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內褲當頭，好運沒有

雲翳坐在陽台上，修長的雙腿搭在護欄上，和身體形成一個舒適的角度，旁邊的茶几上，肖蕾的那張照片擺在那裡，還有一疊厚厚的攝影資料散亂著。這期攝影展的主題是「匆匆」，雲翳拿過照片看，越看越覺得這張照片構圖完美和諧。

他打心裏面認定，肖蕾絕對是不二人選，可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倔。肖蕾那大眼鏡傻傻的模樣又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那句：「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雲翳脫口而出，手一揮，書七零八落的摔下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緊接著一聲聲口哨響起，不用說也知道是郭力維那小子回來了。

「你在呢？」郭力維好奇的問道：「不是說要去拍肖蕾嗎？」

「哼！」雲翳沒說話，只是用鼻子發出這個聲音。

郭力維一聽就知道碰壁了：「不能換人？」

「哼！」雲翳一樣的動靜。

「哎，你拍你的唄，拍誰不是你的自由？」郭力維不以為然地說。

雲翳一聽這話就火了：「你們兩個一個德行！這是我的事情……」雲翳說到這裡，腦子一轉，對啊！我愛拍誰拍誰，我想拍你肖蕾，我就拍，你不是說和你無關嗎？

郭力維看著雲翳臉上一陣好一陣壞的，不知道他又想什麼歪主意呢。他接著說：「對了，那訴狀還是不遞的好。怪麻煩的！」

「你憐香惜玉了？」雲翳英俊的側臉上帶了一絲笑意。

「哪跟哪啊？」郭力維打著哈哈：「懶得理你！」

肖蕾站在陽台上，迎著太陽作者廣播體操，秋風吹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香甜，做一個深呼吸，身體也因為吸收了氧氣而輕鬆了起來。肖蕾把腿搭在陽台護欄上，壓壓腿。

她看向對面的陽台光禿禿的，看上去冷冰冰，一點都沒有宿舍的感覺。肖蕾喜歡看到陽台上搭著的各種衣服，有時候她能從衣服上看出點名堂。但是這個學院，哼，富家小姐好像都不用洗衣服一般，陽台上什麼都沒有。只有肖蕾這個房間掛著她的洗好的衣服。雖然不鮮艷，但很乾凈。

手機響起，她翻開自己那破敗的藍屏手機，興高采烈地「喂！媽！」

「姑娘啊！你這個月的生活費還夠用嗎？」

「嗯！」肖蕾變壓腿邊說。

「夠的話，把你富裕的郵回家裡唄？媽替你保管著！」

「財迷！我早就給你打過去了。你以後要再催我，小心我再取出來啊。」肖蕾知道母親打電話過來的意思。肖蕾全家的收入都靠肖蕾承擔。肖蕾沒有父親，或者說父親跑了。父親做生意欠了好多錢，不想連累家人就跑了。

但肖蕾的母親卻說父親肯定是卷了錢和別的女人好上了。肖蕾覺得自己的父親不會這樣，總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母親微薄的工資只夠生活，眼看著肖蕾的弟弟也要上中學了，肖蕾肩上的膽子越來越沉。

「還是我姑娘懂事！在學校好好念書，別聽那些人找對象啥的，男人都不可靠！富二代更是！聽見沒有？」

「知道啦！」肖蕾把手機掛了。她突然覺得樓下好像有什麼閃了一下，她探頭看去，什麼都沒有，然後接著運動。

樓下草叢中，雲翳戴著帽子，掛著相機，這個糾結啊。早早起來想在路上拍她，沒想到她卻在晨練，從自己這個角度拍上去，著實不雅觀。因為從下而上，拍的完全是肖蕾的兩條腿。這丫頭，把腿抬這麼高幹嘛？不知道容易走光啊。

這種惡趣味的照片，自己沒啥愛。他收相機的時候，陽光剛好照過鏡頭，朝樓上反了一個角度，可不能讓她發現。

雲翳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自己的迷彩帽子顯然幫了自己不少忙。

一陣涼風吹來，陽台上掛著的衣服一個個搖搖欲墜。肖蕾眼看著風越來越大，準備收衣服的時候，冷不防，自己的小內褲已經飛下去了。看著自己的hellokitty在空中飛舞，緩緩地落到宿舍樓邊的矮冬青上，肖蕾暗罵，真是倒霉。轉身飛一般下樓去撿。

雲翳站起身來，準備撤退，感覺頭上有個什麼東西掉到頭上，自己伸手一抓，哇！一個粉紅色的女式內褲。他抬頭看樓上，整個一個大樓，除了肖蕾剛才的陽台再沒有別人掛衣服了。難道，這是她的？呀！雲翳像碰到電一樣，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下就給扔了，他心裡一陣劇烈跳動，身體也熱了起來。等一下，這時候絕對不是浮想聯翩的時候，肖蕾很快就會下來的。

雲翳一陣快跑，躲進一個角落，內褲從天而降，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一會，肖蕾跑了下來，拿起內褲，轉頭就跑。雲翳拿起相機，卡擦卡擦摁了快門，又仔細看了看，嗯「匆匆」，嘿嘿！這題材還真是為肖蕾量身打造的。

在自習室里畫圖，在圖書館中看書，在餐廳吃飯，在工廠製作零件，肖蕾真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一刻不停歇的在學習。而雲翳則一直尾隨著她，時不時挑選著角度，摁著快門。眼看太陽落山，金色再次籠罩學院。

肖蕾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雲翳在鏡頭裡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很幸福。這樣一個每天枯燥生活家境貧寒的女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幸福感，讓人沉醉。雲翳不覺看呆了。

肖蕾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今天學校里似乎很安靜，路燈上的圓頂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五彩的燈柱里傳來悠揚的琴聲。肖蕾步履匆匆地行走其間，但，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慢，它也慢；她快，它也快；她停步，它也停。雲翳心中笑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麼個富得流油的學校里，竟然有人跟蹤她？要錢沒錢，要色沒色，弄不好還得挨頓打。哼，反正也快到宿舍了，不如玩一玩。

肖蕾突然快跑了起來，後面的人也跑了起來。肖蕾手伸向書包。突然，她來個急停轉頭，手裡一枚硬幣，瞬間摁下，一股紅色的液體流出，辛辣的氣味頓時瀰漫在整個空氣中。

「呀！」那人頓時尖叫：「我的眼睛!啊！你個阿拉蕾……這是什麼……」

「雲翳？」肖蕾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

雲翳只覺得眼睛辣疼，不住地流淚，眼睛連睜也睜不開。自己的雙手也佔了辣椒水，碰不得。

「你跟著我幹嘛？我以為是壞人呢!」

「你這個女人！啊！」雲翳不住地叫。

肖蕾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宿舍就在前面，去那裡洗洗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