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忽明忽暗的燈火下,映襯著兩條拉的極長的身影,一看便只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人點了盞燈,頓時屋子明亮了許多。這是一件很華麗的屋子,屋內極是寬敞,擺放著的床櫃都是上等的檀木,屋內正中擺放的是一張大理石砌成的白色圓桌。更讓人吃驚的是桌上擺放的不是茶具器皿而是極為珍貴的藥材,那碩大的靈芝鹿茸世間難尋。香案上放的是一紫銅鼎,裊裊的輕煙是滿室生香,識貨的人定能知道,這就是世間最為珍貴的龍涎香。
「咳……」低沉的咳嗽聲自那男子口中傳來,便見一雙纖長潔白的手撫上他的背。那男子卻是一把格開那女子的手,頗為困難道:「清儀,我還有多少時日?」
「不多,能看到明日的太陽就不錯了。」被喚做清儀的女子平淡說道,燈光下的她,臉上籠著柔和的光,神情極為輕鬆。
「這麼快……這次真的……熬不過了嗎?」
「拖了五年還不知足嗎?你還想再借命嗎?」女子皺了眉道。
「呵呵……」男子自嘲道:「縱使我坐擁半個武林去有鬥不過這上官家的命……五年……這樣的日子已經五年了……也該夠了,再苟延殘喘下去……我也會厭的……」斷斷續續的話語說的極是辛苦。
「知道就好,我還以為借過第一次后你還能忍受第二次,若你早就明白,這五年就不用過的這麼的辛苦了。」
「清儀,幫我!」那男子突然握住清儀的手,「我一倒,閣中那些有野心的人一定會有所動向,清儀,幫我扛下凌煙閣。」男子一口氣說完這些,連喘氣都有些困難了。
「你……」清儀忙喂他吃下藥,「你要我和你一樣勞碌一生嗎?我決不要!」
「呵呵……」男子吃了葯,虛弱笑笑,「還真讓我猜中了……清儀,依你的才能,幫我……扛下凌煙閣……並非難事,以你我的關係……他們雖不服氣也沒辦法。我辛苦打下的基業……怎麼能便宜了他們……」
「你啊!」清儀嘆氣道,「名與利,糾結了你一生,為什麼就是死也放不下呢?你心裡定是有了主意,說吧,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我的基業,有一個人可以承擔。」
「誰?」
「慕千痕……我唯一的對手……也是唯一的朋友!」
「你還有朋友啊!真是難得!」清儀諷刺道。
「此刻,他應該在泰山山頂,清儀……幫我找到他……將我的凌煙閣交給他……這是我欠他的。」
清儀不由奇怪,他欠的人多著呢,為何這個慕千痕能讓他挂念。畢竟凌煙閣主上官天鑒可以算是目空一切,狡猾殘忍,絕情至極的人,怎麼有人能入的了他的眼?
「十年前,我和他還是朋友……」男子陷入回憶之中,「我們二人相互欣賞又相互不服,而且都有心做這江湖的主宰,又誰都不願屈居人下。終有一天,我們在泰山山頂進行了一場大戰,決戰前,我們立下誓約,誰若輸了,誰就永生不入江湖,除非,另一人死了。」
「看來這慕千痕定是輸了,你死了他就自然會出山了,又何必要他來管這凌煙閣呢?」
「這我自然知道,但我更希望他能繼承我的事業,完成我未完成的一切,當年他一半招之差輸給了我,這十年過去了,想必他的武功遙勝當年。」
清儀看著男子青灰的臉,最終還是點頭了,「罷了,你說的我怎麼還能拒絕呢?這人我就幫你請過來就是了,只是你的身子拖不了幾個,我會給你配付葯,延你一月的命,只是這滋味並不好受,你的精力早已用盡,每一天都是向閻王借來的,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的。「
「五年都過來了,還怕一個月嗎?」
針起針落,男子的呼吸漸漸平穩,清儀道:「我連夜給你配藥去,你好好休息,我讓紅茗來陪你。」
「不需要她!」
「不要和我爭,我說需要就需要。」清儀有些任性道。說著也不再理他,獨自走了出去。
推開房門,一籃一紅兩道身影站在門兩側。「紅茗,你進去好好照顧閣主,藍魂,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