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逼入絕境
86_86315簡安這個時候來醫院,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容晏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是晃的,見狀,簡安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容晏,你到底做了什麼!」簡安是失望的、痛心的,帶著濃重的自責和不安,讓男人有些無地自容,竟說不出話來。
如果非要是容晏,那她寧願做這一切的人是她自己,她為什麼沒有對蘇萍動手?只不過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要是她真想讓這孩子消失,大可直接給她做了,何必要等王元凱動手,她只是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更不想是這種缺德的血,可如今這些骯髒的血,全在容晏手上了。
「值得嗎?」
容晏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為你,值得。」
簡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自責的,喝道:「愚蠢!」言罷,她轉身就走,容晏急忙追了出去,留下四名黑衣男子收拾殘局。
蘇萍的孩子是註定保不住了,一旦孩子沒了,王老也就沒必要護著她了,到時候單憑蘇家人,也是保不住她,蘇萍最後的結果,也唯有回到監獄,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簡安當然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可她想要的經過,不是這樣的。
「簡安,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都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生氣,不就是過來通知了一聲,過分嗎?」
「你還想瞞著我?」簡安突然轉身,伸手推了容晏一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她的吊瓶里做了手腳嗎?容晏,這種陰險的事情,不應該是你做的知不知道!」
她這話說完,容晏倒是懵了:「誰告訴你我做這種事情了?」
簡安一愣,眨了眨眼睛問:「不是你做的嗎?」
容晏扶額,氣急敗壞的怒吼:「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堪的人?那種齷齪事情我會去做?」
他話音剛落,簡安就有些獃滯,而後就像是鬆了一口氣般深呼吸,再一次確認:「不是你做的?」
「當然,我明知道蘇萍是在自欺欺人,她這個孩子根本就保不住,我何必在她的吊瓶上動手腳,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多此一舉的事情?」
簡安陷入沉思,這件事情不是容晏做的,那為什麼王元凱要將這髒水潑到容晏身上來,而且還說的煞有其事。
與此同時,容晏也在思考,簡安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她若是懷疑了,除非是有確鑿的證據。
「是誰告訴你的?」其實容晏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只不過要親口聽她說出來才能確定下來。
簡安沒有立即回應,她擰眉沉思,將所有的事情都聯繫在一起想了一遍,這才抬眸,定定的看著容晏。
「怎麼了?」
「不好,回醫院。」說完,簡安就疾步小跑進去,容晏不疑有他,也急忙跟了進去。
剛出電梯門口,他們就聽到一陣嘈雜的爭論聲,其實還夾帶著蘇萍委屈的哭泣聲,簡安和容晏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醫生們在門口朝王老搖了搖頭,是什麼意思他們都非常清楚,蘇母在一旁泣不成聲,靠著蘇董才沒有摔在地上。
王老和王立凱的母親都在,就連王元凱也站在一旁,只不過那一臉看好戲的姿態,估計是閑著沒事來找樂子的。
這麼說來,他知道今天這裡會有樂子,所以才來的這麼及時,更有可能,王老他們都是被他弄過來的。
蘇萍的哭聲還在病房裡痛徹心扉,那痛苦委屈的腔調讓人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簡安心中冷笑,裡面那女人會為一個孩子傷心落淚嗎?真正讓她傷悲的,恐怕是即將進入監獄的恐懼吧。
