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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愛德華基地奪取運輸機逃脫的卡特爾,回到了闊別三日的馬格亞那克隊基地。
馬格亞那克隊目前是在沙漠地帶潛伏,張開沙漠民族習慣使用的移動帳篷生活著。卡特爾也回到和出發時幾乎沒有兩樣的自己的帳篷。
「好像設被拆穿呢。」
對周圍非常平靜的樣子鬆了一口氣,卡特爾在椅子上坐下。沙漠子民是不使用椅子的,但是卡特爾不習慣的關係,拉席得他們特地為他準備了椅子。出發進行新愛德華基地的作戰時,他是用想出去玩為借口。
但是,卡特爾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根本做夢都不會想到沒多久以隊長拉席得和三名副官級的阿布多爾、奧達、亞福馬特為首,全部隊員會一口氣都擠進自己的帳篷里來。
吃驚的卡特爾右側站著拉席得,然後,眼前像鐵壁似的並排站著三名副官。
「卡特爾少爺,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要我們怎麼去對在殖民地的令尊致歉呢!」
戴著黑眼鏡的阿布多爾用激動的語調逼問著吃驚的卡特爾。把將阿布多爾推開的奧達,原本往上吊的眉毛這時吊得更高了:「我們就是這麼靠不往嗎?」
「不……不是這麼回事。」卡特爾纖細的身體好像無處容身似的縮得更小,小聲回答著。
新愛德華基地戰鬥的事早就傳開來了。當然,也聽說了戰鬥非常慘烈的事。
「我們就是為了保護您才會在這裡的啊。您明白嗎?卡特爾少爺!」
三名副官的齊聲三重唱直逼向卡特爾,站在他們身後的馬格亞那克隊諸強們也無言的施加著壓力。
「啊,是……」
聽到卡特爾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困惑語調,一直抱著手腕默不作聲站在身旁的拉席得開口了:「好了,就到此為止了!」
「可是,拉席得隊長!」奧達還不滿意剛才的回答而提出抗議。
「卡特爾少爺也答應以後不會再單獨行動了。」
看到拉席得使的眼色,卡特爾慌忙點點頭:「是啊,我保證。」
「好了!沒時間閑逛了!卡特爾少爺的沙漠高達要快去整備和補給!沒事做的人還不快去整備ms!」
拉席得把所有人趕出帳篷后,順手拉下帳篷的門,走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始準備咖啡。
「真是幫了大忙呢,拉席得。」
對鬆了一口氣的卡特爾所說的話,拉席得仍然不轉身,低聲回答:「我也生氣了啊,這一點請不要忘記了。」
「啊,是……」仍然是不知道該怎麼表示的卡特爾回答著。
新愛德華的作戰應該會是非常危險的行動,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甚至可說遠超出當初的預料。所以,卡特爾不告訴馬格亞那克隊而想自己單獨實行作戰。結果,隊上的成員們不但不高興,反而為此而責備卡特爾。
可是……,卡特爾一邊想一邊露出了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感覺非常高興。
「那麼,結果怎麼樣呢?」
一面這麼問道,拉席得一邊把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遞給卡特爾。
「包括連我在內總共有五架。似乎全部的名字都是高達。」
「全部都是高達?」
對拉席得提出的疑問,卡特爾點點頭。從機體的形狀及強度來考慮,只能得到這個結論了。
高達這個名稱,是受溫拿家藏匿的博土持有的設計圖所記載的稱呼,受到oz追捕的這個博士不願意表明身份,因此就用h教授稱呼他。沙漠高達是根據h教授持有的設計圖而開發出來的ms。
「那些cāo縱者您覺得怎麼樣呢?」
卡特爾回想起其它四個人,再一次點點頭:
「全部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呢。他們雖然很激進、很危險,但都是很好的人。」
