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很快,她和秋娘被管事的公公,從「重華宮」帶到了破舊的「安樂堂」,日子仍是平淡又無情地流逝,安樂堂牆外的那個地方,外表看似繁華滿天的春櫻,實則深深寂寞傷心。
所幸,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太久,僅在第二年,叛軍就勢不可擋地攻進皇城,她終於永遠地離開那裡了。
曇月的心,在聽到那四個字后,全亂了……
雷貉是「漠北狼王」,是一日傷薊王一次、最終血洗薊王府的人。
薊王若真是她的父親,那他,他便是她的殺父仇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雪白嬌嫩的小臉,血色盡失,心中泛起無數的不安。
一彎上弦月,高高地掛在枝頭,樹屋內的律動與粗喘漸漸平息。
雷貉不舍地自緊窒濕滑的胴體里抽身,仰躺於枕上,再順手將全身綿軟無力的小人兒攬到身上,調整姿勢,讓她兩腿大張地跨騎在自己腹間,很快硬起來的欲-望,又密密實實地插進蜜汁淋漓的小洞里。
大掌牢牢按著圓潤挺翹的小屁股,不讓她動,猿腰同時重重地向上頂,無止盡地深入,幾乎頂入子宮。
她一向最怕這樣的姿勢,股間那逞凶的粗長插得好深。
若在往常,早嗚嗚咽咽地哭著求饒,今天卻反常地連叫都不願,柔軟的嬌軀只微微動了動,身下一塌糊塗,含著那巨大肉柱的私處,卻縮得好厲害。
兩人的下身緊緊鎖在一起,那楚楚可憐、吞咬著粗大肉物的小洞,無論是交合時的輕顫,還是抽離時的不舍,都教他愛極了。
他就是個壞人,是個惡魔!就要把她戳壞掉了……終是被頂得受不住,哭起來,美麗的眸子除了淚水,卻無一絲神采。
「怎麼了?嗯?叫都不肯叫出來。」他慢下來,插在深處,緩緩地頂弄,捏著她的小下巴,盯著她紅潤的粉腮,牽唇笑道:「是怕被人聽到嗎?」
客人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住在下面的木屋裡,樹屋距地面近十米遠,哪裡會聽得見?他想她或許是不習慣,才這般反常。
「嗯……」她軟軟地伏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鼻息全是充滿男性的陽剛氣味,被他抱著,隨著兩人交股間的輕擺,嚶嚶地哼出了聲。
「別怕。」大手撫過如玉雪背,享受粉膩酥融嬌欲滴的觸感,他嘴角的弧度甚是愉悅,「明日他們就走了。」
她聽了,心一顫,連著小腹一緊一縮,立即聽見他發出低啞地粗喘,「小媳婦兒,你故意的嗎?」
曇月慌張地發現,那硬硬一條,撐在細緻花徑中的粗物,竟然又變大了!
「呀……」她來不及逃,一個天翻地覆,便被他整個壓在床上,架起兩條嫩生生的纖腿兒,從上往下狠狠地插。
他一向精力旺盛,力氣又大,她哪裡吃得消?沒一會,就嗯嗯啊啊地哭叫起來。
直到結束,她還是哽咽不止,將她抱在懷裡,親著、揉著、占著、哄著,男子醇厚的嗓音磁性極了,在她耳邊低喃著親親小月兒、小媳婦兒,並許諾明日帶她去後山摘熟透了的枇杷。
後山有幾株枇杷樹,五月枇杷黃似橘,遠遠地就能見一樹樹的金黃,密密綠葉里,累累的,一枝迭一枝,汪汪和它的族群,就住在那裡。
她將臉埋進他的懷中,將無聲無息地洶湧而出的淚,悄悄藏起。
大漠里有金沙、黃土、丘陵;也有水鄉、綠稻、林翠和花紅。
在吃了好多天的沙子后,雲墨坐在老牛車上,正心花怒放地往那有著「塞上江南」美譽的古城趕。
玉陵,就快到了!
