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替兄求親

第十二章 替兄求親

第十二章替兄求親(本章免費)

前廳大堂內,陸霜衣緊張地坐著。面對敵人她不會心軟,面對關宛月只有怨恨,面對展家,她卻是有滿腔的歉意的。讓她來展家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她毀掉了展家最重要的人,這次她卻是來將展靈帶向另一個深淵。對展家她真的是虧欠多多,可笑的是,至今,展家卻以為是他們對不起她。誰也不會想到是她害死了展風,在展林岳眼裡,看到的怕只是她因展風失蹤而蹉跎的歲月吧。

「霜衣,什麼事要你親自上門啊?」展林岳慈祥道,這孩子平日里為陸家奔波,今日不知是什麼事讓她親自來。

陸霜衣看到展林岳身邊的展風時,眼光有些閃爍,怎麼會是他?但卻也只是一瞬遲疑而已。只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懇切道:「展伯伯,霜衣今日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這樣的大禮讓展林岳吃了大驚,要知道陸霜衣如今的身份可是和他平起平坐的。自從親兒展風失蹤后,展陸兩家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憐這霜衣也是痴兒一個,當初便立誓此生不嫁第二人。次年後陸家又遭大難,陸家夫婦患上奇症,不消半年就雙雙過世,只留下妾室和一雙兒女。陸喧身有殘症,所有的擔子都由年僅十七的陸霜衣擔著,也難為她一個孱弱的女子,倔強的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忙,數年磨練,成就了今日冷凝決斷的陸霜衣。展林岳忙是上前想親自扶她起來,但陸霜衣卻是執拗的硬是跪著。「霜衣,展家虧欠你諸多,你有什麼要幫忙的,開口就是,展家是決計不會不幫的,何苦行此大禮呢?」

對不起,她只能在心裡說著對不起了。陸霜衣低垂著頭,她沒有面目去看慈祥的展林岳,純良的展靈。「展伯伯,霜衣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強求,但是霜衣是真心實意的。展伯伯,我,是來為我哥求親的。」一咬牙,陸霜衣還是說了。

這話頓時讓所有的人一震,陸喧品性不錯,但是畢竟他是……要展靈嫁給陸喧,這未免也……饒是展林岳心腸寬厚,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展風看著低頭跪著的陸霜衣,瘦弱如斯的她真是昨日一心殺他的人嗎?此刻的她極為的楚楚可憐,極是無助。讓他不由的為她心疼。

「展伯伯,我知道我哥配不上展靈,可他是我陸家唯一的男丁,陸家的未來只能靠他了。」陸霜衣言辭懇切,她不待展林岳開口,又道:「陸展兩家本是姻親,我嫁不了展風是我福薄,此生,我已不會再嫁別人了。能讓兩家聯姻一直是我爹娘在世時的意願,如今他們不在了,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一定要完成他們的遺願,展伯伯,我哥雖然有諸多不便,但是你們都知道他心地很好,宅心仁厚。更何況,展伯伯,我哥是因為救我和展風才摔斷腿的,展伯伯,求求你,讓展靈嫁入陸家吧。」陸霜衣是帶著哭腔說的,那委屈求人的樣子哪還有一家家主的風範。

展林岳憐她孤苦,也知當日陸喧卻是為了救展風和陸霜衣才摔斷了腿,可是展靈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家要是嫁給了陸喧,這以後也太苦了。看著陸霜衣哀求的樣子,他心下不忍,朔北這麼大,依陸家的名望要娶個女子還不容易,為何偏要展靈?

原來自己於她還有這樣的用處,展風看著前方的陸霜衣,如果沒有昨日那一場生死之戰,他當真要為她此刻哀憐的樣子心痛。但是此刻他覺得她好陌生,五年不見,她怎麼多了那麼多張臉?或憐或冷,或挾恩圖報,怎能這般善變!展風只覺得心缺了一角,他一直守在心裡的人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那他苦苦追尋的答案會不會更加的傷人?此刻,他不由懷念起那個看不透的女子,如果是她,一定是有辦法處理這樣的事情的吧!

陸霜衣的淚是落的真切,她是真的心有不忍的,知道展靈真要嫁入了陸家,等於落入了虎口。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她的命,她哥的命都在那個女人手裡,她有什麼辦法!展風,對不起,我又要傷害你的就家人,風,我對不起你!

