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瘋狂女人
第92章瘋狂女人
周小魚只好向車子走去,她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發動了引擎,那個女人不放心的將槍頂在了她的腰上,咳嗽了幾聲,開始不斷的喘著氣。
「去費城!」
「我有急事要去波士頓!」
「別廢話,去費城,我不想打死你!」
周小魚慢慢的調轉車頭,往回開去,由於她剛剛大病初癒,身體虛弱,再加上連夜開車,又受了驚嚇,額頭上慢慢的滲出了汗水,臉色蒼白,頭感覺眩暈,有些支撐不下去了。
「我剛剛出院,還沒有恢復好,可能這樣開下去會支撐不住,能不能休息一下!」
車子停了下來,那個女人看了看周小魚,周小魚低垂著頭,似乎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那個女人厭煩的推了周小魚一把「去後面,我來開車!」
周小魚被塞進了後座,那個女人雖然瘦弱,力氣卻出奇的大,她不放心周小魚,怕她逃跑,就用繩子捆住了周小魚的手腳。
太太看見那個女人如此對待周小魚,馬上狂吠起來,女人冷視著車上的這條兇猛獵狗,舉起了手槍並扣動了扳機。
「不要,不要打死它!」周小魚擋在了太太身前,並大聲的訓斥著太太,太太馬上乖巧的趴了下來。
「好了,它已經不叫了,你只是想去費城而已,不要殺我的狗!」
女人慢慢的放下了槍,鄙視的看了一眼周小魚,一言不發的坐進了駕駛座,車子發動了起來,繼續向前開去。
「我去波士頓找我的老公!」周小魚試圖和那個女人說話,那個女人從後視鏡中看著她,終於開了口。
「我要去費城,找我的老公!」女人的表情變得異常痛苦,車子開的飛快。
「你可以開自己的車,或者搭公車,不一定要這樣做,這是犯法的!」
「我什麼都沒有了,他拿走了我的錢,賣了我的房子,甚至我的衣服和首飾,我有的只要這把槍,他跑到費城用我的錢去玩女人,所以……我要去結束他的生命。」
那個女人流著眼淚,大笑了起來「你老公在波士頓一定也是有了別的女人吧,等我殺了那個賤男人,馬上就去波士頓,幫你解決了你的花心老公!」
「你個神經病,我老公很愛我,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周小魚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瘋狂,她似乎真的打算殺了她的男人,殺代宇晨?她還沒有那麼瘋,即使代宇晨真的和佐藤綾子有什麼,她也不會捨得傷害他。
「愛你?當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風流的時候,所有的誓言就都忘記了,愛你?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體,就不再知道什麼是愛情了!」
那個女人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眼睛發直,手有些發抖,這讓周小魚有些擔心起來。
「你能不能冷靜一下!」
「我沒有辦法冷靜,我看見他和那個婊子在我的床上,他們不知廉恥!」女人啜泣起來。
「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你沒有必要為了他,做這麼危險的事?」
「可是我愛他!」那個女人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周小魚看了看車外,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心裡開始緊張起來「你去費城,我去波士頓,根本不是一個方向,你看這樣好不好,現在放我下車,車子給你!」
「我不會放你下車的,你要去找那個男人嗎?白痴女人,我們是一樣的,你陪著我,看我怎麼對待花心男人的,然後你會明白的更多……」
「你瘋了,我不想去費城,放我下來!」
「別吵,再說話我就一槍打死你!」
周小魚不敢再說話了,也放棄了想讓那個女人放了她的想法,她一定是得了失心瘋了,一心只想到費城去殺人,周小魚聲音緩和了許多「你能不能慢點開,這樣很危險!」
「慢點開,等到了費城就天亮了,那個該死男人早就跑了!」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
「危險,最多不就是死嗎?我們一路也不寂寞!」
「真是不可理喻!」
周小魚不再說話,太太伏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車拐上了一條山路,路燈也昏暗下來,一陣劇烈的顛簸,讓太太激動的爬了起來,似乎對於這樣的振動有些不適應了,開始狂吠了起來。
