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次當神棍

「沒有人會同情弱者，只有強者，才有站在別人的屍骸上大聲狂笑的權力。」

當奧古斯丁帶著誘惑性的聲音在安娜的耳中響起的時候，這個不到九歲實際年紀卻超出三十歲的小神棍只是以自己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眼前女子的雙眼，就好象在誘惑一隻不甘沉淪的小羔羊。

安娜現在心頭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她很想從眼前這個只有不到九歲的獸人小孩眼中看出這個人的真偽。她之所以選擇跟隨奧古斯丁，是因為奧古斯丁能夠輕易的滅殺那些刺殺者，那個砍了自己姐姐頭顱的壞人。

經過短短一天的相處，她卻從奧古斯丁的眼中看不到任何虛偽的成份存在。

奧古斯丁清澈的目光讓她感到十分的安心，卻又讓她倍感疑惑。

「這個小師父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當她打定主意拜倒在奧古斯丁的腳下的時候，這成了她最想了解的事情。

她看不清楚奧古斯丁清澈的眼神後面隱藏的東西。在留香苑第一次見到奧古斯丁的時候，不到九歲的奧古斯丁臉上那好色的表情如同絕大多數成年的獸人一樣，充滿了迫切與好奇，那種眼神安娜見得太多了，那時候的奧古斯丁在她眼中，只是一個早熟得有些過份的獸人小孩子而已，在姐姐的講述當中，有許多獸人貴族的小少爺在初次接觸男歡女愛時的情景就是那個樣子的。安娜是第一次到留香苑，她相信姐姐的描述不會騙自己的，同時，她也很相信自己的目光。

直到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奧古斯丁輕描淡寫地輕易扼殺了那個刺客，然後又面不改色地捏斷了兩個女人的脖子，冷酷得好象他手中握著的並不是兩條曾經鮮活的生命，而是兩隻伸長了脖子安心等待死亡的天鵝。

況且，那是在他答應不殺對方之後才狠辣下的殺手，那時的奧古斯丁，完全沒有同齡獸人少年的膽怯與好色，身上那種冷冽與冰寒，宛如在夜間行走的絕殺者，多疑、不守信用、視人命如草芥。

可是，那個時候的奧古斯丁卻偏偏放過了自己與姐姐，在殺人之後又天真的好象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少年郎。

然後，在街道的陰影之中，自以為必死的情況之下，這小師父卻又如神兵天降，不可思議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談笑間就把那兩個禽獸一殺一擒，並鼓動自己親手斬殺了那個光頭獸人。那時的奧古斯丁，仿若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那種感覺，是那麼的親切與和善。

多麼複雜的性格啊。

安娜了解得越多，越發地覺得自己不能看透眼前的小師父，是的，這小師父只有九歲，只有自己一半的年紀，可是，這恰好構成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一個不到九歲的小獸人竟然可以有這麼強大的實力與冷酷的心境，這本身已然足以讓……

所有人都為之側目了，然而，他居然還會魔法。天啊，獸人會魔法？

這一切，足以讓安娜把眼前的小獸人當成自己生命中需要仰視的高峰，她心頭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恭敬地、滿懷虔誠地注視著奧古斯丁，然後，她誠心地一禮道：「師父，我先前不應該懷疑你，你是我的導師，你安排我學什麼魔法，我就學什麼魔法。」

「很好。」奧古斯丁滿意地看著眼前神情恭敬的安娜，他第一次當神棍顯然就已經很成功地當出了感覺，輕輕地拍了拍與自己等高的安娜，語重心長地道：「這些天你就安心地在家裡休養，至於你學習的事情，我會安排的。」

「謝謝師父！」眼前的安娜恭敬得好象面對上帝的修女，安靜地俯下身去。

……

……

「小女孩子，果然很好誘騙啊。」在去學府的路上，奧古斯丁心頭竊喜，連帶著體內的金鐘罩內息也快了不少。「看來，我得去找一個魔法測試的水晶球去測試一下安娜的屬性才是，我可不想被那猥瑣的老傑克笑話，說我好為人師。」

從這方面來說，奧古斯丁的心情是很愉悅的，可是，在那迦的另一個角落裡，高貴的巴頓伯爵卻是一臉鐵青，他的手中拿捏著一封信。信是從帝國學府的那座廟裡差人送過來的，上面嚴肅而認真的譴責了巴頓構諂奧古斯丁的事實，在封信的末尾，落上了兩個火紅的維撒字眼。

巴頓一襲青衣，那高聳的眉骨之下，雙眼之中閃爍著憤恨的光芒，他有些畏懼地盯視了那兩個火紅的字眼，心頭有些不甘，急速地左右度了幾步，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只是，這一次，他說話的聲音明顯地小了許多，這怒火也益發地顯得壓抑與憋屈。

「我構諂奧古斯丁，那個平民也值得我去構陷？我堂堂一個伯爵，在您的眼中，竟是比不得一個賤民么？是我巴頓的兒子受了重傷，是我唯一的兒子受了重傷，現在連傳宗接代都有問題了，還說我是構諂？！那該死的奧古斯丁，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你重視的呢？蠢貨，奧布萊克，你這個蠢貨，你的腦袋裡裝的全是屎么，竟然在雷爾夫那條野狗的地盤上刺殺那個賤民。」

「嘿嘿。。。只是你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呀，省得那條陛下的獵犬藉機咬到我的頭上來。那兩個卑賤的女人應該也死了吧，死無對證啊，哼，我看你雷爾夫用什麼憑證來告我。」

他嘶吼著，連整個身體都由於不甘與憤恨而微微地顫動，呼吸已然有些急促起來，宛如一條生命受到威脅的狼一樣，只是，那瘋狂的眼神在看到維撒的信件時，才露出一絲極為畏懼的目光。

再一次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信件，巴頓伯爵猛地站住了身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平穩自己煩燥的情緒，待氣息微穩之後，他五指猛地收縮起來，手中的信件立時成了一團皺巴巴的紙，然後，他雙手用力地一搓，那封信便紛紛化為紙屑從手中落下。

「維撒，你這個老不死的，我當然沒有辦法與你敵對，你派人譴責我，我可以忍受，你叫我不要再招惹奧古斯丁，我也可以忍受，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這種恥辱，奧古斯丁，我不會放過你的。嘿嘿。。。」他陰聲笑了起來，眼珠子里好象有種極為野性的東西正在閃動著凶歷的神光，門外，一個僕從微微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的肌膚之上，分明起了一層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