展林岳還沒開口,就是一連串的猛烈咳嗽,自當年展風失蹤,他就傷了身子,此時,又找不到理由來回絕這門親事,一時氣血上涌。立於一旁的展風見狀,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瓷瓶,他在清儀身邊待了數年,也學會隨身待著一些葯。而清儀在他臨行前特地給了他一些滋補或調理的藥丸。

服下藥的展林岳臉色稍霽,一旁的展靈一邊為他順背,一邊道:「展風,謝謝你!」

展風二字落在陸霜衣耳里無疑是平地驚雷,她猛然抬頭,眼神頓時鎖在眼前這個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他是展風?!心思頓如大海般翻騰,那黑布遮掩下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臉嗎,回來了嗎?這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當日明明是她親手……

發現陸霜衣的失態,展林岳忙解釋道:「他並不是霜衣侄女心裡想的那人,說來也是巧,世上兩個同名的人居然會讓我們碰到。他雖也叫展風,但是從江南來的。」

真的不是嗎?陸霜衣重又低下了頭,陸霜衣,你在奢望什麼,若站在你面前的真的是展風,他也不會原諒你這雙手沾滿鮮血的狠心女人。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你明知那樣的可能微乎極微,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還奢望什麼呢?陸霜衣在心底悲哀的自嘲!

展林岳看著陸霜衣的神情,知道她定是想到了過去,心裡也是一軟。他也是想看看這個叫「展風」的是不是他的兒子展風,但看他毫無反應,心裡也是一嘆,看來自己是想錯了。如果他是自己的展風,那怎麼可能會看著自己的妹妹嫁給那樣一個……人呢!

「爹,陸喧哥哥是那樣好的人,女人能嫁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展靈開口道,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的很是從容。

展靈自己開口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在展林岳的心裡,都是自己展家虧欠了陸霜衣,此刻,只當是償還吧!可憐了靈兒了。「唉!」他深深嘆息一聲,「靈兒,爹累了,扶我下去休息吧!霜衣,在展家也就別拘束了,就當自己家,若要回去,就讓展風送送你!」

展林岳走了后,陸霜衣也是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展風默默地將她送出展家,一路無語,心中卻是有著別樣的情思。以前,霜衣總是乖巧的依偎在他身旁,而如今走在他面前的背影是那麼的倨傲,那麼的孤獨。

陸霜衣有想掀開他黑簾的慾望,為什麼他會叫展風,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斷崖,為什麼他又出現在展家,為什麼他對她傷他的事一概不問。這些都只是巧合嗎,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湊巧了。如果不是巧合,那是不是說明他就是她的展風,那他為何會是這樣的出現,即不是要她為自己所做的負責,也不追問她的原由,這些都讓她哽在喉間。

展風心中話有許多,卻是無法說出口,他又何嘗不是想問為什麼當初他這麼無情,這五年又發生了什麼,讓她變成今天這樣的決絕。聽到他的名字,她那樣的眼神,明明是有情的,可是為什麼呢?另外,也是直覺的,就算他露了什麼問了緣由,她也不會如實相告的,為什麼陸喧的婚事要她出面,為什麼非要展靈嫁過去?

「展先生請留步,剩下的路霜衣自會回去。」陸霜衣按捺自己所有的疑問,裝做誠懇道:「昨日霜衣真的多有得罪,還望展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計較了。」

展風有些詫異她霎時的多變,方才的悲戚已看不到,眼前的她是從容老成的。在展風看來,心裡的悲哀多過歡喜,一個原本清純柔弱溫順的女子要經歷多少才能變成現在的樣子。「陸姑娘言重了,在下現在已無大礙了。」

「那便甚好,告辭!」陸霜衣的臉上始終是不帶笑的,她利落地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孤單又倔強,展風心中暗暗決定,他一定要知道是什麼改變了她,讓她變成今天的樣子。

陸霜衣回到陸家,便覺心口絞痛,算算日子,又是一個十五了,她恨恨握緊了拳頭,極不情願地走向後院。關宛月翹著蘭花指,輕撫著膝上的黑貓,艷麗的臉上蕩漾著笑容,身邊的陸喧緊扣著輪椅的把手,碩大的汗珠自額下滑落,卻是緊咬著牙關,並不做聲。

「很痛苦是不是,慢慢等吧,你那妹妹什麼時候來,你的痛苦什麼時候才能解。」關宛月笑著說。

「砰」陸霜衣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恨恨道:「展家已經答應了,只等你定日子了。」她一手抓著衣角不停的扭動。

關宛月卻皺了眉,不悅道:「霜衣,怎麼又忘了規矩了嗎?雖說我只是你的二娘,但是總算是你的長輩,行禮總要的吧!」她又看了看陸喧,有些幸災樂禍道:「看你大哥,似乎難受的很呢!」

陸霜衣看著痛苦卻不做聲的陸喧,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情願卻無奈道:「二娘,霜衣知道錯了,求你放過哥。」

「以後呢,不要太倔強,這樣闖江湖會吃虧的,別說我這做二娘的沒教你們。」關宛月滿意笑道,讓陸霜衣折服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以後做事利落些,否則你哥吃的苦會更多的。」抱著自己的愛貓,關宛月翩然離去,甩給他二人兩顆葯。

陸霜衣迅速起身,喂陸喧服藥后自己才吞下藥丸,看著陸喧臉色漸漸好轉,她忍不住趴在他膝上輕聲啜泣,她真的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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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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