「叫你的狗閉嘴!」那個女人撿起車裡的一個水瓶,狠狠的扔向了太太。
周小魚馬上轉向了太太,但是自己手腳被捆著,也只能大聲的安慰著它「太太,坐下來,安靜,安靜!」
太太根本不聽,被水瓶打了一下,更加瘋狂了,它前腳搭上了司機的椅背,狂吠著,那個女人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掏出了手槍,表情憤恨的扣動了扳機。
隨著一聲槍響,周小魚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槍聲伴隨著車窗傳來破碎聲,太太大聲的狂叫著,從破碎的車窗跳了出去,此時車身開始不穩起來。
車的速度太快了,那個女人驚恐萬分,拚命的踩著剎車,周小魚面色慘白的向前看去,車子瘋了一樣的向斷崖沖了過去……
……。
管家在別墅里焦急的等待著,天快亮了,代宇晨的車才開了回來,他疲憊的下了車,然後氣憤的關上了車門,看著周小魚房間的窗戶,一種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佐藤綾子居然撒了謊,謊稱她的女朋友在波士頓被警察局扣留了,說警察懷疑她們來美國借旅遊的名義從事色情交易的,佐藤綾子怕朋友出事,要求代宇晨連夜趕往波士頓,代宇晨知道她在美國沒有其他朋友,畢竟認識一場,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由他來出面解決了,所以代宇晨才連夜趕往了波士頓。
到了波士頓后,佐藤綾子將代宇晨帶到了一個宴會廳,那裡很多人正在狂歡,代宇晨奇怪的看著佐藤綾子,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佐藤綾子才嫵媚的笑了起來。
「不這樣,你能出來嗎?跟我在波士頓玩個通宵吧,不能因為結婚就放棄了自由!」
「你真是胡鬧,小魚還在生病,我哪裡有心思跟你在這裡發瘋!」代宇晨憤然的甩開了她的手,轉身就往宴會廳外走,他必須在天亮前趕回去。
「宇晨!等等,你不是那種結了婚,就什麼都捨棄的男人吧!現在這裡充滿了刺激,我從日本來美國就是為了你,我來充當你的美國情人……」佐藤綾子將身體貼了上來,雪白的手臂環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中滿是柔情。
代宇晨覺得佐藤綾子有些太胡鬧了,如果他真的想得到這個女人,早在日本就會那麼做了,而不是等到現在,代宇晨拉開了佐藤綾子的手臂。
「看來我需要和你說的清楚些了,我愛周小魚,所以不可能在感情上背叛她,在日本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互相利用,製造緋聞,減少相互的麻煩,現在不同了,我不需要任何的緋聞,只想回家,只想守護著她。」
「你還是代宇晨嗎?我看你被那個女人管的要失去自我了!」佐藤綾子大聲的喊著。
代宇晨不再理會她,他現在只想回到周小魚的身邊去,他大步的走出了宴會廳,消失在了門外。
佐藤綾子失望的站在了那裡,心中的狂潮也在那一刻凝結了。
代宇晨嘆了口氣,大步的向別墅里走去,他要見到周小魚,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一夜未歸,而疑慮重重。
從此以後代宇晨要將全部的心思放在這個女人身上,不要讓她再嫉妒下去,再迷惑下去,他需要周小魚安下心來,一輩子信印他,守護他。
管家匆忙的迎了上來,向代宇晨的身後看了幾眼,然後奇怪的問「夫人呢?怎麼你們沒有遇到嗎?」
「小魚?」代宇晨不知道管家在說什麼,疲憊的打了哈欠「這麼早,身體也沒有康復,她又跑出去做什麼?」
管家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昨天夫人就出去了,開著老夫人的別克,說是去波士頓找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開車去波士頓?」代宇晨吃了一驚,臉上的倦態全都沒有了,他惱火的揪住了管家的衣服領子「你怎麼不攔住她,去波士頓有四個小時的路程,還是夜裡,她怎麼吃的消,那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夫人知道你和綾子小姐去了波士頓,態度很強硬,非要我提車,我提醒過她,她不聽我的,我也攔不住她!」
管家委屈的看著代宇晨,周小魚的性格,別墅里的人都知道,上次還野蠻的從樓上爬下來,幾乎嚇壞了所有的工人和傭人,這次誰敢攔她。
代宇晨馬上掏出了手機,給周小魚的手機播電話,白痴女人,總做危險的事情,她不是答應過他,不能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呢?
