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情之所至

楚雲衝到了橋邊，往下猛然瞅了一眼，這個時候的海面連帶著兩岸邊都是整個一片黑的，就算有人掉下去也根本看不見什麼，楚雲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恐高症發作，還是因為急火攻心，但是現在的楚雲已經顧不上了，他粗暴地扯掉了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長吸了一口氣，攀上橋欄。

「喂，楚雲。」如果不是這一聲喊得及時，楚雲已經咬著開出照明的手機一鼓作氣地跳下去了，這一聲讓楚雲回了神。

他像個瘋子一樣紅著眼往橋墩下面的方向看：「丫頭，丫頭，你在哪裡。」

這聲音離得不遠，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這也意味著林若曦沒有真的掉到海里去。

「我沒有掉下去啊，你別跳，你跳下去的話那我也只能跟著你跳了。」那個聲音哭了起來。

楚雲忙吸了口氣：「好好，不跳，你在那別動，我來救你……」

「我抓著這個欄杆呢，下面好像有個能踩腳的地方，但我不敢往下看，怎麼辦，我好怕。」

「抓緊，堅持一下，我過來了。」

雖然這麼說，但楚雲現在其實沒什麼選擇，附近沒有繩子一類的東西，不能做個簡易的求生索，理智告訴楚雲這種情況不該逞英雄，應該打119報警讓專業的救險人員來，但是現在林若曦的狀況很危險，楚雲等不及了。

他也是急中生智，直接把自己的毛衣和內衣都脫了下來，用力地紮緊，打了兩道死結，他不知道這些衣服串起來的繩索能夠承受多少的重量，但是現在不是在意這種東西的時候了。

一邊安慰林若曦，讓她保持鎮定，一面咬著手機翻過圍欄。

楚雲大抵看清了林若曦的位置，好好，這個跨海大橋在護欄外側的下面是有斜出一條落腳點的，雖然不寬，但站個人沒什麼問題，而且林若曦抓著護欄，看來只是一場虛驚。

「別怕別怕。」楚雲安慰她，事實上現在的腳下一片黑暗，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張大了嘴，楚雲的心臟也是在超負荷的運轉，什麼時候血漿迸出來也不奇怪，當然，這只是心理作用，楚雲竭力地調整呼吸，「我來了。」

什麼叫做玩火[***]林大小姐今天終於是體會到了，害怕，悔恨，這種心情自然是有的，但明明是這種關頭，楚雲都擔心的快死了，她卻生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甜蜜感來，這種東西說出來肯定要被人罵死，但她還是忍不住去想，有這麼一個願意為她用生命去冒險的男人，就算是死也值了。

當然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要能選擇的話林大小姐還是不想死的，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少女情懷總是春啊，所以當楚雲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雖然還在小聲地啜泣著，卻完全已經安靜了下來，林若曦確實和別的女孩子不太一樣，別人女生碰到這種場合，估計是死了娘一樣的尖叫，或者索姓暈過去了，但是林若曦至少還懂得自救，這點真是謝天謝地了。

「好了，我抓住你了，現在我在後面托著你，你抓著上面的欄杆爬上去，小心點。」

「恩。」

林若曦乖巧地點了點頭，她看著楚雲在黑暗中的側臉，忍不住問：「如果我掉下去了怎麼辦。」

「哼，多此一問。」楚雲沒好氣地說，又囑咐她抓緊了。

林若曦不愧是體育系的女生，再有人幫忙的情況下翻個一米八左右的高度沒什麼難度，或者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況下，她自己也能夠辦到了，看到林若曦翻過去之後，楚雲鬆了口氣。

接下來輪到他了，這點高度對於楚雲來說就不在話下了，雖然想這麼說，但是楚雲的左手是沒什麼力氣的，他只能靠著右手和腳上的力，一點一點地往上挪。

好在……總算沒有再出什麼意外。

等楚雲從欄杆上跳下來之後，林若曦看著光著膀子的楚雲有些心虛，她帶著幾分委屈的小女兒腔調說：「我錯了，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好了……」

楚雲默不作聲地逼近。

林若曦忍不住把眼睛都給閉上了，怕是對方打過來的巴掌有點難捱，但是身子卻被緊緊的抱住了，楚雲的體溫渡了過來，這麼冷的天氣沒有穿衣服，血液加速循環之下身體像是火在少一樣，但他不在乎，他緊緊地抱著眼前的少女，沒有分寸的，肆無忌憚的，彷彿把少女肋骨里的空氣都要擠壓出來一樣。

這樣的擁抱沒有幾個人吃得消，與其說是感人的再會，倒更像是一種比拼體力的折磨，林若曦很難受，有些喘不過氣，但她看著眼前那一言不發的男人，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的原因倒是有很多，不過最直接的一條，就是那個男人用嘴唇死死地抵住了她的。

電視劇里那種纏綿悱惻的浪漫之吻什麼的都是騙人的，楚雲的吻粗暴，霸道，肆意地進入她的嘴裡，混雜著一些瘋狂，她本來就被對方抱得那麼緊了，在這樣被吻，簡直就像是要窒息一樣的感覺。

她不停地敲打著楚雲的胸口，想要推開對方，但是這時候的林若曦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的力氣是這麼大。

像是在深水裡掙扎了幾十秒，楚雲才稍稍地放過了她。

但是，這只是緩刑。

「給你10秒鐘的休息時間。」

「什，什麼。」

林若曦的俏臉上紅雲密布，直沒耳根，她有些聽不明白。

「還剩5秒。」楚雲面無表情的宣布。

「不……不要，好難受……唔，唔。」

但是楚雲沒有給她再次開口抗議的權利，用嘴堵住了她所有的語言。

這一吻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

林大小姐再分開的時候用力地咬破了楚雲的嘴唇，撅著嘴瞪著對方，但楚雲一點都不在意。

「變態，蘿莉控，強……強，殲犯。」

林若曦張著被親吻的紅彤彤的小嘴罵道，不過聲音卻慢慢輕了下去，雖然這些話當做玩笑以前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但是這一次和以往的情況不同，楚雲的眼神是認真的，她到底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知道那眼神里的意思。

一個男人，而她不再是他羽翼下庇護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女人。

「丫頭，我想……要你。」

無數次也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害羞的林若曦和勇敢的林若曦，答案有無數個，但是真的看著他，聽他這麼說的時候，她也只是咬緊了紅艷的嘴唇，羞赧地點了點頭。

楚雲抱住了她，再一次親吻起來，只是這一次，他很小心，也很溫柔，就像觸摸一件易碎的工藝品，舌尖輕抵，交換著唾液，體溫，還有愛意。

回想起來的，是那漫長的如同一部電影的，相知相遇，遠近疏離。

只有彼此交握的十指，才明白那份愛情的沉重感。

他掀開她的衣服，摸向了她小巧的，在意的胸部，她推開了他。

「不要……」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

「不是的……」她害羞地偏過了頭，不敢看他，但她的心意，卻毫無保留地傳達給了對方，「我不想在這裡被人看見，至……至少回到車裡再……」

楚雲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害羞著，忍不住地捶打著他的胸口。

海風依舊再吹，卻並不那麼寒冷了，像是一首情歌，緩述衷腸。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