蘇氏夫婦見到他們兩人,嚎叫著就朝他們撲了過來,最終因為礙著容晏而沒有完全撲上來,蘇母在蘇董的攙扶下站在他們面前,哭道:「簡安,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不能給萍兒一條生路,就算你再恨萍兒,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你好狠的心,真的好狠啊!」
簡安瞟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王元凱,目不斜視的說:「蘇夫人誇讚了,與令千金比起來,我略輸一籌。」
「萍兒的孩子沒了,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安,你沒心嗎?」
容晏在一旁濃眉緊鎖,淡淡道:「還請蘇夫人注意你的用詞,我未婚妻做了什麼要你們將髒水都潑在她身上,說起來,蘇小姐流產的時候,在她邊上的人不是我未婚妻,而是我。」
這點蘇氏夫婦怎會不知,為了蘇萍的安全,他們特地在她病房裡裝了監視器,早就從畫面中確定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他們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談話,自然是心中各有猜測。
蘇母原本想說什麼,卻被蘇董一個眼神制止,而後他悲痛不已的看向容晏,勸說道:「容先生,你定是被簡安給迷惑了,這女人心腸太過歹毒了,我們家萍兒從小聽話懂事,要不是簡安做的太過分了,她怎麼會在她車上做手腳,萍兒也是一時糊塗,她知道錯了,也得到了懲罰,只是為了腹中的孩子,不得不出來保胎,可如今這孩子就這麼沒了,我們也是……」蘇董沒有繼續說下去,可那表情倒是和蘇萍一樣會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簡安嗤笑一聲:「蘇董和裡面那位果然是親生父女啊。」
容晏攬著簡安的肩頭,輕笑道:「蘇董似乎是杞人憂天了,我未婚妻是不是好人和蘇董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不管她是好是壞,我都一樣喜歡,在我這兒,她做事沒有好壞,只有對!」言下之意,她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們想怎麼她的時候最好先問過他。
簡安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不自然,論誰突然被當眾表白都會有些尷尬,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
在角落裡站著的王元凱哼笑一聲,嫉妒之意不予言表。
在裡面痛哭的蘇萍聽到簡安的聲音,按著自己的肚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靠著門框指著簡安厲聲叫囂:「你還來幹什麼?現在你滿意了吧,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吧,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啊!」
蘇氏夫婦見蘇萍出來了,連忙去扶著她。
簡安當然不會走,蘇萍這麼著急跑出來,不就是擔心他們會在王老面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讓她沒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嗎?她會這麼好心給她一條康莊大路?
簡安嘖了一聲,故作沉思的對容晏說:「按理說剛失去孩子的人都心痛難抑,做什麼都沒心情的,可蘇小姐倒是好興緻,出來之前還不忘換身衣服。」
蘇萍剛失去孩子,褲子上定然有血,可再看她身上穿著的,可不是乾乾淨淨的嘛,雖然是病號服,可總歸是換了,這哪是剛滑胎的女人該有的姿態,要不是處境不允許,沒準她恨不得化個妝再出來呢。
簡安貌似無意,可說出來的話卻正好入了王老的耳,王老看向蘇萍,眸中都是不滿和輕視。
蘇萍咬唇,故作委屈的樣子:「我是怕自己一身血嚇到我的父母,我已經不孝了,總不能讓他們擔心。」
蘇母抱著她痛哭流涕:「我的萍兒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有好好保護你。」
「媽。」母女倆抱作一團,哭的那叫一個悲慘絕望,只是戲恰當最好,過了就顯得太假,這種程度的騙騙別人還行,這裡一個個都是些老狐狸,哪能看不出來。
簡安的不屑全數落入蘇萍的眸中,她暗自咬牙,決定先發制人:「簡安,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我甘願受罰,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這是立凱的孩子啊,他已經死了,現在你連他的孩子都不放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王老聽了這話,心中動容,視線直直看向簡安,眼底的憤怒和不滿都毫無掩飾。