當聽見手機提示不在服務區時,代宇晨感覺渾身直冒冷汗,緊張的感覺幾乎抓住了他的心,他確信自己一刻也沒有在波士頓停留,處理完了就趕了回來,算時間,周小魚應該早就到了波士頓,為什麼到現在也不給他電話!
代宇晨打開了車門,回到了車裡,匆忙的吩咐著管家「我現在去波士頓,小魚要是回來了,馬上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管家歉疚的打開了大門,代宇晨的車飛快的開了出去。
代宇晨又不辭辛苦的趕回了波士頓,他不斷的撥打周小魚的手機,仍然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她到底在哪裡,代宇晨茫然的看著波士頓的大街,頓時失去了方向,心中一片茫然,他又一次的弄丟了周小魚。
大約中午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管家打來的,可能是周小魚回來了,代宇晨欣喜若狂的接通了電話。
「少爺……別克車找到了……。」
管家嗚咽著,那聲音讓代宇晨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手不覺顫抖起來。
「小魚呢?夫人呢?她怎麼樣,還好吧?」
「她出事了,車翻下了山崖!」
代宇晨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方向,車子差點撞在了護坡上,它急速的打了個大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忽地停了下來。
那邊管家一邊哭一邊訴說著,那聲音在代宇晨的耳朵邊,幾乎就是在宣判著代宇晨的幸福從此結束了。
「在紐約前往費城十五公里的地方,大約今天上午十一點,山崖下發現的,警察說車子爆炸了,只發現了車邊夫人的證件和一具燒焦了的屍體!」
代宇晨的手機從手中滑落了下來,掉在了車裡,他無力的趴在了方向盤上,小魚的車子爆炸了……代宇晨失去了意識,不能想象那樣的情景,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不敢相信,周小魚就這樣的離開了他,在他的人生中只是曇花一現,瞬間凋零。
「小魚……」代宇晨低沉的呼喚著……
代宇晨真的失去了那個女人,那個七秒的魚永遠不會再有接下來的七秒,他想象著一個人站在偌大的別墅里,卻沒有了周小魚的生活,是多麼的痛苦不堪。
為什麼?周小魚,為什麼不能為了代宇晨好好的活著,難道她在抗議嗎?抗議代宇晨的那些緋聞女人,她痛苦,她嫉妒,她惱火,所以她先擇了離開,到了一個沒有代宇晨的世界,從此不再嫉妒。
大約快下午的時候,代宇晨才將車開到了出事地點,當他趕到山崖下時,很多警察都圍住了那裡,車子燒的只剩下了骨架,在風中孤零零的斜倚在岩石邊上,旁邊放著一副擔架,蒙著白色的單子。
代宇晨走了過去,他無論如何也要看周小魚最後一眼,一個警察攔住了他「先生,別看了,都燒的只剩下一副殘骸了,沒法看了,看了只會更傷心。」
代宇晨推開了那個警察,木然的走了過去,拉起了白色的被單,此時他感受到了周小魚的車衝下山崖時的驚恐心情和燃燒的疼痛,火焰在她的身體上猛烈的燃燒著,肆意摧殘著,將她花一樣的年齡和美貌覆蓋在了焦炭的下面,成了一具萎縮乾癟的屍體。
這就是他嬌美可愛的妻子,高傲敏感的小魚,代宇晨感覺到了面頰上的濕潤,他頹然的放下了床單,悲痛的站在了那裡,海風吹在他的未乾的淚水上,涼涼的,散發出咸腥的味道,他看著遠處的大海,海浪瘋狂的拍打著礁石,
周小魚的靈魂已經融入了那巨大的海浪中,似乎在向他述說著,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相信那個女人,為什麼不肯安慰她嫉妒的心,他明知道她嫉妒,她小心眼兒,卻還要拋下她跟著那個女人離去,她不能原諒他,她帶著一顆不能安靜下來的心離開了。
