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行路中

第三十三章 行路中

第三十三章行路中

車經處,塵土飛揚,展風趕車趕的及,心中急切,朔北離凌煙閣有十日路程,誰也不知道這途中會發生什麼?想到陸霜衣中毒至深,展風便是一刻不得閑的趕著馬車,希望能儘早的到達凌煙閣,只有早些見到清儀,他的心才能早些定下。陸霜衣與他一手相握,她只靜靜看著他,這張別人看來或許可怕的臉此刻卻是她最大的依靠。她是何其有幸,能得展風這樣的不離不棄!

顛簸了一路,直至日落西山,展風才拉了拉疆神,緩了行車的速度。見前方不遠處有個茶寮,他便對陸霜衣道:「到前方歇歇吧,馬兒也累了,再走下去怕馬先倒了。」

陸霜衣現在對他可謂是言聽計從,點點頭,掏出手絹為展風抹了抹額上的汗,臉上是溫柔的神色。

展風身子一顫,頗有些不適,看到陸霜衣那美麗容顏,過多的便是自慚形穢。自己如今這樣的面容,真的還配的上她嗎?

車在茶寮前停下,展靈探出頭來,所有人之中只有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展風離家時,她年紀還小,對這個哥哥已經很陌生了。這一來,正好給展風解了圍,他跳下車對展靈道:「靈兒,先讓我看看你中的毒?」

「我中毒了?」展靈很是奇怪,她自己是什麼都沒發現,雖感到奇怪,但她還是深出自己的手。

陸霜衣感覺展風故意躲開了她,心裡一陣委屈,悵然若失。

展風為展靈把了把脈,在清儀身邊那麼幾年,學了些皮毛。他感覺展靈的脈搏極為的奇怪,看似平穩實在是隱患多多,好在還不是太嚴重。他拿出一粒葯,遞於她道:「這能先讓你體內的毒暫時壓住。」

展靈將葯服下,看了看展風和陸霜衣,疑問道:「現在你們能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了嗎?」

展風這才回想起來展靈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見他對陸霜衣道:「霜衣,你將事情的經過告訴靈兒,我去買些吃的。」說完他便走進了茶寮。

陸霜衣見他借故離開,眼神一黯,也故意不去看他,自顧向展靈道明事情的緣由,再三的抱歉讓她嫁入了陸家。展靈聽了先是大吃一驚,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待陸霜衣講完后,她一陣沉默,思量了許久后,卻是釋然一笑道:「霜衣姐,我很佩服你,如果是我,我不一定挺的下來。」

陸霜衣搖搖頭,歉意道:「展靈,是我對不住你,真的很抱歉。」

「若說抱歉,是我這個做哥的太沒用,衣,這些年來最辛苦的是你,展靈,如果你要怨,千萬不樣怨衣,是我太懦弱。」車內傳來陸喧清澈的聲音。

陸霜衣掀開車簾,車廂內極為寬敞,四周用軟皮包著,即使方才馬車行路顛簸,車內也只能感受輕微的震動。陸喧的臉上神色依舊平靜,雙眼直視前方。陸霜衣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哥,如果不是你陪著我,我早就熬不下去了。你什麼都沒做過,一切都是我的錯。」

「正是因為我什麼都沒做,更是無用,展靈,霜衣都是被逼的,所以請你,千萬不要怨她。」陸喧的手覆在陸霜衣手上,他雖是雙眼不能視物,但卻是神采依舊,若不說明誰也不知道他看不見。

展靈寬容一笑,只聽她平和道:「陸大哥,霜衣,我不怨你們,真的,我哥既然不怨你們,我又怎麼可能怨你們呢?我不是沒事嗎,最辛苦的是你們,所幸,哥終究還是回來了。」

展風買了些饅頭,裝了些水,回到三人身邊,他將饅頭和水分給幾人,沒什麼表情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先吃點東西吧,店家說前面一路都沒什麼店,看來今夜我們要露宿野外了。」

展靈一邊接過饅頭啃了幾口,一邊問道:「哥,我們這是往哪走?」她和展靈生疏不少,便趁機想了解些更多。

「凌煙閣。」展風沉靜道。

「凌煙閣?」展靈和陸霜衣俱是一驚,她二人這幾年各自管理家裡事務,對凌煙閣是戒備的很,這次聽展風這麼一說,心裡的吃驚是可想而知的。饒是陸喧足不出戶的人也對凌煙閣耳圍許多。

