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跑山
好在這只是2000多人的方陣,陸軍的兵種又都站在一起,所以既然知道了領章的區別很快就被我找到了野戰系的隊伍。
相對於別的隊伍,野戰系的人體格看起來都相當強悍,我相信這些人即使退役了也完全可以勝任肌肉教練,因為這裡即使一個個子小點的人看起來都精力外逸,全身上下充滿力量,給人一種隨時都能暴起襲人的感覺。
而當七、八十號這類人站成整齊的一排時,就會給旁觀的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雖然軍校里很多兵種的隊伍看上去都極為讓人震撼,但像特種野戰系這麼多體格強悍的人站在一起給人感覺就更為強烈,更讓我驚奇的是,剛才那個壯的像頭公牛的金毛老外也在隊伍中,只不過此時就算以他的體形站在隊伍中也不太惹眼就是了,而且完全看不到他剛才的囂張,站在那裡目不斜視,沒接到命令的時候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站在隊伍前的隊長是個看起來30多歲的人,皮膚被曬的黝黑,身高和我差不多,即使站在那一動不動也會不斷散發著強烈的軍人氣息,而且和王波他們那些軍人不同,這些精銳戰鬥部隊上的軍人由於每天接受的都是高強度的生存訓練和殺人技巧方面的學習,雖然同是軍人氣質,但由這些人散發出來卻讓人感到極為危險。
而那個隊長看起來更是個中典範,緊繃著國字臉,讓人覺的只要你犯了錯誤,他就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懲罰你。
我抓住他們口令停息的當,迅速跑步上前,立正敬禮,並且大聲說道:「特種野戰系二年制新學員邵子文向長官報道!」
我話剛說完,就感覺到注視著我和隊長的學員中至少有二三十道目光瞬間變的銳利起來,緊緊的盯住我,讓我覺的好似被狼群猛獸盯上一般,極不自在。
隊長看了我一眼,又用目光掃視了一下隊伍,眉頭不被人察覺的皺了一下,然後冷聲對我說道:「立刻歸隊!」
「是!」
我站到隊尾,暗自里鬆了口氣,畢竟找到自己的隊伍了,雖然還完全沒有溶入這個團體,但畢竟有了歸屬感。
可我過不多久就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因為我在半個多月前還只是學生,而這半個月來我在蘭州特四基地也只是不停配合洪院長進行檢查和實驗,空閑的時間由於李維中將對我極為縱容,也根本沒進行過軍人最基本的訓練,只是任由我自己瞎玩,大概他知道我要來特立軍校,認為在他那就那麼幾天的時間沒必要對我進行訓練了吧,可我肯定他沒有進過特立軍校,根本不知道這裡對軍姿軍容要求有多嚴格。
雖然這對別人來說沒什麼,畢竟能進到這來的都是各國家各部隊上的精英,有的人雖然才只二十五六歲,但兵齡卻已經近十年了,絕對是名副其實的老兵,對於這些基本的訓練,在他們看來和呼吸吃飯一樣輕鬆,但我就不同了,我只不過就在進入高中和大學的時候接受過兩次軍訓,訓練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兩周,其間還隔了足有三年之久。
所以,讓我這麼個入伍沒幾天,而且一點軍人氣質都沒有的新兵進入這個精兵學校,一切都顯的格格不入,特別是站在這麼群彪形大漢的隊伍里,讓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單薄和氣氛上的不適應。
別看那壯碩的老外站隊伍里不起眼,可我站這裡就太顯眼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體格和氣質上與隊伍的不融合,那個隊長看的自然更為清楚。
於是我的苦難開始了,在這二十分鐘的基本軍姿訓練中,隊長對我的動作極不滿意,數次被叫出隊列當著大家的面獨自進行動作。
這還是剛剛開始,由於二十分鐘過後要進行每天列行的跑步訓練,所以隊長命令我出操過後還必須單獨留下進行訓練。本來我雖然不甘,卻也沒大在意。
可一跑起來我就知道厲害了,在學校我體能算好的,還拿過校運動會5000米跑的獎牌,可這些人卻一開始就用很快的速度,往院校北院的小山跑去,這座獨立的小山也屬於學校,上面有個塔碑,是院校的榮譽塔,寬敞的石階從山頂一直鋪到山下,排成八列縱隊的隊伍就這麼速度不減的順著階梯往山上跑去。