有句話叫做活著的人永遠比不過死去的人,簡安覺得這話有理,王老對王立凱這個名字,總歸是非常敏感,畢竟是血緣之親,這點簡安也能理解。
王老就那麼一個兒子,偏偏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整天就知道泡妞喝酒,一年到頭家也不回,好在家裡有兩個孫子出出進進,總算給家裡添了些人氣,王元凱小時候,王老還在公司坐鎮,自然是沒空陪他逗他,到了王立凱出生之後,雖然他還是在公司,但公司已經非常穩定,且兒子也在公司幫忙,他時間充裕,經常逗逗小孫子,所以說起來,他和王立凱的感情要稍微好些,至於王元凱,他是原配所生,又是長子,雖喜歡胡鬧卻非常聰明,且他總覺得虧欠了他,自然是順著他一些。
王立凱死了,他最為心痛,可有什麼辦法,那孩子自己不爭氣啊,知道蘇萍懷孕了,且是立凱的孩子,他什麼都來不及細想,就想要那個孩子,可終究這成了一場空,而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簡安,若說王老對簡安一點怨都沒有,那也是假話。
蘇萍的話字字珠璣,好像她肚子的孩子是簡安親手給弄掉的似得,簡安何其無辜,她這段時間,可真是什麼都沒做啊。
容晏抿了抿唇,原本想說什麼,卻被簡安制止,對於蘇萍的質問,簡安完全像個沒事人似得,反正她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蘇萍,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其他的我隨你怎麼說,我就是比較好奇,如今你孩子沒了,還怎麼保外就醫?」
簡安一下子說中了蘇萍的軟肋,她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緊張道:「是,我孩子是沒了,可我的孩子是怎麼沒的你們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蘇萍對自己的身體太了解了,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孩子要保全是很困難,但是在醫院這段日子,她能感覺到一開始胎像穩定,後來才開始時常陣痛,這其中定有貓膩。
簡安笑了笑:「蘇萍,你確定要追查到底?」
「當然,我在醫院好好的,怎麼會因為容先生的幾句話而滑胎,況且容先生也沒說多重的話,最多就是受你挑唆來威脅我幾句,我懷疑是簡安你早就在我的吊瓶里做了手腳,導致我滑胎。」
眾人聽了這話,立即看向簡安,好像已經確定這件事情是她做的一樣。
王老當即喝道:「元凱,你去叫醫生過來,好好檢查一下這藥水里到底有沒有問題。」
王元凱撇撇嘴,不屑道:「爺爺,我來可不是為了做這種事情的。」
王立凱的母親哼了一聲,道:「爸,還是讓我去吧。」
王老沉聲點頭,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簡安,簡安一點都不緊張,這讓王老心中懷疑,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嗎?
就在王立凱的母親準備去找醫生的時候,簡安笑看著王老,道:「王老,我勸你三思。」
「簡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簡小姐就別賣關子了,如果到最後查出來真的是你在蘇萍的藥水上動手腳,那不管容氏是不是插手,我們王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最多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簡小姐應該非常清楚其中的利害。」
「我沒做過的事情怕什麼?」
簡安的笑容很淡,卻給人一種堅定的感覺,如果不是他們心中肯定且沒有別的懷疑對象,他們幾乎要相信簡安真的什麼都沒做。
尤其是蘇萍,她太了解簡安了,她根本就不屑說謊,難道這次她真的估算錯誤,她滑胎的事情和簡安真的毫無關係?那她接下來的戲要怎麼唱?
簡安突然看向王元凱,笑問:「王少不是早就知道這吊瓶里有問題嘛,怎麼都沒和王老說過?」
王老和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王元凱,只見他毫無壓力的笑了笑:「我知道是一回事,誰規定我知道就一定要告訴誰,別忘了,深夜來醫院的人不是我。」
他這話說完,大家又看向容晏,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已經完全亂了。
「容晏的確來了醫院,不過他沒做過那種齷齪事情。」
容晏蹙眉,道:「我今天會來醫院是因為我剛剛得到了監獄那邊傳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王老幾乎是立即咯噔一下,難道蘇萍懷孕這件事情不簡單?