展風見他們都愣住才想起自己竟然都沒有和他們說起過,便解釋道:「這天下若還有人能解你們身上的毒,這人定是凌煙閣的藥師。」

「可是哥,凌煙閣的藥師豈是我們想見就見得的,更何況她怎麼會出手幫我們呢?」展靈不安道。

陸霜衣想了想問道:「風,難道說這些年你就在凌煙閣,當初救你的人難道就是凌煙閣的藥師?」

展風點點頭,他和陸霜衣化解誤會以來,都無暇將自己這些年的事告訴她,此刻,他便道:「我相信她會幫我的,你們放心吧,等到了凌煙閣,你們就沒事了。」

凌煙閣的盛名太過,上官天鑒從不是以仁義出名,他的手段向來都是凌厲的。這樣的凌煙閣是不是在外人眼裡就是那麼的……神秘,驚人。

「凌煙閣的藥師清儀,江湖人說她貌比西施多三分,一身醫術賽華佗。比起上一任凌煙閣的閣主上官天鑒還要的神秘,如果說上官天鑒還有跡可循,那藥師清儀便是虛無縹緲,彷彿不存在一般。曾有高手潛入凌煙閣探尋過,但結果卻是從來沒有的,去的人沒有再出現過。哥,你確定她會出手相助嗎?」展靈擔憂道。

展風聽到展靈將清儀說的如此神秘不可知,感到有些好笑。「江湖傳言總是誇大的。清儀只是一個尋常女子罷了,醫術的確高明,但卻是真實存在的。至於那些打擾她的人。」展風一頓,「被我殺了。」

他這一說讓幾人心裡一沉,展風在凌煙閣里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展風見他們的神色,便淡淡道:「夜闖凌煙閣的人都是宵小之輩,清儀救我一命,我護她五年,這番前去相信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定會相助。」他與清儀卻是比他自己說的要更緊密些的,他們之間,無關風月,卻是能明白彼此的人。

陸霜衣隱約覺得眼前的展風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展風了,如今的他武藝高強,曾追隨在天下第一閣的藥師手下,這樣的他真的不介意她滿手的血腥嗎?突然間,身體一陣躁動,她臉色一白,「蝕心散」的毒又發作了,緊接著便見她眉頭緊皺,冷汗淋漓。

展風見狀,心裡揪起,眼見陸霜衣搖搖欲墜,他跨前一步將她托住,急切地查看她的脈搏。只覺得陸霜衣體內有一股氣胡亂衝撞,特別是在心房附近,尤為衝撞的厲害。「霜衣!」展風驚呼,忙是將自己的內力輸入她體內,為她將那胡亂衝撞的氣壓住,怎奈那股氣竟是像有生命一般,對展風進入陸霜衣體內的真氣四下躲散,對著另一處又是更猛烈的衝擊。

陸霜衣痛苦的呻吟,她軟倒在展風懷裡,艱難說道:「展風,我沒事的,熬過這一陣子就行。」說話間,她的五官都因疼痛而扭曲,緊抓著展風的手幾乎刻進他肉里。

展風看到陸霜衣這般的痛苦,心裡更是疼上百背,他對展靈道:「靈兒,將我包裹中藍色瓶子的葯拿來。」

展靈何曾見過陸霜衣這般樣子,她心寒之餘立即照著展風所說的做。

陸霜衣艱難將葯吞下,展風給的即使是毒藥她也會甘心服下。疼痛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讓她彷彿身受千刀萬剮般難以忍受,在藥效發作后,她身子猛烈抽搐,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痛楚卻是截然而止。

「怎樣?」展風見狀,憂心萬分。

陸霜衣倒在展風懷裡,虛弱的很,卻還是道:「謝謝你,我沒事了。」

展風迅速將她抱上馬車,急切道:「我們馬上走。」

展靈也是迅速上車,這樣的場景下,她也無需多說什麼,陸喧身有不便,陸霜衣眼下又是虛弱的很,能照顧他們的自然自由她了。展風見他們已經坐妥當,迅速趕車。眼見陸霜衣這樣的痛苦,他的心也被剜了一塊般疼痛萬分。這樣的情形又是發生了多少次,在他不在的時候,霜衣又上忍受了多少這樣的巨痛?他全力的趕車,只想儘快的趕到凌煙閣,見到清儀,以求讓陸霜衣早日解除痛苦。

陸霜衣看到展風是如此關心她,心裡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心中是有她的;憂的是既然有她,為何又對她故意疏離?她沒有說三天後,她體內的蝕心散就會全然發作,驟時,只怕真會如關宛月所說那般心如刀絞般疼痛至死,面爛到無人識。想到這,她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臉,到時候,自己這張臉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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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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