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福爾摩斯先生,請你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告訴我你這份和約沒有任何非法或者侵害我利益的細則,我從中只會獲利而不是承受單方不平等條約。」洛可可措辭謹慎,她翻了翻手中半本辭彙手冊那麼厚的和約,愣是在密密麻麻條約的攻勢下投降了。
不過她看穿一切的能力可是最好的武器對不對。
[當然。]
「當然。」
語言和思想相符,沒有撒謊。
洛可可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姓氏,然後將銀|行|卡號寫在了最下面。
「如果足夠誠意就請三天內預支我第一筆工資。」
[只有姓氏?]
「洛可可小姐,你是第一次簽合約嗎?」福爾摩斯拿過合同,視線停留在那字體飛起來的一詞上。
他在鄙視她的愚蠢不簽全名嗎?
「我的全名就是洛可可,福爾摩斯先生,我以為您在聘用我之前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她之前翻出自己的公民身份證時也是大吃一驚,她不指望中間名,但起碼有個能搭的姓氏什麼的。
夏洛克的氣泡里又一次出現她的資料,(名未知)上被戳了一個叉,然後修正為了[全名-洛可可]。
=。=
他無視掉洛可可的變相的隱喻,坐回沙發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她隱瞞了一些什麼。」夏洛克敲打著鍵盤,說這話時沒有抬頭。
洛可可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抿了一小口。
「你說的是海倫刻意在隱藏的手臂上的某些痕迹嗎?」她平靜地開口,放佛這一切是她自己觀測到的_(:3」∠)_
夏洛克這時抬眸看了一眼洛可可。
什麼都別說,洛可可可是看到了這位不可一世把其他人都當蠢材的名偵探腦海中對她的稱讚又多了幾分,不過仍舊只佔他那巨大知識書庫的一角←_←
「準確說是疤痕,她很有可能遭到了繼父的虐待,她很可能在袒護繼父。」他頓了一下,反問道,「你們女人都是這麼愚蠢的嗎?」
洛可可沒有因此被心塞住,她靠著茶几,口吻自然的回應著:「部分不能代表整體,先生。119室的米修先生天生愚笨,難道意味著這條街的人都很愚笨嗎?包括你?」
洛可可剛想給自己精彩的反駁點個贊,抬頭就看到夏洛克對著計算機屏幕已經在思考別的東西了。
[已故妻子(斯托納)的遺囑-(投資計算結果-財產縮水30%-原因:產業比重下降)(女孩結婚每人能索取250萬英鎊-殺人動機)]
看來這位智慧的福爾摩斯先生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就已經距離破案不遠了。
夏洛克合上電腦,起身披上自己的那件黑毛呢外套:「你對此還有什麼看法?」
洛可可放下手中的空茶杯:「推測是陳年老套路,繼父為了獲得兩姐妹母親留下的遺產試圖害死兩姐妹。」
夏洛克似乎對這個看法比較滿意:「我收回之前那句話,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愚笨的。」
能受到大偵探的口頭讚賞她該開心嗎=。=?不,這其實都是源自你自己的想法呀大偵探_(:3」∠)_
「走,我們該出發了。」
「去哪?」
洛可可問出后她就後悔了。
[去弄清:1海倫的姐姐是怎麼死的;2帶斑點的帶子是什麼;3半夜的口哨聲和碰撞聲]
「修正,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蠢得離譜。」夏洛克回望了樓梯口的她,又補充了句,「以及,119室住得是上了年紀的埃森太太而不是什麼米利先生。」
(╯‵□′)╯︵┻━┻
那是比喻啊比喻,以及不是米利是米修,你那龐大的存儲器都用來裝什麼了?
洛可可朝天翻了個白眼,追上了夏洛克的腳步。
夏洛克一步太大了,她不得不以兩倍的速度跟上。
「我已經在網上訂了去萊瑟黑德的火車票。」他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去火車站。」
一路上,夏洛克都低頭沉思著。洛可可只能無聲注視著那一大團氣泡中快速變化著的她看不懂的亂碼和各種推測。
「我想我的推測是對的,海倫小姐的父親有很強的控制欲。」他在火車上突然開口說話了。
還沒見到人就能推測出一個人的性格了是嗎,這真的是名偵探能做到的?
