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駱老闆、鹿姑娘……你們好。」盈蘭若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
「對了,我聽老闆娘說你叫蘭若是吧?真是人如其名呀,你也別叫什麼老闆了。就叫我三娘好了,我哪裡是什麼老闆?只不過是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罷了。」駱駝三娘繼續拉著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熱乎勁十足。
「你不曉得,前些日子,我自從喝過你親手釀的酒後,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哎呀,可惜你我相逢太遲,早些年怎麼沒有見過蘭姑娘呢?」
一邊的古老闆一臉驚異,連曲庭兮也蹙起眉頭,而廘玉京則笑盈盈,一臉見怪不怪的神情。
「讓兩位見笑了,」廘玉京捂著小嘴嘻嘻笑,「我姐姐一見漂亮姑娘就這樣,曲爺、古老闆,你們可別見怪喲!」
古老闆尷尬地笑了笑:「鹿姑娘說笑了。」
「對了,曲爺,」鹿玉京丟下老實巴交的古老闆,轉向身邊的俊逸男子:「聽說您去過不少地方,我剛才在鎮上,看到栽種了不少龍船花,想必是從驃國移植過來的?」
「鹿姑娘好眼力,難不成姑娘去過驃國?」曲庭兮挑眉,薄唇勾起溫文有禮的笑容。
「哪裡,只是聽說過,有俗語說月無百日圓,花無百日紅,可這驃國的龍船花偏偏花期綿長,還有個別名就叫「百日紅」,曲爺,我說的可是?」廘玉京一臉嫵媚的瞧著身邊的俊逸男子,眼底的傾慕不言而喻。
想不到,這小小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種氣宇軒昂,氣質高雅的男子。
只是飲茶而已,可那舉手投足,一言一語,一靜一動中,皆流露出少見的富貴氣勢,人也生得是目若朗星,風流倜儻,每每說話時,薄唇輕揚,勾人心弦,簡直忍不住想叫人湊上去親一口。
「鹿姑娘真是見多識廣。」曲庭兮頷首微笑。
眼前這兩個女人,相比起粗枝大葉的駱駝三娘,這位鹿玉京更得提防。
他收斂起怒氣,認真地注視著因自己的誇讚而笑得有如花枝亂顫的女人,眼底有著若有所思。
另一邊,盈蘭若雖然被駱駝三娘拉著聽她嘮叨,心兒卻早飛到曲庭兮那邊去了。
她偷偷地聽他和那位鹿姑娘聊著天,談天說地,從江南說到江北,從邊關說到塞外,兩人相談甚歡,彷彿相見恨晚。
她聽他誇讚對方見多識廣,品位不俗,是真正有主見的女子。
驀地,一股無名的酸澀揪住了她的心。
「咦?怎麼放著凳子不坐,都站著?」老闆娘從外頭近來,身後跟著牛小妹。
「啊,老闆娘來了?」鹿玉京與駱駝三娘知道這老闆娘是鎮上執事的大人物,紛紛招呼道:「都在等您來呢。」
「是嗎?呵呵,依我說,大傢伙都坐下說吧,站著多累,尤其是盈師傅,這些日子,為了釀酒的事忙得不得歇,一定累壞了,快先喝杯茶。」
聞言,盈蘭若頓時暈生雙頰,她這些天是好累呢!白天釀酒,到了晚上又要應付那在床上就像頭野獸,永遠不知饜足的男人。
思及此,她忍不住以眼角餘光瞄了眼那罪魁禍首,他一定是聽到了,看到了,也想到了,才會笑得好得意。
這下,她的臉更紅了。
「是這樣嗎?盈姑娘,快請坐,釀酒的事千萬別太累了,若是姑娘玉體因勞累而又任何不妥之處,可是我三娘的罪過呀!」聽老闆娘這樣一說,駱駝三娘馬上拉著盈蘭若坐到自己身邊。
一旁冷眼視之的曲庭兮聽到這裡,心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他的女人玉體哪裡不舒服,關這個男人婆屁事?真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正不爽時,被桌下老闆娘的腳踢了一記,提醒他記得自己的任務,他不樂地白了她一眼。
老闆娘乾笑兩聲,她可萬萬沒料到,這位駱駝三娘,居然跟個急色鬼似的?那語氣、那調調,完全就是個爺們兒,感情此人不止打扮像男人,就連脾氣也像個男的!
