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激動的心
第98章激動的心
回城的一路上,杞子始忠保持著笑容,蘇月玲奇怪的望著杞子,心裡有千萬個問題想問,可卻又不曉得從那處張口。她從來都沒有懷疑著杞子是個謎,更沒想到她居然能跟皇帝扯上關係,杞子,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回到書院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家家戶戶都已掌上了燈。
杞子做了個決定,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些什麼了?她喜歡玄毅,愛上了那個自己曾經恨得一塌糊塗的男人,恨他讓自己失去了自由,恨他讓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樂趣,恨他霸道的奪取了自己的幸福。如今,她仍恨他,恨他的不辭而別,恨他的任性枉為、輕易放棄,恨他的不清不楚,更恨他瞞著自己一切,獨自痛苦著。
此時,她先去了靈堂,歉然的看著袁苡秋的靈位,誠心的道歉:「對不起,苡秋,我不能實現對你的諾言了,我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就算我不跟仲文哥成親,也會替你好好照顧他,好好照顧孩子。」
之後她回到房裡,寫了一封信交給蘇月玲說:「月玲,麻煩你幫我把信交給仲文哥,他看了信之後,什麼都會明白的。」
蘇月玲有些害怕的說:「杞子,你要做什麼?等他回來好嗎?」
杞子笑著說:「我不等了,因為我們都已經不在是從前的杞子和柳仲文了。」
杞子說完釋然的走出了書院,朝宮門走去,忽然覺得世上的東西在一瞬間變得五彩繽紛,一切原來都是那麼的美好。
蘇月玲坐在書院門口,拿著杞子寫給柳仲文的信發著呆,等著柳仲文回來。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腳步聲,果真是柳仲文。
看到門口坐著的蘇月玲,柳仲文笑著問:「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看到柳仲文,蘇月玲起身說:「杞子走了,讓我把這信交給你。」
柳仲文臉色一變,幾乎是搶過信,打開顫抖的看著。蘇月玲明顯的感覺到他胸口起伏不定。
正在這時,不遠處有一輛馬車由近而近,是凌世祺和趙韻娘回來了。凌年趕著馬車剛停下,柳仲文扔下信,將凌年推下馬車,跳上駕位,揚起鞭子狠狠的說:「駕————。」
凌年被摔得一聲長叫:「唉喲——。」
凌世祺與趙韻娘以為未到書院而是被劫了,急忙掀開帘子一看,柳仲文急促的駕著馬車前行著。
凌世祺著急的說:「仲文,你幹什麼?快停下來,你這樣會傷到路人的。」
柳仲文那裡聽得進去,他想阻止杞子踏進宮門,好不容易上蒼重新給了他的機會,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願意杞子再離開他。
「你快停下來。」凌世祺大喊著,車內的趙韻娘已經嚇得不輕了。
「啊——,你幹什麼?」馬車撞到了一個過路的人,還好沒事,他起身在馬車身後大聲罵著,只是被馬兒奔跑的聲音給淹沒掉了。
大街上的行人給馬車驚得紛紛放道,柳仲文似一個瘋子般不停的揮著鞭子。
眼前就是宮門口了,杞子深吸了口氣,提起了腳步,忽然聽到身後有馬車奔跑的聲音,她輕回頭,就看到柳仲文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箭步衝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手說:「跟我回去。」
杞子沒有動,凌世祺扶著趙韻娘下了馬車,也走了過來,看見柳仲文緊緊的捉住杞子的手,更訝然於自己會出現在皇宮門口。
「仲文哥。」杞子喊道:「放手吧。」
「杞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傻,自己往火坑裡跳?」柳仲文大聲的吼道。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杞子想掙扎掉柳仲文的手,可都失敗了,還是凌世祺上前一步,扯開了說:「你們這是幹什麼?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會出現在皇宮門口。」
「是啊。」趙韻娘也說:「我們快回去吧,這個地方可不是隨便人可以呆的,有什麼話回書院再說吧。」
杞子搖了搖頭說:「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再回去了。」
「杞子……。」柳仲文豈求的叫著。
杞子看著他說:「面對現實吧,就算我們成親了,也不會再是從前的杞子,從前的柳仲文了。」
「可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柳仲文仍不死心的說。
「是的,我說過,我還記得這是我們互相表明心跡時彼此的承諾,可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我們早已不在是從前的我們了。」
柳仲文激動的抱住杞子說:「我不相信,杞子,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你應該相信我。」
杞子推開他說:「變了,什麼都變了,仲文哥,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己沉封著,什麼事情都不去關心,都是忽略,是我太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已另有所屬了。」
「你不要再說了,快跟我回去。」柳仲文痛苦的說著。
「我愛他,當我得知有了他的骨肉的時候,那種幸福是發自肺俯的;當我得知他為了我一個人背負著痛苦的時候,我發覺自己是那麼的自私,從來都不曾替他想過。他曾經毀了我的一切,甚至差一點毀了我的生命,可在另一邊,他也給了我一切。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有一次我失去重心掉進湖裡后,失去了三個月的記憶。」
「什麼?」柳仲文驚道。