「這種事怎麼能夠斷言呢?」
「我能夠理解。宇宙的心告訴我了。」
卡特爾雙手拂著裝著熱騰騰咖啡的咖啡杯,俾說悄悄話似的說道。
「宇宙的心?」
也許這是我們這些被圍在重力之井底的人所無法子解的事。或者還是比他人要更溫柔一倍的扣特爾少爺,才能夠了解他人的內心吧。
看到卡特爾的樣子,拉席得這麼想著。
「宇宙的心……」卡特爾再一次像做夢似的喃喃自語著。
馬戲團的明星凱瑟琳?布倫穿著能讓年輕軀體一覽無遺的熱褲和露臍緊身上衣,走近坐在營火旁的兩個人:「真是的!你們兩個,這樣默不作聲很有趣嗎?已經過了兩個鐘頭了啊。」
「有什麼事嗎?」杜洛華轉頭用冷淡的聲調詢問凱瑟琳。
「真不客氣啊!我想你們應該肚子餓了才幫你送來的啊,來!趁熱吃了吧。」
凱瑟琳把裝了很多蔬菜的nǎi油濃湯的湯碗連托盤一起放在桌上,但即使這樣也還是沒人回話。
只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我就放在這裡了,一定要吃完啊!不過,收拾的事就拜託你自己善後了,教養要從小就好好教導才行。那麼,晚安了!」
凱瑟琳留下這句話,就回到自己的拖車屋去了。
不愛說話的孩子就是能交上不愛說話的朋友呢。
轉頭看著那兩人的樣子,凱瑟琳突然這麼想。
的確,從周圍的帳蓬都能聽到人們的交談聲,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周圍,是連蟲想叫也都會有所顧忌的這種寂靜。
凱瑟琳並不知道這兩個人鬧出了襲擊聯合基地和特列斯艦隊的大新聞,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朋友。會有這麼純真無邪的想法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是等待凱瑟琳走遠似的,杜洛華從架在營火上的茶壺倒出咖啡,把杯子遞給五飛:
「可能不是很好吃……」就像順便似的對濃湯示示意,催促他動手。
「我沒有cāo縱哪吒的資格……」五飛用輕輕無力的聲音喃喃說出這句話。
「是嗎……」杜洛華靜靜點點頭。他知道不論再說什麼話也不會有用。
和特列斯決鬥落敗的五飛,從那時之後就什麼話都不說了。這種打擊之大連杜洛華都感覺得到。但是,直接和特列斯交手的五飛所受的打擊應該會更強烈吧,自己這邊是確確實實落敗了。
「謝謝。」
五飛道謝接過杯子,就只是一直瞪著黑色的咖啡。但是,映在他的眼中的只有俯視著自己的特列斯澄清的眼瞳,抵在咽喉上冰冷刀刃的感觸,甚至現在都還感覺得到。
那個時候,我確實已經死了。現在,坐在這裡的我是已死的人,死人是無法作戰的,哪吒不可能容許這種事的。
「以後你要怎麼辦?想待在這裡的話可以不用擔心。」杜洛華把視線朝向五飛問道。
五飛微微的搖搖頭。可以解釋為肯定也可以解釋為否定。
「我是……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這麼喃喃自語的五飛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感情的流露。
「碰」的一聲,往上彈的橘紅色籃球落到綁著長長辮子的少年手上。
穿著鮮艷橘紅背心的少年,迅速閃過防守,運球直衝入敵陣中,發現有一名簡直就像是比賽與己無關,直挺挺站著沒人防守的隊友一一
「希羅!」這麼大叫,迅速把球傳出去。
一瞬間,蹙了蹙眉頭的希羅,原來和綁辮子的少年一一迪奧一樣穿著橘紅色的背心。
把球用力彈在地上,利落的穿過了衝過來想截球的敵方球員的跨下,自己一瞬間就繞到對手的背後,同一時間抓住反彈上來的球,又是利落的把球朝籃板丟去,反彈回來的籃板球被跳起來的希羅在空中抓住,直叩進籃框。豪快的動作一氣呵成。
觀眾席響起了女孩們的尖叫,迪奧舉起雙手揮動向她們回禮:「謝謝你們的加油!」迪奧輕鬆的高喊。
「喂,你就回答一下嘛,枉費人家特地來加油。」
轉過身根本就不理會迪奧說的話,希羅默不作聲的走出球場。
只能回報一句「真是難相處的傢伙。」的迪奧聳聳肩,抬頭看看時間,再過兩分鐘比賽就要結束了。
要奉陪到底嗎?