王老還以為蘇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立凱的,畢竟那樣的女人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的,可這回他倒是誤會了,除了王立凱之外,蘇萍從沒有過別的男人,她整顆心都在容晏身上,讓王立凱觸碰已經讓她覺得噁心至極,又怎麼能忍受別的男人。
蘇萍知道,若是容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那她就真的完了,情急之下,她叫嚷道:「簡安,你別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簡安無辜的聳聳肩:「這消息又不是我得到的,怎麼就成了我的不是?」
蘇萍的反應讓王老又確定了幾分,頓時怒不可遏:「容先生,但說無妨。」
「監獄那邊一直在調查此事,因為他們覺得蘇萍會營養不良這一說非常不靠譜,監獄伙食雖不比外面,但總算也還不錯,蘇小姐在剛進去的時候,吃的也都還算合胃口,可後來在她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基本上是吃什麼吐什麼,才會導致後面的營養不良,幾次暈倒。」
蘇萍身子一軟,癱在地上,這件事情,果然瞞不住了。
「監獄的人調出了所有監控視頻,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終於找到原因。」說著,容晏看向蘇萍:「原來蘇小姐為了保外就醫,一直在吃了東西之後偷偷摳挖喉嚨,使得自己將吃的飯菜全數吐光,長久以往,自然會營養不良,再加上她時不時的捶打自己的肚子,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怎能受得了這種自我虐待,蘇小姐很聰明,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申請保外就醫,只可惜,手段太讓人不恥。」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蘇萍,沒想到她口口聲聲要生下這個孩子,卻能夠對自己的孩子這般殘忍。
「想必你們都聽過醫生跟你們說的,因為蘇小姐長期營養不良,且體質極差,所以能否保住這個胎兒都是問題,要你們做好準備,後來我有去問過醫生,醫生跟我說,蘇小姐會滑胎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原本就是個問題。」
簡安看向蘇萍,一字一句道:「所以容晏早就知道蘇萍的胎兒很有可能保不住,又何必在吊瓶上動手腳多此一舉,他會過來,只是在為我出頭,順便通知蘇萍做的事情已經被查了個水落石出,恐怕她很快就要進去了。」
蘇萍聽了這話,完全六神無主,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簡安緊接著說:「有人在蘇萍的吊瓶上做了手腳,這個消息是王少告訴我的,原本我也以為是容晏所為,但我相信他沒這個必要這麼做,那麼到底是為什麼,王少要讓我有這樣的誤解呢?」她看向王老,笑問:「王老,你覺得原因何在?」
話都已經說的這般清楚明白,不用往下說王老也知道是什麼回事了,簡安早就說過,要他多防著點家裡那小子,看來終究是他太過疏忽,還以為他沒動作就是沒想法,原來他是早就什麼都安排好了。
王元凱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惜這一切都輸在簡安和容晏太有默契,且容晏來醫院是有備而來。
恰好這時,一名長相出挑的護士在走廊盡頭探頭探腦,正好被容晏看到,當即喝道:「誰,出來!」
小-護士被容晏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將自己暴露在眾人面前,王元凱一看到這個小-護士,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蘇董一眼就認出了小-護士:「這不是給我們萍兒換吊瓶的那位護士嗎?」
小-護士見狀,連忙小跑到王元凱身邊,小心翼翼的抓著他的袖子說道:「元凱,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說那些藥物對孕婦是好的,我有聽你的話每天給蘇小姐注射進去,真的,我沒有騙你。」
王元凱眉頭緊皺,恨不得當場將這小-護士給撇開,但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水落石出。
蘇氏夫婦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是王元凱要了那孩子的命,王家究竟是怎樣一個家族,心機竟這麼重,還是說,王元凱所作的一切,都是王家默認的,他們從頭至尾,都沒想要這個孩子!
蘇氏夫婦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們只知道現在他們不僅沒了孩子,還要失去女兒,蘇家就這樣斷後了,讓他們怎能甘心!