那座襟山帶水的城中,綠樹成蔭,茶樓飯館、酒肆如林,商鋪一家挨著一家,街上行人如織,並不比中原的繁華之所差多少。
美酒、佳肴、烤羊腿,小爺我來了!
雲墨張著嘴哈哈大笑,一陣風刮過,又吃了滿口的沙子,一低頭,「呸呸呸」地吐口水。
這次千辛萬苦地到大漠來,一是要以自己的身家財產,到斷橫山找到雷貉,請他出山去麓城,救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二嘛,就是在玉陵城中,瑛王的府邸住上幾天,吃飽喝足,再順手牽羊些古玩珍寶後走人。
不過沒想到的是,雷貉那廝太沒良心,一點也不念舊,竟然一口拒絕幫他到麓城救人,氣的他七竅生煙,又忌憚打起來自己絕對會吃虧,能屈能伸地將差點衝出口的怒罵咽回肚子。
哼哼!雲墨又忿忿地吐了口口水,他這人,一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雷貉那廝敢做初一,他就做十五!
例如,帶走他屋裡的那小仙子、帶走他媳婦,氣死他,誰教他不跟自己合作!
很聰明地又住了一天,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那鍋燉的美味無比的鹿肉湯里,扔了點料。
美食或美色當前,總是會令人卸下心防,尤其是在某人眼中,這美食、美色兩者皆為自己所有,越發食指大動,眉眼愉悅,一邊吃鹿肉,一邊用極淫蕩的眼神,盯著自己羞答答的小媳婦兒,一臉發春的樣子。
於是,一頓風捲殘雲,大快朵頤之後,四人中武功最厲害的那一個人,勇敢地倒下了!
另外三個,捧著碗,坐著。
管家的手一抖,碗成功地被抖掉了,一臉的傻愣,不明狀況。
他揚眉,朝那臉色雖變,碗卻仍好端端地捧在手裡的小仙子,咧嘴一笑,「小嫂子,這山裡雖好,住久了也會悶,不如跟小弟去京城逛逛如何?」
小仙子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是問他給雷貉下了什麼葯,他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擱到桌子上,很誠懇地向她保證,只是普通的蒙汗藥,才見小仙子點了點頭,平靜地站起來,收拾好滿桌狼藉,又請他與管家將昏睡的男人抬到床榻上,竟然還跟他們道了聲謝。
他看她輕手輕腳地幫不省人事的男人蓋好被子,又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似戀戀不捨,又似傷心,末了,終是轉過身,輕輕地說了一句:「走吧。」
哦喲!他差點喝起彩來,瞧人家這種冷靜氣質,不愧是姓雷那傢伙的女人!
因為生怕被醒來后的雷貉追上,他們快馬加鞭地趕路,恐懼成了動力,他們很快就到了,將斷橫山脈那十幾座山峰,遠遠地甩在了後頭。
第三天,在離巴丘鎮不遠的一個破爛客棧里,當雲墨將同樣攙著蒙汗藥的飯菜吃到肚裡后,當他「咚」地倒下前,心裡仍然冒出同樣的念頭,真不愧是姓雷那傢伙的女人!
小仙子蒙暈了他和管家,駕走了馬車,還好把他那兩箱子身家財產留下了。
於是,他和管家買了頭老牛,拉著破車,慢騰騰地朝玉陵前進。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玉陵城就在眼前了!看著遠處那高大的城池,雲墨一時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悲的是,他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有那麼一刻,他痛恨命運的捉弄,更恨自己的視力太好,為什麼遠遠就看到那擋在路中間、滿身殺氣的男子?
