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清雲樓

145 清雲樓

「奴還沒有謝過,適才郎君的救命之恩。」男子說著,就要起身相拜。

男子動作柔媚,嬌比女子,一顰一笑間吸引人的目光不自居的,黏在了他的身上。

就見男子將要拜下去,雲晟毅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扶住男子的雙臂,道:「郎君何須這般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再者我也沒有受傷,哪裡當得郎君一拜。」

男子要拜,雲晟毅不讓拜,兩人拉扯之間,男子身上穿的本就輕薄的衣裳,頓時被雲晟毅給拉扯開了,男子白希細嫩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雲晟毅的眼前。

雲晟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男子胸前那刺眼的滑嫩給吸引住了,直到他聽到男子的輕笑聲,這才回過神來,只是他的臉上已經臊的通紅一片。

雲晟毅幾乎要懷疑自己生病了,竟因為一個男子的眼神而心跳變快,還痴迷的看了很久。

男子見了,這才抿了抿唇淺淺一笑,而後道:「郎君這話說的卻不對,若非郎君相助,奴今日必要命喪於此,郎君的救命之恩,奴自然是要報的。」

雲晟毅這才反應過來,這男子自稱為奴,顯然不是尋常百姓,更不會是官家人了,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能乘坐這般奢華的馬車的?

要知道,雲家才不過有一輛馬車,還是方家人特意給方氏準備的。

要知道馬是緊俏物兒,如今便是置辦一桌普通的酒席,都用不到十兩銀子,而買一匹普通馬的價錢,就要一百兩,都夠買一個普通的小院了。

雲晟毅這才向馬車裡打量了一番,就見馬車裡放著一把一十三弦琴的雅樂琴。

男子見雲晟毅的目光,落在他的琴上,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嘲諷,而後卻是淺笑道:「奴名喚檀,家在安興坊清雲樓,敢問郎君如何稱呼。」

雲晟毅一聽男子這話,頓時反應過來,詫異的道:「原來郎君竟是檀郎,檀公子。」

檀郎淺笑了一聲,「正是奴,奴如此卑微之人,難得郎君知曉。」

雲晟毅又豈會不知鼎鼎大名的檀郎,這檀郎雖然只是清雲樓的一個小倌,但是他的名頭卻大的很,有多少人一擲千金,只是想要見他一面,然而他可不是誰都肯見的,便是他心情好,願意見客,也最多不過是撫琴一首,至於他的房門,除了昭陽王虞非離曾經踏進過之外,只怕就只有玉衡玉公子有幸一觀過了。

這檀郎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被人褻玩的小倌,他的名聲大的很,能有幸同他相見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而若是他肯說上一句喜歡什麼,只怕當今天下不論男女,沒有幾人不為他趨之若鶩。

若是往日,雲晟毅想要見他一面,根本就沒有可能,然而今日,他卻獨自躲在檀郎的馬車裡。

看著檀郎明亮帶笑的眸子正望著他,雲晟毅這才反應過來,適才檀郎有問他如何稱呼,雲晟毅趕忙又道:「在下姓雲,名晟毅,家在光福坊雲府。」

檀郎聽了雲晟毅的話,就忍不住一笑,「雲郎君,奴又不是在查你的家底。」

雲晟毅尷尬的笑了笑,都沒有發覺自己一時緊張,到底說了些什麼。

檀郎看出雲晟毅的緊張,笑了笑道:「今日奴被雲郎君所救,也沒有什麼能報答雲郎君的,若是雲郎君不嫌棄,就請到奴的寒舍小坐,奴為雲郎親自煮茶,算是道謝可好?」

雲晟毅忙不迭的點頭,道:「榮幸之至。」

檀郎聽了一笑,見雲晟毅有些興奮過了頭似的,卻不記得同下人說上一聲,這才提醒他道:「雲郎君不要告訴下人一聲嗎?」

雲晟毅這才想起來,外面還有幾個管事和他的小廝,趕忙起身道:「檀郎稍等雲某一下,雲某去交代一聲,去去便回。」

檀郎點頭一笑,「雲郎君請便。」

雲晟毅匆匆下了馬車,將幾個管事和小廝馬夫都叫道了一出,表情嚴肅的交代道:「本郎君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幾個立即趕往莊子,莫要耽誤了置辦年貨的事情,本郎君辦完事情,便趕去尋你們,你們可記得了?」

