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凌雲

乘著吃午飯的時間，公西平給師傅凌立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公西平開門見山的說道：「師傅，晚上凌雲回家么？」

雖然對於公西平突然主動打電話過來有點詫異，不過凌立依然回答了公西平的提問：「小雲剛跟我打過電話，說今天回家吃飯。」

「嗯，那我晚上也過來吃飯吧。」

「你找小雲有事？」

「有事。」公西平很坦白的回答。

「臭小子，有事你才來，沒事你就不能來吃飯么？」凌立在電話里笑罵道。

「好，那晚上見了，師傅。」公西平正準備掛斷，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說道，「師傅，等等。喂喂，師傅你掛了嗎？」

「嗯？」凌立正準備掛斷電話，但似乎又聽到電話里仍然有響聲，於是重新拿起聽筒，果然是電話那頭傳來公西平急切的聲音。

聽到師傅沒掛電話，公西平連忙問道：「師傅，那個……小雨今天回來么？」

凌立一愣，然後立刻恍然。這小子，怎麼到現在還老躲著小雨？想了想，似乎女兒沒有說過要回來吃飯，於是回答道：「小雨沒說回來吃飯，可能報社又要加班吧。」

公西平鬆了口氣，說道：「好，那我放學去你家。」

掛斷電話后，公西平三下兩下的就把學校供應的午餐A套餐給吃了個乾淨。

下午的課全部上完后，放學鈴聲也響起了。

放學就是放羊，結束了一天的緊張學習后，所有學生感覺肩上頓時一輕鬆。然後，三五成群的，一邊討論著一些熱門話題或者熱門動畫片，一邊走出校門。他們有些人會去小玩一會，有些人則是直接回家。

公西平走出校門，看見學校200米外的馬路轉角，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A6L。黑色奧迪的牌照是白色的，牌照的開頭是特A，看樣子是警局的車子。而且，這是一輛特警隊的車子。由於車子停的位置離學校不算近，所以基本沒人注意那邊的情況。

公西平看到奧迪車，略微猶豫了一下，依然朝那邊走過去。走到奧迪車旁邊，公西平停了下來。駕駛室的電動玻璃也跟著自動降了下來。

駕駛室里坐著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留著平頭，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相貌堂堂。乍一看，給人一種英氣B人的感覺。雖然相貌稱不上俊美無敵，但也是英俊不凡。

男人看到公西平，嘿嘿的一笑，說道：「老頭子一跟我說起你晚上要來，我可就立刻興奮了。這不，我可等不及你慢慢坐車去我家，所以就提前過來接你了。」

公西平嘴角歪了歪說道：「就算要來，你就不能低調點么。開特警隊的車子來，你說我是上你車還是不上？」

男人爽朗的笑道：「現在怎麼扭扭捏捏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是啊。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是誰了。」公西平淡淡的說道。

男人笑容一僵，但是立刻又恢復。他一揮手：「來，上車。」看到公西平沒有動，於是說道：「不管怎麼說，就算年齡變了，樣子變了，但是你還是你。你永遠是你，不可能變成其他人。」

公西平聞言，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兩人對視了大約10秒鐘。公西平終於開口：「是啊，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切似乎又都沒變。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是我，但你還是我的朋友。」

男人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句話，我跟你做一輩子朋友。」

公西平默默的從褲兜里摸出中華煙，抽出一根自己叼上，又抽出一個丟給男人。然後自己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也不管男人是否有火，兀自把打火機收進褲兜。

男人把煙點上，再次催道：「你還打算杵在這裡多久？上車吧。別讓老頭子等太久。」

「等等。現在正是放學高峰，進進出出的人太多。等一會學生都走光了我再上車。」公西平說著，朝路邊的一棵大樹走去，走到樹下，將肩膀靠在樹上。

男人無奈，只能跟著開門下車，走到公西平身邊。

「小雲，跟你打聽個人。」

「誰？」

「歐陽雪，你認識么？」

「誰？」凌雲驚訝的看著公西平。

「歐陽雪。」頓了頓，公西平感覺到凌雲神色不對，於是問道，「怎麼了？她跟你不對路？」

「她要是跟我不對路，那她就沒人對路了。」凌雲哈哈一笑，「歐陽雪以前在特警隊的時候是我的手下。別看她是個女人，衝勁可足了。而且，辦事麻利，腦子又好使。就是下手狠了點。在我手下的時候可是立了不少功。我看她是個人才，就跟我們局長提了提，推薦她去刑警大隊做個副隊長。嘿，這小妞還真是爭氣，不到一年就升了正隊了。」

