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破計

蓐收一聲吼，聲音響徹整棟公寓樓，負責三樓四樓的六名魔神卻遲遲沒有下來。

「肯定是中招了，怎麼辦？」玄冥急切的問道，他掉下來就掛帝江身上，連摔都沒有摔到，可這時已經如驚弓之鳥，一步都不敢隨意移動。

看玄冥畏畏縮縮的樣子，張順笑了起來：「上樓救人唄，還能怎麼辦？」

「對對，上樓救人，走！」強良脾氣最急、姓子最直，扯著張順的衣服就要把他往樓上拉。

張順反手拉住強良，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任何一個動作對於修普諾斯來說都是機會，說不定樓上的人只是困住了，修普諾斯想要引我們上去。」

「那怎麼辦？不管他們了？」共工皺起了眉頭。

「當然不是，必須管，只是怎麼救要考慮清楚了，憑祝融、奢比屍體們的能力，自保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急匆匆衝上去，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救誰了。」張順看著樓梯口說道。

「說得對，那咱們應該如何去救？」蓐收一開口，其餘魔神就都不說話了，誰的聲音都沒他的大，聲音大不一定有道理，但要和聲音大的人吵架就必須做好耳膜受傷的準備。

張順掏了掏被震下來的耳屎：「方法……哪能這麼快就想到，急著救人的話就只能步步為營了，我開道，反正恢復力強，受點傷沒什麼，你們排成兩排跟在後面，跟緊點，就算地板再塌了咱們也能摔到一起。」

燭九陰嘿嘿一笑：「這和沒方法有什麼區別？說那麼多，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張順聳了聳肩：「我又不是修普諾斯，沒那麼聰明，說這麼多不是在討論辦法，是想讓你們冷靜下來、提高警惕，好了，如果都有了心理準備就走吧。」說完，他深呼吸幾口，踏上了樓梯。

強良、共工、蓐收、玄冥、燭九陰緊緊跟在他身後，帝江和樓梯一樣寬，身邊也不可能站人，防禦力又最強，負責斷後。

白色的石板樓梯光可鑒人，任何細小的裂縫都清晰可見，張順一邊仔細觀察著樓梯，一邊慢慢向上走，一步三探，幾乎要把樓梯給踩裂了才把重心移上去，走了兩分鐘才上到樓梯轉角，五分鐘后才終於來到二樓。

一樓大門口仍是滿地的水晶，在張順和眾魔神走後，這裡變得極為安靜，不過沒過多久，接待台後面就響起了輕輕的「咔嚓」聲。

被強良打暈的接待員用顫抖的手扶著地站起身來，摸了摸被打得高高腫起的右臉，活動了一下脖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愜意的笑容。

「小心就行了嗎？難道忘了三十分鐘之約？嘿嘿嘿……」接待員笑著說道，標準的法語，但聲音卻和張順他們先前聽到的中文一樣。

走到公寓門口，接待員推開門向外面看了看，念念有詞的說道：「怎麼還不來？不是說十分鐘……」

話還沒說完，一個黑色的物體從天而降，「咚」的一聲砸在面前，把他震得從地上彈起來。

接待員一楞，退進了公寓大堂里，定睛一看，正好見到張順從蹲的姿勢站了起來。

「果然是你，修普諾斯接待員先生。」張順笑了起來，笑容和剛才接待員的一樣愉悅。

修普諾斯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逝，恢復了從容鎮定的樣子：「你怎麼看出來的？」

「奇怪的地方太多，多到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地步，我猜這是你故意設計的吧？」張順握著拳套問道。

修普諾斯點了點頭：「請繼續。」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個極為強大的『心』類異能者，我們都進入了你的夢境，一個強大到可以讓多人進入、讓多人互動的真實夢境，所以歇會兒才能讓水晶燈掉下來，讓地板開裂、塌陷，如果這是你製造的幻境，做到這些應該很簡單吧。」張順慢慢走進了公寓寺堂。

「沒錯，如果這是『心』類異能產生的幻境，那一切就都好解釋了，可你說『以為』，那麼你已經否認這個想法了，你是根據什麼來否認的呢？」修普諾斯微笑著問道。

「兩個根據，」張順說道：「第一，我們從墜機開始就一直睜著眼睛，我想就算你真有厲害的『心』類異能，也不可能做到讓我們無接縫睡著吧？如果真的能，那又何必上演警察追貨車的鬧劇呢？第二，如果我們真的睡著了，那你還何必要跟我們玩遊戲，直接割了腦袋就是了，既簡單又方便，反正我們都困在幻境里，身體是不可能做出反應的。」