如今雖然雲家是雲達賦當家,可是等雲達賦百年之後,雲家的主子可是雲晟毅,這幾個管事都是雲家幾倍子的家奴了,雲晟毅都如此交代了,他們又豈敢不從。

一個管事諂媚的笑道:「大郎君尊貴,自然事忙,這些小事情交給小的們便是,小的們要在莊子上待上四五日之久呢,大郎君忙完,再同小的們一同會雲府去便是了。」

雲晟毅聽了此人的話,便笑了笑,給了他一個識趣的眼神。

而此時,眾人皆不知道,馬車裡面的,根本不是什麼誰家的小娘子,而是大名鼎鼎的檀郎檀公子。

雲晟毅交代過幾人之後,匆匆回了檀郎的馬車,在幾人的視線中,那輛華麗的馬車,便慢慢離去了。

馬車內,雲晟毅同檀郎相對而坐,卻誰都不開口說話,而雲晟毅,總是忍不住多看檀郎幾眼,檀郎身上的氣韻,簡直勝於那些個只知道婆媽,嚼舌根的小娘子們,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而檀郎的美,更是讓人看了,就想佔為己有。

雲晟毅不禁想到,難怪昭陽王虞非離,寧願頂著斷袖的名聲,也總要三天兩頭的往檀郎這裡跑。

想到虞非離,雲晟毅不由得身體緊繃了一下,眾人皆說檀郎乃是昭陽王的人,若是讓昭陽王知道,他同檀郎有個什麼,那他豈不會吃不了兜著走?

雲晟毅可沒有忘了,雲老夫人的壽宴那晚,崇平公主咬定他對其不軌,還是昭陽王虞非離命人賞了他巴掌。

而今日他若是去了檀郎的住處,一旦被昭陽王知道,豈不是會要了他的小命。

想到這兒,雲晟毅不由得開口問道:「檀郎,昭陽王他……」

雲晟毅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檀郎有些沉了臉,道:「若雲郎君是去奴那裡等昭陽王的,那雲郎君也就打錯了主意,昭陽王可是許久都不會去奴那裡喝茶了。」

雲晟毅一聽檀郎這話,心裡便鬆了一口氣,原來果然是流言害人,昭陽王同檀郎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

雲晟毅趕忙道:「檀郎誤會了,雲某並非去尋昭陽王的。」

檀郎聽了這才又是一笑,道:「這一路還要走好一會兒呢,不如奴撫琴一曲,也好解解悶。」

讓檀郎檀公子親自提出要為其撫琴,雲晟毅倍覺榮幸,趕忙道:「能聽檀郎一曲,當真是雲某的榮幸。」

檀郎聽了,微微一笑,焚上香,這才將雅樂琴抱了過來,一端放在車上鋪著的毯子上,一端至於腿上,右手彈,左手弄,姿態穩雅別緻。

雲晟毅聽了一會兒,就覺得入了迷,而後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檀郎見雲晟毅睡著后,這才放下了雅樂琴,用力推了推雲晟毅,就見雲晟毅已經睡死過去了,像只死豬一般。

檀郎這才看著雲晟毅,冷冷的一笑。

琴聲剛斷,就見馬車的帘子突然一掀,一個穿著墨中揚赤玄衣,手持寒光劍的冷傲男子飛了進來。

而此時馬車的速度不減,很難讓人想象到,他是如何飛躍入馬車的。

「你可算是來了,主子近些日子如何,怎麼都不來我清雲樓了?」檀郎媚眼一飛,看向天璇問道。

天璇一臉的冷傲,只道:「主子如何想的,哪裡是我們做屬下可以隨便問的,天樞你逾矩了。」

昭陽王虞非離,手下共有七個大將,分別以七星為名。

除去金吾衛左將軍賀蘭搖光,還有在虞非離身邊左右不離的一文一武天璇和天權外,還有四人甚是神秘,而鼎鼎大名的清雲樓檀郎檀公子,正是虞非離手下七星之一的天樞。

若說搖光掌的是兵權,天璇為護衛,天權是智囊的話,那檀郎天樞,則是專門為虞非離收集百官和江湖上各類情報的了。

檀郎知道,天璇一向是這麼個孤傲性子,還總是一板一眼的死腦筋,也不理會他這話,只道:「主子讓我費勁死心,騙來這個一個傻小子做什麼?」

天璇聽了檀郎的話,鄙夷的掃視了雲晟毅一眼,這才道:「他不是男人。」

檀郎的媚眼一翻,瞥了天璇一眼道:「你如今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他要不是個男人,難不成還是個女人?」

