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小人得志，夫妻聯手

「他真的去追債了？」

「回皇上，千真萬確，今天一早已經去了好幾位大人家中了。」

「好！」韓擎風頓時眉開眼笑，愈發陰鷲的雙眼中閃現著不屑的冷光。

說到底，不過也就這麼點能耐，他隨便給下個套，便束手無策乖乖往裡鑽了，枉費過去他還將他當做最大的對手，這次對上了那麼多大臣皇族宗親，莫說再與他相爭，這朝堂上都將再無他的立足之地！待到韓擎蒼成了喪家之犬，那個女人，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這兒，韓擎風便忍不住大笑起來，意氣風發志得意滿，「你們都退下，叫妙音進來伺候。」

「是。」

恭敬的退出殿外的小太監看著那絕色傾城身段妖嬈的女子進入了乾清宮，很快裡面便傳出了靡靡之音，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皇上現在竟越來越不像話了，乾清宮是什麼地方？女子連進都不能隨便進的，可他竟然還在裡面跟女人胡鬧，若叫那些個古板的大臣知道了，還不得來個以死進諫？

這時，一道桃紅色窈窕的身影款款走來，守在外面望風的韓擎風的頭號狗腿子大太監李公公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奴才參見珍妃娘娘。」

「李公公免禮。」珍妃柔柔的笑道：「皇上可是還在處理政務？勞李公公多勸勸皇上，千萬不要太過勞累了，龍體要緊。今日本宮親自給皇上燉了湯，勞李公公進去通報……」

話音還未落，裡面便傳出了一聲女人高亢的申吟，似痛苦又似歡愉。

珍妃溫柔的笑臉頓時僵住了，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哪兒能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分明是女子快活到極致的表現！

她的皇上，她心愛的男人，竟然在乾清宮與一個女子廝混？！

珍妃的臉都抑制不住有些扭曲了，虧得她還以為這幾日他每天都長時間呆在乾清宮是在忙著處理朝中要事，擔心他太勞累才想弄了補湯來給他補補，哪知……他的確是辛苦了，都快被不知哪兒來的賤人給榨乾了，可不是「辛苦」極了嗎！

珍妃心中怒極，又妒又恨，不過到底是宮裡混得風生水起的女人，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依舊笑容溫柔嬌美，「李公公，裡面是哪位姐妹？」

李公公遲疑了一下，不過想到裡面那個雖然近段時間很受寵，但到底現在還無名無分，而眼前這個卻是後宮盛寵不衰的寵妃，相較而言，這個他才更加得罪不起，當然，他卻也是不願意得罪那個新寵的，誰知道以她現在這個勁頭，日後會不會一飛衝天？

想了想，他便似是而非道：「娘娘想來是不曾見過的。」

不曾見過的，也就是說並不是後宮里現有的哪個女人。

珍妃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暗罵這死太監太滑頭，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扭頭就走了，連帶著湯也沒留下。

那所謂的補湯，裡面卻是加了些壯陽之物，原本是想待他喝了湯然後順勢而為纏綿一番的，誰想……現在他身邊有個小妖精，難道她還要把湯留下給他們助助興？呸，她寧願喂狗！

離開了乾清宮一段距離，珍妃便冷下臉來，對著身邊的心腹婢女道：「去給本宮查，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狐狸精竟然勾得皇上同她在乾清宮這般放蕩！」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自接了這份差事後，韓擎蒼便很「盡職」的挨家登門追債去了，態度並不很強硬，只是天生那張帶著煞氣的冷臉往那兒一擺，不少人都嚇得有點腿哆嗦，跟他哭窮，他也不搭理，看起來頗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叫那些個官員很是頭疼，哪個願意天天面對那麼一個煞神啊！

實在沒辦法，有人開始想轍了，不是說賢親王非常寵愛他的王妃嗎？那若是王妃幫著求求情，他是不是該給點面子別再追究了？畢竟這種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別的人沒能收回錢，也就被稍稍罰了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真能犯得著跟他們死磕？

於是，腦子機靈的便叫自家夫人帶著厚禮上門去搞「夫人外交」了，秦晚秋也不拒絕，誰來了都好茶好水的奉上，別人送的各種厚禮她也是來者不拒，直接笑眯眯的收下。

眾人見她收下了禮，皆是暗自鬆了口氣，對於今日的目的也有了些許把握，寒暄了一番后，這話題便往家長里短扯了去，這個「抱怨」丈夫俸祿少，家裡人口太多根本養活不了，那個說家裡剛剛給老太爺俢了座溫泉莊子，家底都給掏空了，那個又說女兒要嫁人了，兒子要娶媳婦兒了……你一句抱怨我一句哭訴，其實想說的就只有四個字－－我家窮啊！