「王老,還請你給個說法。」蘇董氣憤的叫囂,大有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就跟你沒完的架勢。
蘇氏自蘇萍的醜聞爆出之後,股價一路下滑,連銀行方面都落井下石,之前沒來要過的債如今要求蘇氏全數還清,蘇氏岌岌可危,在這個時候,他們誰都招惹不起,可為了女兒,作為父母的,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王老看了看王元凱,見他臉色不善一副我沒有錯的架勢,心中也是無奈的很,最終智能嘆息一聲,輕搖了下頭。
他還能怎麼辦?孩子都沒了,難道真要把事情鬧大把唯一的孫子送進監獄?這件事情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簡氏和容氏能全身而退。
他怎麼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大歲數了,竟被一個還沒畢業的女娃玩弄於掌心之間,這一切的一切,若是沒有簡安在中間推波助瀾,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
王老看向蘇氏夫婦,沉聲道:「現在事已至此,我相信二位也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這對我們兩家都沒有好處,不如這樣,我知道蘇氏最近還缺一筆資金,正好王氏有那麼一點空閑資金,不如就當做我們王家的歉意。」
蘇氏夫婦一聽,臉上有藏不住的喜色,蘇氏那個空缺有多大他們比誰都清楚,若是王氏肯幫忙,那蘇氏這次就能度過難關,他們的榮華富貴還可以繼續享受,這一刻,好像女兒是不是很委屈,也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簡安和容晏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心中冷笑,像是看猴戲一樣看著這一場鬧劇。
王老擺明了要護著王元凱,王立凱的母親在王家本身就說不上話,就算知道王元凱處處和王立凱對著干也不敢說什麼,她丈夫早就對她沒了感情,如今唯一的倚仗也沒了,她能否繼續留在王家都成了問題,再者,王元凱遲早是王家家主,她想要過的稍微舒服一點,還不得拍著他的馬屁。
蘇萍完全被放棄,眼神獃滯如遊魂一般,突然,她痴痴的笑了,扶著門框堪堪站穩,像個殭屍一樣走到病房裡,蘇氏夫婦下意識的跟了進去,卻見蘇萍直接站上了窗檯。
蘇母驚叫道:「萍兒,你這是幹什麼?就算坐牢也沒關係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蘇萍扭頭嗤笑:「活著重要?重要嗎?媽,你是不是忘了,我被判無期徒刑,是無期啊,我這輩子都要生活在監獄裡面,暗無天日,受盡欺凌,這種日子,一個月我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一輩子,反正你們已經放棄我了不是嗎?反正為了錢,你們隨時可以不要我不是嗎?」
「萍兒,媽媽對不起你啊。」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只是不夠愛我罷了。」蘇萍看向門外的簡安:「我的命,總是比不過簡安,如今也不用比了。」
「萍兒,不要啊……」
蘇萍看向那深不見底的地面,苦澀一笑:「立凱,到頭來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
「不!」蘇母跌跌撞撞的跑到窗檯邊,哭喊道:「我的萍兒,我的萍兒啊!」
蘇萍跳下去的那一刻,簡安的腦子是空白的,良久,她扯了扯嘴角,呢喃道:「算了,都結束了。」
容晏伸手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家。」
王老看向王元凱,冷聲道:「臭小子,你跟我回去。」
王元凱撇撇嘴,不勝在意。
小-護士見王元凱要離開,連忙抓緊他的衣袖,楚楚可憐道:「元凱,晚上我在家等你。」
王元凱似乎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拍拍她的臉邪笑道:「寶貝,我雖然喜歡笨笨的、可愛的女孩,可若是太笨了就不好玩了,我以為你已經很清楚,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為什麼?」小-護士不可置信:「你不是說我最可愛了嗎?你不是說最喜歡我這個樣子了嗎?」
王元凱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小-護士手上:「這是分手費,拿好了,密碼我會發到你手機上,寶貝,以後找男人睜大眼睛,別相信我這樣的花花-公子,嗯?」
小-護士完全愣在那裡,直到王元凱已經走遠了,才可憐兮兮的哭了起來。
王家書房,王老剛想拿拐杖打那不孝孫,王元凱的身子就往後退了兩步,弔兒郎當的笑了:「爺爺,您又來這招。」
「你這混小子,立凱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他,他人都死了,好不容易有個子嗣,你還要毀了。」
王元凱哼笑了聲,冷聲道:「爺爺,對您來說那是子嗣,對我來說了不是這樣,那還未出生的孩子將來會跟我爭奪家產,您知道我對這有多在乎。」