如今周小魚似乎在海水中大笑著,她解脫了,她以後不會再嫉妒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代宇晨緋聞與周小魚再也無關。
代宇晨悲愴的沖著大海怒吼著,頹然的跪倒在大海邊……海水漫過了他的膝蓋,洗刷著代宇晨滿是內疚、悔恨的心靈。
太太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用前爪搭住了代宇晨的雙手,凄厲的輕吠著……
……
警察站在代宇晨的身後,惋惜的說「經過我們的觀察,您太太不是自殺的,因為車子有剎車痕迹,可能是車速太快,再加上山路太陡,夜黑,所以不幸衝出了山崖!」警察慢慢的解釋著「這是你太太的證件,我們已經登記過了。」
「她為什麼來費城,她說要去波士頓找我的!」代宇晨默然的看著那個警察,不明白周小魚為什麼會出現在費城的路上,她去費城做什麼?她應該在波士頓的。
「這個,我們不太清楚,但是現場就您太太一個人,去費城應該是她自己的想法。」
此時的代宇晨,滿心憂傷,已經無心去研究周小魚為什麼要去費城,他只知道自己此行,已經無法將活生生的周小魚帶回去了,她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周小魚的葬禮很快舉行了,代宇晨幾乎一直是沉默寡言的看著面前的親屬,當周太太推著周先生出現時,代宇晨懺悔的跪在了他們的面前,請求兩位老人的原諒,周太太抓住了代宇晨的雙手,老淚橫流,她能怪得了誰,只怪周小魚的命太薄了,才結婚不到一年,就走上了不歸路……離開了愛她的孩子、丈夫和親人。
周小然那些輕狂的表情沒有了,和周小冰坐在親屬席上,她們的心都被周小魚的離去抽空了,那個她怎麼斗也鬥不過的妹妹離開了她,周小然懊悔的心一直不斷的在懺悔著,希望周小魚在天堂里能得到安寧。
周小魚走了有一段時間了,然而時間並沒有磨掉那些記憶,代宇晨的心彷彿還留在過去,他痛恨自己,不能原諒自己,帶著一顆歉疚和思念的心活著。
代宇晨記得自己答應過周小魚的那些事,所以他一直留在別墅里,幾乎不曾出門,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得到了片刻的欣慰,那片刻的欣慰過後,又是一陣陣痛苦不斷襲來。
周小魚的笑顏永遠定格在了那一瞬間的美麗上,只要代宇晨一閉上眼睛,就看見熊熊的烈火吞噬著她,周小魚痛苦的向他伸出手,不斷的掙扎和求救,直到她痛苦的倒在了火海中,代宇晨幾乎夜夜做著這樣的夢,他徹底的垮下去了。
蘇珊娜的車開進了別墅,管家慌忙迎了上來,幫她打開了車門。
「您可算來了,少爺不斷的喝酒,也不出門,也不說話,我們都很擔心,這樣下去,少爺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了!」蘇珊娜抱下了小旭陽,煩惱的向樓上的房間看去,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周小魚給兒子帶來了愛,也帶來抹不掉的傷痛,代宇晨需要一些事情來強迫他不再想起那個女人,只有旭陽才能改變這個局面。
「旭陽,我們得去看看爸爸,你爸爸現在幾乎就是酒鬼了!」
蘇珊娜走進了代宇晨的房間,聞到了刺鼻的酒氣和的氣味,代宇晨窩在床里,背對著門口,似乎對於他們的出現一點也沒有察覺,蘇珊娜生氣的走了過去,一把將代宇晨揪了起來。
「臭小子,你要把家當成了豬窩嗎?電話也不接,設計也推了,朋友也不見,是不是將老媽也擋在門外啊!」
代宇晨狼狽的坐在了床上,鬍子拉碴的,臉色蒼白,眼神暗淡無光,像個野人一樣,小旭陽愣愣的看著他,然後嚇的抱住了蘇珊娜的脖子,大哭起來。