「何以見得?」洛可可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她是在穿越來這后第一次離開倫敦市。
此時夏洛克正對著一部和洛可可一個機型的黑莓手機,手指飛速在全鍵盤上左右移動著。
「我曾一度以為你的洞察力和養花技術一樣好。」
洛可可偏頭看他。
[剛出門時門口路過一個人男人,右手指腹粗糙,手掌光滑-常年握手術刀類小道具,不是本地人,有目的性的在附近下車-羅伊洛特醫生-跟蹤海倫-控制欲和疑心。]
「你的意思是那個繼父一直在跟蹤她的女孩?」她掃了一眼很快說道。
福爾摩斯放下手機:「看來比想象中好上那麼一點點。」
還真是,謝謝了oyz
洛可可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她掏出自己的那台黑莓,和夏洛克的僅僅區別在顏色。
她收到了銀行的入款提醒,有人給她賬號打了不小一筆錢。
洛可可望向夏洛克。
「你要的預付工資。」名偵探面無表情。
好吧,那她就勉勉強強努力地工作吧_(:3」∠)_
******
洛可可敢打包票,這位福爾摩斯先生富有,或者起碼不差錢。不然為啥去哪都心也不疼地叫計程車呢?
「應該就是那幢房子。」
行駛了一段路后,夏洛克指向了鄉間一座帶著歷史滄桑感的宅邸,四周圍著很大的花園。
洛可可原想小小困惑一下夏洛克的熟門熟路,不過看到了氣泡內的[宅子西側在裝修-與斯托納女士敘述相符]后及時止住了,以後問問題前一定要多看幾眼,免得再次被誇「和養花技術有的一拼」o( ̄ヘ ̄o#)
海倫在家門口見到兩人後立馬迎了上來,她告訴夏洛克她的繼父今日一早就去了市內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還真是想怎麼調查怎麼調查的節奏呢。
房屋看上去很陳舊,外牆的部分牆漆脫落,角角落落纏著爬山虎的無陽處還布著綠色的菌斑。房子西側搭著腳手架,卻沒有看見施工人員。
夏洛克順著房屋轉了一后,一言不發,只能從頭上的氣泡中判斷出他的大腦又在忙碌了:
[房屋陳舊;西牆無修繕必要-借口讓斯托納女士搬去隔壁房間;疑點:必須是她姐姐的房間,為什麼?]
他最後停在了對著花園的三面窗戶前:「斯托納女士,麻煩進室內把窗關上。」
海倫照做,繞進房間內關上了窗鎖上了窗扣。
夏洛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長方形狀的透明玻璃片,他拇指輕輕一推,前段滑了出來,那是個迷你放大鏡。
他的一隻眼睛透過放大鏡,對著緊緊閉合窗口的縫隙和角角落落仔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如何進入一個門窗緊鎖的房間]他在思維中提出這個問題,最後匯成一個大大的問號:[?]