在平地上跑雖然速度一直保持的很快,但我平時體力就遠勝一般同學,所以還不在意,但跑山就不同了,特別是跑這種又長又陡的台階,是極為消耗體力的一件事,要想一口氣跑上去是極為恐怖的。
跑沒三分之一,我就吃不消了,但速度又不能慢下來,因為是排著隊往上跑的,我後面還有著長長的隊伍,更何況這裡還有數百名女兵在裡面,這讓我極為吃驚,打死我都不相信自己會跑不過女孩子,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看看周圍的人,雖然呼吸都加重了,汗也都出的不少,但顯然並沒有人露出無法忍受的神色,我只能承認特立軍校的學員果然個個都不簡單。
努力的調節著呼吸,不再抬頭去看那似乎沒有盡頭的台階和隊列,我盡量想些別的事情,讓自己注意力不放在沉重的雙腿,要炸裂的肺部和難受的喉腔上,當你超出自己體力極限的時候仍然堅持跑下去是件極為痛苦的事情,雖然已經注意了呼吸的節奏,但仍然喘的像拉風車一般,口中唾液粘粘的似乎把嗓子都給糊住了一般,讓我覺的呼吸困難之極,甚至覺的噁心,我真怕自己會吐出來。
這個時候我真恨不得立刻變身為暴普雷斯,解脫掉這種苦難,但實際上我只能咬緊牙關硬撐下來,跑到一半的時候,腿已經沒什麼知覺了,只是機械的抬腿向前蹬上去。
讓我欣慰的是,這些人總算還是人類,過了一半多的時候,隊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除了腳步聲,耳邊還多了眾人粗重的喘息聲,人人都汗流浹背,衣服都緊貼在身上。
當我邁到前面不在是台階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那麼長的階梯已經跑到頂了,山頂是平整的石塊鋪成的小廣場,容納這麼多人也只稍微顯的有小,中間有個高聳的塔碑,過了幾分鐘,所有的人都上來后,隊伍解散,所有的人都在慢步走動著,廣場上也因為人們的交談變的有點嘈雜,我雖然想立刻躺下不再動彈,但經過劇烈的運動后這麼做是很危險的,只好挪動著幾乎不像屬於我的雙腿走動著,山頂的風吹來覺的很涼爽,校園的風光更是一覽無餘,讓人心曠神怡,大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身上的疲憊似乎都緩解了不少。
忽然有人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頭一看,是兩個野戰系的隊友,強壯的身體再留著大兵頭,顯的極為強悍精神。
「你是叫邵子文吧?」其中一個個頭和我差不多高的人問道,看他年紀應該比我大不了幾歲。
我點了點頭,只聽另一個人說道:「你很厲害啊。」
我沒聽懂,以為他們是嘲笑我,冷嘿一聲,沒有說話。
那兩人對視一笑,頭一個說話的人說道:「我叫孫亮,他叫紀卓飛,你大概是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我們可不是說的反話,頭一次參加跑山的新學員,除了前幾天來的一批怪物,很少有人能一口氣跑上來不掉隊的,看你這麼單薄的樣子,真沒想到你耐力和意志力這麼好,你不會是和那些怪物一個地方來的吧,看起來不像啊。」
「是啊,我們今年4月份剛來的時候,新學員里能跟的上老學員一口氣跑到山上的人不超過20個,很多人跑到一半就不行了,女兵里都有休克的,呵呵,我也是持續跑了一星期的山才能適應過來,跑階梯比跑越野都累。」紀卓飛笑道。
我苦笑了一下,總算值得安慰,不過我這麼標準的體形到了這裡總被說成單薄,實在讓我很鬱悶。
「老弟,看你還不到20吧,竟然已經是軍官了?真不簡單啊,像你這種年齡一般都是在五年制里學習的。」孫亮好奇道。
「我今年剛好20歲。」我有氣無力的答道。
孫亮還想說什麼,集合哨響了起來,眾人迅速集合站好,開始下山,有句叫上山容易下山難,不知道別人的感覺怎樣,反正我是覺的腿一著地就酥酥軟軟的想跪那,不過怎樣也比上山舒服多了,下的也比較快,只是隊形變的有點散,下了山後重新整隊后才跑回原來的第三操場,時間已經到了7點40多。
眾人都解散回去梳洗了,我卻被那個變態隊長留下進行站了半小時軍姿,真想不通他跑完這一圈后怎麼會和個沒事人一樣,精力這麼充沛。
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就剩一刻鐘要開課了,咬牙切齒的匆匆沖了個涼水澡,換上常服(部隊上分戰鬥服,常服,軍禮服等一系列服裝),拖著腿向野戰系的教學訓練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