迪奧採取快攻,猛衝進去再投了一個空心球之後,就跟在希羅後面追出去。
「原來在這種地方啊?」
迪奧在可以將景色盡收眼底的海邊高台找到希羅,馬上走近他的身邊:「一邊轉學一邊執行任務真是好主意。照我們的年紀的話,去上學會比較自然呢。」
手腕靠在欄幹上,長發被海風吹動不停的搖擺,迪奧明朗的向他搭訕。
從新愛德華回來之後,希羅還像以前一樣接受任務而轉到這所學園來。當然在轉學前必需先侵入學園的電腦系統,篡改資料才行。由於電腦碟片早就被奪走了,只有用自己的手腕設法侵入,但在兩、三星期之間應該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吧,只要有這些時間也足夠執行任務了。
比希羅晚了一天,迪奧也在昨天,同樣轉進這個學園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希羅用明明白白非常不高興的聲調問道。
「哦?我只是表現普通的樣子而已啊!」
「太顯眼了!」希羅還是背對著他,斬釘截鐵的斷言。
「找覺得與其躲躲藏藏還不如正大光明的行動反而比較不可疑,你也盡情享受普通的學生生活嘛,如果不是這種時候的話根本就享受不到的啊。」
指指自己穿的背心笑望著希羅。但是,希羅根本不可能會附和,只冷冷的說了一句:「不要拖累我!」
「還有就是不要打擾我,是不是?不過我看中的目標也是同一個啊!想裝蒜也沒用……」
迪奧對瞪著自己的希羅微笑,用姆指比一比在南中國海上漂浮的海上要塞:「你的眼中只看得到那個要塞啊。」
希羅就像不屑理會迪奧似的,把背靠在欄幹上。
「看誰先下手為強,這樣如何?」
由於沒有一點反應,於是迪奧把視線從誨上轉回來,正巧看到長禮車停在眼前。老執事把車門打開,由車中伸山白凈的雙腳,一位少女走下車來。
用手按往被海風吹起的明亮栗色長發,少女直直的注視著希羅。
「喂,那個……」迪奧跟睛睜得大大的,低聲說道。
不可能會忘記的。第一次見到希羅的時候,差點被希羅殺死的少女。
希羅呆然的口中喃喃念著少女的名字:「莉蓮娜……」
和希羅視線筆直相對,穿著白色連身洋裝的莉蓮娜走近過來:「我好想見你啊。」
這麼說著對希羅微笑。
「居然想見要殺死自己的傢伙,真是奇特的大小姐啊。」迪奧交互的望著兩人,就像是已經完全服輸似的喃喃自語著。
在這天的晚上,oz的海上基地被兩架高達襲擊的時候,莉蓮娜待在飯店裡的自己所訂房間中。「追男孩子甚至跑到這種地方來了,爸爸,有沒有嚇一跳?不過,我是無論如何都想見到希羅,這種心情……爸爸,您能夠了解嗎?」
在窗邊可以看到海的桌子上,放著裝了和達利安夫婦一起合照照片的鏡框。
「在悲傷痊癒之前,希羅必須支持著我才行啊。但是,希羅卻只是一味逃避……」
當然,莉蓮娜並不認為養父達利安之死是希羅的責任。但是,造成自己目前處境的原因,其中之一是希羅,自已是這麼確信的。或者是由於莉蓮娜本身在不知不覺中把站在和殖民地交涉第一線的達利安,與殖民地方面意志代辯者的希羅,兩個人的印象重疊在一起,希望他能夠代替養父的感覺也說不定。
莉蓮娜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視線轉向夜晚之海。
oz一一。
那個基地里有殺死父親的人們。
莉蓮娜的眼瞳中浮起憎恨時,窗外被閃光染成通紅。浮在近海的海上基地發生了人規模的爆炸。
「希羅?」立刻明白了這是誰做的,莉蓮娜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爆出巨大的火炎,將夜空也烤焦了,星星因為煙霧的關係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在火焰之中看到了會動的、似曾相識的淡淡輪廓,莉蓮娜自言自語著:「在戰鬥是嗎?」
就像是想把燃燒中的基地嵌進眼中似的凝視著,莉蓮娜緊緊握往自己的拳頭。
第二天早晨,學生們集中在校內的觀景高台上,議論紛紛的不停交頭接耳。昨晚,遭受攻擊而被破壞的oz海上基地還在冒煙,大家就是在看這個。