智慧的福爾摩斯先生也陷入困擾了,為什麼她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呢_(:3」∠)_
夏洛克這時沿著牆壁,擦過打醬油中的洛可可,從西牆那撿起一塊裝修用的板磚,再筆直朝她走來。
天呢福爾摩斯先生您要幹嘛!洛可可保證她上班再也不心底嘲笑您或是打醬油了,求您不要用板磚拍她啊oyz
「福爾摩斯先生,你這是要……」洛可可死死盯著他手裡那塊板磚。
[目的:進入窗戶鎖上的房間。條件:不破壞玻璃;響聲只有重物發出的「哐嘡」聲。可能性:未知。]
夏洛克比了比磚頭砸玻璃的動作:「洛可可,如果你要進入這個房門緊鎖的房間會怎麼做?」
反正不會學熊孩子用板磚敲碎←_←
「在內部裝個裝置?然後遙控器一按窗戶就會自動打開;或者趁窗還開著的時候拉根透明線什麼的,在外面一扯窗就被解鎖了。」那些密室殺人案都是這麼拍的。
「不錯的想法。」夏洛克看似稱讚了一句,可是後半句告訴洛可可顯然不是,「笑話有助於思考。」
夏洛克接著扔了那塊搬磚,進了房子。他跳過海倫的房間,直奔她那位可憐早逝的姐姐的卧室。
房間內部的擺設很樸素,衣櫃、梳妝台和一張鋪著白床單的床,唯一亮眼的色彩,只有地板上那塊四方形的深米黃色地毯。
「這根繩子是幹嘛的?」夏洛克發現了對著床的空調出風口處綁了一根麻色粗繩。
「幾年前中央空調裝好就在那了,姐姐試圖解下來過,但是繩子的那一頭好像系在了裡面……」海倫順便補充道,「這個空調出口位置太尷尬了,所以姐姐幾乎沒怎麼開過空調。」
夏洛克扯了扯繩子后,便沿著房間一處一處的檢查,洛可可此時將目光落在海倫身上。這個可憐的女人頭上的氣泡里模糊的片段顯示著她的焦慮與不安。
「放心吧海倫,他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個名字在她印象中就是「別管什麼案件都會全身赤果拜倒在他毛呢大衣下」的代名詞。
聽到自己名字被提到,趴在床底就連姿勢都有一股「什麼線索都無法逃過我眼睛」氣息的夏洛克只是回頭掃了一眼洛可可,又重新透過自己那塊迷你放大鏡繼續研究。
他竟然沒有讓她「閉嘴」,這就是助手的待遇嗎?
「洛可可,麻煩讓斯托納女士出去,她快影響到我了。」夏洛克這個客人下了「逐主令」=。=
可憐的海倫有些無措,低聲咕嚕:「可是我沒有說話或是發出聲音……」
「唔,我猜福爾摩斯先生想說你的思緒吵到他了。」
洛可可看著夏洛克頭頂越來越大的氣泡快要撞到這位陷入焦慮的可憐女士的氣泡上,無奈聳聳肩解釋道。
給她發工資的上司就是如此任性真是抱歉。
「既然這樣,那麼我也……」出去站著好了。
「你留在這。」
洛可可還沒說完,直接被這位任性的先生打斷了。您能不能不要那麼任性了?
「走,我們去醫生的房間看看。」幾分鐘后,夏洛克徑直走出了房間。
此時的洛可可正糾結著為了對得起那筆工資,是不是該做個筆記什麼的_(:3」∠)_
醫生的房間里,要說特別的只有一個保險柜和一小碟牛奶。
「你說這是喂什麼的呢?」夏洛克端起那碟牛奶湊在鼻子邊上聞了聞。
此時的夏洛克還沒有準確的答案出現,所以洛可可只能自己猜一猜:「海倫不是說她們家院子里養了兩隻大型犬嗎?對了,剛剛怎麼沒看見。」
「很顯然大型犬被關在了哪裡,既然海倫怕他們,醫生也自然不會讓他們進房間。」夏洛克否認了這個看法。
[牛奶-某種動物?-它比耗子還小,能進入幾乎密閉的房間-驚嚇到一位女士]
夏洛克站在原地,頭頂的氣泡中又是一片巨大的腦內小劇場: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房間的床上躺著一位女士,窗外暴雨如注,她突然驚叫,有什麼嚇到了她,這個東西可能喝牛奶,長得像帶著斑點的帶子……
隨著夏洛克的思維想象越來越清晰,洛可可也覺得謎底近在咫尺了。
夏洛克的視線忽然停駐在了一樣東西上:
[頂端捲成結的打狗鞭子?]
畫風為何變得那麼快,明明前一秒氣泡里還在放影像呀qaq
「走了,洛可可。」夏洛克叫了她便往外走。
大偵探,您腦袋的運行速度太快了,她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求重播。
「福爾摩斯先生,請問有結果了嗎?」海倫見任性卻一臉「我什麼都知道了但是就是不告訴你們」的福爾摩斯從醫生的房間里走了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為了百分百確定,我需要你照我說的做。」
「我一定。」海倫保證。
於是,這位仍一臉「我什麼都知道了就是不說急死你們」的神探先生,說了一句讓她險些慪氣的話:「首先,你得讓我和我的助手在你的房間里過夜。」
whatthefx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