秦晚秋心中暗笑，面上卻也是一副憂心關切的模樣，又帶了點不敢置信的驚疑，彷彿很驚訝這些達官貴人竟也這麼窮。

「旁人都以為當官的都有錢的很，天天山珍海味享受得很，卻哪裡知道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家老爺正二品官職，俸祿不算少，但對於咱們這樣人口眾多的大戶人家來說那根本就不夠吃的啊！家裡那一堆的小妾、庶子庶女養著，好吃好喝好穿的哪樣不要錢？還有那一群奴僕哪個不要月銀？一年到頭還有無數的人情來往，差一點的東西又怎麼拿得出手？若非我娘家給了幾間陪嫁鋪子補貼著，咱們家這日子怕是過得連一般的富戶人家都不如了，真是一言難盡啊！」禮部尚書夫人馮氏唉聲嘆氣道。

一旁吏部尚書夫人黃氏也是愁眉苦臉，「好姐姐你可別說了，你家還比我家好些呢，你比我有本事，我家這架子可是都快撐不下去了！」

接著扭頭看向秦晚秋，苦著臉道：「王妃娘娘，妾身也知道這要求過分了些，但是妾身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家裡實在是以下子掏不出那麼多錢啊！王妃娘娘您能不能跟王爺求求情，叫王爺通融一下緩些日子再還國庫的錢？」

「這……」秦晚秋故作一臉遲疑。

其他人也立即跟著附和哀求起來。

「各位夫人莫說了，不是本王妃不肯幫這個忙，確是不能幫啊。」

「為何？」莫非還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隱情？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具有些驚疑不定。

秦晚秋輕嘆了口氣，柳眉輕皺，面露憂愁，煞是惹人憐。

「這次皇上可是下了令，命我家王爺務必在十日之內將這所有債款全部要回，否則便要嚴懲我家王爺……過去也曾有好幾次皇上讓人討要這筆債款，但何曾如此嚴詞勒令過？甚至還規定了時間……各位夫人怎的就不曾想到這其中有何不同呢？」

不說她們還真沒注意，聽她這麼一說，一時間眾人這心裡都有點發憷了。

是啊，以前也有好幾次這樣的經歷，但皇上的態度確實都不如這次嚴厲，更加不曾有什麼時間限制……這麼一看，皇上這次的態度實在有點不對勁啊，彷彿太過重視了些。

「王妃娘娘，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說道？」馮氏緊緊皺著眉輕聲問道。

秦晚秋道：「各位夫人想必還不曾忘記，前兩年咱們國家不少地方都遭了洪澇，損失極其慘重，朝廷為了賑災可是撥了無數銀子，還有之前的那場戰爭，所耗銀兩亦是一筆巨資……眼下國庫卻是已經空了，皇上能不急嗎？尤其現在可不算太平，這萬一哪天要是別的國家又打了過來，卻是連軍餉都拿不出來了，這如何能行？是以此次皇上才會如此急切重視。」

「大家都有難處，這個咱們不是不知道，可我家王爺也沒辦法啊，皇上如今為了充實國庫可算是費盡了心思，給我家王爺下了死命令，這皇命難為，我家王爺也只有遵從啊。」

原本韓擎風下這麼個套，是將韓擎蒼給推上了一條絕路，退，會被韓擎風藉機治罪，進，則必然會被大臣們敵視。

而如今秦晚秋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卻是將這仇恨全部往韓擎風身上拉了去，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皇上沒錢了，所以鐵了心想要你們還債，咱家王爺雖然是親王，但卻沒辦法違抗聖旨，他的一切行為都來自皇上授意，並非出自本意，所以你們要求就去求皇上，要恨也恨他吧。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幾個夫人聽了這話都有點坐立難安了，皇上鐵了心要他們還錢，他們能怎麼辦？那一筆一筆的欠債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倒不是拿不出來，可真要讓他們吐出這麼一大筆錢來，卻是真的內傷啊，屆時可就真要窮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吐出這樣一大筆銀錢來，可若皇上真的鐵了心，他們還能跟皇上對抗不成？

各位夫人一時都陷入了困境，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秦晚秋柔柔的笑了，「夫人們也無需太過焦慮，這錢是鐵定要還的，否則只怕皇上不會輕易罷休了，這個本王妃實在是沒辦法去求情，不過各位夫人若實在是手頭緊暫時拿不出錢來，本王妃倒是可以先借些與你們去周轉一下，待日後你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都可以，本王妃不著急。」