「能夠入你法眼，看樣子她的確挺能幹的。」公西平點點頭。

「怎麼了？怎麼會想起跟我打聽她？」

「今天她來我們學校了。」

「來學校？她可是個大忙人。來你們學校幹什麼？」

「她來當教官。」

「教官？」凌雲略感不耐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一次姓把話說完？」

「今天早上，她來我們學校，說最近連續發生惡姓傷害案件，對象都是高中生。為了提高中學生的自我防範能力，所以她特地過來教導我們如何自我保護。」

「惡姓傷害案件？具體是什麼案件？」

「據說是學生被人殺害，腦袋被劈開。」

「這個案子我好像也聽說了。不過一般情況下，這種重大案件不是都應該成立專案小組么？跑到學校來教學生什麼自我防範，又能有什麼用。不是多此一舉么！」

「是，所以我覺得很奇怪，想問問你知道點什麼。」

「這種案件一般都是先由刑警隊接手，等到要行動了，才會找我們特警隊。我說，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偵探了？」凌雲一臉的調笑。

「我並不是對刑事案件有興趣，我只是要排除一切可能影響我任務的因素。」公西平吐出一口煙。

「我說，老頭子到底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讓你堂堂一個精英去一個高中窩著。」

「你還是問師傅吧。」

「切，我知道，那是機密。」

公西平不再說話，又吸了幾口煙，然後將手裡的煙頭丟掉，又點上一支。凌雲看了看他，也不阻止他，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傢伙，煙癮還是那麼大。

公西平一邊抽煙，一邊和凌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差不多過去半個多鐘頭后，學校的人流量明顯下降。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學校那邊，凌雲忍不住說道：「我說，差不多了吧？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公西平將手裡的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后，便走過去，拉開車門，自己先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凌雲看到公西平上了車，趕緊也坐到駕駛室的位置上，將車發動。

就在車子啟動的一剎那，公西平從反光鏡里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兩個身材各有特色的大美女，竟然在學校門口拉拉扯扯。

一個穿著校服，一雙長腿可以讓全校所有宅男瘋狂。另一個穿著便服，身材火爆，尤其是胸圍和翹臀更是惹人眼球，讓人有恨不得上去拍一巴掌的衝動。

歐陽雪和艾婷婷，為什麼在學校門口拉扯？看她們的樣子，想是在爭執什麼。公西平憑著敏銳的直覺斷定，她們認識。而且，關係不一般。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對了，我這裡有點東西你一定感興趣。」凌雲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

「什麼東西？」公西平淡淡的問道。

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卻發現他依然一副平淡的表情，凌雲不由微微一嘆。公西平什麼都好，就是臉上表情一百年都不變，你永遠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這麼久沒見菲菲了，想不想見見？」

公西平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著凌雲，聲音已經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激動了。「你……你見過菲菲？」

看到公西平終於緊張了起來，凌雲心裡實在是太高興了。他哈哈的笑了笑說道：「我沒見過菲菲，我也不知道菲菲在什麼地方。不過，有人知道。」

「誰？誰知道？」公西平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急迫的心情。

「呵呵，一會你就知道了。」

公西平注視著凌雲的臉大約有5秒鐘。然後，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重新靠在靠背上，眼睛看著窗外。

菲菲，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補償你。用我的一輩子來補償你。

車子一路疾馳，開了不多久，來到一處偏僻的別墅區。這裡看上去只是一些普通的別墅，但是只有內部人士才知道，這裡住的都是一些部隊的高級將領。有現役的，也有退役的。能在這裡住的，隨便誰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那都是能夠引起地震的大佬。

凌立就住在這些別墅中的一幢。

經過幾道鐵門和幾隊荷槍實彈的警衛連之後，終於進入了別墅區。由於凌雲的車子有特別通行證，而且又是熟人，所以幾乎沒遇到什麼阻攔就順利來到了凌立住的別墅。

凌雲將車停好，然後和公西平一起下了車。

進了門，凌雲忽然說道：「你自己上去吧，老頭子就在樓上。我回房間換件衣服就過來。」

公西平點了點頭，就自己管自己上樓去了。

師傅家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公西平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甚至，凌立特地讓人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專門是留給公西平的。有時候公西平也會來凌立這裡過夜。可以說，凌立不但把公西平當成了徒弟，也把他看成了兒子。

公西平走上樓梯，直接就朝凌立的書房走去。他知道，師傅平時沒事就喜歡待在書房裡，書房基本就是他在家裡的辦公室。

朝著書房沒走幾步，一個人攔在了他的面前。

一個女人。

一個標準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