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圈套
第五十八章圈套
江月鴻其人性情散漫,遇事推脫,習慣明哲保身,就如面對此刻凌煙閣的局勢一樣,裝做視而不見,以天下清平,江湖無風為由,閉門謝客,不管事務。慕千痕聽了容硯修稟報的,再看了看這江月鴻的生平,漸漸蹙了眉。自他做了凌煙閣閣主,這江月鴻也只見了數面而已,這人給他的印象就是狐狸般的圓滑,在時局未明時是不可能表態的。但是容硯修卻查出江月鴻近日來的舉止,相當的令人起疑,原來那日在賞楓時,江月鴻就在附近,那他是悄然隱在人群中,看著清儀受傷了?還是就是他指使了那些黑衣人,否則又是誰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處理了一切?
「你還查到什麼?」慕千痕繼續問道,就憑這些是不能確定江月鴻的別有用心的。
「其餘尚未明確,依閣主所講,那傷了藥師之人定是我們所熟識的,又是一個高手。但我察了各堂,尚未有這樣一人死了。」容硯修說道。
「人死了並不一定就能查的出來,既然能對我下手,就決不會只有一個人,如果一個人死了會牽出其他的人,那他們自然會竭力將事實掩蓋掉。」慕千痕沉沉道。
容硯修又問道:「那江月鴻……」
「暫且按兵不動。」慕千痕道,如果是江月鴻,那他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不如先讓「暗」將此人調查清楚,而隱約的,他也覺得,事情不會像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無論是不是江月鴻,這些是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出來的。「你繼續關注各堂行動,我就不信抓不住他們的馬腳來。同時,我也親自會會這個江月鴻!」
容硯修得令退去,慕千痕又喚來一人,要他將江月鴻近日的行蹤盡數說來,他倒要看看這個獎月鴻是不是值得他動手。
清儀來到葯廬,卻不見展風,心裡覺得奇怪,這展風又是去了哪裡呢?待四處轉轉都不見后,便要離去。卻聽的周身一陣悉唆聲,她心頭一緊,環顧四周,喝道:「誰?」隨著她的喝聲,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柄飛刀。清儀側身閃過,冷靜望著眼前這個黑衣蒙面人?是誰要殺她?
不待她細想,對方已經殺意凜然地攻上,寒刀在青天白日下也是森然的很。清儀就地取材,順手摺過一桿竹條迎上,心中卻是在思量著此事。為何葯廬會有這樣的殺手混入,又是誰知道她這個時候會來葯廬?逼她出手是為了什麼?竹條挾著風聲,以柔克剛對上寒刀,遊刃有餘!清儀的功夫與上官天鑒一脈相承,雖不及上官天鑒那般舉手之間便能取人性命,但對付一個黑衣人卻是綽綽有餘。竹條或直或彎,時刺時纏,如靈動的青蛇一般,伴著清儀紛而不亂的步法,著實是讓人眼花繚亂。
「啪!」卻是清儀手上的竹條一記掃在那黑衣人手上,將他手上的寒刀纏住。
「誰要你殺我的?」清儀凝視著眼前人,眼中逼問的氣勢足以壓住人的氣焰。
但那黑衣人卻是二話不答,另一手便是抓向清儀手上的竹條。清儀冷哼一聲,竹條一抖,纏著寒刀橫在黑衣人脖頸。「我再問一遍,是誰要你殺我的?」她冷冽的很,輕昂的頭,蔑視著眼前之人,手上只一用力,那人的脖子上就出現了血痕,這言下之意自然是若不說,她便一刀結果了他。
黑衣人眼中浮現惶恐,開口討饒道:「藥師……饒命,屬下奉命行事……」
「你是凌煙閣的人?」清儀問道,卻見黑衣人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烏黑的血從他口中溢出。清儀怎能眼見著到手的消息落空,只見她玉手一揚,銀光數點,一把銀針分刺入他體內各穴,將他的毒勢緩住。
「你為人拚命,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局嗎?我再為一次,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清儀用內力將銀針打入他體內,只是暫時將他的毒止住,但她觀他面目,已是毒至心脈,誰也救不了的了。
黑衣人見清儀舉手之間就將他從死亡線中拉回,心裡是又驚又怕,驚的是清儀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怕的是一向知道自己組織的手段,就算能逃過此刻,還是必死無疑。「撲通」一聲,便見他雙膝跪地,不住磕頭,求饒道:「藥師救命,屬下真的是被逼的。」
「是誰要你殺我!」清儀見他的面色已經近死灰,知道他死期以至,忙是追問。
「是,是……」黑衣人一扯麵紗,還未說完就已經是扼著自己的咽喉,痛苦的哀號。
「是誰?」清儀厭惡卻急切,逼近他,急急問道。
「是……」黑衣人最後一個字幾乎是細不可聞,伴著噴出的血注,頓時咽氣。
清儀怕那污血染了自己的衣裳,閃出幾丈,卻將那最後一字聽在耳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著已經死絕的黑衣人,只見他面部漆黑,已經看不出面容來,她不由心裡閃過一絲厭惡,很是煩躁。為什麼會有人泄露她的行蹤?身後又有人的腳步聲,她帶著清冷的眼神,回首望去,卻頓時驚住,臉色極是慌亂。
「啪啪啪!」慕千痕帶著說不出味道的笑容,鼓著掌,一步步走近。
「千痕,我……這……」平日伶俐的清儀此刻也有些詞屈,他是什麼時候在的,他什麼都看到了嗎,自己該怎麼解釋?
「厲害厲害,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妻子還是一個難得的武林高手,瞧那出手,乾淨利落,絲毫不遜上官天鑒。」慕千痕雖帶著笑,眼裡卻透著冷意。
清儀看著慕千痕的神色,心裡是苦楚,這樣的神色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慕千痕定是以為自己一直以來是在欺騙他吧,只是她又怎麼能解釋清楚?「千痕,你別這樣說,我……」
慕千痕看清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一直以來他呵護倍至的清儀居然有這樣的身手,那麼她又怎麼可能受制於人?這過去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
這個時候千痕該是在議事廳和容硯修商量事情才是,為什麼會來到葯廬?展風去了哪裡,為什麼會有人要殺她?清儀心裡尋味著,突然明白,這是一個圈套,是一個針對她的圈套,要千痕知道她會武功,讓他們生出嫌隙來。是他,一定是他,這個世上知道她會武的人不多,而最有可能設計這些的絕對只有那個人!她還沒有出手,他竟然敢下手害她!「千痕,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心裡盤算著怎麼解釋這一切,清儀誠懇地對慕千痕道。
慕千痕卻是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清儀的眼色漸漸變味,殊不知,此刻,他的心裡有多麼的難受!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為什麼清儀要一直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情?他得到指引,疑慮地來到葯廬,卻看到這樣的場景,那打鬥中的清儀不是他所熟悉的清儀,那冷冽的眼神,利落的手腳,絕不是那平日的清儀,為何她要騙他?
展風卻是那麼湊巧的回來,他本在葯廬中休憩,卻聽有人闖入,追出數十里結果還是追丟了。看到清儀和慕千痕對峙的情形,展風覺得自己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清儀更是無奈苦楚,展風怎麼會這麼巧的回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慕千痕看了看清儀,又看了看展風,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說不出的諷刺。
清儀知道這誤會是夠大了,她恨恨盯了盯那屍體,又恨自己的大意。向展風使使眼色,示意他先行離去,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慕千痕,卻是一把抱住他,說道:「千痕,若信我,就先回去!」
慕千痕止住了笑,上下審視了清儀,說道:「好,我們回去!」面色卻是難看的很。