「管家!」他猛地扯過正靠在牛車上打盹的管家。
「啊,少爺!怎麼了?」管家嚇了一跳。
「你記住,等下有個仇家會找少爺我的麻煩,你一定要視死如歸地擋在前面!」
「不行啊,少爺!小的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個娃,小人死了不打緊,他們可怎麼辦啊?」
「別怕,我的仇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他是很有同情心的,你只要將剛才的話說與他聽,他自然會放過你。」
「真的?」
「當然!你若是替少爺我化解了這一劫,回驪京必有重謝。」雲墨以金錢誘之。
「真的嗎?」管家兩眼放光。
「擋不擋?」
「擋!不知少爺的仇家幾時會來?小的好先做準備。」
「不用準備了,喏!」雲墨好心地指給他看。
管家滿臉歡喜地瞅上一眼,臉色赫然猛變。
哎呀!原來少爺的仇家是那位被蒙昏了的雷爺……
他一個京城人,再沒見識,可打到這沙漠里來,就聽到「漠北狼王」的一些事迹,同情心?少爺你在講笑話吧!
老牛呀!你千萬慢點而走……慢點而走……哇……
站在黃沙大道中間的高大男子,年輕的臉上,五官冷峻、劍眉銳利、鼻樑高削,天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右眼角那一道明顯的傷疤,增加了他的野性,利眸中流露出的狂鷙眼神,更是狠劣得令人不敢直視。
打算進玉陵城的百姓們,離那年輕男子遠遠的,紛紛繞道而行。
男子盯著那堪稱「龜速」的老牛車,深邃的眸中閃過一道逼人的火光。
該死的雲墨,竟然敢陰他!雷貉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雲墨會對自己耍陰招,不僅下蒙汗藥,還帶走了他的小媳婦!
他心急如焚地追了七天,總算在這裡發現了雲墨的蹤跡,可是,他的小月兒呢?
雷貉對牛車上那對主僕怒目而視,下顎緊繃得不能再緊蹦,粗壯如鐵的手臂上,因雙拳緊握而青筋畢暴,怒吼一聲:「我媳婦呢?」
「息怒、息怒!請聽小弟慢慢道來……」雲墨已經忙不迭地跳下車,咽了咽口水。
「少廢話!她人呢?」
「小嫂子……小嫂子她不見了……」硬著頭皮,雲墨據實相告,不料管家剛從牛車上爬下來,幾聲暴喝就使他軟了腳,還沒等臉色大變的雷貉發飆,已經「噗通」一聲,迅速跪倒在地。
一邊的雲墨欣慰地點了點頭,何謂忠僕?便是為主子兩肋插刀之人啊!
管家已扯著嗓子哀嚎起來:「雷爺啊……請饒了我家少爺吧…!我家少爺上有八十歲的爺爺,下有……下有滿府的生意要料理,他死了不打緊,他們可怎麼辦啊!」
我靠,雲墨黑了黑俊臉,原來不是忠僕,是賣主求榮啊!
「不見了?很好。」雷貉冷冷地笑,轉身掉頭就走。
咦?不砍他?不罵他?姓雷的氣胡塗了嗎?
雲墨傻了眼,管家鬆了氣。
「雷貉……」雲墨想不明白,不死心地在後面大叫:「你上哪兒去啊?」
雷貉頭也不回地甩出兩個字:「麓城。」
「哦!」雲墨奇道:「你去麓城幹什麼?」先前黃金萬兩都不為所動,如今怎麼又變卦了呢?
「殺裴守元!」雷貉乖戾地獰笑,你不是千里迢迢來叫我去救你的老丈人嗎?那我就馬上去殺了他,教你雞飛蛋打,一場空。
什麼?雲墨再也笑不出來了。
可想而知,雲墨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絕不會讓雷貉去麓城殺自己的老丈人,只得用自己這雙螳臂去當車;直到昨日,他們無意間聽到一個消息,那翻臉不認人的男人,才改變初衷,先不殺他命懸一線的老丈人了。
今兒是六月初六,也是烏皖族組長,胡車兒娶親的大喜日子。
烏皖族中,歷來為夜間迎娶,因此天色雖已近黃昏,部落里裡外外卻越來越熱鬧,處處張燈結綵,透露出喜氣洋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