「他能要你多少家產,你隨便施捨一點就足夠他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我憑什麼施捨給他?王家是我一個人的,我父親和我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爺爺,您對我總是不公平。」
「你們的確不是同母所生,但好歹是兄弟,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啊!」
「就算是一樣的血,我的也比較純凈,爺爺,我坦白了說,若是王立凱是我母親所生,別說我分他一半家產,就算把整個王家給他,我也毫無怨言,因為他是我親生弟弟,可惜,他沒那個命啊。」
「所以你故意告訴他的去向,所以你故意殺了那個孩子?」
「何止!」王元凱詭笑兩聲:「我可不止做了這些,我還安排一個警員,讓他在適當的時候殺了那個孽種,我還特意去勾引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讓她幫我做掉那個小孩,那女人真是笨到家了,爺爺,您知道的,我喜歡聰明的女人,為了這步棋,我忍受了多少您知道嗎!」
「混賬!」王老氣得急喘氣,道:「你就不怕我收回你的權利,讓你一無所有?」
「然後呢?您想把王家的家產留給誰?哦對了,我父親在外面有那麼多女人,除了王立凱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子嗣,也不對啊,自從有了王立凱之後,您就逼著父親去結紮了,任他女人再多,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了,那麼除了我之外,還能把王家給誰?」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爺爺彆氣,這都不算什麼,您剛剛說什麼來著,想把我拉下台是吧,不如爺爺試試看好了,如今王氏集團,還有爺爺的人嗎?」
「你什麼意思?」
「爺爺從來就對我很不公平,所以我不得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段時間,我已經將爺爺留下來的人處理的乾乾淨淨,如今整個王氏以我馬首是瞻,爺爺已經無法為我做些什麼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王老氣得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王元凱也沒有要安撫他一下的意思。
「爺爺,我原本不想殺了那孩子的,只是您那天回家,特意將我叫過來,威脅我不準對那孩子動手,這才提醒了我,原來還可以對那孩子動手啊,說起來,還是您給了我一點提示。」
聽了這話,王老張大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天他是聽了簡安的話才會警告王元凱,沒想到反倒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這一刻,他都在懷疑,簡安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步,所以在醫院的時候才故意提醒他防著家裡的,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想到這兒,王老突然笑了起來:「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王元凱不知道王老在說誰了不起,自顧自道:「爺爺您身體不好,以後家裡的和公司的事情就都放著吧,孫子自會替你操勞,還有,我想和爺爺商量一下,反正父親也不回家,這王夫人不過是個擺設,不如就讓父親和她離婚,逐出家門算了。」
王老知道王元凱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已經決定了要這麼做,對那女人他本身沒什麼好感,也就沒說什麼,反正如今就算他說什麼了,也毫無用處。
王老沒說話,王元凱也就嗤笑一聲,退出書房,王立凱的母親就站在門外,定是將裡面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看到王元凱出來,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眼中都是懼怕。
王元凱厭惡的皺了皺眉,道:「看在你跟了我爸好幾年的份上,我會給你一筆遣散費,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她顫抖著唇,不甘的爭辯:「我是你父親的妻子,什麼叫做遣散費?王元凱,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王元凱笑出了聲:「我的報應不是早就來了嘛。」說完,他弔兒郎當的下樓,很快就驅車離開,今晚這王家大少,註定是不會回家了。
沒人聽得懂他口中的報應到底是指什麼,這一晚上,王家都沉浸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安靜的可怕。