聞言，大家的眼睛瞬間都亮了亮。

黃氏猶豫道：「可是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呢，咱們幾個加起來數額更加巨大，王妃您……」

秦晚秋不以為意的笑道：「本王妃大概也知道國庫那邊的欠款有多少，不過是些小錢罷了，不值一提。」

這麼「壕」的口氣，頓時叫在場所有人都噎住了，心裡甚是驚疑不定。

她們倒是知道這位王妃雖出身貧寒，但嫁妝卻是極其豐厚，卻誰也沒想到，她竟這般有錢，不說其他人，光是在座她們這幾個人家裡所借的加起來就是一筆巨款了，而她們這幾個，卻是佔了所有借債人的人數還一個零頭而已，想也知道，所有人借的錢加一起會是怎樣一筆駭人聽聞的天價巨款，而這樣一個天價巨款對她來說，竟只是一些「小錢」？還不值一提？！

那她的全部身家究竟得有多豐厚？

一時間，大家都不禁有些發懵。

秦晚秋繼續淺淺的笑著，善解人意溫柔可人，就像個天使……哦不，是誘拐綿羊的大灰狼。

「各位夫人也不用不好意思跟本王妃借錢，誰都有個犯難的時候，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趕緊把國庫的欠款還上，免得惹得皇上龍顏震怒，但是咱們也不能因此就委屈了家裡的孩子老人不是？」

「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黃氏立即滿口贊同道，然後又巴拉巴拉念叨了許久，說自家開銷多大多大，錢怎麼怎麼不經花。

秦晚秋一直保持著溫婉的笑容，心裡卻在暗自撇嘴，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人哪兒能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困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這還是京城裡的一品二品大京官兒？或許他們手裡的現銀的確不算太多，但手裡值錢的好東西絕對不少，私底下暗地裡不知道撈了多少，只是畢竟來路不正的東西，不太好光明正大見人罷了。

又聊了一會兒，秦晚秋這隻大灰狼終於成功把這幾隻小綿羊引誘進了圈套，當場拿了一疊一疊的銀票，寫張欠條就把錢發到手上，而且欠條上並未規定要什麼時候必須還，這讓幾位夫人都不禁眉開眼笑，總算解決了燃眉之急。

送走了這幾個人后，秦晚秋終於卸下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笑容，瞧著手裡的幾張欠條，笑得別提多狡猾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拿了她這麼大筆銀子，還想跳下他們這艘「賊船」？

說起來，這其實只是換了個名目的收買而已，既然他們拿了錢，那從此以後就只能死死綁在他們這條船上了。雖然這樣做花費是巨大的，但利益卻更大，再者，其實他們並沒有虧什麼，他日韓擎蒼問鼎江山，整個鳳嵐國都是他的，國庫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今日秦晚秋所說的那些話，那些個夫人很快就傳了出去，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急著要錢，這次是鐵了心了！加之韓擎蒼追得又急，就更讓人著急上火了，聽聞有人從秦晚秋手裡借到了錢得以靈活周轉了起來，且還不限制歸還時間，不少人都有點動心了。

家底豐厚不代表現銀成山，那一大筆銀子一掏出去就是一個大窟窿，想要把這大窟窿給填上，卻是少不得要變賣那些個珍貴古董擺設等玩意兒才行了，萬一被人知道，可是丟死人了。

而秦晚秋並不限制歸還時間，只叫他們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都可以，這無疑讓他們能夠得到很大的喘息空間，是以，接下來的幾天里，又不斷接連有人上門來試試，無一例外都成功拿到了銀票。

有人感激秦晚秋為人寬厚大方，也有人在背後罵她錢多人傻，等到有人開始反應過來這背後的種種時，不禁一身冷汗，卻為時已晚，燙手的銀票已經揣進了兜兒里。

當然，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底蘊深厚的大家族，真正的官宦世家底蘊自是非比尋常，數額雖大，但對他們那樣的世家來說卻也不算什麼，只是吃進嘴裡的卻要吐出來實在有點叫人不痛快，可惜大部分人都還了，他們也只好隨大眾，畢竟之所以敢於明著坑國庫的錢，不過只是仗著個「法不責眾」而已。

事情解決得還算順利，韓擎蒼也的確做到了他所說的，要韓擎風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次非但算計他未遂，反而叫他連哄帶騙一舉綁了數十大臣官員上了自己的「賊船」，當韓擎風知曉時，果斷吐血三升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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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哭，好暴躁，好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