「三個月中,我害怕過,逃避過,因為一切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陌生,可是他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沒有理會我之前是那麼的傷害他,恨他,從來沒有做出一件傷害我的事情。後來我醒了過來,卻把那三個月的記憶給忘記了。當時我對他失望的表情很漠然,如今才知道他內心的痛苦已經把自己逼到極點,他忍痛謙讓著我的任性,可我卻始終一無所知,有的只是討厭他,恨他,如今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所以我不能再丟下他不管,我要回到他身邊。」杞子流著眼淚說完。
柳仲文痛苦的聽完后說:「可我需要你。」
「不,你不需要我,他才需要我,沒有我你照樣能生存下去,可他不一樣,因為我欠他實在太多了,你們都回去吧。」杞子剛說完,守宮門的將士就領著四個士兵走了過來。
他大聲喝道:「什麼人敢在皇宮門口大吵大鬧,快走,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民不與官斗,凌世祺上前說:「對不起,兵大哥,我們現在就走。」說完想拉著杞子和柳仲文離開。
杞子鬆開他的手說:「三位保重。」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當她轉身時,守宮門的將士和士兵先是驚了一下,隨後立即跪在地上大呼:「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凌世祺夫婦異口同聲驚道,再看柳仲文,沒有任何反應,便知道不會有假了。
「你們都起來吧,帶我去見皇上。」
「遵懿旨。」將士和士兵剛讓開道,宮門突然打開了,翠依、紫蘭、芬兒、芳兒四個丫頭奇迹般的沖了過來。
「娘娘,娘娘。」
「娘娘,娘娘,娘娘,娘娘。」
杞子也激動的迎上去:「翠依、紫蘭、芬兒、芳兒,真的是你們。」
幾個丫頭哭了,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紫蘭說:「娘娘,你可回來了,奴婢們都好想你啊。」
「是啊,奴婢們天天在棲鳳殿等著娘娘回來呢。」翠依又哭又笑的說。
「還有我們,還有我們。」芳兒和芬兒也不甘落後的說著。
把杞子也弄哭了,她說:「你們快起來吧,不然我要生氣了。」
「是,奴婢謝娘娘。」四個丫頭一起答道。
杞子回過頭,看著驚得合不攏嘴的凌氏夫婦,他們仍一付難以至信的表情。再看了一眼柳仲文,投去一個歉然的目光,在四個丫頭的簇擁下走進了之前那個死活要逃離的皇宮。
「皇上在哪兒?」杞子想到他的病,有些擔心的問。
「回娘娘的話,皇上在棲鳳殿中休息呢。」翠依笑著說。
杞子的腳步加快了,四個丫頭跟都跟不上,真是沒有想到一別數日,自己竟然還記得宮裡的路。
棲鳳殿門口,那兩個大大的吉祥燈籠仍高高的掛在那裡,此時散發的光芒顯得那樣的溫暖。
門口的大門大開著,藍子輝正站在那裡,杞子大步跑了過去,「臣參見娘娘。」
「藍將軍免禮,皇上呢?」
藍子輝起身道:「皇上正在殿中休息。」
杞子沖了進去,不經意見瞟到了滿院子的蝴蝶蘭,沒想到長得這麼好。
德福端著碗從殿內走出來,看到杞子,立即上前說:「奴才……。」
杞子打斷他的話說:「德總管,別這般客套了,快告訴我皇上怎麼樣了?」
「娘娘進去就知道了,奴才不敢多嘴。」德福的話讓杞子心裡沒底,她提著心走了進去,緩緩的走向鳳榻上的人,只見他緊閉雙眼,錦被的一角已掉在了地上。
再說屋外,四個丫頭終於回到了棲鳳殿,不過一個個都是氣喘噓噓的,翠依贊道:「娘娘的腳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四個丫頭要進去,被德福攔住了,且讓她們小聲點,悄悄的關上了殿門。幾人偷笑著走出了殿外,紫蘭說:「德總管,今晚的宵夜可不可以加餐啊。」
「德福說:真貪心。」
……
一下子周圍都安靜下來,借著燭光,杞子也看不出玄毅臉色的好壞,她擔心得不知所措,不能上朝的病定是小不了的,太醫院那裡那麼多御醫難道都不好嗎?想著想著,杞子哭了,眼淚滴到了玄毅的手上。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玄毅,我是杞子,我回來了,如果你有事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眼淚模糊了雙眼,朦朧中居然有人在幫自己擦眼淚,杞子定睛一看,玄毅正笑著看著自己。猛的起身,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杞子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她意識到什麼,推開他說:「你沒病?你居然騙我?」
看著杞子委屈的哭著,玄毅心疼的說:「我什麼時候說我有病了?」
「那你為什麼這些天都不上朝?」杞子質問著。
玄毅掀開錦被下床說:「我只是下旨說我要替先皇祈福,免朝幾日而已。」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杞子氣得臉色蒼白,她下了那麼大的決心回來,面前的人卻精神奕奕的對著自己嬉皮笑臉。杞子轉身欲奪門而去,玄毅箭步擋在她的前面,再次將她抱著,杞子掙扎著:「快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你當我傻子嗎?」玄毅突然大聲喊道:「這次就算天打雷劈,也不會放手了。」
杞子嚇了一跳,仍不甘示弱的說:「可你騙我。」
玄毅推開她說:「你何償不是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了你?」杞子仍理直氣狀的問。
玄毅戲虐的一笑說:「你不是說你恨朕,想讓朕死嗎?為什麼一聽說朕生病了,就迫不及待的回宮來。」
「我……,我……。」玄毅仍沒有給她說出理由的機會,溫柔的封住了她的雙唇。
杞子使出全力推開他說:「不要以為我們倆好欺負。」
玄毅皺眉問道:「我們倆?」
杞子輕轉身,生氣的將玄毅扔在身後,玄毅走到她的面前,直直的看著她說:「什麼意思?」
杞子溫柔的笑著,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說:「對,不要再欺負我們倆。」
玄毅反應過來,臉上泛起從未有過的喜悅,緊緊的抱著杞子說:「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欺負你們,你們就是我的一切,相信我好嗎?」
杞子也伸出手環住他說:「我不相信你就不會回來了,玄毅,我——愛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杞子感覺到脖子後面傳來一陣涼意。
窗外有風拂過,將這份重縫的喜悅帶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