次日,有關蘇家大小姐保外就醫的消息一下子傳開,蘇萍滑胎之後跳樓自殺的照片也被放上了各大新聞的頭條,原本以為她會得到很多人的同情,可她在監獄里的事情最終也被曝光,一下子大家都一致認為蘇萍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蘇氏集團的股價也隨著這些新聞起起落落,最終還是找上了王氏。
王元凱正在辦公室里處理工作,漂亮的女秘書就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恨不得整個人都匍匐在他身上,媚笑道:「總裁,外面有個男人,稱是蘇氏集團的董事長。」
「哦?」王元凱順勢將秘書摟在懷裡,笑問:「那你有沒有問他,蘇氏快倒閉了沒?」
「人家哪敢?」
「既然不敢,那就請他進來,我親自問問。」說著,還在秘書的腰上捏了一把。
「哎呀,你好壞哦。」秘書嬌聲笑著,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王立凱心情煩躁,秘書剛出去他就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你們怎麼招人的,我辦公室的秘書怎麼一個個都妖精似得,這裡是工作的地方,又不是,給我統統辭了,換男的。」
人事部經理也被罵的懵了:「總裁,不,不是您說的要美女嗎?」
「讓你幹嘛就幹嘛,哪來那麼多廢話。」
「是,我馬上去安排。」王元凱哼了一聲,將電話摔了。
蘇董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即使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害死他女兒的罪魁禍首,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低頭了。
「王總,在忙呢。」
「嗯。」王元凱故作很忙的樣子,沉聲問:「不知道蘇董特意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董眉頭微皺,顯然對王元凱的態度非常不滿,清了清嗓子說:「王總是不是忘了,昨天晚上在醫院裡王老答應過我們,會幫助蘇氏度過這次難關。」
「是嗎?」王元凱這才抬起頭來,笑說:「既然是我爺爺答應你的,那你去找我爺爺才是,找我幹嘛?」
聽了這話,蘇董臉上的笑容僵住:「王總,現在誰不知道王氏是您主事,這事兒自然要找您才行。」
「這可怎麼辦?」王元凱嗤笑道:「那是我爺爺答應你的,我可沒答應蘇董要為蘇氏做些什麼,而且蘇董不知道嗎?是我將貴千金在監獄里的所作所為爆料出去的。」
「是你!」蘇董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不是簡安做的嗎?」
「她?那女人才沒那個閒情逸緻和死人過不去。」說著,王元凱站了起來,渡步到他面前道:「簡安的為人又豈是你們可以隨意玷污的,蘇董,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再讓我從你們嘴裡聽到你們說半句簡安的不是,要不然,我無法保證你們蘇氏會不會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你!王總,過河拆橋也不是你這樣的吧,你就不怕我將你在吊瓶上動手腳的事情抖出來?」
「蘇董儘管去啊,我就當是蘇氏在為王氏免費打廣告好了,你現在潑出去這髒水來,誰會相信?」
蘇董後退兩步,總算明白他昨天晚上為什麼一句話不說了,也算是明白他為什麼會把監獄的事情爆料出去了,不是為了好玩,也不是為了讓蘇氏難堪,而是為了他自己,只要民眾偏向於指責蘇萍,那麼不管蘇家說什麼,民眾也不會相信,他就這麼輕輕鬆鬆將這件事情撇的一乾二淨。
「王總未免太過心狠手辣。」
「我對令千金傷害簡安這件事情十分不爽,蘇氏有這樣的結局也是必然,我勸蘇董還是早些回去準備破產吧,我幫不上什麼忙。」
「王老親口答應,就算你……」
王元凱抬手打斷蘇董的話,笑道:「蘇董還沒接到消息嗎?我爺爺已經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就算是家裡的事情,現在也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董還不明白?」
他震驚的看著王元凱,他怎會不明白,只是他沒想到,短短一夜之間,這男人竟架空了整個王氏,看來這京城,已經沒有他們蘇氏的立足之地。
蘇董無奈,只能離開王氏,剛走出王氏大樓,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蘇董看是公司打來的,連忙接了電話。
「怎麼樣了?股價有沒有回升的跡象?」
電話那端顯然特別著急,道:「沒有啊蘇董,您快回來吧,公司出大事了,有人惡意收購我們的股票,又廉價拋售,公司快撐不下去了。」
蘇董手一松,手機掉在地上,而後整個人一陣酸軟,踉蹌幾步跌倒在地。
------題外話------
蘇萍最終還是死了,或許這個結局才能將那件事情徹底結束,至於孩子,簡安知道要殺,可是又不想殺,她不是個好人,但還有最起碼的良知,孩子的死是必然,蘇萍那樣的人,本就不在乎孩子,她在乎的,從來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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