天璇看了檀郎一眼,道:「他強行辱了一個小娘子,被司徒策廢了。」

檀郎聽了這話睜大了眼睛眨巴了一下,道:「前些日子聽說他在他祖母的壽宴上,強迫了蝶娘子,難道真有這事?」

「他那會兒早就不是男人了,他強什麼強,怎麼強。」天璇嗤笑道。

檀郎一聽這話,才算明白過來,原來雲晟毅是被人給算計了。

「是誰這麼大的面子,收買了蝶娘子來陷害他?」檀郎向天璇問道。

天璇看了雲晟毅一眼,沒有開口。

檀郎見了道:「一個時辰之內,他是如何都醒不來的。」

天璇這才道:「是主子看上的人。」

檀郎一愣,「主子看上的人?是誰?」

天璇搖了搖頭,指了指雲晟毅道:「主子吩咐了,既然他都不是男人了,聽說你那裡養了壯漢,不如便宜他一個,我還有事,我走了。」

天璇說完一閃身,不等車簾落下,人就消失在馬車裡了,留下檀郎恨恨的哼了一聲。

虞非離的吩咐,檀郎早就知道了的,不過先前檀郎不清楚虞非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一直想不好如何下手,竟是連色1誘的招數的上了,這會兒聽了天璇的話反倒覺得好辦了,雲晟毅得罪了他主子看上的人,那對他也不用客氣了。

想到這兒檀郎一笑,而後嗤笑了一聲道:「今日本公子就委屈一次,等主子要你命的時候,我定然親自剜了你的狗眼,剁掉你的爪子。」

檀郎說著,上前撤掉雲晟毅的腰帶,打散他的髮髻,弄的一副雲晟毅適才做了什麼的模樣,隨即又拉低了自己的衣領,將雲晟毅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上,而後這才拉過一旁放著的狐裘,蓋在了兩人的腰間。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馬車就駛入了安興坊,而後轉個彎的功夫,就到了清雲樓。

這華麗的馬車才一駛入安興坊,就吸引了眾人的眼球,更是有甚者,徑自跟著馬車一路到了清雲樓前。

馬車才一停下來,車夫就跳了下來,大咧咧的一掀帘子,道:「公子,到了,請下車吧。」

車夫這話說完,半晌沒有動靜,眾人抬頭一看,就見馬車上的兩人,依偎在一塊,還有一隻手搭在了檀郎的胸口,很是刺眼。

當即就有人怪叫了一聲,恨不得上前將那人給撕扯了。

這時,雲晟毅才轉醒過來,才一睜開眼睛,就見馬車外面圍了許多的人,還都是一副想要生吞活剝了他的樣子。

雲晟毅低頭一看,就見自己的衣裳不整,手還在檀郎的胸前,而他的胸口處竟是被他捏出了幾個紅印子,看著很是刺眼。

雲晟毅驚的趕忙縮回了手,看著那驚呆了一般還傻愣著扯著車帘子的車夫,趕忙向前一俯身,將帘子扯了下來。

雲晟毅趕忙推了推檀郎,道:「檀郎,檀郎醒醒。」

檀郎這才睜開眼睛,一看雲晟毅衣衫不整,再見自己的領口大開,頓時大聲怒道:「雲郎君,我敬你救了我的性命,你怎能趁人之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雲晟毅一愣,「我,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就,就這樣子了。」

檀郎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雲郎君,你果真不是故意的?」

雲晟毅趕忙點頭,「某發誓。」

檀郎聽了這才一笑,道:「我信你便是,發誓什麼的就算了。」

說著,檀郎徑自整理了衣裳,而後對雲晟毅道:「雲郎君,請吧。」

雲晟毅想著外面那麼多人見到這樣的情形,覺得有些丟人,然而再看檀郎目光含笑的樣子,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

雲晟毅的手指互相摩搓了一下,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手上,還帶著檀郎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竟是覺得心神一盪。

「好。」雲晟毅說著,首先跳下了馬車,緊接著又將檀郎扶了下來,竟是一點都不在意眾人看他的模樣。

而檀郎早就習慣了,時常被人團團包圍的場面,根本毫不在意,只同雲晟毅進了清雲樓。

一連過了四日,沒有一人見雲晟毅從清雲樓中出來,一下子,雲晟毅好男1色,斷袖的名聲又傳了出去。

直到第五日,就見一個小倌扶著一個走路踉蹌的男子,從清雲樓中走了出來。

好事的人一看,見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雲晟毅。

此時雲晟毅的臉色極差,灰白一片不說,還一副四肢無力的模樣,看上去極像是縱1欲過度。

等那小倌,將雲晟毅送上一輛馬車之後,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剛才那郎君,可是前幾日檀公子帶回來的那個?」有好事人問道。

