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插花風雲
肖蕾走上二層的走廊，兩側全部是透明的房間，裡面擺放著各式鮮花和插花的容器，裡面有插花師正在裁剪自己的作品，有的人在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有的則專註欣賞花朵的造型。走廊兩邊擺放著各式的插花作品，有畫扇形還有瀑布形，肖蕾像蝴蝶一般流連在花叢中。
「肖小姐，這邊請，這是我們花室的首席插花大師柳雲先生，他是第一位將西洋插花和日本插花引入中國，且創造了中國式插花的先生。」
肖蕾鞠躬，一致認為插花都是年輕人做的事情，真看不出這樣一個白鬍子飄飄的老先生竟然是插花大師。接待小姐將門鎖上。
柳先生穿著白色的唐裝，正在拿著剪子裁剪花枝，肖蕾也不敢說話，只是四處打量著先生的作品，她一下被一個上面是方形下面是圓頂的插花吸引住了。下面的花朵纏繞成方形，根本看不出用的什麼容器，頂層圓弧形卻向四周延伸，由中間向四圍由茂盛轉向稀薄。
上面的花朵也是從鮮艷制止凋謝，就連落下的花瓣也格外有感覺。讓人看得頗為憐惜。
「你喜歡什麼花？」老先生突然問。
「我？我喜歡串串紅，喜歡喇叭花，喜歡太陽花。」肖蕾抬頭看到老先生正看著自己，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花朵都太不上大雅之堂餓，只好停下來說：「對不起，老師，我就是喜歡這些很普通的花兒。」
「這些花都很有生命力呢？選的好選得好。」柳雲先生說：「還是學生？」
肖蕾點點頭：「這次想看著您，跟您學學插花。」
「插花不是學來的，是要用心感知的。你要問問花兒們想要呈現怎樣的姿態，你就把她做成什麼樣？我們只要聽懂花兒的意思就行了。」
肖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些花兒在說什麼？」柳雲突然指了指剛才肖蕾一直在看的花。
「天圓地方！」肖蕾脫口而出：「它說生命就是孕育其中的，在天圓地方的三寸之地，出生長成衰落消亡。」
柳雲哈哈地笑了起來：「郭力維也有你這樣的朋友？」
「老師，我也不懂，隨便說的，說的不對，您就告訴我。」肖蕾慌忙解釋。
柳雲搖頭：「你說的很對！很對！這插花，不教你也罷。來，過來，摸摸這些花的生命。」
肖蕾將雙手深入泥土中，感受花朵從根本傳遞上來的信息，去欣賞她們，愛她們。肖蕾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偏愛那些生命旺盛的花兒了，因為是她親手將它們栽種在自己院子中。
肖蕾正在柳雲的指點下，把最後一片葉子插進花朵中，力求呈現一個圓形的花束。突然感覺傳來一陣喧嘩。還來不及反應，花室的門被推開。
「雲翳？你怎麼也在這裡啊？」肖蕾問道：「找柳老師嗎？」
雲翳氣鼓鼓地，臉色比他穿著的黑色夾克還黑，郭力維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都告訴你在學插花了，你怎麼不相信我呢？你等都等了兩小時了，怎麼最後一下不堅持啦？」
「我憑什麼相信你？」雲翳看了一眼郭力維，然後盯著肖蕾：「還沒有學完？」
「還差點！」肖蕾又問：「你怎麼過來了？有事？」
「你來我為什麼不能來？你是我模特，我跟著你不對嗎？」雲翳強詞奪理。
肖蕾撇撇嘴：「這也要拍啊？那你拍吧！別說話啊！柳老師喜歡安靜。」肖蕾將花擺好，小心地撒著水。
柳雲先生也幫著肖蕾整理她的第一幅作品：「起個名字吧！」
「都說萬物開始是混沌，也就是個橢圓形，我這不圓不方的，不如就叫混沌吧？」
柳雲點點頭：「好名字！」
師徒倆正惺惺相惜呢？「啪！」一聲，門被關了。肖蕾抬頭，發現屋子裡又空了。
「看不出，你還是個模特？」柳雲先生笑著說。
「老師您說笑了，你看我這樣像嗎？」肖蕾說。
「我看的像不像沒關係，有人看著喜歡就好。」柳雲說。
肖蕾走出花室的時候，看到雲翳似乎在和郭力維說些什麼？郭力維陪著笑。郭力維看到肖蕾在看她，對她揚揚手，肖蕾才抬手，就看到雲翳板著臉盯著自己。
「怎麼樣？收穫不少吧？」郭力維問。
肖蕾笑著說：「大概懂了些。」
「我送你回去吧！」郭力維又說，很快收到雲翳惡狠狠的眼神。
「你跟我走！」雲翳說。
「你騎摩托來的？」
「騎摩托能趕上保時捷？」雲翳白了一眼郭力維。
肖蕾跟著雲翳來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前面，肖蕾看著這款標緻寫著一個b字，然後兩邊像展開翅膀的樣子，自己說道：「這什麼車啊！好醜！」
雲翳瞪大眼睛，一張俊臉都快扭歪了，天地良心啊！我這新款的賓利哦！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氣自己還是真不知道？
肖蕾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專註開車的雲翳說：「雲翳，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啊？」
「哪有？」
「那為什麼我去什麼地方，都能碰到你呢？今天來學插花也是。本以為你見不到你了，結果你又來了？」肖蕾臉上不自主地帶著笑容。
「你笑什麼？你以為你真是大模特啊？走哪裡我都得跟著？」雲翳辯解道。
「那為什麼？」肖蕾看了一眼開車的雲翳。他的側臉真完美，長而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微微撅起的嘴，看著看著肖蕾不覺臉紅。
雲翳斜視了一眼，看著發獃的肖蕾說：「喂！我知道本少爺帥，不用你行注目禮！」
肖蕾哼了一聲轉眼，去看外面的車水馬龍。雲翳看了一眼肖蕾，嘴角掛上一抹微笑，忽然想起了今天在花室郭力維問自己的話：「為什麼認識肖蕾之後，你笑容越來越多，但是對我越來越沒好臉色呢？」
誰讓這傢伙和肖蕾走的這麼近！郭力維可是情場老手，遭了他狼吻的姑娘快排到北極去了，肖蕾這麼傻，落到他手裡，只有被吃的份。
遠處雲翳開車和肖蕾並肩坐在一起的圖片被一張張定格，一個長長的鏡頭似乎把這兩個人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