「看看,連你兒子看了都害怕了!」蘇珊娜馬上哄著小旭陽,然後將旭陽放了下來,小旭陽高興的在地上跑來跑去的玩耍起來,但是就是不敢靠近代宇晨。
「你怎麼帶他來了,房間里很臟!」代宇晨摸了一下額頭,感覺頭疼的要命。
「你還知道臟啊,你不叫傭人進來打掃,我看這裡都快生蟲子了!」
蘇珊娜將旭陽領到代宇晨面前「看清楚了,這是你兒子,我現在要去剛果,孩子留給你了!」
「蘇珊娜?我不行……」代宇晨拉住了蘇珊娜「我真的不行!」
「你也不想周小魚死了都閉不上眼睛吧!旭陽是你和她的孩子,自己好好想清楚了。」蘇珊娜轉身就走。
代旭陽憋了憋嘴,看著代宇晨大哭了起來,蘇珊娜狠下了心,跑下了樓,走到客廳里將管家叫了過來「看好了小少爺,別讓那個酒鬼嚇壞了他,還有啊,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告訴我,我就在美國,哪裡也不去!」
「好的。」管家知道蘇珊娜的意圖,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有效。
代宇晨想抱起兒子,卻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眩暈,眼前漆黑一片,腿軟弱無力,旭陽推開他的手,膽怯的看著他「我不要在這裡,這裡臭臭,旭陽要出去玩!」
「等一下……兒子……」
代宇晨鎮定了一下,勉強的進了洗手間,小旭陽也跟了進去,愣愣的看著他,代宇晨洗了一把臉,開始清理自己的邋遢鬍子,發現自己的頭髮也長了,眼睛深陷,臉色蠟黃,怪不得兒子會那麼害怕自己,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長長的出著氣,閉了一下眼睛,猛地睜開了,覺得精神了許多。
蘇珊娜真是能胡鬧,以他現在的心態,根本什麼事都不可能做好,怎麼能帶著旭陽呢。
「爸爸!」旭陽看清了代宇晨,抱住了他的大腿「爸爸,帶旭陽出去玩。」
「好,等爸爸洗個澡就出去!」
「旭陽也要洗!」
「你真是個小搗蛋鬼!」
代宇晨蹲下來看著代旭陽,突然感到內心一陣痛苦,是自己害他沒有了媽媽,如果再這樣墮落下去,就讓他又失去了爸爸,所以即使是痛,他也要承受,因為他已經不是一個單身的男人了,他有一個可憐的沒有媽媽的兒子,代宇晨緊緊的抱住了旭陽,決定一定要振作起來,不能做一個好丈夫,至少可以做一個好父親。
代宇晨雖然不再酗酒,但是心情卻一直十分的低落,他的大多數時間是出國做設計,只要設計工作一完成,代宇晨就匆匆的趕回美國看望兒子,日子就這樣的過去了,周小魚一去就是兩年。
代宇晨擦拭著周小魚的照片,那些難過已經化成了一種思念和精神寄託,他彷彿還能看見周小魚高傲的表情,不肯示弱的向他揚起了下巴,振振有詞的說著她的那些奇妙理論,講解著一條轉過身就會遺忘的魚的感覺。
代宇晨開始仔細的思考起來,已經過去兩年了,難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就不能淡化一些嗎?拋棄那些歉疚不說,為什麼總是期待出現這樣一個女人,傲慢的表情,高揚的下巴,抗拒的眼神,甚至不合情理的理論,她佔有慾極強,嫉妒,小心眼兒,甚至不可禮遇……
代宇晨緊緊的握著那張照片,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女人了,因為周小魚只有一個,他終究還是無法和這個女人一生一世。
代宇晨不再和那些無聊的女人嬉笑了,看見她們殷勤的湊上來,代宇晨總是冷漠的躲開她們,因為周小魚嫉妒,痛恨那些糾纏她老公的女人。
佐藤綾子來找過他若干次,不斷的向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代宇晨知道自己沒有不原諒她的理由,真正不值得原諒就是他自己,但是他不想見到佐藤綾子,周小魚不喜歡那個女人,他也覺得滿是厭惡,遠離她會讓自己的心好受些。