「沒錯，這樣就可以確定不是夢境了，」修普諾斯讚許的點了點頭，張開雙臂：「那你又怎麼猜到我是修普諾斯的？既然已經猜到，為什麼你還不動手呢？如果我的分析沒有錯的話，你屬於心狠手辣、不留後患的那種類型，來吧，不敢殺我的話，挖眼珠、斷手腳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張順搖了搖頭：「沒猜錯的話，這個接待員也不是你，斷他的手腳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你應該能分析出來我不是那種濫殺之人吧？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為什麼不繼續聊呢？」

修普諾斯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這都被猜到了？你還猜到些什麼呢？不如直接說出來吧。」

張順轉頭看了看門外，大街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他回過頭繼續對修普諾斯說道：「我還猜出來這個接待員現在只是被你控制了，就像剛才整棟公寓都被你控制了一樣，另外你說的遊戲只是在拖延時間，應該是在等阿爾忒彌斯和其他人吧？從遠處不容易殺死我們，將我們困在樓里，等人來了你就可以用你的異能配合他們真正殺死我們了，沒猜錯吧？你看，我也很會分析的。」

「必須說明，你這只是猜測，不能算是分析，再順便問一下，你怎麼知道看著去到二樓之後，我會放棄控制公寓，轉而控制接待員呢？」

張順笑了笑：「這個簡單，既然你是在拖延時間，那麼我以極慢的速度走上樓，到達四樓至少要十五分鐘，你的目的就達到了，像你這樣的聰明人總是希望能讓別人稱讚你的聰明，自然會在門口迎接阿爾忒彌斯的到來，好炫耀一番，離門最近的就是這位接待者了，控制他是最方便的，我到了二樓后就加速上到了樓頂，本來想慢慢下來潛伏在門口觀察一下的，沒想到你自己跑到門外了，倒是少了我不少事。」

「真不錯，值得鼓勵，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離開嗎？跟你來的那些奇怪的人呢？」修普諾斯放下了手，有些惋惜的說道。

「他們正在找你的本體呢！你要控制接待員就只好放棄公寓的控制權了，正好是搜索本體的好時機，只要在阿爾忒彌斯來之前把你殺了，她對我們的威脅就小得多了。」張順再次看向了門外。

修普諾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三十分鐘就只是三十分鐘嗎？」

張順又笑了起來：「我猜最多十分鐘，咱們在大堂耽誤了兩分鐘，又在電梯前面耽誤了兩分鐘，上樓花了五分鐘，又在這裡和你聊了一分鐘，阿爾忒彌斯應該到了吧？」

「沒錯，我到了。」一個極為好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接著銀色的光芒從門外射進來，穿過了張順的身體，要不是修普諾斯接待員先生躲得快，他肯定也會被射個對穿。

「咚咚」兩聲，張順的拳套掉在地上，他身體一震，直挺挺的撲倒在地，極重的身軀砸碎了無數水晶，白色的粉末騰空而起，揚得到處都是。

「世界第一頭腦？只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居然險些失敗了。」阿爾忒彌斯走進了公寓，聲音冷冰冰的。

修普諾斯臉色一紅，顯出了一絲蘊怒：「你剛才差點就射中我了！其他異能者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阿爾忒彌斯皺了皺眉頭，完美至極的臉龐上顯出的是厭惡：「那些人除了盯著我看之外，還能做什麼呢？讓他們來只會礙手礙腳，有我不就行了？」說完，她再次拉開了銀色光芒形成的弓弦，這一次，箭指向了張順的腦袋。

張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得透了，修普諾斯接待員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無論如何，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光箭還沒有發射出去，天花板的地板突然破裂，一座巨大的肉山從上面掉下來，壓向了阿爾忒彌斯。

為了懸挂水晶吊燈，大堂高度必須夠高，因此一樓和二樓是打通了的，帝江是從三樓掉下來的，距離遠了，落地的時間就長了，阿爾忒彌斯也就有了躲閃的時間。

她向後一滾，正好滾到了公寓外面，手中拉弓的姿勢未變，正準備放手，突然聽到頭上傳來異響，再次往後滾了一圈，一把宣花大斧就釘在了她剛才站立的位置。

抬手準備射擊樓頂，阿爾忒彌斯再度感覺到了身後傳過來的異動，剛想向側邊翻滾，一陣極為猛烈的風從身後吹來，竟把她吹得離地飛起，重新回到了公寓大堂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