「蘭姑娘的芳名,究竟是哪幾個字呢?可否告訴在下?」駱駝三娘又開始對盈蘭若慢聲細語,問長問短了起來。
她先仔細問了姓名字划怎麼寫,再詳細問了生辰八字,最後還有一大堆喜歡什麼首飾、什麼布料、什麼款式的衣裳、什麼顏色的花、什麼樣的水果……之類的話題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地冒出來。
盈蘭若正襟危坐,偶爾才回答一兩句話,大大的水眸里閃著迷惑、愕然,她實在弄不懂這位駱駝三娘對自己的興趣怎麼會比生意還大?
「蘭姑娘,若是願意,隨我到馬家鎮去玩幾天可好?」這居然已經開始打起拐帶佳人的主意了!
古老闆目瞪口呆地看傻了眼,而曲庭兮的眼光足已能殺人了。
老闆娘雖然剛來,倒是瞧明白了,自己設下的「美男計」沒什麼用,相較於美男,駱駝三娘喜歡的是美人!
倒是那個鹿玉京,看來對曲庭兮很有好感,一雙勾魂的媚眼兒,不時地朝美男子放電,還不時地找話題跟對方搭訕,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目前為止,屋裡的兩個男人對天生麗質,清雅冷淡的盈師傅,一個是君雖有心,妾意難定;一個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再加上突然蹦出來的這位雖為女兒身,卻是男兒心的駱駝三娘添亂,這戲碼好看了。
「駱老闆,不如先談談關於銷酒的事?」曲庭兮終於忍受不住了,清清嗓子,在駱駝三娘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的長篇大論里插上一句。
「對對,也好。」駱駝三娘猛然收聲,察覺到屋裡的氣氛不太妙,很識相地點頭同意。
「盈師傅,關於咱們酒坊現有的酒,由你來說說吧。」老闆娘忍住笑,看向顯然也被駱駝三娘駭到了盈蘭若。
「啊……好,」盈蘭若回過神,清晰明白地道:「目前酒坊里最早的一批酒是去年秋天用菊花和以黍米蒸釀的,到今年重陽節才能開壇;今年正月初一釀的「九醖」要到八月始成,最近這一批是用盛開的梨花釀熟的「梨花春」,五個月後就能上市了。」
「都還要等好幾個月?」鹿玉京皺著眉道:「有沒有能即釀即銷的酒?」
「有的,甘蔗和石蜜釀的「蔗酒」,從釀到開壇只需十天。此外,『桃花釀』比這個要的時日更短,五天足矣,雖然酒精濃度不高,但適合老弱婦孺飲用,而且還有養顏的功效。」
「那太好了,先把酒坊里現有的存貨讓我全帶走,我全要了!」駱駝三娘一拍桌子,豪氣干雲地說。
「那價錢方面……」老闆娘問。
「價錢好說,只要是蘭姑娘釀的酒,我全要。」駱駝三娘笑呵呵地說。
「那太好了,就由古老闆和曲賬房二位簽訂合同吧,古老闆?」老闆娘叫。
「好好好,一切都聽您的。」古老闆點頭如啄米。
「哎,」駱駝三娘突然十分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我今天還得回馬家鎮,馬上就得走了。」憂愁了一下,眼睛突然又一亮,「不過,我辦完事就能回來了,諸位不會不歡迎我吧?」歡迎才有鬼!曲庭兮心中暗啐一聲。
「呵呵,歡迎、歡迎。」老闆娘與古老闆笑得靦腆。
這駱駝三娘表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就不知道,她是要借酒裝瘋呢,還是酒後行兇?
燭火瑩瑩,搖曳著,照耀著滿室春光。
「啊……你慢一點兒……」
擺在屋子中央的圓桌上,已經被脫得只剩肚兜和褻褲的女人被壓制在男人身下,乖乖地任憑對方疼愛肆虐,除了幾聲微嗔的抱怨,完全沒有抗拒的機會。
「慢不了。」男人滿意地看著那條金晃晃的花繩鬆鬆地戴在女人如玉的頸間,鑲著各色寶石的九龍金墜滑落於深深的乳溝處……這般美景,使得原本就如同烈火灼燒的胯下,灼熱驀然又昂/揚了幾分。
暗自呻/吟一聲,他埋首在粉頸邊,用唇舌描繪著柔美的曲線,吸吮出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烙印。
「別,好癢……」軟糯的嗓音,又甜又嬌,更加深了男人的肆虐之心,又增添了幾分力度,炙熱的薄唇沿著頸項滑落至漂亮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