「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周小魚已經死了兩年了,我也默默的等了你兩年。」佐藤綾子眼含淚花,嘴唇激動的顫抖著。
「任何人都有可能,只是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小魚不喜歡你,我也不可能接受你!」代宇晨坐進了車裡,表情冷漠逼人。
「她死了,死了,上了天堂,難道你還不能忘記她嗎?我恨死了她,一個死去的人,我都競爭不過她嗎?」
佐藤綾子擋在車前,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代宇晨可以從她身上軋過去,就是不能這樣離開,周小魚離開了,這是她的唯一機會,過了就不可能再找回來。
「讓開!」代宇晨發動了引擎,大聲的斥責著。
「你如果不愛我就軋死我!」
代宇晨氣憤的打開車門,他不會選擇愛她,當然也不會軋死她,他選擇了漠視佐藤綾子的存在。
代宇晨將她拽到了一邊,瞪著她「我可以告訴你,我只愛周小魚,即使她死了,我心依舊都是她,所以我要告訴你,無論她是生還是死,你都不能和她去爭!」代宇晨將她一推,然後憤然的上了車,車子飛快的開走了。
佐藤綾子惱火的站在了那裡,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能和她去爭,周小魚!佐藤綾子內心吶喊著,為什麼她要死掉,如果她還活著,也許自己還有機會,因為她的死,完全改變了那個男人,讓他冷酷無情,心如止水。
……。
湯安士看著面前的代宇晨,無奈的揚了一下手「你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一點都不熱心了,難道對我這個老朋友也不敢興趣了嗎?」
「我要是對你感興趣……就不用煩惱了。」
代宇晨輕輕的拿起酒杯,好久沒有喝酒了,他看著那杯滿滿的貝露格酒庄玖瑰紅酒,這還是周小魚的最愛,泰國時……
「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湯安士打斷了他的思路。
「噢,小冰的速度很快啊。」
「去,是我的速度快啊。」湯安士一臉的幸福,他和小冰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人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一對,卻是最幸福的一對。
湯安士神秘的看了一眼周圍,小聲的說「王壘翼娶了一個商圈名媛,不過……聽說經常打架,因為王壘翼藏了一張……你老婆的照片!」
代宇晨馬上放下了酒杯,怒目而視,幾乎覺得那是對周小魚的侮辱「你胡說什麼,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過去,兩年前在酒吧看見他,他在不斷的酗酒,好像是因為周小魚的死,那個傢伙喝了很多,在酒吧里大叫著周小魚的名字,還鬧的滿城風雨!」湯安士這個人就是藏不住秘密,看見代宇晨真的生氣來,才閉上了嘴。
代宇晨感覺自己嫉妒的要命,那個無恥的傢伙居然在酒吧里大叫自己老婆的名字,真是可惡,他將酒一下子灌了下去,真想將王壘翼找出來,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再痴心妄想,到了現在,還敢對周小魚藕斷絲連。
然而代宇晨喝下那杯酒後,心一下子震驚了,兩年了,他完全沒有淡忘周小魚,那種思念反而更加強烈,甚至還在嫉妒王壘翼,他頹然的看著酒杯,今後的日子要如何才能繼續走下去,除非周小魚再重新活過來。