莉蓮娜衝出長禮車,視線馬上轉向人群之中。尋找著其中有沒有她認識的人。
如果破壞那個基地就是這次的任務的話,會不會又是馬上轉學了呢……
這種想法閃過腦海。
「早安,小姐!今天也是好天氣呢!」
這時候,從背後傳來迪奧精神飽滿的問候聲。莉蓮娜急忙轉身過去,看到迪奧和希羅手持書包來上學了。
「那麼,我們還有課要上一一」
迪奧明朗的揮揮手,希羅連看也不看莉蓮娜一眼,低著頭快步走過。
「讓我和你再稍微相處一段時間就好。這樣或許能變得和你一樣堅強……」莉蓮娜心中好像懷抱著某種決意,目送著希羅的背影。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任何人的來訪,被棄置的廢墟中,響起了緩緩的腳步聲。
北歐的桑克王國一一前匹斯克拉福特王家的王宮。
牆壁上處處留下彈痕,被火舌舔舐過的天花板只留下煤黑的印子。地板上除了塵埃之外,也到處留下了各式各樣遭受破壞的痕迹。
現在,傑克斯正走在這個迴廊之上,挺直了肩膀,有點貴族風格氣質的走路姿勢,簡直就和在今天之前為止的傑克斯有點不一樣。
傑克斯毫不遲疑的走進位於王宮中心部燒成半毀的房間,抬頭仰望房間正面懸挂的巨大肖像畫。
由於也被火舌舔過,有一半被燒毀、變色了,但是這也仍然無法奪去畫中描繪人物的威嚴。留著茂密鬍鬚的初老男人一一就是過去曾經提倡完全和平主義的人物,匹斯克拉福特。
傑克斯雙手扶著銀色的假面具,慢慢的往上拿起。
長長的金髮流順的落在肩上。
有氣質的端正臉龐,不經心的看上去簡直就會錯認是眼前的肖像畫。假面具之下居然藏著這麼英挺的面孔。
傑克斯把假面具放在暖爐上,再次抬頭仰望肖像畫:「重新踏上這片土地,花費了十三年的歲月。並且,為了此流下了許多的鮮血。對您完全和平主義的教誨,我只以背道而馳的方式活下去,我的手已經被血弄髒了,這樣的我已不能繼承匹斯克拉福特王家了。」
然後,拿起放在暖爐上留下的破破爛爛的相框。
「但是,她的話一定能繼承父王的理想國家吧!我就是為了這個而戰,請原諒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吧。」
傑克斯拿起的相框勉強還能看出幼小的少年與少女的樣子。好像意志非常堅強的少年直直瞪著正前方,就像守護著臉上浮起明朗微笑的少女似的站在她的身旁。
「莉蓮娜……」
這麼喃喃自語的傑克斯把相框照原樣放下,再度戴上假面具,將父親的肖像畫置之背後。
oz總部的特列斯私人房間中,蕾蒂?安推著推車走進來。推車上除了插了玫瑰的花瓶之外,還有一瓶波爾多產的紅葡萄酒平躺著。
蕾蒂?安在葡萄酒杯中倒進紅酒遞給特列斯。
「蕾蒂,也一起喝一杯吧?」特列斯高舉酒杯對蕾蒂?安招呼。
但是,蕾蒂?安只是輕輕搖搖頭:「特列斯先生,下一個攻擊目標您覺得該怎麼做?」蕾蒂?安維持事務性質的語氣,繼續詢問道。
「繼續戰鬥吧。並且,贏了就好。」
悠悠然的回答后,特列斯把視線轉向酒杯中的紅色水面。在他的眼裡反映出的是什麼呢?是血還是酒呢……
「那麼,就只是稱霸地球圈就可以了嗎?」
「這就夠了。這樣oz就會被嫌惡,會變成全世界的攻擊目標了。」
「特列斯先生……」
蕾蒂?安驚訝的喃喃自語,因為無法理解特列斯說的話中所包含的真意。
把酒含在口中晃動品味著,特列斯低聲喃喃說道:「被厭惡的人必須變強才行,對oz來說也會是很好的激勵。」
非得變強不可……。
蕾蒂?安把這句話用自己的話來解釋。
「我明白了。立刻會將作戰案訂出來。」
蕾蒂?安舉手敬禮后就退出離去。
為了讓oz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必須作成完美的作戰案。因為這不但是oz的願望,並且,也是特列斯閣下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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