曲庭兮忍不住發笑。
「我要,這個。」大掌倏地覆在飽滿的左側酥胸上。
「你!」這個放蕩不羈的登徒子!盈蘭若氣急敗壞地又開始掙扎。
「聽我說完,我要的是……」低醇的嗓音,仍在她耳畔邊一字一字道:「你的心。」
盈蘭若呆住了!她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她想過千個萬個答案,卻沒料到他要的竟是這個。
「我的心,你要了有何用?」她扳著冷冰冰的小臉,反問:「踐踏嗎?」
「不。」曲庭兮擁著佳人軟綿的身子,認真道:「交換。」
「換?」盈蘭若不懂。「換什麼?」
「換我的心。」他說完,並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薄唇自潔白柔嫩的耳邊親吻,吮出淡紅色的吻痕。
「若我不呢?」我心中一悸。
「那可不成,我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你想不想知道它去了哪裡?」
「不想!」她臉一紅,一顆芳心怦怦地跳得好快,她懷疑他已經聽到了她心跳的聲音。
「你明明知道哦,還這麼小氣,再說我家是經商的,」曲庭兮一臉奸商樣:「這種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做。」
「你這樣到底算什麼?」盈蘭若微嘟著唇,沒好氣地瞅著他問。
「怎麼?」他湊過去親那紅潤的嫩唇,食髓知味般吻了又吻。
「叫我以後……以後還怎麼……」她硬生生地將「嫁人」二字咽了下去,因為曲少爺正挑著眉盯著她,滿臉一副「有膽你就去」的不悅模樣。
「在我懷裡,居然還懷有二心,」曲庭兮蹙眉,喃喃自語:「該罰!」
這丫頭,真笨還是裝笨?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嫁給除他之外的男人?
「等等!」她在他又要親吻自己之際猛然叫停,抿抿嘴角,美眸兒狐疑地看著他,又瞧瞧圓桌上的酒杯,「你剛才喝的是……」
「蔗酒。」他在客棧里順手牽羊,將老闆放在桌上的酒摸跑了。
「啊……」她一陣愕然。
「記著,以後無論你釀出什麼樣的酒,第一個品嘗的人只能是我。」他輕笑。
不止是酒,第一個品嘗這嬌美人兒的人同樣也是他,一想到這裡,曲庭兮就樂不可支。
【第七章】
應了那句凡事有一必有二,無三不成禮,無四不成意,五兒來偷閑,逢六必大順……曲庭兮開始夜夜留宿於盈蘭若的香閨。
盈蘭若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卻發現他真不愧是曲家人。
兩個月前,他半誘半哄地要了她的心,一個月前,又得寸進尺地要了她的人,最後,將她生吞活剝,從裡到外連皮帶骨吞吃入腹了,打算吃個夠本……真是狡猾如狐狸的奸商。
這夜,又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已經入冬了,緊閉的門窗,擋住了空氣中的瑟瑟寒氣,卻微微泄露出屋內的旖旎情事。
「啊……別……」花鈿床上,芙蓉賬后,嬌軟的嗓音細細傳出,聽得人連骨頭幾乎都要酥掉。
「乖,別動。」伏在赤裸嬌軀上的精壯男身,一絲不掛,正驃悍地攻城掠地,直搗黃龍。
「不要……唔。」女人顫抖得越發厲害,整個人綳得緊緊的,身子如一張拉滿的弓。
「不要什麼,嗯?」鷹眼灼灼,曲庭兮緊盯著身下雪白的胴體,大掌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對綿軟豐滿的玉乳。
「嗚……好難受……」生澀的她豈是他的對手,才一會兒便潰不成軍,嚶嚀地低泣,嬌喘,討饒。
「怎麼會?昨兒不是還說很舒服的嗎?」他低笑,俯身親吻她甜蜜的唇瓣,滑過如玉的雪頸,最後銜住高峰上兩粒顫巍巍的紅櫻桃,用力吸吮……
「啊。」突如其來的刺激令盈蘭若忍不住叫出聲,紅暈滿面地否認道:「人家……人家才沒這麼說。」
都是他,一個月前的某一天,將初經人事的她整整折騰了一夜,不知是第幾次,她剛從昏睡中醒來,迷迷糊糊間,又被他半誘半哄下,毫無保留說了那些極大膽又放浪的話語,之後,夜夜如此……
「嗚,求求你……」柔弱的女聲既可憐又催情。
「求我什麼?」渾厚的男聲夾雜著興奮,快悅,以及點點喘息。
「我……我不知道……」女人快羞死了。
「不說可不行哦。」男人溫柔的聲音看似好說話,其實說一不二。
「我好熱……嗚嗚……」女人無助地擺動著小巧的螓首,眼神迷濛渙散。
「想要我怎樣呢?」
「我,我……」
「寶貝,想要嗎?」
「嗚嗚……」她哭得更厲害了,伸手摟住他健壯的肩頭,小嘴兒胡亂地喊出來:「我要……我要你……」
「要我怎樣?」
「我要你……進來……」
「好,如你所願……」
盈蘭若難以置信這個男人帶給自己那種極致的快/感,竟然會是那般令人瘋狂。
不可否認,她沉溺其中,她神魂顛倒,他讓她體驗到了做為女人的快樂。
其實她與他,並不存在誰虧欠誰。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道高一行,她栽到他手裡,她認了,可也僅僅只限於此,她受他利誘,是因為她想,而非他的堅持,其實若非她願意,任何男人都不能輕易地要了她的清白。
她曾經以為,自己在紀府那座煉獄,早就看清了所謂的男女之情,紀興一人就娶了十四房妻妾,妻妾太多,自己應酬不暇,早就傳出小叔與嫂子偷情,外甥與某個妾有一腿的醜聞層出不窮,在京城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她曾經想過,出了紀府,若實在沒地方可去,就找個清靜的寺廟,出家當尼姑,至少能保留一副清白之軀。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遇上這麼個男人。
在其餘眾人的話語里,在她與他不多的交談中,在她的觀察下,她開始慢慢了解這個男人。
他家世顯赫,富可敵國,他有見識,有經歷,年少時,大江南北都差不多跑遍了,甚至去過暹羅,琉球,驃國這些海外國家,他懂胡語,吐蕃話,各地方言隨便說,他會享受,有品味,薰香的成分,茶葉的種類,園藝的培植,甚至連品種不同的酒需要用何種質地的杯子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他識音律,尤其是吹蕭,鳳首箜篌也能來兩下子,他天生是經商的命,再繁瑣不清的賬目到了他手中都會理到井井有條,這樣的男人,居然鍾情於她,真讓她不知是喜抑或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