但是沒有起死回生的藥水,沒有輪迴轉世,誰能讓他的周小魚活過來。
代宇晨無法掙脫,也無法忘記發生的一切,他毅然的去了泰國,周小魚當初在這裡忘記了過去,重新開始,他代宇晨也應該如此。
然而到了泰國的代宇晨,對周小魚思念卻一點也沒有減少,他頹然的站在湄南河畔,知道他不需要再做任何的努力了,周小魚已經深深的滯留在了他的心間。
……
費城,蓋博醫生走進了自己的私人診所,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馬克很快接過了他手中的醫藥箱。
「我看放棄算了,你已經儘力了!」
「她並沒有死,只是成了植物人,我覺得這樣放棄她很殘忍!」
「她就是活過來又怎麼樣,面容幾乎都毀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那是很殘忍的!」
蓋博醫生換上了白大褂「她的右臉還在,我已經試圖按照她的右臉在給她整容了,不過左臉骨骼受損,很難恢復以前的容貌了。」
「你真是個活菩薩!」
「我是活菩薩?那你呢,風風火火的將她撿回來,不是更像菩薩,現在讓我放棄,當初就不該將這個女人帶到我的診所來!」
「老蓋博,當時要是不及時就醫,她就死定了,那麼黑,我差點在山路上軋死她!不過當時她被綁著,是不是被人拐賣的?」
「沒有身份,受了重傷,還被綁著,真是個迷,不過那樣對待她的人真是殘忍啊,所以我絕對不能放棄她!」
馬克開始笑了起來「希望你把弄的漂亮點,我還沒有老婆呢!」
「那要等她醒過來,至少要一年以後,我估計她在我這裡至少要躺上三年或者更長!」
「噢,那我可等不及了,還是找別人吧!」
蓋博笑了起來,帶著馬克上了樓,這裡是一個高級私人診所,院長是蓋博。伍德,馬克是他的助手,蓋博要為這個沒有身份的女人做第十八次整形手術,確切的講,他是一個腦外科手術師,但是他最喜歡的卻是整形美容,他不能放棄他的追求,一次成功的整形是蓋博的最大夢想。
如今這個半死的女人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當然要堅持,如果她不幸死了,最多就是一具屍體而已。
兩年了,根本就沒有人來認領她,來了幾個人,看過之後都說不認識,所以蓋博確定這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被人折磨的流浪女人而已。
最後一次整形手術是在半年後,馬克終於可以看清楚那個女人的容貌了,吃驚的問蓋博醫生「她很漂亮,你幫她誇張了是不是?」
「哈哈,可能她本來就不醜,不過我是做了點手腳,因為她的骨骼受損,估計現在只恢復了她容貌的百分之七八十。」
「是不是更漂亮了?」
「你真是個色狼」「
「誰不喜歡美女,別那麼說我。」
「她還是個植物人,而且腦部受的擠壓,可能影響語言表達。」
「不會失憶吧?」
「當然不會,只是語言受損,說話會很慢,且吐字不清,不過時間久了,恢復一下就會消除語言障礙!」
「還要多長時間能醒過來,我覺得我就這樣天天看著她,都被她迷住了,她就像個天使一樣!」
蓋博伸了個懶腰,馬克的期待可是漫長的,醒過來?也許她一輩子就這樣了。
這個沒有身份、昏迷不醒的女人就是周小魚,她因為坐在後座,太太打破了車窗,車子衝出山路的巨大推力,將她甩在了山路上,她手腳被綁,臉部嚴重受損,多虧經過的馬克及時的看到了她,馬克下了車,扶起了周小魚,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他只能將周小魚送到了自己所在醫院的急診室,後來他通知了警方,是否有走失的女子,但是現在已經兩年多了,也沒有人來認領這個女人。
漫長的日子裡,周小魚就靜靜的躺在那裡……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