那小倌聽了這人的話,只笑著看著他也不開口。

那好事人立即明白過來,趕忙從懷裡取了一些碎銀子,塞到了那小倌的手裡。

小倌見了這才道:「自然是他,就是那個雲府的大郎君,雲大郎君這幾日,在我們這兒玩的可開心呢。」

許多人通通圍了過來,就聽又有人道:「那雲大郎君都成這幅樣子了,檀郎那麼瘦弱的身子,豈又能受的?」

那小倌瞥了那人一眼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那雲大郎君同我們檀公子有什麼關係,那日若非他碰巧救了檀公子,檀公子也不會同他坐坐了。」

眾人聽了這話才恍然大悟,他們原以為這些日子,雲大郎君是歇在檀公子那裡,原來竟然不是這麼回事。

「那雲大郎君這幾日怕是睡都沒睡過吧,瞧那眼圈深的,那腿連走路都不利落了。」有人笑道。

小倌聽了這話笑道:「可不是嘛,這雲大郎君是真敢玩,只怕他回去,不趴在榻上趴幾天,是起不來的了。」

眾人一聽這這話,頓時奇怪了一下,那小倌見了道:「你們都不知道吧,原來這雲家大郎君不舉呢。」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這才明白,原來這雲家大郎君,不但好男1色,竟然還是個受,紛紛古怪的笑著離去了。

那小倌這才趕忙回了清雲樓,去了檀郎那裡到:「公子,您吩咐的話,小的都已經說出去了。」

檀郎聽了,扔給他一錠銀子,笑道:「我都知道了,做的好,這是賞你的。」

那小倌,趕忙將銀子揣了起來,道:「多謝檀公子的賞。」

***

而幾個時辰前,鄉下的莊子里,自打雲晟毅走後,那幾個一同去了鄉下莊子的管事和小廝,就一連忙了好幾日,眼見今日就要回府復命了,可怎麼都不見雲大郎君回來。

眾人急的不得了,當日雲晟毅可是說過,他很快就趕過來的,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兒,幾個管事和小廝合計了一下,便帶上採買的東西,坐上馬車趕回了雲府。

「什麼?晟毅不見了?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好端端的不見了?」同輝堂,方氏聽了這幾個管事的話,頓時叫道。

一個管事趕忙道:「大夫人,是這麼回事,當日小的們同大郎君去鄉下莊子的路上,遇到有人攔路搶劫殺人,大郎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上前三下兩下就將那些人給打跑了,而後被救下的小娘子,請大郎君去了馬車裡談了許久,而後大郎君就吩咐小的們說,還有要事要做,小的們也不敢攔,就見大郎君上了那小娘子馬車走了。」

方氏聽了這話當即就變了臉,另一個管事聽了,趕忙道:「原本大郎君說當日就回來,同小的們匯合,誰知一連幾日都不見大郎君的人影,小的們以為大郎君的事情還沒忙完,又以為大郎君是回了府里,這才沒有多想……」

雲達賦聽了幾個管事的話,頓時怒道:「這個畜生,竟然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看他回來,我不打斷他的腿才怪!」

方式趕忙道:「也許晟毅他,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也說不定呢。」

雲老夫人聽了也道:「要緊事?什麼要緊事不能託人給家裡捎個信兒來,分明是找借口不肯去莊子上。」

方氏聽了,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守二門的婆子,一邊跑一邊喊道:「老夫人,阿郎,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郎君回來了。」

方氏聽了先是一喜,而後臉一綳,道:「大郎君回來了是好事,什麼叫不好了!」

沒等那守二門的婆子開口,冥漠雪就是冷然的一笑。

那守二門的婆子,趕忙道:「回,回夫人的話,大郎君,大郎君他,是被人給抬回來的。」

方氏聽了那婆子的話,頓時一口氣沒上來,差點一下子暈了過去。

雲達賦頓時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將大郎君送回來的?」

那婆子趕忙道:「聽說是有人給大郎君雇了馬車,雇車的人,好像是安興坊什麼清雲樓的人。」

雲達賦聽了,頓時大怒,將桌上的茶盞扔到了地上。

屋內眾人皆是詫異極了,唯有冥漠雪的唇角畫著一道上調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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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江山,庶女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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